慕容晴爲了讓沈清歡聽得清楚，電話接通後就開了擴音，陸子衡的獨具特色的煙嗓音從聽筒傳來：“小清歡。你今天都要去江城了，也不跟哥哥視頻嗎？”
慕容晴險些将沈清歡的手機摔出去。
她萬萬沒想到一向高冷的陸學神竟然有那麽黏人的一面。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慕容晴眨了眨眼，她暫時壓住了自己想要探究八卦的心，“偶像。你還是先與陸學神通電話吧？我來整理行李箱就好。”
沈清歡明白慕容晴這是在給自己一個台階呢。
都怪陸子衡不分場合地就開始胡言亂語！
沈清歡接過手機後，大概是覺得在室内有些不好意思，就跑去了陽台。
慕容晴雖聽不清楚偶像講了什麽，但也沒有湊近聽牆角的習慣，數分鍾後她整理好行李箱，就瞧見沈清歡面紅耳赤地從陽台走了進來。
“偶像，我都整理完了。”慕容晴珉了抿唇，“你要不要檢查檢查？”
“好。”
……
江城地處半島，又是衛生文明城市的緣故，曾一度被推舉爲華國最宜居的城市。
劉敏等一行人剛下了高鐵，就看到S大迎接員舉着歡迎辯手們的牌子。
國際高中生辯論賽一共持續三周。
首先從華國各個高校選出最優秀的團隊，再由這個最優秀的團隊代表華國站在國際與同樣國外方的辯手進行最後的對決。
秦暮之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再次遇見周子涵。
他平日裏總吐槽李明康如何如何，不過卻在這一刻，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李明康身體突然不适應，自己也不會有機會作爲替補來到榕城。
原來周子涵轉學後來到了江城附中。
主辦方的講解員正對各個學校的選手解說最近這小半月的具體流程。
秦暮之腦袋嗡嗡的，一句話也聽不進去，眼睛就像是長在周子涵身上。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半年前周子涵走得那麽決然，退出了火箭班的群聊，本來就沒有彼此聯系方式的秦暮之曾以爲他與她的緣分就這樣斷了。
原來命中注定，是無論經曆多久，都能夠再次重逢。
周子涵似乎比以前更明媚了。
也許分開後，才能夠更加明确自己的心意。
秦暮之的目光過于灼熱，周子涵想躲閃都來不及。
他們曾經一見面就拌嘴，還互相瞧不得對方，卻從未想過也有過如此平和的時刻。
大概是來參加比賽的緣故，秦暮之并沒有穿校服。
周子涵知道A中每年都會拉贊助商爲參加比賽的選手們準備參賽服，已經完全瘦身成功的秦暮之黑色西裝裏内襯白衫，棱角分明的下颔骨襯得整張臉都顯得過于英俊。
人在瘦了的時候，穿什麽都好看。
褪去校服的秦暮之，身上多了些成熟的味道。
周子涵一度覺得他們不會再有見面的可能。
緣分果然還是很奇妙的存在哈。
“子涵？”沈清歡沒想到江城附中代表竟然是周子涵，小集美雖然不在一個地方，但也經常會在微信裏唠嗑，所以感情一直沒變，“真的是你！”
沈清歡倒是比秦暮之直爽多了，确切地說是幾乎将秦暮之想要做的事兒差不多都辦了個遍。
“原來你們認識哈。”解說員今天原本還要去醫院照顧生病的孩子，正惆怅剩下的活兒怎麽完成呢，見沈清歡與周子涵是認識的關系，當即就把剩下的活兒交給了周子涵：“那不如由子涵帶着你們熟悉一下S大。”
慕容晴瞧着偶像與好集美熱絡的唠嗑，心頭雖然湧出被忽略的酸脹感，可目光卻投向身後的江司律。
單戀一個人，自然會花費時間去了解他所有。
即便A中并沒有人注意到江司律與周子涵那段短暫的初戀，慕容晴有注意到。
離開帝都後，周子涵想過無數次與秦暮之重逢的情景，卻偏生沒有一次是沒有想過與江司律的。
相反地，周子涵很熱絡地向劉敏介紹了S大周遭好玩的景點，如果準備好材料得了空，他們也可以一起去出去走走。
秦暮之無心聆聽那些話，甚至在劉敏的面前，他絲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
“清歡。”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周子涵輕咳道：“學校超市裏有你常喝的那個牌子，在回宿舍前，要不我們去買一箱吧？”
“我也去。”
周子涵聞言後，身體瞬間僵住。
秦暮之倒像是陳述一種很平淡的事情，他絲毫沒有感到氣氛中的尴尬：“你們女孩子拿的東西有多，我怕不好搬運。”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有任何毛病，隻是秦暮之的瞳孔裏好像夾雜了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情緒。
倒是江司律繃緊了下颌線，不服輸道：“我也去。”
TNND。
秦暮之若不是劉敏還在身旁，都想吐槽江司律去瞎湊什麽熱鬧。
他很介意某男曾經占據了小姑娘初戀的身份，藏在衣袖的手也捏成了拳狀。
“班長。”秦暮之剛想着找江司律談一談，慕容晴糯着嗓子打斷了他的思緒：“你走了後，可就剩下我和老師兩個女生啦。你确定，我和老師能夠将那麽多行李都搬到宿舍嗎？”
不得不說，慕容晴比自己會來事兒。
秦暮之愣了會兒，慶幸自己還沒有出手。
他微微颔首，瞧着江司律被慕容晴留下，滿眼都是得意，他甚至故意壓低聲音，走到江司律身邊說：“你也知道如果不是老陸這次沒考試，現在站在S大的應該是他不是你。”
終究都是男孩子們相互賭氣。
這些日子以來，江司律在江母的開導下，也逐漸明白那段時間裏自己有多糟糕。
所以再次與周子涵相遇時，江司律想向她道歉。
即便知道自己就算道歉也無法彌補他對她的傷害，可江司律總覺得如果自己不說出口，也許會對周子涵背負一輩子的歉疚。
好可惜。
江司律拎着兩個行李箱，心底微微地歎了口氣。
S大校園的主幹道兩旁是參天大樹。
有些其他高中的辯手路過時，認出了A中代表。
畢竟沈清歡的照片，他們之前在微博的熱搜上也都看過。
可沒想過同行的江司律與秦暮之的顔值也有些逆天。
與這些參賽選手而言，能夠來參加辯論賽，都是各個學校的頂尖人才，大家紛紛直呼A中有些過分了，明明可以靠顔值吃飯，卻偏偏要靠實力。
江司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要知道一年以前，他的顔值與體格與帥這個字絲毫不沾邊。
由于過度減肥，有過很長一段時間，他還得了輕度厭食症。
但那又有什麽呢。
到頭來，還不是因爲弄不清楚心裏的情感，将自己渣出了天際。
江司律曾一度認爲周子涵的離開，與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分不開關系的。
而現在，再相遇，她似乎已經将自己當成了一不存在的人。
他是多渣的一個人啊。
像他這樣的人，也許天生就該孤獨終老。
起風了，主幹道的樹葉沙沙作響，慕容晴跟在江司律的後面。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的影子，人來人往，好像能踩出多年後的景象。
*
S大校園的樹枝可以與A中相媲美。
即便有些過早落光所有的樹幹，依然傲然獨立于湛藍的天穹。
褪去校服的沈清歡百褶裙下遮蓋着最近流行的漫畫腿。
這一路，周子涵已經見過不少于二十幾個男生争先恐後給沈清歡要聯系方式。
大概是沒有穿校服的緣故，沈清歡可以很光明正大地對來要聯系方式的人說自己已經不是單身的事實。
買買買屬于女孩子們的天性。
秦暮之隻負責幫助她們帶走貨物，他就靠在超市不遠處的香樟樹下等着兩個小姑娘掃貨出來。
瘦下來的秦暮之本來就比較吸引别人的目光，更不用說現在又戴着黑色的鴨舌帽，略顯幾分痞氣。
奇怪的是，推着小推車走出來的周子涵腦子裏蹦出“寂寞”這個詞語。
“買完了？”男生隻有周子涵一個人出來，微微蹙着眉毛：“沈清歡呢？”
對啊。
沈清歡呢？
周子涵雖然沒有在A中，但也有逛過貼吧，見過秦暮之與沈清歡的绯聞。
即便是知道沈清歡喜歡的人是陸子衡，可誰也不能保證秦暮之對沈清歡沒有意思。
綠葉生來陪襯花兒，周子涵也是常人，難免會有些小失落。
畢竟她喜歡的男生，毫不意外地都會喜歡上沈清歡。
也許主動提出幫助她們搬運牛奶，也是因爲沈清歡吧？
“去廁所了。”周子涵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鼻子，她瞧着面前這個一言不發、默默地将小推車的東西搬下來的男生，腦海裏開始胡思亂想。
沈清歡從超市走出來，她笑嘻嘻地拉着周子涵的手：“是不是等太久了？要不我待會兒請你吃飯？阿衡之前做過攻略，說榕城大學城有家中華老字号，裏面的食物都非常好吃。”
周子涵聳聳肩，故作輕松地說：“我倒是沒有什麽。你問問秦同學要不要吃？”
“我沒意見。”
他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畢竟沈清歡是秦暮之喜歡的類型，平日裏因爲有陸子衡在，現在偶然有單獨相處的時光，他應該很煩自己這個巨大的燈泡吧？
沈清歡深知自己應該幫助好集美推波助瀾的，畢竟秦暮之可是當着自己和陸子衡的面無數比次表示認清了對周子涵的情感。
認清楚你就告白啊。
要不不白瞎了重逢的機會？
三個人各自懷揣心思，走進網紅打卡的中華老字号，到頭來，也不過隻點了份剁椒魚頭。
“你們兩個點了那麽一大份，怎麽都不動筷子啊？”沈清歡瞧着秦暮之與周子涵連筷子都沒拿起來，自己隻好将筷子放了回去。
“我先去拿些飲料吧？”秦暮之站起來，同時與兩個女生吃飯，他還是蠻有壓力的。
“我跟江司律早就分手了。”周子涵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夾了塊魚肉，就像是陳述一段旁人的感情，還未走多遠的秦暮之又聽到她對沈清歡說：“清歡。看你的表情好像一點也不吃驚。”
“我知道。”沈清歡抽了一張衛生紙，見周子涵摸了摸嘴巴上的油漬，“前陣子江司律還問我要你的聯系方式。”
“那你有沒有給？”
“當然沒有。”
難得出來，又逢好友相見。
周子涵見秦暮之端來的是橙汁，起身又拿了一紮青啤，擺放在桌子上：“清歡。我可是聽說你之前在初中時就能喝一兩白酒的。青啤不烈，咱們好久不見，敢不敢一醉方休？”
秦暮之蹙着眉毛，他可不想讓老陸誤會，黃山之行給他足夠的印象，那小姑娘分明就是一杯倒，現在還搞來一紮，是之前得到的教訓不夠多嗎？
“明天就正式開始初賽了，你們确定不該先回去準備準備？”秦暮之望着已經開了一瓶的兩朵姐妹花，頭次覺得自己插不上話，“還有周子涵，你不能喝就别喝。”
沈清歡不知道周子涵屬于喝果酒就長臉的那類，而且還是一杯就倒，她倒是什麽感覺沒有，反倒是周子涵抱着空杯子打開了心扉，“清歡。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真得很糟糕。”
“瞎說，哪裏糟糕了。”沈清歡拍了拍周子涵的肩膀，她現在充分理解秦暮之說的不能喝是什麽意思：“我們子涵好着呢。”
周子涵又給自己滿了杯，這次是徹底暈了過去。
沈清歡連忙向秦暮之使眼色，示意他将周子涵帶走。
“那你.”
座位間除了牛奶外，還有一堆吃的喝的，秦暮之畢竟是打着幫沈清歡搬運牛奶的幌子出來的，想着沈清歡又是好兄弟喜歡的女孩子，于情于理他不該将她丢下。
可就在下一秒，秦暮之瞧着沈清歡兩隻手毫不費力地拎完了那些物資，有考慮想把擔心的内容都裝進了肚子裏。
老陸這以後的生活，若是有個不小心的話，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的。
國際高中生辯論賽如火如荼地舉行着，A中四人組橫掃千軍，毫不費力氣地拿下了國内場次。
沈清歡作爲四辯，與國外優勝出的奧克蘭高中，在對決中由于口齒清晰，語言組織能力好，加上長相清純嬌美，取得國際了高中生辯論賽的冠軍，再次登陸微博熱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