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雷從暗格裏抽出一張紙巾,胡亂地擦拭着額頭的汗水,他哆嗦着唇還未把組織的話說出,就聽到沈浩天在車後座上自言自語。
“我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我怎麽能懷疑歡歡呢?小孩子在書店買書看書學習累了,去遊樂場玩,都是很正常的,對吧?”
王大雷微微颔首,他沒敢對沈浩天說那家遊樂場在帝都被選爲情侶最佳約會聖地,基本上閨蜜都不會組團去那吃狗糧的。
“走吧。”想通後的沈浩天微揚起下巴,又恢複到正常的嚴肅狀态,“歡歡在外面那麽久,肚子應該也餓了。”
王大雷捏了把汗,伴君如伴虎,着實地讓他有被吓到。
車子在剛被雨水沖刷的柏油馬路上疾馳,很快便來到導航指定的地方。
沈清歡舉着兩串剛串好的冰糖葫蘆,小跑步來到陸子衡的身邊,“呐。現在吃午飯過晚,吃晚飯又過早,你先吃這個墊一墊肚子。”
女孩的聲音比冰糖葫蘆都要甜上幾分。
說好的他要請客,結果又被沈清歡搶先一步。
陸子衡忽然覺得自己又被撩到。
他騰出一隻手接冰糖葫蘆時,老覺得好似有束光盯得他脊背發涼。
事實證明,男生的預感有時比女生還準。
沈浩天坐在車内緊緊地握住拳頭,聯系到黎母在劉敏家裏說的那些話,心裏酸成檸檬,“歡歡從來沒有給我買過東西。”
坐在駕駛座的小王蠕動了幹澀的唇瓣,他想,這個時候,還是選擇緘默會比較好。
沈浩天趴在車窗,也沒有說下車去趕拐走女鵝的罪魁禍首。
他死死地盯着馬路對面,仿佛要把陸子衡看穿。
陸子衡因爲背對着他,沈浩天看不清楚他具體的模樣,卻自動将其歸爲某個職高的那個臭小子。
沈浩天以前偷偷看過沈清歡的日記,上面有些那個男孩姓溫名什麽的。
哎。
年紀大了。
許多事情也記不住了。
若是擱置以前,沈浩天肯定又會偷偷地再去翻閱沈清歡的日記。
但現在的他,已改過自新,并充分意識到那些行爲都是侵.犯.孩子的隐.私,不光沒有起到教育孩子的目的,反而會惹得孩子對自己失望。
包括沈浩天此時特别想要下車去教育收了沈清歡冰糖葫蘆的臭小子,吃冰糖葫蘆就算了,動手動腳是幾個意思!還有那隻手,憑什麽摸他們家歡歡的小腦袋,哎,現在又牽起來是什麽意思!
小王通過後視鏡,清晰地捕捉到沈浩天仿佛要吃人的表情。
他不停地從暗格裏抽紙往額頭上擦汗水,無處安放的手卻不小心按到了汽車鳴笛的聲音。
本來沈浩天這輛大G就挺招風,出現在遊樂場這個地方,鳴笛聲音又那麽大,自然引來不少注目禮。
“沈……總。”王大雷哆嗦着嘴,不敢看身後的畫面,“我……手殘了。”
“不。”沈浩天正愁着怎麽将陸子衡與沈清歡分開,王大雷的鳴笛給了自己下車的理由,“你做的很好。”
沈浩天整了整自己高定的西服,他推門下車,仿若舊時微服私訪的帝王,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氣,走向抱着一串娃娃的男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