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是什麽表情？”顔如玉盯着嘴角抽搐的父女倆問道。
沈清歡暗暗歎氣，沈浩天更是額頭全是汗，父女倆幾乎不敢回想起前世顔女士做的黑暗料理。
真是讓人……
難以下嘴啊()
“媳婦兒！”
沈浩天急中生智，他立刻攀上顔如玉的手，語氣也比往日更加狗腿，“難得歡歡考那麽好！咱們下館子慶祝，不比自己做省事？何況，歡歡也不想你累着的！”
“是啊。”沈清歡瞧着正對自己眨眼的沈浩天，最終爲了自己的胃，還是選擇昧着良心附和着沈浩天：“媽。您就不要太辛苦了。咱們出去吃！”
顔如玉怎麽可能聽不出這父女倆話裏有話。
不過，她也不想再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裏，再與丈夫和女兒生出什麽嫌隙，最終是答應他們的要求。
“媽媽萬歲！”沈清歡摟着顔如玉的脖子，開始瘋狂的彩虹屁，“你是全世界上最溫柔最優秀最漂亮的媽媽！”
“你這孩子。趕快穿好衣服。”顔如玉平日裏嚴謹慣了，現在被閨女說得還有點不好意思，她微微臉紅：“今天天氣不錯的，讓你爸開着車咱們一家三口順帶着也出去逛一逛。”
“遵命！”沈清歡吐了吐舌頭，敬禮道。
“女兒換衣服，你就别杵在這裏了。”顔如玉拉着沈浩天離開了沈清歡的卧室。
也許是近些日子剛下過雨的緣故，白雲與日光将天空得藍色渲染到了極點。
但凡重大考試放榜的日子，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憂愁。
譬如，此刻的黎曉婕幾乎要把電腦屏幕看穿。
不可能隻有四百七十七！
黎曉婕努力地揉了揉眼睛，再睜開，仍然是這個數字。
要知道，四百七十七這個分數，即便是走後門，也進不了A中。
黎曉婕越想越覺得悲涼。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嗡嗡地響着。
群裏大家熱火朝天地聊着以後高中的生活。
黎曉婕注意到班級的第一名在抱怨今年出題人好變.态，害得她比過去模考少考了五十分，差點兒沒考上A中。
就像是找到知音似的，班裏很多的學霸都在吐槽今年中考的題目。
黎曉婕看着看着，心裏的落差感就小了很多。
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啊。
黎曉婕又往下翻了幾頁，并沒有找到沈清歡發言的記錄。
黎曉婕笃定，沈清歡之所以沒有在群裏冒泡，鐵定考得很差。
她記得前幾日沈清歡還哭喪着臉，說英語沒做完來着，能考二百分就上天了！
黎曉婕眼底掠過一絲嘲諷，就沈清歡那扶不起來的阿鬥，一定會去念職高的。
她瞬間就覺得讀職高也挺好的，至少在上學期間，還可以像過去那般繼續壓榨沈清歡那個傻子。
黎曉婕知道沈清歡的媽媽是博士後，肯定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兒學習那麽差還念職高，此時主動往沈家打電話安撫最合适不過。
帝都說大很大，說小也是很小。
就像是有些緣分是天注定，兜兜轉轉總是會重新有所牽連。
沈清歡換好衣服下樓，就望見母親面色鐵青地接電話，最後陰陽怪氣地對聽筒那邊道：“哦？是嗎？那我替我們家歡歡謝謝你啦！”
沈浩天悄悄地在鼻尖豎起左手的食指，他蹑手蹑腳地走到沈清歡的面前，對她說剛剛的電話是黎曉婕打來的。
黎曉婕。
又是黎曉婕。
看來是時候該對父母說明情況了。
“媽。”
沈清歡雖然不清楚黎曉婕打電話具體講了什麽，不過她能确定黎曉婕一定是說不出什麽好話的，“以後黎曉婕的電話，你和爸都不要接了。還有，她若是來我們家，就讓吳媽把她趕走！”
吳媽是沈家的傭人，前幾日家裏的兒媳婦生産，這才與沈家告了假，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沈浩天聽到閨女的話，差點兒又要淚奔。
以前，他無論怎麽勸說歡歡不要與黎曉婕那種心術不正的女生交往，歡歡不光不理解，還與他争吵；現在看到孩子懂事了那麽多，實在讓沈浩天覺得溫暖。
顔如玉聽到女兒如此有覺悟的話，本來被黎曉婕的虛假寬慰惹得心煩，現在也盡數散去，“都依你的來。”
等到黎曉婕知道歡歡考了全帝都第三名，怕不是哭都沒地尋。
七月底，天氣越發煩悶燥熱。
陸子衡失去了傳菜員的工作，并不感到後悔，隻是他下學期的學費還沒有賺夠。
現在還想着高兼職收入還想着輕松的活兒，也隻剩下給人輔導功課。
陸子衡成績優異，但年紀小，又沒有從教經驗，面試了幾家教育機構都被刷了下來。
這樣的趨勢，可不算太妙。
陸子衡退而求次，看到音樂餐廳有招聘發宣傳單的活兒，一小時一百。
雖然這樣的價位，在寸土寸金的帝都，的确算不得什麽。但【積少成多】的道理，從上小學起老師都有教育過。
陸子衡一隻腳剛踏進室内，耳中便傳來一悠揚低沉的大提琴旋律。不遠處，燈光下的少女如同精靈，狠狠地攫住了聽者的心。
竟然——
是沈清歡。
陸子衡幾乎踉跄地從音樂餐廳退了出去。
奇怪的自卑感再次席卷心頭。
那晚，他就意識到了落差帶來厚重的失落。
陸子衡不止一次地想過改變，卻又次次輸給了現實。
沈清歡出身在那樣的家庭，沈母對她要求又高，自然不可能隻讓她學習文化課。
大提琴是在之前那麽多的樂器中，沈清歡唯一堅持到現在的。
原本出來吃飯，結果遇見餐廳的大提琴手突發情況，沈母考慮的是沈清歡好久沒有練習過，考驗她是否生疏，就讓吃到半飽的沈清歡幫忙去救場。
沈清歡的演奏完畢。
在場吃飯的顧客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沈浩天臉上挂着自豪，他優雅地切了塊牛排送到沈清歡的餐盤中。
“歡歡。你那麽瘦，多吃點！”
顔如玉也很滿意沈清歡剛剛的表現，破天荒地還叫來了服務生加了些平時不允許喝的紅酒。
沈清歡總覺得剛剛演奏時，有一束目光看着自己，可結束後，卻再也沒有見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