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夏雲筏現在已經沒了孩子了,本來心情就不怎麽樣。
結果,回到家之後,蘇遲暮就聽到了一個讓她更加憂心忡忡的事情。
一進門,她在門口,脫鞋的時候,看到遲晟鈞居然也在,而遲亦琛則是在旁邊陪着說話。
看着遲晟鈞也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的心“咯噔”一下,肯定是夏雲筏那裏又有什麽事了,要不然他怎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如果夏雲筏情況樂觀的話,一向穩重的遲晟鈞也不會如此。
“三叔,你怎麽過來了,雲筏呢?”蘇遲暮穿着拖鞋,走進來,随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了旁邊的衣架上,把車鑰匙放在了旁邊的櫃子上,看着坐在沙發上的遲晟鈞,問道。
遲亦琛看到蘇遲暮回來了,走過去,說,“三叔來,是想跟你談談雲筏的事的,包我給你拿上去,你們先聊吧。”
說着,遲亦琛順手接過蘇遲暮的包,然後就上樓了。
蘇遲暮這才走到遲晟鈞的對面,坐下來,問道,“三叔,雲筏怎麽樣了?”
遲晟鈞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想了想自己應該怎麽說之後,這才開口道,“遲暮,雲筏孩子沒了。”
“嗯,這事我知道。”蘇遲暮想起來那天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自己差點崩潰,結果還是夏雲筏反過來安慰自己的樣子,她心裏真不是滋味。
“之前看着雲筏的情緒,感覺還可以,因爲工作有些忙,我急着跟他們辦理交接事宜,以便我騰出時間之後,有空照顧她,所以就有些疏忽了。”遲晟鈞越說,心裏越愧疚,感覺都是自己沒盡到責任,才會讓夏雲筏受到這樣的煎熬。
也是看出來了這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遲晟鈞的心情,蘇遲暮開口安慰道,“三叔,我們都有錯,你别怪自己。當時你在國外,是我沒有看顧好。”
“你聽我繼續說,我前天才把所有的後續工作都處理完了。等我回醫院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一個人對着窗戶偷偷的哭。我叫她,她也好像聽不見,半天都沒反應。”遲晟鈞現在回想起來那天的事,還覺得心有餘悸。
夏雲筏的性格一直都是特别活潑的,對于外界的事物,從來都是特别樂觀的,直到出現了前天的那一幕。
要不然,遲晟鈞還一直以爲夏雲筏會恢複的很快呢。
聽到遲晟鈞這麽說,蘇遲暮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連忙睜大眼睛看着遲晟鈞,追問道,“三叔,你有沒有帶雲筏去看看醫生?”
“看了。”很顯然,醫生給出的結果,肯定是不盡人意的,要不然遲晟鈞也不會坐在這裏唉聲歎氣。
“醫生怎麽說?”蘇遲暮一臉迫切地看着遲晟鈞,非常想要知道結果。
其實,她也很緊張,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而且指尖冰涼的。
遲晟鈞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畢竟自己今天過來,就是要跟蘇遲暮商量這件事的。
“心理醫生說,雲筏她,已經有些偏向輕度抑郁症了。”遲晟鈞這兩天因爲這件事情,也是一直愁眉不展。
畢竟這是自己的老婆,孩子沒了,他當時也挺難受的。但是,沒了就沒了,隻要夏雲筏能好好的,他也都能接受。
可是現在夏雲筏的情況也不容樂觀了,他怎麽還能安心工作?
想想自己把工作都交出去了是爲了什麽,不就是爲了能夠好好的照顧夏雲筏,陪她走出這段陰影嗎?
但是,看看夏雲筏現在的狀态,遲晟鈞真是覺得自己心疼的不行啊。
“什麽?!”蘇遲暮沒想到自己隻是這兩天沒去,夏雲筏居然就已經是這個狀态了?
她聽到這句話之後,居然直接激動的站了起來,看着遲晟鈞的眼神裏面,都充滿了滿滿的不可思議。
“是的,我現在想着應該怎麽辦。”遲晟鈞坐在那裏,神情也很緊張,看起來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醫生說沒說應該怎麽辦?”蘇遲暮知道抑郁症的可怕之處,但是卻不知道這個應該怎麽治療,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醫生身上。
遲晟鈞點點頭,說,“我都咨詢過心理醫生了,醫生說最好多帶她出去走走,散散心,讓她慢慢地忘記這件事。”
“那三叔你是打算怎麽做?”蘇遲暮沒有忘記,如今夏雲筏可是他遲晟鈞的妻子,最重要的還是要看他的意思。
“我想着,要不就帶雲筏出去走走吧,國内她應該不想待了,換個環境吧,去國外。”遲晟鈞這顯然是早就想好了的,今天來,他就是想要和蘇遲暮商量這件事的。
“行。”蘇遲暮也沒别的辦法了。
“那,你先忙着吧,我回去看看,雲筏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醒了。”遲晟鈞站起來就要往外走了,他是趁着夏雲筏睡着了,這才出來的。
“三叔,你等會,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雲筏。”蘇遲暮想着,怎麽說夏雲筏也要出國了,自己這邊還這麽多事,到時候指不定多久才能見一次面了。
兩個人到了醫院,蘇遲暮推門進去,就看到郁郁寡歡的夏雲筏,一個人坐在病床上,背對着病房門,看着窗外正出神。
“雲筏?”蘇遲暮叫了一聲,走過去,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在夏雲筏旁邊,跟她說話。
看到蘇遲暮來了,夏雲筏的表情,也沒有很開心的樣子,勉強擠出來一個微笑,給蘇遲暮看的都覺得心酸極了。
“你來啦。”夏雲筏跟蘇遲暮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有一點飄忽不定。
蘇遲暮摸了摸夏雲筏的頭發,說,“最近好點了沒?”
“還行吧。”夏雲筏沒跟蘇遲暮說,其實她最近總能夢見自己那個死去的孩子,不停的問自己,爲什麽不保護好他。
夏雲筏看着那個孩子想要解釋,卻怎麽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