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件事蘇襄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确實不知道小東的改變是爲什麽，明明之前還是個離了她就會不開心的小孩，現在卻會躲避她的靠近。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從今年開年的那天，我從公司回來，他就這樣子了，我還以爲是我做錯了什麽，反省了一遍也去問了他，都沒有得到答案。”
蘇襄着實歎了口氣。
她也修了心理學，小東對自己的愛始終沒有變化，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導緻了他态度的轉變。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可是我工作也忙，問什麽事情他也不回答。”說到這裏蘇襄覺得這件事情比自己在公司看到手下失敗的文案還要讓人頭疼。
蘇遲暮揉揉她的腦袋，歎了口氣：“反正我要在這裏住上一個月，你不在的時候我看看，沒準就能找出他規避的原因了。”
蘇襄點頭，覺得這個計劃很好。
第二天是周末，小東可以在遲家帶着，已經是上班族的蘇襄卻還要去公司忙碌。
蘇遲暮起來蘇襄已經不見了蹤影，下樓到客廳，隻看見小東一個人在看電視。
電視節目還是動畫片，裏面全部都是動物拟人，看來小東的喜好還是沒有變化。
蘇遲暮小心靠近小東，坐到他旁邊，小東注意到她轉過來軟軟的笑了一下：“姐姐大人。”
蘇遲暮在蘇襄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小東的智力發育不完全造就了他在另外一方面格外的敏銳，蘇襄對蘇遲暮的喜愛讓他也很喜歡蘇遲暮。
措不及防接受了這麽一個笑容，蘇遲暮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想到昨天自己答應蘇襄的事情，蘇遲暮調整心态看着小東：“小東，我想問你件事，你可以回答嗎？”
聞言小東歪歪腦袋，水靈靈的大眼睛裏滿是迷惑：“姐姐大人要問什麽？”
“你是不是不喜歡和小囊接觸。”蘇遲暮直接開門見山。
在面對小東這樣純潔的人，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問題是最有效率的辦法。
小東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轉過頭看着嘻嘻哈哈的電視機，神色有些沒落，他搖搖頭，語速緩慢帶着抱歉：“對不起姐姐大人，我不能告訴你。”
這副可憐模樣讓蘇遲暮完全沒法招架。直接投降了：“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姐姐也不是什麽魔鬼，不會勉強你的。”
小東重新綻放笑容。
早上沒有在小東那裏得到答案，下午陪着遲老的時候蘇遲暮問出了這個問題，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蘇遲暮直覺遲老知道答案。
聽了蘇遲暮問題遲老笑呵呵的繼續剪自己的盆栽，今天他剪的這一盆是早上讓人重新送過來的，之前那幾個人都被他剪的不成樣子，沒法看。
“遲暮啊，你覺得小囊是個什麽孩子？”遲老慢吞吞的問。
蘇遲暮：“是個好孩子，在學習上肯用功，又有天賦，一直在不斷進步，爬上頂峰的孩子，如果他選擇進娛樂圈，估計過不了幾年她就能超過我現在的成就。”
這些話都是蘇遲暮的肺腑之言，在外面需要用語言僞裝，在遲老面前蘇遲暮沒有這個必要：“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也許可以用天才形容？”
遲老贊同的點點頭，他把剪刀給放下了，蘇遲暮分神看了一眼，覺得今天才來這家裏的盆栽，明天就要搬出去了。
“對啊，我也覺得小囊是個小天才，她的學習速度很快，也喜歡學習任何東西，隻要在她面前講了一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能用相同的辦法給你把其他問題給解出來。”
遲老笑呵呵的說，蘇襄是他認定的孫女，聽到人誇獎自然是高興的：“那麽遲暮，你覺得小東是個什麽孩子？”
這次蘇遲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皺了皺眉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的答複：“我覺得……他是個可惜的孩子。”
從他在接受蘇襄教導後迅速學習能夠看出小東的智商不差，隻不過因爲曾經生病讓他在理解方面出了問題。
在蘇遲暮看來，小東現在的思維模式比起人更像是動物，對喜歡的東西就萬分喜歡，最讨厭的東西就萬分讨厭，隻有黑白沒有中間的灰色。
“他非常純粹，隻不過還是很可惜。”蘇遲暮搖搖頭，“如果他小時候沒有燒壞腦袋，應該也是個天才。”
點點頭遲老也歎了口氣，這段時間蘇襄在教小東，他也看着小東的進步，不得不說那孩子有天賦，可惜他已經失去了這天賦。
“那你覺得爲什麽小東會不親近小囊？”遲老笑呵呵的把蘇遲暮開始問他的問題，扔給了蘇遲暮，“通過我剛剛問你的那兩個問題，你應該知道答案了吧。”
蘇遲暮一愣，她看了眼遲老，忽然明白了小東爲何會那麽做。
從他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二人的差距都很大，蘇襄是可以跳級的小天才，小東則是要蘇襄輔助的小笨蛋。
這種本身差距就大的情況下二人之間還有外界的差距，蘇襄以前是孤兒，現在卻是遲家的部分财産繼承人，可以說如果蘇遲暮和遲亦琛沒有孩子，這偌大的遲家就會是她一人的王國。
反觀小東，他隻是遲家下人的孩子，如果不是遲家善良，願意讓小東在遲家活動，恐怕他連認識蘇襄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成爲蘇襄的男朋友。
兩個人的差距太大了，蘇襄本身并不會留意到這一點，而小東，知道這一點後也隻會默默的悶在心裏，誰也不說。
看蘇遲暮想明白了，遲老歎了口氣，他已經看了，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兒孫輩的感情順利。
“有時候作爲局外人把事情看得太透，卻不知道應該從何講起，你看，小東也是個好孩子吧，可他覺得小囊值得更好的，這孩子，就是愛的太純粹了。”
因爲世界裏隻有蘇襄一人，所以希望給蘇襄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