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亦琛歎了口氣,“等會兒下車一定要跟在我身後,不要随便離開。”
那些記者可能顧及到自己總裁的身份,不會那麽失禮。
蘇遲暮和遲亦琛下車引發了新一輪的熱潮,不斷有記者圍上來,扛着攝像機,舉着話筒,每一個都說話不客氣。
“請問蘇小姐,關于你母親說你并不贍養她這一件事,你有什麽回答嗎?”一個記者問。
有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就有第二個,原本被遲亦琛震懾下的記者不敢問什麽,有了第一個問話,其他的也接二連三的開始問話。
“蘇小姐!請問你母親說的話都是實話嗎?在你上了大學之後,就再也不給他們寄錢回去?”
“蘇小姐!作爲公衆人物,你這麽對待你母親你準備怎麽和粉絲們解釋?”
“蘇小姐,大家都知道你進了娛樂圈之後一路高升賺的錢不計其數,那麽爲什麽不願意給你母親一些贍養費?”
……
此起彼伏的問話露骨又紮心,遲亦琛的眉頭已經緊緊皺起來,如同刀子的目光少過衆多記者,把一部分給少的不敢說話,另外一部分不怕死的還在繼續。
保安在看到遲亦琛的時候就過來圍着兩個人,簡瑤那邊的記者全部跑到了這裏來,遲亦琛緊緊把蘇遲暮護着。
對自己一時心軟答應蘇遲暮來這裏産生了後悔,早知道這群記者這麽不怕死,就不應該帶蘇遲暮來。
“遲暮,你還好嗎?”遲亦琛低下頭看下蘇遲暮。
蘇遲暮從出現開始就低着頭,從記者的角度來看,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現在聽到遲亦琛說話,才擡起頭,“沒事,我早就看開了。”
遲亦琛松了口氣,蘇遲暮并沒有紅眼眶,看起來卻是沒放在心上。
“等一下你先進去,外面的情況我會處理。”遲亦琛擡頭看向這群不怕死的記者,他大概已經猜到這些記者都是什麽報社的了。
蘇遲暮這時搖了搖頭,她推開遲亦琛對自己的保護,站到保護圈外,面向所有記者,還有那個在她面前大罵她沒有良心的女人。
蘇遲暮搶了最靠近自己記者的麥克風,放到嘴邊,目光直視蘇母,一字一句說的格外清楚。
“現在在你們面前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在我五歲的時候就死了,現在這個人根本不配做人的母親,也不是我的母親,所以我不會給她一分錢。”
蘇遲暮的話一落立刻掀起驚濤駭浪,記者們都覺得自己挖掘到了大新聞,興奮得眼睛都紅了。
而蘇母,在看到蘇遲暮堅毅的目光時,心裏一涼。
她有種直覺,她這個養了二十年的女兒,那個任打任罵的女兒,已經死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提因爲她的哭聲心軟。
可俗話說得好,不撞南牆不回頭,蘇母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一個打罵了二十年的女兒,忽然變得這麽堅強,讓她的心一下子受不了這個轉變,心裏雖然已經有了這種認知,可行動上還是會把蘇遲暮當做那個任打任罵的女兒。
“你這個不孝子!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長大!你吃的每一口飯,穿上每一件衣服,都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按照法律你是要贍養我到老的!”
蘇母已經癫狂了,她目光猙獰地盯着蘇遲暮,仿佛要把蘇遲暮生吞活剝了。
蘇遲暮并不怕她的目光,她現在冷靜的有點可怕。
一旦抛卻了内心對于親情不切實際的渴望,蘇遲暮發現面對蘇母的話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這位老婆婆請你搞清楚,我和你并沒有母女關系,你說我吃的每一口飯,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你用錢買來的,可我在進娛樂圈前,根本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根本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
蘇遲暮的話铿锵有力,比起蘇母的話更加具有說服力,記者們已經不問話了,蘇遲暮勢的氣勢把他們全部給鎮住了。
蘇母則是笑了起來,她手伸進自己帶的碎花小包裏,“你說你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飯?每一件好衣服?我把你這個賠錢貨生出來,就是讓你給我們家做牛做馬的!保證你有吃有穿已經不錯了!你還想要什麽!”
蘇母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可能是年紀大了,也有可能是被氣到了,她在媒體前大聲說。
“當初如果不是因爲意外懷了你!我們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朝陽的!都怪有你!朝陽才會生我的氣!才會吃不好!”
事實上蘇朝陽在蘇家從來沒有吃過任何苦頭,全家上下都把他當做神一樣供着。
反觀蘇遲暮,不過五歲就要在家裏用電飯煲做飯,七歲就要炒菜,還要做各種各樣的家族,在蘇朝陽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要當沙包。
蘇遲暮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怎麽有這麽大的臉說自己應該孝敬她!
不想在和面前這個曾經是自己母親的女人吵,蘇遲暮冷哼一聲,用看垃圾的目光看蘇母,“不管你怎麽說,我是不會把我辛苦賺的錢給你們一分的!你和我的母女關系,在你把我趕出來的那一刻已經斷了!”
說完蘇遲暮把話筒還給那個被她搶了的記者,準備離開。
精神原本就不穩定的蘇母從包裏摸出了一把刀,那是一把很普通的水果小刀,随後刺向蘇遲暮。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一出,遲亦琛看到銀光察覺不對,用手把蘇遲暮拉過來,随後一踢。
刀子在他手上劃了道長長的裂痕,蘇母同時被他踢飛出去。
“保安!把這個人帶下去,等會兒報警!天宇門口可是有攝像頭的!你們這些看熱鬧的記者也不要太過放肆!”
鮮紅的血從遲亦琛的手臂上流出,他并不在意這點傷,這一次他是動了真的怒,聲音都冷冰冰的,“今天的報道,如果我看到任何不利于遲暮的,你們覺得你們還有活路嗎?”
這話已經将近威脅了,或者直白的就是威脅,大多數記着都把攝像機放下,不敢說話。
場面被鎮住,蘇母也被幾個保安摁住,遲亦琛把吓呆了的蘇遲暮護在懷裏,走進天宇集團。
天宇集團作爲一個大集團是有醫療部的,醫生算不算好,有人說是在一線醫院裏面混口飯吃的那種水平。
好在蘇母掏出來的那把水果刀并不鋒利,遲亦琛的動作也快,并沒有造成什麽傷害。
“這幾天不要用水碰傷口,洗澡的話拿繃帶把它纏上,藥已經塗了,三天後再來塗一次就沒問題。”
醫生同時對蘇遲暮和遲亦琛說。
蘇遲暮緊緊抓住遲亦琛的手,眼淚止不住的留下,“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執意要來公司的話,你也不會受傷,對不起,亦琛。”
遲亦琛受傷的是左手,聞言用右手拭去蘇遲暮的眼淚,“笨蛋,你都在說些什麽!我不過是手劃傷了而已,如果沒有把你拉開,你現在可能躺在床上。”
剛剛蘇母刺的方向可是蘇遲暮的腹部!
警察已經來了,有監控錄像作證,蘇母想不進監獄都難,再加上以前虐待蘇遲暮的事情,遲亦琛又用了一點小手段,足夠她在監獄呆到老死。
兩個人含情脈脈的時候,簡瑤進來了。
剛進來簡瑤就覺得室内的空氣不太對,停住了腳,想要離開,然後被後面的助理強行給推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