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蘇遲暮緩慢而出聲,每一個字都劃過她幹澀的喉嚨,像是餅幹一樣把她弄得生疼。
她說完後已經有一點累了,可惜沒有人回答她,她才反應過來,微微轉頭左右看看。
空蕩蕩的病房隻有她一個人,在手上的點滴發出幾乎聽不到的聲音,一點點把葡糖糖輸送進她的身體,而她的腿被吊在床上,兩根腿打了不同程度的石膏,看起來有點滑稽。
“遲暮!”箭辰的聲音從房門口傳來,蘇遲暮正準備轉過頭就被人給拉住了手,“你受傷了,醫生說現在你身體很虛弱,别亂動,等點滴說好了再說。”
“箭辰。”蘇遲暮依舊有點呆滞,她的記憶并不完全,在她昏迷前的事情都有些記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我,我爲什麽在這裏?”
箭辰握着蘇遲暮的手緊了緊,他低下頭靠着蘇遲暮,親吻着他的手臂,“沒事的,沒事的。你隻是演戲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箭辰這麽說着淚水缺不聽使喚的從他眼眶裏流出,他親吻蘇遲暮的額頭,像是祈禱,“沒事,隻要修養好你就一定會沒事的,”
蘇遲暮被親了反射性的閉了閉眼睛,她還沒明白過來,身體受傷消耗了他大量的能量,身體中的糖分也不足,腦袋更是罷工。
聽到箭辰這麽說着她直覺事情絕對不是什麽小意外,可也問不出口到底發生了什麽,箭辰現在的樣子仿佛差一點就會崩潰。
蘇遲暮費力的擡起沒輸液的左手,抱住箭辰的腦袋,“我沒事了,别害怕。”
箭辰嗚咽得像個小孩子,他真的很害怕。
他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應付經紀人的連環電話,本來以爲這個電話也是經紀人打過來催他接代言的,看清楚名字後,自然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接了電話。
等待他的卻不是心上人的聲音,而是醫院的噩耗。
醫院人員說這個電話的夏主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從高處摔下來雖然有很好的防護措施,但也不能确保能百分百醒過來,讓他去簽字還有做好心理準備。
接完電話整個世界在箭辰的感官中都沒了聲音,等他意識重新回歸身體的時候,已經達了蘇遲暮的病房門口,推開門看到了蘇遲暮。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遲暮,我好害怕失去你。”箭辰摟着蘇遲暮,他現在隻想抱緊蘇遲暮,這樣這樣做才能讓他确定這個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蘇遲暮雖然還沒想起來昏迷之前的事情,但她明白現在的情況,她拍着箭辰的背部,告訴他自己一直在。
在這種情況下夏雲筏推門進來的聲音格外明顯,蘇遲暮看過去,就見夏雲筏提着果籃尴尬的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
事實上夏雲筏都快尴尬死了,她聽到蘇遲暮從高處摔下來的時候心都停了,不過蘇遲暮的經紀人告訴她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她的心也放下一部分。
想着蘇遲暮醒過來肯定想吃東西,飯菜又不适合現在這種情況吃,就去買了個果籃。
然後就撞見蘇遲暮和箭辰的這幅樣子。
箭辰也聽到了推門聲,他止住自己的哭聲,依舊抱着蘇遲暮,已經成功變成小孩子了。
“額……需不需要我出去?”夏雲筏把果籃小心的放在蘇遲暮的床頭,尴尬的抓了抓腦袋,覺得自己在這個房間裏仿佛是三百瓦的電燈泡。
蘇遲暮噗呲笑了一下,精神看起來好多了,她還是抱着箭辰,“不用,我也想和你聊聊天。”
在蘇遲暮懷裏的箭辰這時候擡起頭來,聲音帶着哭了後獨有的悶,“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你們兩個先聊一會兒。”說要快步走出去。
蘇遲暮和夏雲筏過了會不約而同的笑出聲,笑夠了對視一眼,一切盡在眼神中。
“你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夏雲筏見蘇遲暮的精神還不錯,也安心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蘇遲暮那一雙石膏腿,“雙腿的情況怎麽樣?”
蘇遲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我也才剛剛醒過來,腦子都有點兒混沌,之前發生了什麽也不記得了,不過我現在覺得身體還好,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夏雲筏聽了松了口氣,給蘇遲暮削了個蘋果遞過去。
“你可不知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差點吓死了!等我火急火燎趕到醫院門口你經紀人說度過了危險期,我想着你醒過來肯定得餓着,就去買了個水果籃,等你醒過來喂你吃,沒想到剛一進門就看到你們兩個親熱的場景,我仿佛就是個電燈泡!”
這話帶着打趣,蘇遲暮聽了有點臉紅,心情卻是不錯,“你不要說的我們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箭辰是吓到了,我剛剛在安慰他。”
夏雲筏理解的點點頭,拍拍胸口,“别說他被吓到了,我也被吓了一跳,差點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這不還是好好的嗎?”蘇遲暮無奈,她現在身體還有點乏力,不過精神很好,“麻煩你們擔心了。”
夏雲筏瞪了她一眼,“不想讓我們擔心,那你就别受傷!”這模樣兇得很,又可愛得緊,讓人忍不住笑。
整理容貌的箭辰也回來了,他推開門直接坐到了蘇遲暮的床邊,安安靜靜的盯着蘇遲暮,也不打擾兩個人的談話。
蘇遲暮對着箭辰笑了一下,繼續和夏雲筏說話。
夏雲筏看到箭辰有點緊張,她總是很怕箭辰,不過在蘇遲暮的話題下又什麽都忘記了,兩個人從蘋果聊到小貓,話題天南地北,也是愉快。
再一聲開門已經讓人見怪不怪了,三人分去一個眼神,随後愣住。
在門口的赫然是提着提着水果籃子,捧着鮮花的遲亦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