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遲暮将咖啡送至自己那張櫻桃小嘴邊的時候,夏雲筏微笑着阻止了她。
“蘇小姐,咖啡容易刺激人的神經,不益于安神養息,長期喝咖啡,會對神經不好。而喝茶則是相反,所以,我也隻喝茶,不喝咖啡的。”
說着,夏雲筏不失禮貌地将面前的咖啡杯輕輕地挪到了一邊。
蘇遲暮皺了皺眉,顯然是吃了一驚,忍不住看了手裏的咖啡杯幾眼。
“想不到喝咖啡還有這樣的害處,難怪我神經越來越不太正常,”
倒吸了口涼氣,蘇遲暮卻是緊張了起來,“可是我這裏沒有茶,隻有咖啡,無法招待你了,”
說着說着,蘇遲暮俏臉燦爛一笑,極爲迷人。
夏雲筏很久沒有見到蘇遲暮這樣的笑容了,頓時就看得呆了,久久愣在了那裏,舍不得移開目光。
被對方注視得很不好意思,蘇遲暮趕緊說道,“夏醫生,既然我們不喝咖啡,那就開始給我看看吧。”
夏雲筏回過神來,立刻專業地讓蘇遲暮到一張舒适的斜倚上躺下,讓她盡量放松,緩緩閉上眼睛,随後開始了專業的心理療法。
“蘇小姐,你說你不敢出門,因爲外面流氓太多,經常騷擾你。原本,我還擔心不知道怎麽把工作室裏的斜倚搬過來。沒想到你這裏的斜倚比我工作室的斜倚還要舒适,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躺着,盡量什麽都不要想,我問你什麽。”
家裏的斜倚怎麽可能比得上專業的斜倚有效?夏雲筏這樣說,隻不過是從心理上讓蘇遲暮感到放松。
“蘇小姐,你回國之後,是做什麽職業的?”
安靜的房間裏,夏雲筏親切的聲音緩緩傳來,令得蘇遲暮感到十分悅耳,有一種催眠的感覺。
“我……和在國外一樣,拍戲。”蘇遲暮如實回答道。
夏雲筏不禁皺了皺眉,旋即問道,“你回到國内娛樂圈,有沒有聽說過什麽比較有名的大公司,大總裁?”
旁敲側擊着,其實夏雲筏并沒有開始進行心理治療,而是借機想了解一下蘇遲暮的失憶有多嚴重。如果蘇遲暮連在她内心最深處的遲亦琛都給忘記了,那就是徹底失憶了。
不過,這招假公濟私,其實也是開始了心理療法,想要治病,當然是要了解病情的嚴重程度,才好對症下藥。
“大公司?大總裁?我想想……”斜躺着的蘇遲暮嘴裏呢喃着,思緒十分清晰,一直被夏雲筏的問題所牽引着,在腦袋中搜索了一會才說道,“天宇公司在國内倒是很出名的,其集團總裁遲亦琛也是赫赫有名。”
想起電梯門口的事情,蘇遲暮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帶着諷刺的意味。
夏雲筏微微一驚,急問:“蘇小姐認得遲亦琛?”
她還以爲蘇遲暮并沒有完全失憶,還記得遲亦琛呢。不料,接下來她就徹底失望。
蘇遲暮冷冷一笑,淡淡說道:“國内到處是遲亦琛的花邊新聞,恐怕不知道他的人不多吧?”
聽着她淡淡的語氣,十分單純,沒有絲毫雜念,夏雲筏斷定她是不記得遲亦琛了。
不知不覺之間,夏雲筏内心緊張了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一個人失憶了,隻要不是完全的失憶,總會有辦法可以慢慢引導恢複的,可是,如果完全失憶了,那就完了,她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了,再也回不來了。
也就是說,自己這個閨蜜,在蘇遲暮的眼裏,從此便徹底地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再也無法挽回了。
“蘇小姐,你好好想想,你還能記得遲亦琛的其他事情嗎?”
焦急之間,夏雲筏帶着期待問道。
然而,此刻還沒有被不夠,思緒完全清醒的蘇遲暮努力地回想着,卻怎麽也隻想到電梯門口那件事,于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诳道:“對不起,我隻是在雜志上見過他,對他不了解,他做過什麽我怎麽可能會知道呢?”
夏雲筏無奈,暗暗歎了口氣之後,旋即轉移到了其他的話題之上。
兩人一問一答,偶爾還互相問話,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平等的交流,完全不像是醫生對待病人的樣子。
越聊,兩人越是投機,蘇遲暮感覺對方好親切,簡直就像是久違的閨蜜,對方不知道是醫術高明,還是怎麽的,對自己也太了解了。
其實,夏雲筏這麽了解蘇遲暮,那是因爲蘇遲暮雖然失憶了,但是她那天生的獨特氣質卻無法改變,這一點夏雲筏是最清楚不過了。
兩個小時之後,蘇遲暮坐了起來,好奇問道:“這麽說,我的心理沒有任何問題嗎?”
夏雲筏緩緩點頭:“問題不大,隻需要安心休息,切忌胡思亂想就可以了。”
離開别墅之前,夏雲筏表示,她願意成爲蘇遲暮的朋友,無論蘇遲暮什麽時候有什麽需要,她都會出現。這讓蘇遲暮感動了很久,沒想到國内也有些人這樣的好,第一次見面就值得深交。
緩步走出别墅,夏雲筏不禁回過頭望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蘇遲暮,内心感慨萬千。三年來,沒有箭辰和蘇遲暮的任何消息,她以爲蘇遲暮去世了,而箭辰也跟着消失了。
“可惜,遲暮現在不記得我了,她不知道我過得多麽不快樂……”
擦幹眼淚,夏雲筏展顔一笑,上了自己的車子。不管怎麽說,兩人今番重聚,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不必太過傷感。
當初,夏雲筏在遲晟鈞那裏工作,後來才知道自己的滿腔心血都是錯付,自己再也不想當記者。後來發現自己對心理分析有着特殊的能力,于是做起了心理醫生。
晚上,夏雲筏忍不住打電話聯系蘇遲暮聊天,聊了一會,發現蘇遲暮每日吃的是外賣,家裏的傭人還沒有請到,于是主動提出了去給蘇遲暮做保姆的想法。
夏雲筏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