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傅清風看着甯采臣,輕聲問道。
“我~我很好。”甯采臣道。
“你鼻子都流血了,眼眶也腫了,你确定很好?”傅清風疑惑道。
甯采臣抹了一把鼻子,張開手發現有血迹,趕緊又擦了擦,“沒事,這是小傷。”
傅清風忽然展顔一笑,覺得這個書生挺有意思的,也挺傻的。
擡頭看向妹妹那邊,發現妹妹已經把那些家丁全部打倒,現在正用腳踩着那個衙内的腦袋。
“臭女人,你竟然敢踩我的頭,我爹可是曹國公李善,我是國公府三公子,敢踩我的頭,你死定了,你們全家都死定了,我不會放過你們。”那衙内被人踩着頭,還在不停叫嚣道。
傅月池冷哼一聲,“曹國公李善又如何,告訴你,我爹是兵部尚書傅天仇,把我們一家全都弄死,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那衙内公子頓時啞了。
兵部尚書傅天仇,别說是他,就算是他爹也惹不起啊,媽的,這次撞到鐵闆了。
“哼!”
傅月池見這衙内老實了,哼了一聲松開腳,回到姐姐身邊,看看還躺在地上的甯采臣,發現這家夥眼睛緊緊盯在姐姐身上,眼珠都快不會轉了。
“姐姐,這書生不會被打傻了吧?”傅月池問道。
“應該沒有。”傅清風笑了笑。
對躺在地上的甯采臣微微點頭,“不管如何,剛剛多謝公子出手,現在我們告辭了,還請自己保重。”
說完兩姐妹離開去了城隍廟。
甯采臣支撐着身子坐起來,感覺渾身哪哪都疼,這時那些家丁起身,把自家衙内攙扶起來,衙内腦袋上被甯采臣開了一個口子,一身錦衣滿是鮮血,恨恨盯了甯采臣一眼,讓人攙扶着去就醫。
甯采臣雖然傷不重,可卻渾身疼,收了書箱回到客棧,卻沒注意他身後有個家丁一直悄悄跟着,看到甯采臣進了客棧,過來問掌櫃的甯采臣住在哪裏,這才回去禀報。
甯采臣躺在床上,雖然身上很痛,可他卻毫無所覺,睜大眼睛看着天花闆,腦子裏全都是剛剛那個女孩子的倩影。
那個女孩和小倩簡直一模一樣。
可他知道,那不是小倩,就算小倩轉世投胎,應該也隻有幾歲,可是他又感覺,她就是小倩,她的眉目,她的聲音,她的一颦一笑甚至一個動作,和小倩一模一樣。
兩天後,
甯采臣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提着書箱來到城隍廟門口,準備找個地方擺攤,支起攤子沒多久,忽然又幾個潑皮無賴打扮的家夥過來,坐在甯采臣攤位前開始找事情。
三兩句話之後,那些潑皮開始動手,掀翻了甯采臣的攤位,開始對他拳打腳踢起來,而且招招下狠手,大有把他打殘打死的架勢。
旁邊人都吓得躲得遠遠的。
那爲首之人,猛的對着甯采臣的胸口踩去,這一腳甚至用上了内力,如果普通人被踩中,肯定是胸骨斷裂噴血而亡的下場。
嘭!
牛筋底的布鞋狠狠踩在甯采臣胸口。
原本甯采臣以爲自己要死了,可下一秒,他身上驟然升起一股能量罩,把他護在裏面,那潑皮的一腳踹在能量罩上,直接被彈了出去,嗖的一下飛出去四五米,倒在地上。
另外的潑皮就是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繼續毆打甯采臣,可是他們的拳腳打在甯采臣身上,也全都被彈飛出去。
這些潑皮大驚,有人指着甯采臣喊道:“這書生身上有妖法,他是個妖人!”
而與此同時,原本正在修煉的江浩忽然醒來,因爲他感覺有人正在使用他的保命符篆,立刻對身旁朱光下令道:“有人動用了我送出去的保命符,在京城城隍廟附件,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是公子!”
朱光說完身子嗖的消失。
那些潑皮原本被甯采臣吓了一跳,可發現他根本沒什麽反擊能力,慢慢又壯起膽子,抄起旁邊攤位的東西,狠狠向甯采臣砸去。
甯采臣隻能躺在地上,狼狽的捂住頭,任由那些潑皮砸,好在有護身符護住,要不然早就被砸死了。
刷~!
朱光出現在城隍廟門口,看到了這一幕,一眼就認出地上那書生是甯采臣,當初就是朱光送甯采臣回的鄉。
在看毆打他的人,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一群潑皮無賴。
難怪主人送的護身符啓動,這些家夥這是想要書生的命啊,朱光立刻顯出身形,一步跨了過去。
一把抓住一個潑皮的胳膊,輕輕一扭,咔嚓一聲,那潑皮嗷的慘叫一聲,緊接着,又對着大腿踹上一腳。
“啊~!”
潑皮再次慘叫一聲,一下子倒在地上。
然後接二連三,朱光不由分說,把這幾個潑皮的胳膊大腿全都打斷一隻,沒有一絲容情,幾個潑皮此刻隻剩躺在地上慘叫。
周圍的人都吓得戰戰兢兢,眼前這大漢,這是要殺人啊。
就在這時,朱光大聲喝道:“日夜遊神何在!”
刷~!
朱光身旁忽然出現一隊十二人隊伍,全都穿着差役服,可這些差役服與官府的差役又有很大不同,有見識的立刻想到,這不是城隍廟裏的那些陰差嗎。
我的天,剛剛這人叫的好像也是日夜遊神啊。
“日夜遊神見過将軍!”這對人對着朱光躬身行禮。
“把這幾個家夥,給我擡到城隍廟裏。”朱光手指躺在地上還在慘嚎的幾個潑皮無賴。
日夜遊神立刻上前,把幾個家夥提着進了城隍廟。
朱光來到甯采臣身邊,先是用法力查看了一下甯采臣的身子,發現很多處淤青血腫,從身上拿出一張符,是江浩給他的療傷符,拍在甯采臣身上,甯采臣立刻感覺舒服了許多。
攙扶甯采臣起來。
“甯公子,還記得某家嗎?”朱光笑着問道。
甯采臣自然也認出了朱光,立刻拱手,“自然記得朱壯士,對了,剛剛那些差役喊你将軍,你這是進了軍武嗎?”
朱光笑了笑,“呵呵,也算是吧,與甯公子多日不見,不如到城隍廟裏聊聊,也好問問那些家夥爲何打你。”
甯采臣點頭,跟着一起進去。
他們進了城隍廟,外面的老百姓卻炸了鍋,一個個議論起來。
“那些差役絕對不是官府衙役,他們的衣服樣式,我敢保證,百分之百是城隍府的陰差!”
“你們沒有發現嗎,那些差役是忽然出現,之前咱們這裏可是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如果有一隊差役來,早就看到了。”
“如果是九門官差,早就抓去官府了,不會去城隍廟審問。”
“剛剛那大漢好威武,那些潑皮一下一個就被收拾了,一定是陰司将軍!”
就在人們讨論時,就見原本城隍廟裏的人,紛紛快步往外走,有人好奇問怎麽了,出來的人說,城隍廟準備封門,說是大将軍要辦案,不讓外人打擾。
這下人們剛剛的猜測更成真了。
現在城隍府是什麽地位,天下都知道都城隍是皇帝老師,城隍府是天下最尊貴的地方,就算是朝廷的大将軍,也不敢在城隍府辦案,除非是陰司将軍,才能用城隍底盤。
原本應該散去的人們,反而越聚越多,都等在外面看熱鬧。
進去的路上,甯采臣問朱光是如何到的這裏,朱光笑了笑,“公子送你的符篆啓動,知道你受了危難,讓我過來看看,就看到了這一幕。”
城隍廟内,那些潑皮無賴,根本就不用嚴刑拷問,隻是知道自己落在了陰司鬼差手裏,就已經吓得屁滾尿流,什麽都說了。
他們過來是受了曹國公府三公子李宴的指使,收了他十兩銀子,讓他們把這書生打殘,最好不治身亡。
甯采臣聽得渾身發冷,要不是有江俠士送的護身符,恐怕剛剛就被他們打死了。
朱光冷哼一聲,“害人性命,别說現在你們如何,到了陰司,絕對會把你們丢下地獄受上幾百年的罪,讓你們常常十八層地獄的滋味。”
這些潑皮吓得臉色煞白,感覺自己完了。
他們真的完了,就算現在陽壽未盡活着,可一想到死後要下地獄受幾百年折磨,心态早就崩了,活着也是受罪。
“通知官府配合,鎖拿李宴過來詢問。”
城隍府有問案的權利嗎,一般來說沒有,可現在朱光認爲不是一般情況,直接讓官府配合拿人。
時間不長,一隊差役在判官帶領下直接去了官府,人們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事情沒完,一個個更興奮了,吃瓜群衆從來不怕事大,隻希望越勁爆越好。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陰差和官府衙役一起,壓着一群人過來,人群裏有識貨的,立刻喊道:“這不是曹國公府上三公子李宴嗎,啊~~我想起來了,前幾天也是在這裏,李宴因爲調戲女子被一個書生打了,想來就是今天那書生。”
“那日李宴可沒讨到什麽好,被那兩個女子給打了,他一開始還叫嚣,後來人家搬出兵部尚書的名頭,原來是尚書府的兩位千金,立刻慫了。”
“我估計啊,他不敢找兩個姑娘麻煩,就恨上這書生了,所以讓潑皮找他麻煩。”
“肯定是了,隻是沒想到啊,這書生看起來比那兩個女子後台還硬紮,李宴這次怕是要栽喽。”
你還别說,這些民間破案專家,有時候分析的還挺準。
李宴一到城隍廟,就吓得尿了褲子,隻剩下嗚嗚嗚的痛哭。
時間不長,曹國公李善也過來了,低着頭快步走進城隍府,外面的吃瓜群衆們,現在估計有不下千人,心說今天可算是遇到大場面了,國公都親自出馬。
曹國公李善進到廟内,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兒子,李宴一看自己老爹過來,以爲來了救星,立刻哭喪着嚎叫道:“爹,救我啊,爹救救我啊!”
李善看也不看自己兒子,直接跪在城隍像前,大聲道:“城隍爺在上,李善教子無方,今日來不爲求情,一切按照國家法度處理。”
說完磕了三個頭,轉頭離開城隍府。
半個時辰後,皇宮傳下一道聖旨,曹國公李善教子無方,撤其國公爵位,改爲郡公。
李善心裏那個痛啊,現在掐死那個不肖子的想法都有,而且他也知道,這個闆子不隻是打自己,也是打在所有勳貴身上,就是要讓所有勳貴們知道,敢有不老實的,想削你就削你。
這一下,确實可以殺雞駭猴,震懾不少勳貴子弟,正一正社會風氣。
至于李宴如何處理,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流放充軍什麽的,曹家就當這個兒子死了。
這些消息在京城迅速傳播開,短短時間就人人皆知,不僅知道其中細節,而且連甯采臣挺身救兵部尚書兩個女兒的事情,也打聽的清清楚楚。
當然,他們不相信這件事情是兵部尚書傅天仇做的,他好像還沒這麽大能量。
那這甯采臣究竟是什麽人?
用了療傷符,甯采臣身上的傷很快好了,朱光看着甯采臣笑着道:“剛剛有人給我傳訊,聽說你來京城,要請你喝茶。”
“誰啊,我在京城好像沒有熟人。”甯采臣詫異道。
“呵呵,你還真有熟人,熟的很呐,跟我來吧,到了你就知道了。”朱光道。
跟着朱光來到一座大宅,走進宅子來到後花園,就看到一個老頭坐在花園邊,正對着甯采臣微笑。
“啊,是諸葛前輩!”
甯采臣眼眶有些熱。
兩人在監獄共患難一年多時間,當初如果不是諸葛老頭,甯采臣恐怕都無法堅持活下來,後來老頭又開導他,教他學問,可以說諸葛老頭是他的老師,兩人感情非常深厚。
原本金華一别,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沒想到在今日能在京城見到。
甯采臣立刻上前,對着諸葛老頭躬身行禮,“采臣見過諸葛前輩。”
諸葛老頭笑了笑,“行了行了,咱們兩個還用這樣拘禮嗎,咱們可是一起捉虱子的交情,呵呵呵。”
想到監獄裏虱子成群,兩人給對方拿虱子的場景,甯采臣也笑了起來。
“坐下,喝茶,咱們好好聊聊!”諸葛老頭給甯采臣沏了一杯茶。
兩人聊聊過往,聊聊現在,最後聊到這次被打,諸葛老頭道,“聽說你悍然出手,一馬紮就把曹國公三公子的頭給開了,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甯采臣低頭看着茶杯,說道:“那個女子,長得和小倩一模一樣,我看到她被欺負,忍不住就沖了上去。”
諸葛老頭自然知道小倩是誰,兩人在監獄裏,甯采臣把他和小倩的一切都告訴了諸葛老頭,那副畫也給他看過。
諸葛老頭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