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心性和手段,也知道自己的決定對朝廷對所有人都好,所以他也無愧于祖宗基業了。
上皇一旦做了決定,那麽任何人都無法再動搖他的意志。
這不,甄太妃來壽康宮請求爲上皇侍疾,上皇倒也見了人。
隻是過了沒多久,甄太妃從壽康宮出來時,整張臉白慘慘的,配着那一身素服,瞧着還讓人以爲上皇要不好了!
事後大家也都知道這是上皇對甄太妃背後的甄家勢力和先廢太子兩位子嗣的敲打和警告。
先廢太子兩個兒子徒明芹,徒明榮兩人頓時也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原先見他們二人得了上皇召見,還有些想攀附的,這消息一穿出來,衆人作鳥獸散。
連皇帝在朝中行事也更順暢,衆人都知道,上皇這是徹底表露态度,完全支持皇上的意思。
這件事一出,就造成了很大影響。
首先很明顯的一點事,當今皇上對整個朝堂的控制大大增強。
要知道,之前太上皇雖退位,但他幾十年的皇帝也不是白當的,太上皇雖不算千古名君,但在将來史書上還能有一個較好名聲的。
所以即使太上皇在政務上發生不多,但也很有存在感的。
也因此隻要太上皇一日不駕崩,他的死忠就一日不會完全歸附。
第一是表露他們的忠心,第二也是他們的自保之道。沒有哪個上司會喜歡蛇鼠兩端的屬下。
最重要的是,之前上皇可一直沒有真正表态。
不過如今不同了,大家都看出了上皇不管是出于何種原因,已經徹底放權給當今,這時候再不長眼色,那就是作死了。
上皇這些死忠,未必不想親近當今聖上。如今有了機會,恨不得一擁而上。
在朝中支持當今,這隻是一方面,有些機靈的,開始了官員勳貴們的傳統技能,聯姻。
首先被盯上的是剛剛大婚的太子殿下,當然,這不是說當今聖上太老了。
主要是,在大家看來,當今這麽多年來,隻有太子殿下這麽一個兒子,雖說有許多公主?但到底還是兒子重要啊。
有些人也聽說過早年飛升的玉真仙人對聖上批命,說聖上命中隻有一子,故而大家也不想做賠本的買賣,還是太子這邊更有保證而已。
當然也不是沒有能狠下心把女兒送進宮的?但奈何聖上早已說過,後宮不再進人了,這兩年也确實如此。
所以大家也隻能歇了心思。
但太子這邊?卻是熱鬧極了。
新上位沒多久的太子妃許熙語,也迎來了這個重大的考驗。
這兩日,皇上皇後和上皇給明宣放假?讓明宣和太子妃小兩口培養感情?自然兩人是一直呆在一起的。
太子妃聽說朝中有人上書?請開選秀給太子選妃的,一時慌了手腳。
正在做針線的太子妃?手上也被針紮了一下?鮮血留在那繡好的一枝寒梅邊上,倒是頗有意境。
但誰也顧不上這個了。
太子妃看向白芷?問道:“殿下如今在哪?”
白芷忙道:“啓禀主子,殿下如今在練武場?還未回來。”
太子妃神态有些失落?一時沉默起來。
正在這時?一身利落打扮的明宣滿頭大汗走了進來。
明宣瞧見自己的妻子表情不太對?但表面卻不動聲色。他看得出太子妃不是絲毫沒有主見的弱女子,有些事情,他也不能開口。
“語兒,你忙完了?一會兒梳洗完,我陪你一起回安平侯府!”
“殿下,前幾日不是剛陪妾身回去了嗎!”許熙語既驚且喜,驚訝的是明宣此舉,心中卻爲回娘家而喜悅。
明宣微微一笑,逗弄太子妃,“既然語兒不願,那本宮可就遵從語兒的意思,那不如咱們去禦花園逛一逛。”
“殿下!”太子妃嬌嗔道。太子妃已經回過神來,知曉明宣故意逗弄自己,有些羞惱。
明宣見此,知道逗得太過,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鼻翼,讨好笑道:“語兒莫惱,莫惱。等會夫君帶你出宮玩耍,順便探望舅兄和嶽父可好?”
許熙語聞言一喜,但想到剛才自己還有些生氣,忙收斂好表情。
讓一旁的明宣險些以爲看到了川劇的變臉。心中越發覺得有趣。
但明宣也知道不能在逗人了,繼續哄道:“我的好語兒,你看這東宮地方狹小,隻有禦花園可以逛一逛。
這兩天咱們都看煩了,不如出去走走,正好父皇放了我的假,天天呆在宮裏,都要發黴了。”
許熙語有些意動,但理智阻止了她,猶豫道:“殿下,妾身是女眷,不好出宮吧!”
“這有什麽不能的,有我在呢!再說咱們也可以去玉真觀拜拜,那邊這兩年也安靜不少,說起來,我第一次見你是在玉真觀吧!”
明宣摸了摸下巴,眼神轉動,顯然在回想什麽。
許熙語有些驚訝的張大嘴巴,問道:“殿下還記得?”
明宣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露出矜持的笑容,“本宮自幼過目不忘,雖說語兒你與以前長相不太相似,但白芷那時候就伺候你了,卻是沒大變化的。”
一旁的白芷突然被cue,慌張的擡起頭,不知該作何反應。
許熙語卻直覺明宣話裏有話,她狐疑道:“殿下記性真好!”但看了明宣一眼,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還以爲自己太過疑心。
接下來明宣卻忍不住笑了,他道:“那會語兒也是端莊性子,可惜就是臉蛋顯得稚氣些,硬充大人的樣子很是可愛。”
這話一出,許熙語忍不住黑了臉。這些時日裏,她基本已經摸清楚明宣惡趣味的本性,一時之間有些沖動,惡從心中起。
冷笑着回敬道:“那殿下是記錯了,妾身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是在襄陽侯府的宴會上,殿下一身紅衣,着實像觀音大士跟前的龍女,大家都贊您是有福氣的人。
就是看到您如今的長相,妾身還以爲自己小時候是做夢呢。”
誰還沒有黑曆史啊,來啊,互相傷害啊!
明宣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般,瞬時啞口無言。
但一旁伺候的白芷等人卻是臉色煞白,隻恨自己耳朵爲何不能聽不見。
而許熙語一時放飛一時爽,回過神來火葬場。
“殿下,是妾身失言了!”許熙語忙起身行禮道歉。表情有些煞白。
明宣卻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哈哈笑道:“不過是和我家語兒開幾句玩笑話,不必道歉。
不過今日我才知,語兒其實還藏着牙尖嘴利的一面啊!”
明宣帶着些許不懷好意的眼神,盯着許熙語。
可許熙語大概是這幾日被明宣驚吓慣了,明白明宣的真實面目。直接破罐子破摔。
“殿下知道得晚了,可惜已經落入我的魔爪!”許熙語故作狠厲,但在明宣眼中卻是可愛的緊。
兩人上演了一出最近無聊時看的話本子上的一幕情節,繼而雙雙哈哈大笑,過瘾了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