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有心離間太子和建元帝兩人關系的人就要倒黴了。
當然建元帝也沒有立即下手,畢竟眼前最重要的是禅位,但這不代表建元帝會放過他們。
畢竟,秋後算賬這個詞,可不是假的。
當然建元帝也沒有忽略太子的想法,還特意找太子深談了一番,讓太子莫要在意這些。
在這種情況下,太子也沒有得寸進尺,不僅約束屬下安分不要惹事,還特意把兒子丢給了建元帝。
讓兒子給建元帝當開心果解悶的去了。
對此,明宣是一臉懵逼。
但太子和建元帝兩人卻是一片和樂,比起以前關系還要親近許多。
等着元月一日,盛大的禅位儀式終于開始了。
明宣心中難免好奇父祖二人心裏的想法,但是在這莊重的場合,見祖父對父王殷殷教導,與明宣記憶裏的那個清朝乾隆的禅位儀式相比。
眼前的這一幕,真的稱得上是溫情滿滿了。
明宣記得自己以前看野史,說乾隆禅位的不甘不願,禅位儀式完了以後,竟然悄悄把象征皇位的玉玺帶走了,導緻嘉慶差點沒能完成禅位儀式。
真是好大一個瓜,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過明宣見自家祖父在宣讀完诏書,拜祭天地以後,毫不留戀的走了。
明宣難免受影響一樣,瞄了一眼玉玺所在。
讓明宣驚疑的是,原先奉着玉玺的那個小太監居然突然不見了。
明宣一下了慌了,他第一反應是自家祖父和乾隆的尿性一樣,不舍得皇位,才把玉玺帶走了。
但是稍後一想,便覺得不對,他覺得與乾隆那個坑貨比較,是侮辱自家祖父。
于是眼神一轉,便對太子言道:“父王,兒臣先陪着祖父回去了!”
這話一出,周圍衆人一下愣住了,連太子都有些奇怪。
他不覺得明宣會在這種大事上有搗亂的心思,而且冊封明宣爲太子的事情也不是今日就要開始的。
見明宣表情帶着一絲鄭重,太子擡手便允了,還道:“好生陪着你祖父,不許調皮。”
明宣忙低頭應是,然後匆匆退走了。
但現場也有人對明宣的忽然離場感到心驚膽戰。
在現場不引人矚目的一個偏僻角落,兩個人在小聲對話。
“怎麽太孫忽然離席了?這玉玺是不是送過去?”
“怎麽,你怕了,主子可是吩咐了,要你在等一陣,才把玉玺送過去。你若是敢違背命令,小心你的腦袋。”
“可,可太孫殿下素來英明,要是發現奴才這麽做,奴才,奴才豈不是要不得超生了?”
這人驚恐的出聲,讓對面的人上前捂住了。
但讓這兩人心如死灰的是,建元帝身邊的太監,蘇正蘇總管,來到了這兩人的面前。
蘇正一臉寒意,對着端着玉玺大寶的小太監道:“蘇毅,幹爹真是小瞧你了,好啊!你們等着!”
說着蘇正一手奪過玉玺大寶,然後狠厲的瞪了兩人一眼,命身後幾個太監将兩人抓住。
這兩人還要開口求饒,就被抓着他們的人用布給堵住了嘴巴。
而蘇正也顧不得這兩人,用十分靈活的動作,悄然走到原本該站着奉着玉玺小太監所在的地方。
在禮部尚書宣讀完太子登基的聖旨以後,蘇正忙上前奉上玉玺。
新皇有些疑惑的看着蘇正,但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便點點頭,從蘇正手中接過玉玺,親自在聖旨上蓋下。
其實本來按照新皇的計劃,他是想直接宣布冊封太子的事情的,但奈何手下人駁回了。
而且眼下明宣也沒在這,隻能作罷。
但禅位事情完了以後,新皇就沒有這麽好的心情了。
他陰沉着臉聽着戴權戰戰兢兢的說自己身邊被人鑽了空子,連奉玉玺的那個小太監,都被人收買了。
玉玺竟然差點沒有出現在禅位現場!
這種千古奇聞,傳出去,他這個新皇又有什麽臉面?
到時候會不會有人說太上皇後悔了?而他面臨的就是朝廷的動亂。
哪怕後邊事情解釋清楚了,并非太上皇所爲,而是有小人作祟。
但,你看天下人信不信?恐怕大多數人隻會認爲這是皇家爲了臉面才做出如此說辭。
讓新皇唯一慶幸的是,自家兒子是個機靈的,當場就察覺了不對,離開以後就找到蘇正解決了這個問題。
當然新皇其實也挺好奇,自家兒子怎麽發現問題并解決的?
不過眼下他的疑問是得不到解答了,而在大明宮休息的建元帝,也就是如今新出爐的太上皇對此也挺好奇的。
明宣總不能說自己是想到乾隆禅位的例子在,才發現了不對吧!
所以明宣也隻能胡扯,道:“其實孫兒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那會兒孫兒閑得無聊,正四處打量呢,結果忽然福靈心至,看見了。
孫兒覺得吧,絕對是祖宗保佑!”
這話一聽就像是假的,但建元帝也就是太上皇竟然相信了,甚至覺得剛才的禅位儀式上,絕對有老祖宗在暗中關注着。
而老祖宗發現有小人作祟,又不像現身,便點醒了自家孫兒,才沒出纰漏。
而明宣呢,見自家祖父竟然信了,心中也十分心虛,他在心中默念,‘還請老祖宗原諒我的胡言亂語,畢竟好歹我是您的曾不知道多少輩兒的孫子。
雖然帶着前世的記憶,但絕對從娘胎裏出來後,就是原裝的。
頂多是地府的孟婆老人家,一時疏忽了,孟婆湯藥效不足了。所以您千萬别給晚輩計較,要找事兒,就找孟婆大人吧!
好歹孟婆大人是地府公職人員,老祖宗您應該算是同事吧?
您兩位同事之間好打交道,是不是?’
明宣在心裏偷偷給自己打氣,發現并沒有人找麻煩才松了口氣。
不怪明宣如此,天啊,主要是世界觀可不一樣啊,老祖宗在天上盯着你呢!這可不是假話。
不過這讓明宣也大膽不少,看來天上的老祖宗也不忌諱自己借用他的名頭啊。
明宣心裏打着算盤,建元帝看向明宣的眼神卻是十分稀罕的眼神,全然不知道明宣心裏是如何的膽大包天。
不過,隻要沒人拆穿不就好了!這樣才有利于祖孫安穩相處之道啊!嘻嘻!
聽到這,建元帝倒也沒有再繼續細問下去。
反而是打發了明宣下去,剛才一場禅位儀式,他強撐着的精力也已經到頂了,想要好生休息一下。
明宣也十分有眼色的退下,但先前聽從明宣吩咐的蘇正,卻仍是一臉的擔憂。
蘇正跟着明宣來到殿門外後,蘇正反倒是坐立不安的。
明宣見此調笑道:“蘇公公好歹也是功臣,怎麽這般作态?”
蘇正聽了心中也松了口氣,然後哭喪着臉對明宣說道:“小主子就不要笑話奴才了,您沒有怪罪奴才沒約束好下邊的人,奴才就謝天謝地了!”
其實這會兒蘇正對明宣的态度已經有了很大改變。以前蘇正雖然對明宣足夠恭敬,但事情未曾塵埃落定,蘇正帶着一貫謹慎的态度,就是面對明宣和已經是新皇的太子都沒有多親近,當然尊敬是有的。
但是呢,也許是義忠親王的事情把他吓壞了,他隻能将自己幹爹蘇啓對他的囑托記住,凡事都要謹慎,秉承着這句話,蘇正反倒是讓建元帝欣賞,所以這陣子蘇正反倒成爲了建元帝最信任的人。
而如今情況卻是不同,蘇正也不是真的無欲無求了,如今新皇登基,眼前這位又即将是太子,他再不抱大腿,更待何時?
當然最重要的是,眼前這次危機可還沒過去呢,那個膽敢帶着玉玺偷偷躲起來的家夥,叫蘇毅,是他蘇正收的衆多幹兒子中的一個。
其實蘇正未嘗不知道手底下這些幹兒子背後有其他人的存在。
但他性子圓滑,對這些都充耳不聞。
但他沒料到,這次卻是差點闖出了大禍。
他隻慶幸,眼前這位小主子有祖宗庇佑,及時發現了他那個幹兒子蘇毅的不對,自己才逃過一劫。
不然的話,若是真讓他們算計成了,不說别的,他的身家性命肯定不保,蘇正毫不懷疑這一點。
所以蘇正對待明宣的态度是恨不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但明宣其實并看不上蘇正的這番作态,但蘇正伺候祖父多年,忠心是有的,明宣也沒追究太多。
反而隻是說道:“蘇公公好生伺候好祖父,便是盡職盡責了。
至于您那個幹兒子,還請蘇公公莫要插手了,此事背後之人行事太過陰險,父王與我都不會放過此人的!”
蘇正哪會插手這些,他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如今也是隻能謝過明宣沒有追究。
而等蘇正再次進入大明宮以後,原本他以爲是已經休息的建元帝,卻是冷冷的看着他。
蘇正見此,一身冷汗都出來了,忙跪下求饒道:“奴才,奴才求主子開恩!”
建元帝幽幽地歎了口氣,對蘇正說道:“明宣既然不告訴朕,朕也就當做不知道。
不過你能得了寬恕,是明宣念在你在朕身邊多年,以後行事小心些,還有你那些幹兒子幹孫子,都不要收了,魚龍混雜,小心給以後留了禍患!”
蘇正渾身癱倒在地上,但他卻明白,眼前的主子給了他一條生路,涕泗橫流道:“謝主子開恩,謝主子開恩!奴才遵命!”
建元帝見此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建元帝看着蘇正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歎氣不已。
他到底年紀大了,心也軟了,對待蘇正這個身邊的老人,也不忍責罰。
但想到自己另外幾個兒子,建元帝心中一狠。
隻當是沒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了,這般大典也敢作祟,可見是真的太過恣意妄爲了。
東宮這邊,太子雖已然登基,但在老父未曾搬動的情況下,太子自然也不能動,所以太子仍住在東宮。
不過眼下朝廷衆臣們也來到東宮這邊拜見新皇。
東宮到底有些逼仄,所以衆人來了以後,這裏被擠得滿滿當當的。
但這裏的氣氛卻很是熱烈,但大多數人沒有料到,新皇一開口就道:“我兒明宣乃嫡出,又是獨子,天資聰穎,故朕有意立其爲太子。”
當然,也不是沒料到,隻是都沒想到新皇會這麽着急。
新皇的話一出,現場有不少人都沉默不語。
但也有人捧場,隻見禮部尚書謝绛上前,手執笏闆恭敬說道:“皇上聖明,儲君乃國之根本,及時冊立有助于穩固國本。”
謝绛的出面讓不少人有些奇怪,但也明了。
謝绛作爲太上皇的心腹,出聲贊同自然是少不了是太上皇的意思,一時間,衆人也沒有人敢反對。
不然若是讓太上皇知道了,以爲你對太上皇不敬,那就是無端遭殃了。
這件事很快就順利通過了,衆人齊聲贊同,新皇也示意内閣禮部及翰林院負責草拟冊封太子的聖旨以及相關禮儀。
而之後,衆人讨論的就是新皇的年号什麽的,最後禮部呈上了幾個備選的,諸如元嘉,安康,建武等幾個。
但奈何新皇都給否了,隻說尊敬太上皇,年号就不改了。
衆人隻得同意。
而接下來商量的事情,自然就是許多人期待的封賞功臣的事情了。
因着新皇是從太子順利登基,且又是太上皇主動禅位。
從這方面來說,想要從龍之功的大臣們,是勢必不會有太多收獲的。
畢竟他們也确實有些用武之地的嫌疑。
所以新皇也并未大肆提拔自己的心腹,連新皇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手底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這種投機之徒。
新皇隻提拔了朝中幾位能力出衆的年輕俊傑,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在求知學院任職的不少夫子們,都不約而同地得到了提拔。
一開始也無人注意到,但總有聰明人,有些人開始懷疑,新皇不會剛登基就給還未冊封的太子鋪路吧?
還是說新皇身體有什麽問題?關于這點有些有心人想到前不久東宮似乎請過太醫,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