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自是知道爲了什麽事找他,便把他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查出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啓禀老爺夫人,擅自去兩位表少爺那邊的侍女叫白靈,她是在花園侍候花草的丫鬟。
不過這個白靈有一個在書房當差的哥哥,就是老奴吩咐伺候表少爺的的那個小厮白岩。
老奴把他們倆兄妹給抓起來審問了一番。
說是這個叫白靈的丫鬟聽白岩提起了兩位表少爺,便想着要攀龍附鳳,借着白岩當差的便利,就偷偷到了書房想勾引表少爺。”
林海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而賈敏卻是擰着眉頭,問道:“這兩兄妹是誰家的?”
林管家聽了欲言又止,道:“是白吉家裏的兒女。”
賈敏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白吉是賈敏陪嫁時帶過來的人,也不是林家的家生子,可以說是賈敏的心腹。賈敏陪嫁過來的不少莊子田地,就是由白吉看着的。
就是林管家這樣的老仆,對待賈敏帶來的人也不敢嚴厲太過,生怕得罪了賈敏這個太太。
可是偏偏發生這樣的事情,這無疑是在打賈敏的臉面。
說到這,林管家也沒再隐瞞,繼續說道:“至于白吉家的,奴才已經讓人關起來了,隻是還沒審問。”
白吉的媳婦也在後院當差,隻是不算特别受信任,但也是賈敏的人。所以林管家爲了避嫌,沒有直接審問。
賈敏隻覺得臉上燒得慌,對于造成這個後果的白家人自然恨得不輕。
她身爲當家太太,林家又沒有其他女主人,就是幾個姨娘也不是什麽尊貴人,故此一直順風順水的。
但她沒料到過來了這麽多年,她的心腹給了她重重一擊。
似乎是知道賈敏心情不好,林管家及伺候的人都低頭不敢言語,生怕觸了黴頭。
但林海卻不會任由賈敏丢臉,安慰道:“此事還得細查才行,敏兒你莫要多想。”
賈敏勉強笑了笑,然後才道:“老爺不必安慰妾身,是妾身管家不嚴,還請老爺恕罪!”
“敏兒,你這話說的重了,再說你自有孕以來,身體一直不太好,下邊的人有些心思也不奇怪,莫要怪罪自己,不值當!”林海繼續勸道。
賈敏知道歸知道,但也仍有殺雞儆猴的做法,看向林管家,道:“管家,你去把白吉抓來,還有白吉家的也押下去審問。
還有,問問下邊的人,這白家人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
凡是發現白家人問題的,夫人我都有賞!”
賈敏難得展現了雷厲風行的一面,林海對此接受良好,并不插嘴。
林管家見此忙應下,然後下去布置去了。
林管家動作很快,不愧是林家的老人,很快把白吉抓了回來,不過白吉大概是沒想到林管家竟然真的敢抓他,一路上十分嚣張,還想借着賈敏心腹這個身份威脅林管家。
要是林府的其他人,都難免會因爲賈敏在林家的地位而有些遲疑,但林管家不同,他一直認定自己的主子隻有林海一個,平日裏可能會在某些小事上給夫人賈敏一些便利。
但涉及到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上,他是寸步不讓的。
而且林管家想到剛才看見的,夫人難看的表情,對色厲内荏的白吉露出了一個憐憫的笑容。
對此白吉心中暗道不好,想要再說點别的時,被不耐煩的林管家讓人給堵住了嘴。
林管家帶着白吉回來後,正好審問白吉媳婦的人也有所發現。
原來白吉媳婦其實并非白家兄妹的生母,乃是白吉後來續娶的夫人。故而白吉媳婦一向也怎麽親近這兩兄妹。
所以賈敏讓人審問白吉媳婦知不知道白家兄妹的作爲時,白吉媳婦可以說一問三不知。
不過也許是白吉媳婦至今無子,在白家沒什麽地位,白家父子父女三人,對她都不怎麽尊重。
當她得知這三人很可能是犯了主子什麽忌諱以後,自然不肯爲他們陪葬。
所以在審問的時候,白吉媳婦很是配合。
經過白吉媳婦仔細回想,說出了一些疑點。
她說,在跟着表少爺賈珠來揚州的人裏有一個人給白岩白靈兄妹送來了一些東西,說是他們兄妹外家的送給他們這對兄妹的。
沒錯,白吉前頭那個媳婦其實也是賈家帶來的人,而且還有長輩在京中榮國府當差。
白吉媳婦說,她偷聽到兩兄妹和白吉在商議什麽事情時,提到了榮國府賈家王夫人。
一審問到這個,審問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小,忙報給了賈敏。
賈敏聽了神情簡直差到了極點。
“我這個好二嫂,還真是陰魂不散啊!白家,好一個白家人,這是在我跟前插了一個耳報神啊!”賈敏狠厲地道。
也許是最近受到了不少刺激,賈敏心中根本不能保持平靜。
聽到白吉被抓了過來,直接又吩咐道:“審,給我好好的審,别把人打死了就行!”
這會兒賈敏的怒氣直接升值,她沒料到隻是處理一件小事,便牽扯出來了奸細。
林海聽到這略微皺了皺眉,但看見賈敏此時根本聽不進去話的狀态,隻能歎了口氣,閉口不言。
林管家在一旁裝作柱子,不過他還是盡了本分,提醒道:“老爺,夫人,那表少爺那邊?”
賈敏皺了皺眉,道:“林管家,你去把琏兒和賈珠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們。”
一聽賈敏這親疏有别的話,林海便知道賈敏是遷怒了,不過到底他心裏也有内外親疏的想法。
而且堂堂榮國府的當家夫人竟然把人安插到他的府裏,他要是不作爲,豈不是真成了軟柿子了?
所以林海便揮手讓林管家聽從賈敏的吩咐。
隻是還是叮囑了賈敏一句,“此事不能隻任由幾個奴才的證詞,便要定下罪名。你也莫要爲幾個奴才生氣,省的傷神。”
賈敏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但從她的神情上可以看得出,她勢要追查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