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海也頗爲可惜賈琏的資質不算很好,但他對待學業認真的态度讓林海比較滿意。
隻是這一日在教導賈琏時,林海發現賈琏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有些不喜。
說實話,林海作爲老師的經驗不多,正經教過的學生不多,之前隻有兩個,一個是太孫,另一個便是他的女兒黛玉。
兩人都是天資聰穎之輩,比起賈琏這個年齡又大,資質又差的學生,真是超出太多了。
當然賈琏是不知道林海的心思的,他的心思還在怎麽彌補自己說過的話的事情上。
不說别的,隻讓他從哪變出一份更加貴重的賀禮給姑母賈敏呢?
說話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啊!
這些天雖然賈琏也爲林海的盡心教導而高興,但這未免太盡心了,他想找借口出去都沒有機會。
林海見賈琏過了這麽久還心不在焉,不由氣惱,道:“賈琏!”
還在走神的賈琏立馬回過神來,見林海面色不好看,暗道不好,連忙說道:“姑父,是侄兒的錯,侄兒走神了!”
林海面色稍緩,想着賈琏到底還是年少,還不定性,不能一棒子打死,便溫聲說道:“琏兒你來揚州許久,還沒出去逛過吧,不妨趁着時日還早,出去看看吧!”
賈琏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臉色頓時一喜,但很快反應過來,說道:“多謝姑父,不過今日事今日畢,侄兒還是先完成今日的課業再抽空出去吧。”
林海一聽,心裏也高興了不少,不管怎樣,隻說賈琏自律這點,就很讓人喜歡。
林海笑呵呵的扶須說道:“既然你這麽說,姑父也不勉強你了,等你想出去的時候,給管家說一聲,讓管家派人跟着你出去,揚州這裏你畢竟不太熟悉!”
賈琏忙謝過林海,又道:“對了,姑父,我有幾位同窗的家就在揚州,他們知道我要來揚州,便托我帶了東西過來給家人,還要姑父莫怪!”
林海聽了也有些驚訝,笑道:“這有什麽可怪罪的,揚州确實離京城遠些,就是你姑母知道了,也隻會贊你有同窗之誼,姑父更是不會了。
不過既是同窗的家人,就是你的長輩,可不能沒有規矩。
這樣,姑父讓管家替你準備幾分賀禮,免得直接上門太過失禮了!”
賈琏也恍然,不好意思道:“姑父提醒的是,還是姑父考慮的周到。”
經過這一番交談,林海對賈琏更是滿意,林海其實也明白,将來在官場上,家世際遇和處世爲人才是更重要的,能力說重要,也不重要。
就像他當年一樣,若非娶了榮國公嫡女,即使是功勳之後,書香世族,在官場上也舉步維艱。
他這輩子有兩個貴人,一個是嶽父榮國公,一個是太子殿下。
榮國公就暫且不說,太子殿下對他的幫助可能不是那麽明顯,但卻是他最重要的機遇。
尤其是越往後,愈發明顯。
現如今他能調入京中任左都禦史一事,已經證明了太子殿下獲得了聖上的真正認可,可原先那位廢太子可不一樣。
就是以前林海官職不高也知道,原先那位廢太子,如今的義忠親王,手裏的勢力除了母族就隻有聖上給他的。
而太子卻是多年以來證明了自己的能耐,收攏了不少人才,像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身上更多的标簽是太子殿下。
不然這次爲何他的大舅兄派賈琏過來呢,不過是因爲自己與太子的關系,自己某種意義上代表着太子,不然大舅兄爲何不派二房的賈珠?
其實賈琏裝作不知他即将升職的事情很可笑,根本遮掩不住他這雙眼,但他也隻做不知。
但不妨礙他讓賈琏更親近自己,畢竟不管從哪方面說,賈琏作爲榮國府下一代的當家人,和他搞好關系是必要的,尤其是賈琏的條件也算十分好了。
畢竟賈琏,進了求知學院,雖求知學院裏學子有很多,但以賈琏的家世想要出頭也很容易的。
而且他聽賈琏提起在學院時的事,很明顯聽得出太孫對賈琏某方面很是關注。
太孫是誰?太子唯一的兒子,他曾教導過的學生,他也有幾分了解太孫,而且這些年他雖因避嫌的緣故與太子來往的不多,但對太孫還是比較了解的。
太孫眼光雖不算眼高于頂,但也不低,賈琏能被太孫看中,也能證明他的能力。
賈琏當然不止林海對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怕是得樂上天,他很有自知之明。
在來揚州的這幾日裏,這麽竭力表現自己,就是想博得林海的好感,更不會像榮府其他人一樣端着榮國府的架子。
畢竟在學院裏蹂躏的久了,作爲榮國府繼承人的那幾分傲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所以賈琏很謙虛的提了提自己那幾個同窗的長輩,詢問林海是否認識他們。
說實話,求知學院第一屆進去的學生,根本沒有家世太差的,最不濟也是耕讀書香世家。
所以聽賈琏提的幾個名字,林海還真認識大半。其中有不少人都是他的同僚。
林海不由驚歎求知學院這個地方人脈之廣闊。心中暗暗歎息小兒子來的太晚,不然若是趕上這第一屆,将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故而林海也提點了賈琏,認識的幾家人的事情,讓賈琏去了不至于犯了忌諱。
賈琏也如獲至寶,對林海的叮囑聽的很認真。
最後林海愈發不放心,讓管家替賈琏備好禮物後,明日便去拜訪。
畢竟都是長輩,不能不通禮數。
而且林海也有意借着侄兒的事情,和這些同僚們交流一下感情,别的不說,他雖然要走了,但好歹都是共事了這麽些年,以後在官場上就是一份助力。
賈琏見林海叮囑的這般謹慎,心中也暗暗叫苦,他原本想借着這個借口出去給京中送信,可這麽一來,讓林家人跟着,他該怎麽找借口送信,讓他們不要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