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熙嚴緊緊地攥着拳頭,心中十分挫敗,他一直自傲于自己的能力,隻可惜沒像那些庸碌之徒家中長輩有權臣高位,這次卻小瞧了天下人,也是了,身爲太子嫡子,身邊哪能沒有人保護呢?他那些屬下又是蠢笨,被人發現也是正常。
雖這麽安慰自己,許熙嚴心中更多的還是擔心,他可不指望,自己手底下那些人落到保護太子世子的那些侍衛手裏,會能死扛着不說。
許熙嚴心中思索着該如何補救此事,一下也忘了跟前的妹妹。許熙文見兄長沉默不言,也有些慌張,小聲勸慰道:“大哥,你莫要擔心,就是我沒可能嫁給太子世子,也沒有關系的。”
許熙嚴聽到這話,卻嚴肅的盯着許熙文,說道:“不,你必須嫁給太子世子!”許熙嚴說這話時,眼睛泛紅,緊盯着妹妹的眼神十分讓人無端覺得可怕。
許熙文這會兒就是再遲鈍也發覺了兄長的不對,連忙說道:“兄長,你不要魔障了,不管我能不能嫁給太子世子,你都是我心目中最敬仰的兄長,熙文相信兄長您總會出人頭地的!”
許熙文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到底她心性不如尋常女子一般敏感,對某些事情看得很重,許熙文心中是有爲兄長前途犧牲親事的準備的,這一世從小一直護着她的兄長,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最重要的。
許熙嚴聽到妹妹的話才恍惚回過神來,十分愧疚的看着許熙文說道:“是大哥瘋魔了,你莫要在意大哥說的話!”
許熙嚴說完這話,便落荒而逃,轉身離去。讓許熙文來不及再說什麽。
......
襄陽侯府
張方愚回來後給祖父母請安,正好路上遇見堂妹,見到堂妹方雅,張方愚便想起了自個的擔憂。又聽見堂妹方雅詢問起明宣,心中更是心驚肉跳,自家堂妹不會真的昏了頭看上了明宣吧!
匆匆和堂妹方雅告了别,方愚心事重重地來到祖父母這裏,襄陽侯見方愚一臉遮掩不住的情緒,不由有些奇怪。問道:“怎麽這般表情?發生了什麽事?”襄陽侯忽然想到小孫子是與明宣一同出去的,後半句話裏不覺帶出了一些擔憂。
張方愚見祖父看出了自己的不對,先忙安慰祖父未曾出什麽事,手舞足蹈的把自己和明宣在玉真觀大出風頭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了襄陽侯。
襄陽侯扶須聽完以後,也一樣發現了不對,點醒了方愚其中異常,然後又教訓了方愚幾句,讓原本也有些沾沾自喜的心情一下低落起來,隻是想到同樣沒發現這些彎彎繞繞的明宣,便期期艾艾的問道:“祖父,那明宣那邊用不用孫兒提醒他?”
襄陽侯見此說道:“這些太子與聖上會提醒明宣的,你不用插手。”
張方愚這才松了口氣,經此打擊以後,張方愚也不敢心裏揣着事暗自捉摸了,忙把自己的顧慮與伯母的想法說了出來,方愚看着自家祖父,問道:“祖父?方雅這事是不是成不了啊?”
襄陽侯沒想到孫子竟然會想到這些,不由也斟酌起來,他想了想,對身邊的妻子浔陽郡主問道:“太子妃那邊可曾說過什麽沒有?”
浔陽郡主原本因着不想插手夫君教導孫子,便隻聽着沒吭聲,但是聽到這關乎孫女和外孫的婚姻大事,不由也認真起來。尋思道:“這倒是沒說過,不過方愚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了,那賈家好歹是聖上的心腹,明宣在聖上跟前多聽了兩耳朵也有可能,且賈家那外孫女還小呢,難不成明宣還真喜歡上了那女孩?”
隻聽老妻的口氣,襄陽侯便知道妻子怕是傾向于大兒媳的想法,想要将方雅嫁給明宣,但襄陽侯卻不怎麽看好此事,那賈家的外孫女不是關鍵,此事怕是要看聖上與太子是怎麽想的。
襄陽侯心下有些憂慮,對妻子說道:“明宣他如今身份不同了,方雅這邊還是先放一放吧,回頭你和老大家的說一聲罷!”
浔陽郡主有把孫女嫁給外孫的想法,但這并非意味着她隻是想着讓家族再與皇家聯姻,更甚者再出一個皇後的功利考慮。這樣的想法多少有一些,但她更多的也是覺得這門親事真的不錯。
一來,兩人自小就是青梅竹馬,十分親近,又是表兄妹,親上加親更好,二來,方雅雖是這一輩唯一的女孩,但她性子沒被驕縱不說,反倒有些軟綿綿的,以前明宣還是明萱時,就對明宣十分依賴,明宣也十分照顧方雅。
這般情況下,明宣對方雅來說就是個很好的歸宿了。
可襄陽侯的态度卻讓浔陽郡主感覺有些不好,她是宗室女出身,對朝政基本的敏感度也是有的,不由皺眉問道:“可是朝堂有什麽變故?”
襄陽侯看了一眼方愚,讓他不要在外提此事,便把方愚打發出去了。讓方愚帶着滿肚子疑慮不安走了。
襄陽侯這才對妻子浔陽郡主說道:“聖上對明宣愈發看重,這些天明宣都是由聖上親自教導,對明宣的婚事,聖上怕也有自己的考慮!”
浔陽郡主這下也顧不得孫女能不能嫁了,着急問道:“是咱們家太惹眼了?”
襄陽侯府微微沉了沉頭,道:“太子未嘗會對咱們家有忌憚,但聖上卻不同,我雖被聖上提拔,但終歸算不上聖上真正的心腹,聖上如今對明宣如此看重,想來不會讓外戚影響到明宣的,你看自從七王成爲太子以後,原本定下說讓方愚還有謝绛那個孫子一起成爲明宣的伴讀,可如今此事已經沒了信,謝绛那老狐狸也沒有出頭,這其中怕是有人阻攔。
而聖上這陣子又頻頻召集老臣,這些人基本都是聖上的心腹,聖上雖立了太子,可到底還在,太子也怕是爲難,在明宣的婚事上,也有可能妥協!”
“你是說,聖上有可能給那些心腹大臣裏挑一個姑娘?”浔陽郡主猜測道,心中卻大半肯定了,不由有些無奈。
襄陽侯微微點了點頭,道:“此事十有八九,要不然明宣從哪知道這麽多功勳老臣的典故,不管是榮甯兩府,還有那林海,都是聖上的心腹,若非聖上親自告知,有些事情明宣不會這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