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在說起玉真觀的事情時,聽自家兒子提到了安平侯府,七王妃的臉色便有些不對,七王徒顯謙也連忙暗自示意自家兒子不要再提,可惜明宣沒注意到,或者說是故意如此,吧吧的都說了出來。
徒顯謙瞧見自家王妃臉色愈發不好看,暗暗叫苦,恨不得把自家這個看熱鬧的兒子的給打一頓,不懷好意地道:“明宣,難道你是看上了那個安平侯府的大姑娘?”
徒顯謙好似被針紮了一般,跳了起來,連忙否認道:“父王你不要胡說,我還是孩子!”
王妃一下子被自己兒子的話給逗笑了,道:“哪還是孩子?再過幾年都能成親了!母妃可得給你好好挑一個媳婦,你告訴母妃,喜歡什麽樣的?”
明宣敏銳地察覺到自家母妃好似不怎麽待見安平侯府,不敢再提,省的惹母妃生氣,
明宣好不容易把母妃敷衍過去,借口有功課要做才逃離魔掌,出去以後見到戴柯才問起話,“戴公公,您可知道母妃與安平侯府有何關系?”
戴柯面色一愣,他剛才不在明宣跟前,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問道:“不知小主子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明宣把在玉真觀與那位安平侯府許大姑娘的來往告訴了戴柯,又道:“我回來後,與母妃說起安平侯府,發現母妃似乎有些不高興,還有父王态度也有些奇怪。所以想問問戴公公您,究竟是怎麽回事?”
戴柯聽到這恍然大悟,對明宣說起了其中的關節,“小主子這麽說,老奴還真知道其中關鍵,其實王妃之所以不高興,怕是與當年一件舊事有關,小主子怕是不知道,安平侯之妹,也是上一代安平侯的嫡女差點指給王爺做王妃,王妃心有芥蒂也不奇怪。”
明宣聽了這話十分詫異,問道:“據我所知,這安平侯府這些年裏在勳貴裏并不出衆,甚至有些沒落,這樣的家世,也能成爲皇子妃嗎?”
戴柯并不奇怪明宣有這樣的想法,解釋道:“小主子說的沒錯,安平侯一系并無特别出衆的人物,所以在勳貴中也不太上得了台面,但是之所以上一代安平侯嫡女差點指給王爺,并非因其家世,而是因爲那嫡女本身條件真的出衆,讓皇上與主子都很看重。”
明宣一聽便來了興趣,詢問道:“那爲何又沒成呢?難道那老安平侯嫡女有其它問題?”
戴柯搖頭歎了口氣,道:“這要說到老安平侯的家事了,當初老安平侯嫡女選秀時,有一庶妹也一同選秀,老安平侯在内宅事情上有些糊塗,寵妾滅妻算不上,但對庶女比嫡女要好,把庶女寵的不知天高地厚,甚至庶女竟然得知嫡女有可能嫁給咱們王爺時,竟要求老安平侯嫡女把王爺的親事換給她。”
明宣目瞪口呆,道:“這庶女是腦子壞掉了吧?給父王選王妃怎麽也輪不上一個庶女吧?”
“可不是?隻能說是老安平侯對庶女素日裏太過寵愛了,引得庶女看不清身份,竟然如此大膽。”顯然戴柯對這個庶女也沒什麽好感,王爺是他家主子嫡子,怎容一個庶女算計?
明宣還是覺得奇怪,問道:“難道老安平侯嫡女沒做些什麽?坐視讓那庶女算計?她不會覺得這種事傳出來,她還能做王妃吧?”
戴柯冷笑道:“那嫡女也是個拎不清的,可能是見她父親老安平侯寵愛庶妹,不敢得罪,便偷偷來找主子求救,以爲主子可以給她做主,甚至希望主子把她那庶妹打壓下去,讓老安平侯無話可說!”
聽到這明宣簡直大開眼界,無語道:“那嫡女真的這麽傻?祖母再如何也是父王的母後,若是她嫁給父王之後,出現這些事情,祖母可能會管,但這還不是兒媳婦呢,她就如此自信?還想着祖母給她遮風擋雨,這未免想得太好了吧?”
戴柯心裏也是這麽想的,當年他就在跟前,他自然也知道,自家主子面上雖還算溫和,但那些熟悉的動作已經證明,自家主子已經被氣得不輕了。
“當時主子隻虛言敷衍了過去,等那老安平侯嫡女走了以後,主子便讓人叫來了聖上,明言不會再讓其做兒媳婦了!
再後來,因爲此事王爺的親事又拖了一年,正好那時王妃也正好及笄,主子與聖上瞧中了襄陽侯府的家風,不至于像安平侯府那般嫡庶不分,且那時襄陽侯在一衆勳貴中不算太過矚目,倒也不至于傳出什麽不好的風聲來。
至于那位老安平侯嫡女,主子雖覺得她有些拎不清,但也因這事差點壞了名聲,主子憐惜之下,便說等其日後安平侯府選定夫婿,便親自給她做媒,算是補償。”
戴柯提到這頓了頓,讓明宣見了有些奇怪,正要問起,戴柯又繼續說了下去,“後來那老安平侯還算疼愛嫡女,給嫡女選了一家勳貴出身的嫡次子,那家家風不錯,嫡次子在科舉上頗有出息,好似是考中了進士,後來也外放到外邊做官了。”
明宣聽了感慨道:“祖母心慈,不過也怪不得安平侯府這般落寞,連唯一拿得出手的嫡女也這般拎不清,也幸好遇到了祖母這等慈心的人。”
說着明宣忽然又想到自家大舅舅好似是收了如今安平侯的嫡長子爲徒弟,便問道:“戴公公,那爲何大舅舅會收下許熙嚴做徒弟?難道大舅舅不怕母妃尴尬嗎?”明宣可不覺得大舅舅會不顧及母妃的臉面,要知道大舅舅對母妃說是長兄,其實與父親的角色差不多。
許熙嚴乃是如今安平侯的嫡長子,許大姑娘許熙文的同胞兄長。
戴柯聽到這話也是一愣,說道:“這個老奴倒是不知,可能是襄陽侯府與安平侯府私下裏還有交往,襄陽侯世子推脫不得吧!若是小主子想知道這些,恐怕也隻得問王妃了。”
安平侯府
此時許熙嚴也正爲許熙文解釋當年嫡親姑姑與七王之間的淵源,許熙文聽了隻覺得大開眼界。
許熙文其實早就意識到兩世的不同,也清楚那位逝去的繼後很可能是兩世情況不同的源頭,可繼後是何等人物,又早已去世,她一個小小已經落寞的安平侯府大小姐怎麽可能打探到當年繼後的情況,許熙文不敢有動作,怕惹了别人的眼,如今才知與前世不同,自家姑姑爲何沒成爲王妃。
許熙文心中如何想的許熙嚴并不清楚,但許熙嚴卻不敢不小心,沒人比許熙嚴更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拜襄陽侯世子爲師,還是托了祖母的福,襄陽侯世子夫人乃是祖母娘家的侄女,有着一層關系,再加上襄陽侯世子對其夫人十分愛重,七王妃對這個嫂嫂也十分尊敬。
而且自己的天資還算可以,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才費心拜了襄陽侯世子爲師,可謂是十分艱難。所以許熙嚴很不看好自家妹妹與七王世子接觸的想法。
隻是許熙嚴也隻這一個妹妹,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妹妹私下裏做了不少事情,但都費心爲妹妹遮掩,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麽舍得妹妹吃苦呢?隻是許熙嚴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勸自己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