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婳沒有拒絕,反正他們這是在外邊,若是在皇城,穿她的王妃正服就好了。
柳千婳這一次出門并沒有帶太多的衣服,所以南無秧才讓人來量體裁衣的。
兩人的禮服很快就做好了,據說南無秧動用了不少财力人力才好的。
一個晚上的時間,柳千婳咋舌。
到翌日,柳千婳和南無秧收拾打扮好,便坐上了馬車。
爲了表示誠意,司徒家族都會派車去接一些有身份的人。
面對司徒家派來的護衛,南無秧毫不留情地拒絕了,“本王不想像昨天一樣突然被人刺殺。”
此話一出,衆人分分猜測昨天兩人被刺殺,柳千婳還受傷了的事情,是不是和司徒家族主有關。
“你們說,司徒家族是不是想給報仇?”
“話報仇?報什麽仇?兄弟,你這話說一半可真是鬧心!”
“哎呀,據說司徒家主當城主的兒子死在安王手上,然後影子殺手的那位兒子也死在安王手上。”
“對,我的舅舅的小舅子的大舅子的丈人在皇城那兒當差,倒是聽說過這回事,當時司徒城主的屍體還被運到皇城去,據說給安王洩憤了才被送回來的。”
“是嗎?真有這回事?”
“那可不!當初司徒城主屍體回來的時候慘狀我們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呢!”
這些人的議論聲,已經被馬車遠遠地甩在後邊。
柳千婳撩起布簾,看了一眼窗外,人群漸行漸遠,可是她滿肚子疑問想問南無秧。
“那個人,是怎麽回事?是你安排過來的嗎?”柳千婳問道。
南無秧微微颔首,算是承認了,隻是他好奇柳千婳怎麽知道的。
“我說王爺啊,好歹你也是一世枭雄,安排這種長舌婦要做的事情,就不能做點積極的事情。”柳千婳翻了個大白牙,南無秧沒有反駁她,間接承認了。
他方才安排的人說的話,想來等傳到司徒家主的耳朵裏的時候,又是另一番場景了。
司徒家主也已經聽到了車夫的禀告,氣得他将身邊的東西摔了個遍。
乒乒乓乓的……
生了很久的氣,終于被發洩完了,司徒家主抹了抹耳朵邊的耳飾。
“來人,同老夫一同去迎接安王殿下……”司徒家主頓了頓,臉上笑意更甚,“連同,安王妃。”
命令一下,司徒家主這邊就出發了,南無秧很快就得了消息,沒有說話,隻讓人走。
結果,沒多久,兩邊就碰到一起了。
司徒家主攔在路中間下了車對着南無秧的馬車行禮。
南無秧那邊久久沒有回音,司徒家主有些沉不住氣了。
“安王殿下,爲何不下車?可是不想見到老夫?老夫真心誠意來接安王殿下與王妃,安王殿下是一點都不給司徒家主面子嗎?”
司徒家主很是恭敬地看着南無秧坐着的馬車。
許久,都不見裏面有回應,司徒家主的臉色都變了。
而後,南無秧的車夫忽然涼飕飕地說了一句讓司徒家主老臉都丢了的話。
“司徒老先生,我們主子已經到了您府上了,您……”
什麽?司徒家主臉色狠狠一頓,不敢相信地看着馬車,合着剛剛她表現了這麽多,正主都不在馬車裏?
不可能!打死司徒家主都不信,南無秧會在殺了他兩個兒子之後還如此落她的面子!
深吸一口氣,讓人将車夫拉下,親自上前去打開了馬車簾子。
裏邊還真是一個人都沒有!司徒家主氣得差點沒直接把馬車給劈了,緩和了許久,這才收起心頭的怒氣。
“既然安王殿下與安王妃已經來了,那老夫也回去了。”雖然是微笑着的,可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沉。
回到司徒府,司徒家主看到了南無秧和柳千婳。
他臉上的笑容狠狠一僵,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兩人面前,“喲,我當是誰穿的如此花枝招展的,這不是我們的安王與安王妃嗎?”
柳千婳聞言,忽然輕笑一聲,司徒家主不幹了,冷眼質問道:“笑什麽?”
“司徒家主,雖然您是司徒家裏德高望重的老人,但是不管怎麽說,我都說當朝親王妃,您不行禮不要緊,傳出去的話讓人怎麽看?”
“老夫……”司徒家主臉色漲紅,他氣極,可是無法反駁。
柳千婳說的一點都沒錯!司徒家主微微一笑,行了個很敷衍的禮,“見過安王妃。”
不過,柳千婳怎麽可能放過司徒家主?既然南無秧決定動手,她也不必心慈手軟了。
“看來,司徒家主沒有學好禮儀啊,珊瑚,來,給司徒家主做個示範。”柳千婳擡手,示意夏夢上前。
珊瑚心中一樂,趕忙上前道:“司徒家主應該這樣。”說着給柳千婳行了個标準的大禮,“見過安王妃。”
司徒家主氣得眼冒金星,他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暴走了,畢竟他活了這一把年紀,還從來沒人這樣與他說話!
“司徒家主,人都快來了,我勸你還是乖乖行了禮最好,否則,讓人看到司徒家主如此教養,那不太好。”柳千婳笑眯眯地看着司徒家主。
面帶微笑的柳千婳對司徒家主來說,像是一個惡魔一樣!可是司徒家主不得不照着她說的行事。
所以,司徒家主給柳千婳和南無秧行了個大禮,不甘不願,可又不得不做。
“嗯,免禮平身。”柳千婳擺擺手一副大度的樣子。
“老夫要到大廳招待貴賓們了,安王殿下安王妃若是嫌煩擾,可到後院休息一會兒。”司徒家主說完,轉身離去。
司徒家主現在很生氣,離開也就是想緩和一下心情。
柳千婳見狀,也不說什麽,而是看了一眼南無秧。
見南無秧微微颔首,才讓司徒府的小厮帶他們到休息室休息一會兒。
司徒家主舉辦的宴會,可以說是空前盛大,所有槟城有身份的人都被請來了。
當然了,這群人大部分是沖着南無秧而來的,畢竟,南無秧的身份貴重,是當朝親王,他們不敢不來。
入園時間一到,就有司徒府的小厮來請南無秧和柳千婳入園。
司徒府的花園,是詩會大廳必經之路。
“安王妃,若是您和安王要進入花園,按照規矩,是進園必賦一首與花草有關的詩,雖說,安王殿下與王妃身份貴重,但是這裏也有這裏的規矩,輕易不得改變。”司徒家主笑眯眯地看着柳千婳。
“放心好了,我們不如其他人那樣是草包,我們不會壞了這裏的規矩。”南無秧冷冷地說道。
說着,他看向柳千婳,眼神詢問她作詩有沒有問題。
柳千婳聞言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古人真的這麽愛作詩,入園作詩這個規矩她也遇到了好幾次了。
“安王果然爽快,來人,筆墨侍侯。”司徒家主素手一揚。
“按規矩,第一局是由身份貴重的女眷先來,這裏隻有安王妃,所以還請安王妃先來。”
而後,衆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南無秧與柳千婳身上。
筆墨?柳千婳求救的看向南無秧她的字見不得人啊……
她就是想求一下南無秧,可不可以不寫字,她背詩就好了。
反正唐詩三百首,她還是背的出來的。
南無秧接到她求救目光,笑着搖頭。
在衆人還沒有開口說柳千婳之前,南無秧走到案前,提起毛筆,笑吟吟地看向柳千婳,“本王願意爲本王的王妃執筆。”
安王是什麽人物!?那是大人物!
大人物的字是什麽?那是千金難求!柳千婳雖然是安王妃,可是能讓自家夫君執筆,那是很榮幸的事情。
這也太讓人羨慕了!
柳千婳絲毫沒有意識到南無秧說爲她執筆到底是有多麽驚世駭俗的事情,隻是在這之後,她也意識到不對了。
衆人看着柳千婳,把柳千婳看的頭皮發麻。
直接面對衆人火熱的眼神,柳千婳臉上一紅,隻是,幸福笑容都浮現出來了。
雖然她很想低調,可是今天已經是出盡風頭了,就不在乎再出這一點了。
柳千婳一本正經的道:“無秧此刻都已經握着筆了,千婳還能說不嗎?”
自稱千婳,叫南無秧無秧,這樣的稱呼在平常人家很常見也很溫馨,可是這兩人是皇親國戚!
一說出來就跟驚世駭俗了,衆人驚愕地看着柳千婳,又看了看南無秧。
閨房裏這麽叫那也是閨房樂趣,可是當着外人這樣叫,安王竟然不生氣!
衆人瞬間覺得世界驚悚了。
“确實不能說不,能替本王的王妃執筆,是本王之幸。”南無秧依舊是笑容滿面,隻不過這笑,和之前不一樣,是發自内心的,很自然。
柳千婳果然是柳千婳,絲毫不懂謙虛二字。
南無秧的眼神若有若無地飄落在柳千婳的身上,手中的筆握得緊緊的。
這一次,他一定要爲自家王妃寫上獨一無二的字帖!
他相信,自家王妃能作出來的詩句,一定不會是平淡無奇的。
看柳千婳信心滿滿的樣子,南無秧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