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避嫌嗎?王妃這樣上趕着過去,不是讓人覺得他們心虛嗎?“王妃該留在王府的……”
管家越說越小聲,因爲他已經看到了柳千婳已經變青的臉色。
“哼!”柳千婳冷哼一聲,“有什麽不妥的?我們行的正坐得直,不去才是遭人诟病!”
在柳千婳看來,不去才是心虛,難民們在路上已經被殺了,于情于理安王府都該去問候一下。
她更是不能讓安王府單上這些罪名,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要妥善處理了!
想到這裏,柳千婳定了定心神,擡眸看向老管家說道:“趕緊,别讓其他官員搶先了。”
“是!”老管家雖然不明白柳千婳這是要做什麽?但是柳千婳的命令他隻能遵從。
柳千婳幽幽地歎了口氣,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柳千婳肯定一定是有人安排,要對付安王府的。
她心裏有個猜測,或許這些事情和南蠻有關,确切地說是和南蠻的新君沈阙有關。
隻是,柳千婳不能明白的是,爲何沈阙要這麽做,前一天他剛剛和她讨論關于通商的事情,過一天就安排了難民來安王府鬧事。
難民的安排應該在沈阙動身從南蠻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些特意在兩國都有來使的時候才出現,這不就等于抹黑南都嗎?
沈阙這樣安排難民鬧事,可是在自掘墳墓,他就沒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嗎?
也不知道皇上是否已經知曉此事,若是知曉,皇上會怎麽做?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萦繞在柳千婳的腦海中,她都快原地爆炸了。
這時候,老管家出聲将柳千婳從思緒中拉回,“王妃,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柳千婳忽然頓住了,她本想要說帶幾個侍衛過去,可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她突然就改口道:“你和我一起去。”
“是!”一般他都是操持府裏的事情的,王爺都很少将他帶出外邊去處理事情,老管家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問出口。
上了馬車,柳千婳還在不斷思考關于自己剛剛猜測的事情,她不太确定是不是沈阙。
隻是,安排難民們圍堵安王府,一定是和九門提督有聯系,九門提督負責皇城的安危,這麽龐大數量的難民突然出現,他們或多或少都會收到風聲。
除了九門提督,安王府一定也有内應,否則怎麽可能在将安王府圍堵之後才讓府内的人收到消息。
畢竟安王府這樣的地方,有幾個穿着這樣的難民出現就已經很奇怪了,這個内應是誰呢?柳千婳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想了半天,馬車也到達了目的地,老管家出聲道:“王妃,到達目的地了。”
柳千婳瞪大了雙眼,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希望她想的都不是真的。
柳千婳下了馬車,看着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一堆屍體頭皮發麻,差點沒忍住就吐了。
太殘忍了,太殘忍了!殘肢斷臂混合着腸子散落在地上,血水摻和着泥土淌了一地。
一旁的老管家看到這樣的場面都忍不住幹嘔,他看到柳千婳的面色鐵青不由得出聲詢問道:“王妃,是否需要奴才找九門提督來處理這件事?”
柳千婳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老管家,叫了一聲茅連,在他耳邊小聲地吩咐道:“你安排一個暗衛安王府安排點親兵,讓他們在皇城弄點動靜出來,阻攔要過來這裏的官兵。”
“是!”茅連聽完,隐藏了起來。
待吩咐完茅連,柳千婳又對老管家說道:“不能讓官員過來處理此事,你讓人封鎖一下附近的路,不能讓官兵過來。”
老管家眼裏蒙上一層怒意,“王妃,請恕奴才不能贊同,您不避嫌就算了,還要封鎖這附近的路,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等柳千婳說話,老管家又繼續道:“原本安王府還能有贖罪的可能,可您這樣就是在絕了安王府的後路!”
“避嫌?避什麽嫌?”柳千婳冷聲問道,“這件事事關安王府清譽,你覺得我若是不來,安王他能躲得過去嗎?”
“王妃您來了經手此事,若是以後别的官員查不出東西,會說是您磨滅了證據,王妃請您三思!”老管家跪了下來。
“管家,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柳千婳話鋒一轉,語氣徒然淩厲,“老管家你竊取了安王府多少的機密?”
老管家臉色一變,瞬間漲的通紅,“王妃,您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質疑奴才的忠誠嗎?”
“是啊,我就是在懷疑你,老管家,你應該這麽說,你是有忠誠,但是你的忠誠可不在安王府。”柳千婳冷笑。
老管家的臉瞬間又變得慘白不已,“王妃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奴才不明白。”
“不明白沒關系,我可以說到你明白爲止,不得不說一句,你隐藏的可真是夠深的。”柳千婳眸光微凝,冷冷地睨着老管家。
“王妃,您……”
老管家還想再說什麽,被柳千婳給打斷了,“如果不是這一次的難民事件,我恐怕還沒能發現你的真面目。”
“奴才的真面目?”老管家震驚地看着柳千婳,“王妃,您今天的話,奴才是真的一點都不懂。”
“看來,管家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呢。”柳千婳嗤笑。
“王妃,若是您要奴才去死,奴才二話不說會去死,可是如果王妃您質疑奴才的忠誠,奴才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和王爺說道說道。”
“好啊。”柳千婳淡淡地睨着老管家,“你去和王爺說啊,就說是我說你不忠心的,看看王爺會如何處置我。”
“王妃!王爺他愛您愛的很盲目,您說的事情即便是錯的,王爺也會說是錯的,王妃,請您不要污蔑奴才了。”
老管家義憤填膺地瞪着柳千婳,“如果王妃覺着奴才礙眼,奴才可以去死的。”
“那你倒是死給我看啊。”柳千婳睨着老管家,“難民圍堵在安王府這麽長時間,他們已經等到不耐煩了,你才來通報,你是想告訴我,這些是意外嗎?”
“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他們來到安王府外邊時已是午夜時分,若不是府裏下人外出采購,奴才恐怕到現在都不知曉!”
老管家戰戰兢兢地看着柳千婳,“王妃,是奴才工作疏忽。”
“若僅僅隻是工作疏忽,我也不會與你問罪,你就回答我來一個問題就好了。”柳千婳雙眸一直在盯着老管家的面部表情。
老管家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麽額頭上冷汗不斷地往下滑落,“王妃請問,奴才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天十二個時辰,安王府規定管家每天寅時都要出門去巡視,你告訴我,寅時那些難民是不是還沒有來?”柳千婳問道。
老管家呼吸一頓,擡眸怔怔地看着柳千婳,他想回答沒來。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忽然眉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而後整個人都沒了知覺,睜大眼睛摔倒在地。
柳千婳吓得連連後退,大叫道:“茅連,追!”
她要看看是什麽人竟敢在她面前殺人,什麽仇什麽恨要這樣害安王府!
很快,兇手被茅連抓住了,他将蒙面男子扔到柳千婳的腳邊,下巴被卸,手巾腳金也被茅連給挑斷了。
“他實在是太能跑了。”茅連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柳千婳點頭,“死不了就好。”
她要這個人留命下來,她要好好詢問到底怎麽回事。
“沈阙派你來的?”柳千婳開門見山地詢問。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柳千婳會這麽問,一般人不是一開始問你是什麽人,然後才到誰派你來的?
不過,黑衣人也僅僅隻是愣了一會兒就回過神來了,他冷冷地看着柳千婳,下巴被卸了他也說不出話,幹脆不說了。
“看來是了。”柳千婳起身走到馬車旁,上車之前轉頭看向茅連,“把他殺了,連同老管家一起分屍之後将屍體扔到沈阙所在驿站裏。”
是不是沈阙做的沒關系,隻要她認定是沈阙做的就行了,吩咐完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千婳!”
柳千婳看了過去,看到了一臉擔憂的南無秧,他走上前來抱住柳千婳,“你怎麽自己過來了?”
他聽到柳千婳來這裏,身上朝服還沒來得換下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柳千婳的臉上了露出一陣笑容,她拍了拍南無秧的肩膀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不用擔心!”
他能不擔心嗎?南無秧的臉色鐵青,這群人意圖對安王府不利,殺了不少的難民,現如今柳千婳自行前往兇案現場,他怎能不擔心?
南無秧放開了柳千婳,面色鐵青地問道:“你有什麽就不能等我下了朝再說嗎?”
“要是等你下朝一切都來不及了。”柳千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多麽的危險,“難民被有安王府标記的人殺死在這裏,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不知道!”南無秧更生氣了,“本王隻知道你來這裏若是出事了代表本王也會随着你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