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婳和南無秧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由南無秧向皇上開口說道:“還請皇兄名示,臣弟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南無秧如此誠懇的态度,皇上的臉色也好了不少,他打量着南無秧和柳千婳很久,才開口道:“朕今日接到消息成,北嶽國君就在我們南都,和無秧你來往甚密,不知無秧可否爲朕解惑,是否有此事。”
南無秧沉默了片刻,正當柳千婳想要開口說不是的時候,南無秧先回答了,“是的,确有此事,不知皇兄要不要聽其中隐情。”
原本皇上聽到南無秧承認很生氣,可聽到南無秧說有隐情的時候,他耐住了内心的憤怒,詢問道:“其中有什麽隐情?”
換做北嶽的老國君在世,他肯定不會這麽生氣,因爲那個時候的金嶽也不過就是一國皇子,南無秧和别國王子有往來,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金嶽現在是北嶽皇上!他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皇兄,您收到北嶽要來使的消息是金嶽發出的對吧?”南無秧問道,皇上點頭之後他又繼續問,“那個時候到現在不過才一兩天的距離,金嶽早在好幾天之前就已經來南都找了臣弟了。”
什麽?皇上瞳孔狠狠一縮,“什麽意思?你是想說金嶽早就來了,北嶽現在有國君,不過是金嶽制造的假象嗎?”
南無秧聞言,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的,北嶽有國君絕對不是假象,金嶽早就已經來找本王了,也不是假象。”
皇上徹底糊塗了,“這兩情況怎麽可能都是真的?你告訴朕一個怎麽可能在同樣的時間裏,一下在南都一下在北嶽?”
“問題就出在這裏,北嶽皇宮裏的金嶽和來找臣弟的金嶽,必定有一人是假,臣弟已經确定來找臣弟的金嶽是真的。”南無秧說道,“臣弟斷定,北嶽那邊的國君金嶽,是假的,皇兄明鑒。”
南無秧這句話,讓皇上怒氣叢生,“如此大一件事,你爲何不早點來禀告朕?!如此藏着掖着,你眼裏還有朕這個皇帝嗎?!”
“皇兄息怒!”南無秧起身行禮,“皇兄,因爲事情涉及他國内政,臣弟打算在調查清楚之後再和禀告皇兄,臣弟今晚才确定金嶽的身份,本想明天早朝之前,就來和皇兄禀告,不曾想皇兄快人一步。”
皇上打量着南無秧,見南無秧一臉坦然任由他打量,心裏的憤怒也消散了不少,深吸一口氣,皇上說道:“既然如此,你安排朕和他見一面吧,朕有些事情想要和北嶽的國君商議。”
“皇兄息怒,恕臣弟不能照做,金嶽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蹤,他來找臣弟是相信臣弟,臣弟可以作爲皇兄和金嶽之間通信的橋梁,但若是直接引薦,恐怕金嶽會不相信臣弟而去找南蠻皇上商議合作。”
如此,就是在告訴皇上,即便金嶽落單了,也不要随便對金嶽出手,該談的他也已經和金嶽談好了,不會少了皇上的好處。
“你和他要的是什麽?”皇上沉着臉問道。
“臣弟和他要的是……”南無秧故意停頓了一下,擡眸看着皇上一字一頓地說道,“整個北嶽!”
皇上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南無秧,他本來想着和金嶽商量一下,如果金嶽要他幫助,那他和金嶽要上幾個城池就夠了,結果,南無秧竟然直接和金嶽要了整個北嶽!厲害,厲害!
“他能答應你嗎?”皇上眼裏閃過一絲興奮,如果北嶽也被他囊括手中,那麽收複南蠻一統天下,那還不是指日可待嗎?
“金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南無秧說道,順便好心地解釋了,“哀莫大于心死,表面的傷口容易愈合,心傷就不能了。”
皇上見南無秧說這樣的話,便緊張地問了一句,“頂替金嶽的那個人,是金嶽的什麽人?”否則爲什麽會用到哀莫大于心死。
“好心是金嶽最小的弟弟,叫什麽臣弟也不知曉,這是老國君安排的。”而後,南無秧将老國君如何安排算計其他兒子給小兒子鋪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皇上,“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
皇上一陣唏噓,“北嶽老國君本就詭計多端,否則,白氏也不會轉而投靠我們南都,當初父皇還在的時候就曾說過,以後不管誰在位上,都不能惹怒北禹國君,當時北嶽國君就是金嶽的父皇。”
一旁柳千婳聽聞皇上的話也很震驚,南都本就是三國之中國力最強的,能讓先皇如此防備,這北嶽的老國君到底是有多奸詐啊。
“無秧,如果可以朕還是希望你能讓朕和金嶽見一面,朕有别的事情要問他,他現在不見,朕事成之後也會找他。”皇上說道,“如果他因此隐藏行蹤,朕便會發皇榜付出一切代價都要找到他。”
南無秧眉頭一皺,事成的話,北嶽都被皇上收入囊中了,還要找北嶽的國君作甚?忽而,他想起長公主的事情,稍稍和皇上提了一下。
皇上歎了口氣,隻是淡漠地說了一句,“如果事成之後金嶽願意留下來,朕倒是可以考慮給他和長公主賜婚。”
所以,皇上也沒打算要拆散這兩人,柳千婳聽聞也是松了口氣。
“皇兄爲何如此想見金嶽?”南無秧詢問,“可否告知臣弟。”
皇上深深地看了南無秧一眼,搖了搖頭,“不行,這件事情隻有三國的國君知曉,這一次見了金嶽,下一次就是南蠻的廢帝。”
廢帝!柳千婳瞳孔狠狠一縮,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這也太尴尬了吧,而後她起身行禮對皇上道:“皇上,皇上的後宮不得幹政,妾身雖爲安王妃,但也是一介女流,先回避一下。”
“無妨!”皇上大手一擺,“朕說過,如果千婳是男兒身,定然會是天下最爲優秀的人,你留下給朕和無秧一點意見也不錯。”
柳千婳聞言,一臉尴尬地看着皇上,不讓走也隻能留下了,“是!”
一旁南無秧悄悄地牽住了柳千婳的手,柳千婳感覺自己的手正被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手包裹着,心裏的緊張也消減了不少。
“咳咳。”皇上看到了兩人的小動作,老臉一紅,“好了,既然事情已經了解到了,那你們先回去吧,無秧記得幫朕和金嶽說一聲。”
“臣弟明日就找金嶽。”南無秧拉着柳千婳行禮,“臣弟告退。”
柳千婳跟着南無秧離開了皇宮,回安王府的路上,柳千婳苦哈哈地看着南無秧,問道:“我說剛剛我幹政了,皇上會不會對我出手啊。”
“不會。”南無秧好笑地看着柳千婳,“你怎麽這麽想啊?”
皇上怎麽可能會對柳千婳出手?有時候他真想敲開柳千婳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你就放一百個心,皇兄不會對你如何的。”
“那就好,不過我實在是好奇皇上爲何要見金嶽。”柳千婳問道。
南無秧搖頭,“明天就知道了。”他相信,金嶽一定知道原因,皇上說了,這件事隻有三國的國君知曉,金嶽一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回到安王府,已經夜深了,柳千婳按捺住内心的疑惑,睡了過去。
翌日,南無秧下了早朝之後直奔蓬萊閣,他昨晚和柳千婳約好了,由柳千婳約見金嶽,等他下了早朝之後直奔蓬萊閣。
一身朝服都還來不及換,就來到了蓬萊閣,蓬萊閣裏的場面,可想而知的盛大,柳千婳的唇角忍不住抽搐,這個男人可以再逗一點嗎。
“我約了金嶽,然後你不等于是在告訴别人你和金嶽有約嗎?”雖然别人不知道金嶽是北嶽國君,但是别人知道這是北嶽質子啊。
“無妨。”南無秧脫下了一身朝服,讓戊丁進來換上他的衣服,然後繼續用儀仗開路,回了安王府。
而後……
安王匆匆地來蓬萊閣,又匆匆地離開,又傳出了不少的流言。
十有八九的人都在說,安王妃在蓬萊閣和别的男人亂來,安王收到消息之後現場捉奸,沒捉到,又回去了。
柳千婳聽到這個流言時,吃了南無秧的心都有了,“南無秧!”
“說正事,說正事!”南無秧正色道,“金嶽在這裏呢。”
有什麽事情,他們小兩口回被窩裏說不行嗎,在外人面前這樣多不好,南無秧一副‘我在爲你考慮’的樣子,快讓柳千婳怄死了。
深呼吸,深呼吸!
柳千婳不斷地提醒自己,正事要緊,正事要緊,好不容易才将火氣壓下,她看着金嶽問道:“三國國君共有的秘密是什麽?”
“嗯?”金嶽不明所以地看着柳千婳,“什麽秘密?”
“我要是知道什麽秘密我會來問你嗎?”柳千婳翻了個大白眼。
金嶽端起茶盞,輕輕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