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查賬這件事并沒有因爲總督大人撂挑子不幹而被影響,也沒有被停止,不過南無秧可不是随便就受氣的主兒,他沒有當場爆發是因爲要秋後算賬,秋後算賬的後果,就是邊地所有貪官的倒台!
“看來這邊地總督的年紀大了,心火旺盛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本王也沒時間慰問那麽多,平日裏關心一下也是可以的。”
雖然總督大人佯裝生氣地離開,但是他也沒敢真就撂南無秧的挑子,轉身就派了兩三個手底下的官員過來陪同一起查賬。
這兩三個官員來之後,先是和南無秧請罪一番,說是總督大人身體不适所以他們來這裏陪同安王一起查賬什麽的。
這乍然一看是邊地總督服軟了,可是浸淫官場那麽多年的南無秧卻知曉,這邊地總督絕對不是那麽容易就妥協的人。
沒動就,就有好幾個侍衛,将三個大箱子扛了進來,恭敬地看着南無秧和柳千婳行禮道:“見過安王王妃,這便是賬本。”
柳千婳看着這些箱子冷笑不已,“你們最好讓總督過來一下,否則,安王的這把尚方寶劍可不會等他病号再斬殺他。”
聽得柳千婳這麽說話,那些官員都慌了,一個個震驚地看着柳千婳,仿佛很震驚她一個女流之輩會說出這樣的話。
“怎麽,你們都打算無視本王妃的話嗎?!”柳千婳沉聲喝道。
幾個邊地官員見狀紛紛起身幾乎是同時擠着出了大門,沒多久,邊地總督來了,他确實是一副病容,又對着兩人行大禮。
“不知王妃将下官叫來可是有何事情,若是在賬冊上有什麽不明白的,王爺王妃都可以問一下他們,他們都可以爲王爺王妃解答。”
說到這裏的時候,邊地總督的内心卻充滿了不屑,在他看來,柳千婳和南無秧兩人平日裏都是高高在上的,絕對是什麽都不懂的。
連賬房都不帶就想要查他們邊地的賬?真是好笑了,能管賬的人都是做賬的好手,不是做過官員這種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本王妃不是對賬冊不明白,本王妃隻想問總督大人你一句話。”柳千婳威嚴地坐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邊地總督。
“不知王妃想要問什麽,下官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邊地總督面上一副恭敬的樣子,内心裏依舊還是那副不屑。
事情到這裏,南無秧也沒有出言攔着柳千婳,畢竟關于賬本這些東西,其實柳千婳比他要厲害很多,他還是什麽都不理的好,讓柳千婳自己自由發揮,他也可以順便再旁邊學學她的樣子。
“這些是什麽東西?”柳千婳指着這三大箱的本子。
知道厲害了吧,遍地總督得意洋洋地道:“回王妃的話,這便是邊地的賬本,王爺和王妃不是想要查賬嗎?這些就是了。”
查吧,要是不查個一年半載的,他的嶽字就倒過來寫。
“總督大人是不是忘記本王妃是做什麽的了?本王妃給你一次機會再說一次,這些到底是什麽?!”柳千婳聲音沉冷。
“回王妃話,這當然是邊地的賬本,是王妃和王爺要查的東西。”邊地總督根本沒有打算松口,依舊死咬着他那些準備好的話。
“呵呵,總督大人,需要本王妃一一指出來嗎?如果你真配合的話,你隻需要把總賬拿出來 給我就可以了,這些原始憑證與分賬,可不是本王妃想要看的東西。”柳千婳冷聲道。
總督大人臉色狠狠一僵,他深吸一口氣反駁兩人,“王爺王妃,查賬這東西,要從細微的東西上看,如此一來才能查出錢款的去向。”
“我就是看總賬,拿過來。”柳千婳冷冷地說道,總賬看不出問題再看查探細賬,對比一下哪裏出錯才能查到問題所在。
總督大人臉色晦暗不明,幾番糾結,還是按照柳千婳的要求,将總賬拿了出來,“這便是總賬,這一次請王妃擦亮眼睛看看。”
柳千婳沒有說話,将總賬看了一遍,總賬是沒有問題的,而後,柳千婳開始對細賬,很快讓她發現了問題,她不動聲色地看着南無秧,微微點頭,南無秧冷笑起身,大吼道:“戊丁!讓人來将東西帶走。”
邊地總督被吓了一跳,“王爺,賬本如此重要的東西,是不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沉默了,南無秧将尚方寶劍放在這賬本之上!
有了尚方寶劍,就算是他想要阻攔也沒有辦法,想到這裏,邊地總督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頭,總賬本和西賬本這些東西若是單獨看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若放在一起,那對不上的問題就多了。
邊地總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到了,他眼睜睜地看着戊丁派人來将這些東西帶走,他硬着頭皮道,“王爺!不知王爺可查到什麽了。”
“與你何幹?”南無秧冷笑,“你是最有嫌疑的人了,本王要是告訴你查到什麽,那豈不是在洩露機密,這要是洩露了,應該……”
說着,南無秧揮了揮手中的尚方寶劍,笑呵呵地看着邊地總督,“還是說,大人很想試試這個尚方寶劍的滋味。”
邊地總督臉色一僵,“王爺說什麽呢,這尚方寶劍可是上斬昏君下斬佞臣而用的,怎麽可以随便用在下官的身上。”
南無秧沒有再怼他,隻是淡漠地說道:“你自求多福吧,另外皇上聖旨一下,三萬駐軍明日就會進入邊地,你這個總督,算是到頭了。”
三萬駐軍!?邊地總督瞳孔狠狠一縮,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南無秧,“王爺,這不是開玩笑的!”三萬駐軍代表什麽?他們全邊地的人都沒有這麽多!三萬,皇上肯定是故意的!
“本王爲何要在這種小事上和你開玩笑?”南無秧反問,“好了,不多說了,明日八百裏加急的聖旨就會宣布。”
說完,南無秧便帶着柳千婳離開了,回别院的路上,柳千婳還是一直看着總賬,細細品味了問題所在。
“無秧,這個總督大人在邊地,恐怕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吧,你看這裏。”柳千婳開始和南無秧解釋器這些賬本。
基本上可以這麽說,總額和細賬對不上,所以說不定就是每一兩銀子,然後,這一兩銀子都被總督和其他官員們享用了。
這上面寫着是發放出去了,可是發放的總額卻還是不符合,一整本下來都是問題,南無秧倒是覺得這樣不錯,很快他就有了辦邊地總督的名頭了,在挨抓那天,邊地總督一臉平靜,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
“嶽大人,本王和你說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願意将其他貪官供出來,本王倒是可以幫你和皇兄說情。”
邊地總督,不應該叫嶽望山眉頭一皺,看向南無秧嗤笑道:“你們的把戲我們看的不少,可是該怎麽做還是我們自己想,現如今我已經成了階下囚,其他的已經不想多想了,還望王爺成全!”
他一心求死的樣子倒是讓人意外不已,南無秧眉頭皺的緊緊,如果嶽望山不願意共貪官出來,那麽他們這條道路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見南無秧連連歎氣,柳千婳也是記得一直在歎氣,關于前任的邊地總督那邊,她已經想過無數個辦法了,可人家的嘴巴就是很緊。
她還打算說用他家人的事情威脅一下他,可是人家邊地總督就是不受威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無秧啊無秧,這确實是有些難度,怎麽辦啊?”柳千婳看着南無秧苦哈哈地說道。
這些天爲了撬開嶽望山的嘴巴,他們已經費盡了辦法,可是這嶽望山完全不受威脅,柳千婳威脅出口的那些話,嶽望山也沒有理會,好似關于這些,嶽望山都置身事外一樣。
“對了,我記得嶽望山最早的時候就說過,除了他之外還有人也是一起制作保管這些賬目的,我們是不是要找他們?”柳千婳問道。
南無秧點頭,“可是現在關于賬本的問題他一個字都不說,我想找平時接觸他的人,可是那些人在聽到風聲之後都收斂了不少,本王已經無法調查下去了。”
想起那個殘局,南無秧就覺得挫敗,他這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打的措手不及,本以爲查賬之後,嶽望山無法狡辯就該交代了。
雖然是已經交代了,但是也有一些該交代的被隐瞞了。
這讓南無秧很是不爽,某天他站在牢裏盯着嶽望山的時候,嶽望山還問了一句,“王爺,不知王爺現在做事可還順利?”
他的話還沒說完,嶽望山忽然就哈哈大笑,很快,他脖子一歪,笑聲戛然而止,南無秧内心暗道不好,趕忙上前查看。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邊地總督嶽望山竟然就這麽去世了!南無秧怔怔地看着邊地總督的臉,定格在大笑的表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