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初站在原地尴尬不已,本以爲至少他率先低頭,南無秧應該也會有所表示吧,可結果呢?這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憤怒加上喝了酒有了幾分醉意,将杯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放,砰地一聲,将杯子盤子弄的砰砰作響。
不過,他絲毫沒有自己做錯什麽而該有的表現,佯裝喝醉了地道:“本王喝醉了,還請各位切勿見怪。”
這各位,包括了南無秧和柳千婳這兩個輩分比他高的人,他就是故意這樣的,南無秧見狀,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南子初故作醉态,雙眼顯露出來的可不是醉意,“前些日子,本王與本王的王妃在三國祭,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每每想起那樣的日子,子初你的失禮又算得了什麽?”
此話一出,四周圍的氣氛瞬間又沉悶下來,一旁的柳千婳見狀皺起眉頭,她這會兒算明白了,南無秧請人來鄉村基吃飯,是爲了算賬。
在鄉村基裏大擺宴席吃飯的時候,這些赴宴的人們的家裏,紛紛湧進了一大幫黑衣人,二話不說将府裏都打砸幹淨。
甚至連銀票什麽的都給撕了個粉碎,赴宴大臣們的兒子女兒,不是被殺就是殘廢,整個皇城,都染上了一層悲痛的氣息。
明面上,是南無秧在三國祭裏遇刺的賬,都算到了這群大臣們的身上,可實際上也隻有南無秧自己知道,他的冷汗已經快要将後背的衣裳給浸透了。
思緒,回到了幾天之前……
南睿黎滿月宴的前一天,皇上趁早朝的時間,将南無秧留下,兄弟倆去了禦書房去談論事情。
“無秧,朕這一次叫你來,是想讓你幫忙的。”皇上的神色嚴肅,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之意。
皇上這樣,南無秧的心裏也挺虛的,皇上開口讓他幫的忙,說不定不是什麽好事,“若是臣弟能幫上皇兄的,一定不會推辭。”
“先聽朕說完再決定吧。”皇上笑了笑,“朕,曾經收到密保稱,南都有大臣通敵叛國,這就是那些大臣的名單,這個消息真實可靠。”
說着,皇上将一封信扔給了南無秧,“這是名單,你看一下。”
南無秧接過一看,吓了一跳,“怎麽會這麽多?”粗略計算,這裏一共有二三十人之多!這也太恐怖了吧,而且這名單中,不泛有一些官位比較高的人,南無秧驚訝也是正常的。
“無秧,不瞞你說,朕在位以來一直勤勤懇懇,朕自問無愧于我南都百姓,可是朕不明白爲何叛國的人如此之多,是朕眼睛不夠雪亮,還是朕做錯了什麽。”其實這些日子皇上也挺慌的。
這一群他以爲是很忠誠的人裏邊,仿佛是一夜之間多出這麽多叛國的,皇上能不慌嘛?
“臣弟知道,皇兄想讓臣弟怎麽做?殺了這群人還是怎樣?”南無秧問道,如果要殺人也很簡單,讓安排殺手潛入皇城就行了。
魔宮那麽多殺手,安排這些很容易,隻要皇上配合好就成。
“不。”皇上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南無秧說的殺人的提議,“這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真的殺了,說不定南都會大亂,而且還會打草驚蛇,朕倒是有一個可以震懾這群人的想法。”
“什麽想法?”南無秧不得不承認的是,在治國方面,他确實沒有這個皇兄那麽厲害,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需要操心的,有皇兄在呢。
“這般……”
皇上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之後,南無秧震驚了,這個方法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簡單來說就是懲惡揚善。
雖然震懾作用是起了,但若是有一個弄不好,說不定會讓那群人瘋狂的反撲,到時候,皇兄這邊說不定會……
“皇兄,這樣好像不太好,将人家的全家都殺了,是起了震懾作用,可是也太過了,不如,我們可以……”
交換了一下意見之後,皇上也同意了南無秧的提議,“那這件事可否交由無秧你去辦?”
“自然可以,不過臣弟需要皇兄的配合。”南無秧說道,而後交了一份名單給皇上,“我們不能用自己的人,要用外邊的,這樣一來即便他們猜到了皇兄或者臣弟身上,也沒有真憑實據。”
原本皇上是想讓南無秧在南睿黎的滿月宴上動手的,那樣一來可以很容易洗清嫌疑,可是南無秧堅決不讓。
南睿黎可是他的親生兒子,是他的妻子曆盡千辛萬苦才生下的孩子,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兒子的滿月宴上出現這種血腥的事情。
皇上拗不過南無秧隻好答應了,可是因爲白白浪費了一個絕妙的好機會,皇上怄了很久。
至于南無秧說的什麽遇刺,真相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南無秧說有那就是有,即便是其他人想要說,這是安王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也得拿出證據不是,遇刺的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了,誰還查得出結果?
所以,南無秧借着自己遇刺的事情,讓這群通敵叛國的臣子們,都付出代價來。
當然了,這并不是說所有請來這裏吃飯的人都是通敵叛國的,隻是大部分是,其他的是那些工作認真勤懇,真正是爲國爲民考慮,但卻一直沒有得到真正重用的臣子。
那些臣子回到家裏,立馬會有一道重用的聖旨下來,還有孩子往後的仕途也會是一片光明。
隻不過,皇上和南無秧在一夜時間殺了這麽多人,不可能沒有動靜,在鄉村基吃飯的衆人,立馬就收到了消息。
南子初是最生氣的一個,他想也不想地直接起身,“皇叔,侄兒的手下來報,說是在場吃飯的大部分大臣們,家裏的親眷死的死傷的傷,皇叔,不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南子初氣得要死,要知道南無秧殺死的,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了,他們的兒子殘了,女兒死了,怎麽能不憤怒?
本以爲這一次的逼問至少可以讓南無秧慌亂從而露出馬腳,結果,他隻是淡淡地起身,攔着他家王妃對衆人說道:“既然該死的都死了,那這一場宴會也該結束了。”
他這一走,自然讓那些收到消息的人更加憤怒了,一個個起身想要攔住他的去路,可是南無秧還是快這群人一步。
他先一步帶着柳千婳離開了,衆人隻得憤怒地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齒,心裏盤算着是不是要在皇上面前參上一本。
此話一出,柳千婳也震驚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南無秧,直到離開鄉村基,她都是恍恍惚惚的,上了馬車,她才敢開口詢問。
“無秧,南子初說的那些事情,是你做的嗎?”柳千婳詢問道。
她沒有發現,她發出的聲音打着哆嗦,她害怕啊!南無秧什麽時候變成這樣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了?
“和本王無關,你信嗎?”南無秧問道。
“我……”柳千婳也不知道說信還是不信了,因爲剛剛在席間,南子初質問南無秧的時候,南無秧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的樣子,她不知道怎麽判斷。
“雖然事情都是本王做的,但是真的與本王無關。”南無秧說道。
柳千婳深吸一口氣,許久,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南無秧笑了,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他,他隻要這個女人相信就好。
“無秧,你今晚這樣,可是幾乎将全皇城裏所有有權有勢的人都給得罪光了,就不怕他們聯合起來報複你嗎?”柳千婳擔憂地問道。
南無秧搖頭,“首先,此事與本王無關,其次,本王做了就不怕他們報複!有本事,就讓他們來,本王奉陪到底。”
柳千婳還想說什麽,卻見南無秧面露疲憊之意,“千婳,本王累了。”皇城裏的彎彎繞繞讓他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如果可以他也情願離開這個鬼地方,深吸一口氣,南無秧撩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邊的風景,夜色已經正濃……
柳千婳聽得他說那句話的時候,聲音帶着哽咽,她的眼眶忍不住一紅,伸手抱住南無秧,“無秧,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一直陪着你走下去。”
南無秧身體一僵,放下車簾直勾勾地盯着柳千婳,“記住你說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要陪着我。”今晚的事情雖然很順利,可不管怎麽說那群人都是他調遣來的。
雖說是皇上都是意思,可是這些刺殺的人都是殺手,要調查的話,很容易就會調查到他的身上,皇上是在和他商量沒錯,可他很清楚皇上的意思,如果真的東窗事發,那皇上會将一切都推掉。
一個不好,他恐怕要帶這柳千婳離開南都,遠走高飛。
不過好在一切都很順利,今晚他将柳尚書帶出來其實是一個明智之舉,有了柳尚書在,那些人就不會想着要報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