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想要站出來說藍詠蓮的時候,一旁的南無秧将她攔住了。
“怎麽,事到如今,無秧你還想包庇藍側妃嗎?”柳千婳冷冷地問道,看向南無秧的眼神,已經很不和善了。
藍詠蓮能如此颠倒黑白,他竟然像要包庇!柳千婳越想越氣。
南無秧搖了搖頭,對劉千婳說道:“如果我想包庇他,何必又在在這種東窗事發之時?能包庇她的機會多了去,千婳,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她不講道理?柳千婳冷哼,什麽叫她不講道理,她要是不講道理,藍詠蓮還能活到現在嗎?
正當她想要開口質問的時候,逐雲的書房那兒傳來一個稚嫩孩童的聲音,“娘,您口中那個‘惡毒的王妃’是父王的正妃,按照規矩,孩兒應當叫她一聲母親,而叫娘您姨娘,可是父王并沒有禁止孩兒叫你母親,我們應該知道感恩,而不是在王妃娘娘背後說她的壞話。”
“孩兒也很清楚,父王其實不是孩兒的勝負,孩兒也知道父王和父親之間的恩情,平心而論,孩兒覺得父王對我們母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很多事情,比如讓母親您成爲側妃,就是一件沒必要的事情。”
“現在既然您已經成爲了父王的側妃,那您就應當要盡這個位置的責任,您不但沒有爲父王分憂,反而還如此說話,實在是不該,娘,您自小教孩兒要知道感恩,可是您呢,和您教育孩兒的話相悖了。”
至此,柳千婳倒是明白了爲什麽南無秧要攔着她,不讓她上前去了,原來,他是想讓她聽到逐雲說的這一番話。
他想告訴她的是,逐雲的人品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好,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
柳千婳忍不住輕笑,這南無秧是不是擔心她會将對藍詠蓮的怨與恨發洩到逐雲的身上?她對着南無秧輕輕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怎麽做了。
事情到這裏,兩人也不能再悶不吭聲了,當即走到了逐雲的院落裏。
當藍詠蓮看到南無秧和柳千婳的心裏,心裏一陣慌亂,剛剛她和逐雲說的話,他們到底聽到了多少?
爲什麽這兩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逐雲的院落裏?
藍詠蓮的思緒千回百轉,她壓住内心的恐慌,硬着頭皮上前給兩人行禮,“妾身見過王爺、王妃。”
本以爲南無秧至少會直接質問她方才說的話,可不曾想,他連看都沒看,直接走到了逐雲的身邊,彎腰詢問着逐雲。
“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是誰教你的呢?”南無秧問道。
此話一出,等于是告訴藍詠蓮,剛剛的所有對話,他都聽見了,藍詠蓮不用費心解釋什麽了,藍詠蓮頓時内心一慌。
“父王,剛剛那些道理,是娘教的孩兒,不知是不是孩兒做錯了什麽?”逐雲稚嫩的臉龐對着南無秧,小心翼翼地詢問着。
南無秧輕笑着搖頭,“不,逐雲做的很好,你母親教你的這些道理不僅能銘記于心,還能學以緻用,父王很欣慰。逐雲,父王有些事情想要問你,若是父王因爲你娘親犯了錯而打算責罰你的娘親,你會怎麽做?”
一旁的藍詠蓮臉色一僵,趕忙說道:“王爺,那是妾身的事,您不能……”
“本王在問逐雲。”一句話,便封死了藍詠蓮的後路,“您不該插嘴。”
逐雲歪着頭認真地想了一下,問了一句,“父王,不知孩兒可否問一下,娘犯了什麽錯誤。”
“你母親她……”
“你母親犯了你父王無法饒恕錯誤。”一旁的柳千婳忽然插嘴道。
其實,她的意思是,大人的恩怨沒必要讓小孩知道的這麽清楚,對小孩的成長其實也是很不利的。
可這句話,聽在藍詠蓮的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柳千婳!請你不要亂說這些話,什麽叫不可饒恕?王爺還沒說什麽你插什麽嘴?你是想越俎代庖還是你根本盼望我不得好死?”
“娘!”逐雲打斷了藍詠蓮,“母親并沒有說她是這個意思,孩兒倒是覺得,母親一定是爲了孩兒好,如果母親不喜歡孩兒或者娘親,我們母子早就不能呆在安王府了,母親是王妃,是當家主母,她有這個權利将我們母子驅逐出府,您歪曲了母親的意思。”
“雲兒,你不能被這個女人的外表懵逼了,她表裏不一,是什麽人娘是最清楚的,娘深受這個女人的毒害,你……”
藍詠蓮本來想當着柳千婳的面去指責柳千婳的,結果被南無秧的一個眼神警告,她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了。
逐雲看到這樣的場面,大概也明白了什麽,他看向南無秧說道:“父王,若是娘有錯,父皇責罰便是,但是,娘是給了孩兒生命的那個人,百善孝爲先,若是朕走到了那一步,孩兒一定會和父王求情,否則, 孩兒就是不孝。”
逐雲的一番話,讓一旁的柳千婳動容,她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逐雲的腦袋,“雲兒,你告訴母親,你對母親真的沒有怨或者恨嗎?”
聽到柳千婳的問話,逐雲很開心地笑了,她他對柳千婳說道:“母親爲何如此問?您是母親,是長輩,孩兒不能怨恨您,也不應該怨恨您,您對孩兒的好孩兒都記在心裏。”
“孩兒還知道,孩兒回來之前,一切都是母親在費心幫孩兒準備的一切,否則孩兒怎麽可能在王府裏住的如此舒适呢?”
逐雲的一番話,倒是讓柳千婳内心感動不已,其實爲在她聽到說府裏的小世子,也就是逐雲要回來王府的時候,其實她是挺不高興的。
因爲這南無秧連兒子都有了,她也是吩咐讓下人按照逐雲的喜好準備的,并沒有像逐雲說的費心去準備。
“好孩子,你很棒。”柳千婳微笑着看着逐雲。
“多謝母親誇獎。”逐雲說道。
柳千婳深吸一口氣,看向了藍詠蓮,說道:“看在逐雲的份上,那些事情我可以不去追究你,但是也請你懸崖勒馬,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藍詠蓮的心,徹底沉入冰窖裏,她哀傷地看着南無秧,曾經她才是王府裏最得寵的那一個,就連曾經的白素月都是向她低頭的那個。
一切都是在柳千婳來了王府之後變得不一樣的,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錯!什麽叫她可以不追究以前的事情?
她倒是想要追究這個女人憑什麽将她的一切都搶走?憑什麽?
“藍兒,我的心裏隻有千婳,如果千婳遭遇什麽不測,我也會跟着去,但是,在跟她離開之前,别妄想我安王府裏還會再有安王妃。”
一句話,将藍詠蓮的所有想法都打散了,她錯愕地擡頭看向南無秧,他眼裏的決絕,刺痛了她的心……
“皇上已經下了旨意讓雲兒繼承我的所有爵位,屆時我會将一切都交給雲兒,讓他成爲安王府的主任,你隻要好好享清福就好了,若你不知珍惜 ,本王也無法再包庇你了。”
說完,南無秧帶着柳千婳轉身離去,留下藍詠蓮一臉失神地站在原地。
“千婳,你真是個好人。”離開之後,南無秧在柳千婳耳畔小聲地說了一句。
“這就叫好人了?逐雲那一番話倒是讓我有些無地自容,自問我沒有他說的那麽好,我……”
話還沒說完,南無秧忽然伸出大掌蓋住她額頭,“千婳就是個善良的女子,本王三生有幸才會遇見你。”
柳千婳臉色一紅,看着南無秧越來越近的臉,忽然傳來一陣嬰兒啼哭聲,她回過神來小跑着離開了,“睿黎餓了,我去看看!”
南無秧錯愕地看着柳千婳小跑離開的背影,他竟然被一個小孩兒給打斷了他的好事?
這個小孩兒還是他的崽兒!生氣歸生氣,當他看到柳千婳抱着那個小小的人兒走到他的面前,他臉上還是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千婳,睿黎聽不聽話?”南無秧走上前,伸手想要抱南睿黎,結果孩子才剛抱到手上,他的臉色就變了。
“怎麽他這麽軟?”軟到他怕自己一個用力就會将孩子折斷。
“孩子哪個不是這麽軟的?在月裏面的孩子,更軟更小,你都不會想要抱。”柳千婳捂嘴輕笑。
一路走來,不管是什麽情況南無秧都能沉着應對,現在就是一個小孩兒就能讓他方寸大亂。
“千婳,今晚本王在鄉村基宴請一些皇城内的官員,可否和本王一起去?”南無秧征求她的意見。
“啊?”柳千婳一臉驚訝地看着南無秧,“這不是兒子的滿月禮才過去,你又請客,會不會不太好?”
“本王隻是找嶽父大人,還有其他幾個交好的官員一同吃飯,還有一個意外的大人物。”南無秧賣了個關子。
柳千婳輕笑着搖頭,“好是好,我擔心睿黎在家會鬧,要不我就不去了。”
“有奶娘在,你擔心什麽?況且隻是外出用膳,不會太久。”南無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