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行人出發,直奔三國祭的位置,三國祭主辦方雖然是三國輪流做,可是,舉辦的位置一直沒有改變。
就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三國都管不到的鎮子。
他們這一趟往金城來倒不是爲了别的什麽,而是因爲從三國祭開始的那一天,一直到結束的時候,三國祭舉辦地是不允許沒有請帖的人靠近的。
所以,想去三國祭的人們,幾乎都是提前到達。
因爲要顧及柳千婳的身體,他們不能直奔三國祭的祭祀城。
一行人,先到達金城再去祭祀城,反正,以楚辭的身份,他想要三國祭的請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之前,柳千婳讓杜痕調查了一下三國祭還有南無秧的消息,已經得到了結果。
杜痕很認真地禀告柳千婳三國祭的情況,柳千婳心裏有了個計劃,在杜痕告訴的當場,她直接将自己的計劃寫了下來。
計劃拟定完畢,她看向杜痕,問了一句,“南無秧的消息呢?”
杜痕聞言低下了頭,他不敢告訴柳千婳,怕刺激到柳千婳。
“說吧,這裏隻有你我二人,沒什麽不能說的。”柳千婳将計劃晾在一旁等待墨幹。
杜痕深吸一口氣,“屬下去調查安王的消息時,發現坊間的傳聞。”
“可是說安王妃跟在安王身邊,安王會因爲女色誤事?”柳千婳淡淡地詢問。
杜痕眉頭一皺,柳千婳聽到這個消息,竟然是如此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詫異,小姐不是喜歡安王嗎?爲何聽到這個消息會這樣?
看得出杜痕有疑惑,可是柳千婳并不準備解答他。
“是這樣的,安王身邊确實是跟着一個女人,屬下覺得,小姐一定會想知道那個女人是水,所以,屬下自作主張地去調查了。”
“杜痕,你不是我的屬下,不用這樣自稱。”柳千婳忽然岔開了話題。
她隻是害怕,杜痕調查來的真相,會讓她接受不了。
“是……”杜痕也知道柳千婳的害怕,但是還是将自己調查出來的情況告知了柳千婳。
“安王帶在身邊的女人,是藍側妃。”杜痕的話,成功讓柳千婳臉上表現出來的淡漠,破碎了。
“藍詠蓮?她不是在王府嗎?怎麽會出現在三國祭這裏?”
柳千婳低喃出聲,難道,是南無秧帶着她去的嗎?柳千婳不确定的想着。
還是說,是藍詠蓮自己去的?不過,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南無秧竟然将藍詠蓮帶在身邊,柳千婳的心情很差很差。
“不知道,不過,屬下調查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安王在到達目的地的當天,身邊并沒有跟着藍側妃的,是第二天晚宴,藍側妃才出現的。”
杜痕的這個消息,讓柳千婳的心裏沒有那麽難受了,她笑了笑,“好,我知道了,多謝。”
“不用,能爲小姐做事,是我的榮幸。”杜痕作揖道。
柳千婳出門,讓珊瑚給她準備了一個幂蓠帶着,黑紗長到她的腰身處,将她的容顔覆蓋,迷離之下,她還帶了一個紅色貼面的面具。
面具,是楚辭給她找到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能遮擋住她的面容,她不想在三國祭這樣重要的時刻裏,被人認出。
因爲想要在三國祭做出事業,她會避免不了的要和那些三國的高層打交道。
南都的高層便是南無秧,她勢必是要去的,爲了不讓南無秧發現是她,隻能這樣了。
柳千婳深吸一口氣,藍詠蓮出現在南無秧的身邊的事情,說不難過是假的。
畢竟,南無秧可是她深愛的人,他明明和她解釋說藍詠蓮是他的救命恩人,沒有别的想法,爲什麽轉個身,就将藍詠蓮連帶在身邊?
柳千婳越想,越生氣。
不過想想,自己已經打主意要離開南無秧了,他将誰帶在身邊,與她沒有關系,再說,能有讓他帶在身邊的人更好。
她還擔心自己離開之後,這個男人會不依不饒地要找她,現在看來,有了藍詠蓮,她倒不用擔心了。
“千婳,我們今日要見的人,你定好了嗎?”楚辭和柳千婳并肩走在大街上。
三國祭熱鬧非凡,隻不過,這裏并沒有那種固定的店鋪,因爲,三國祭之後,這裏将會變成三不管的地帶,所有的土匪什麽的,都會網這裏跑。
即便是各國皇室對這裏有想法,也不敢,因爲那些到這裏的土匪,可不會管你是不是皇室。
他們隻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加之這裏是三不管地帶,他們在這裏都是爲所欲爲。
當楚辭知道柳千婳對這個三不管地帶很看重的時候,不由驚呆了……
可他沒問爲什麽,柳千婳安排一陣過後,他直接就按照她的安排做了。
“見南都的高層。”柳千婳說道。
南都的高層,自然就是南無秧了,除了因爲公事,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南都的國力是三國最強的,先見南都的高層,也是理所應當,雖然我不想見他。”柳千婳補充道。
也不知道她這句話是說給楚辭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讓自己安心的。
楚辭笑了笑,沒有拆穿柳千婳,“好,那我今晚就約他。”
“好,如果他不見,你就給他這個。”說着,柳千婳将她做的一個獨特的手首飾扔了出來。“他沒有見過這個,但是他見了會知道出自誰的手。”
她設計出來的首飾都有自己的風格,這一款首飾沒有面世,但是,隻要南無秧心裏有她,就會發現,這個首飾是出自她的手。
隻要南無秧心裏有她……
腦海中,忽然響起之前杜痕說的話,南無秧身邊跟着藍詠蓮,還被人稱爲安王妃。
想來,他已經樂不思蜀了吧。
早些時候,南無秧就已經說想要帶藍詠蓮一起來三國祭的,後來因爲藍詠蓮設計她的事情,被南無秧禁了足。
不管藍詠蓮是不是自己來的,南無秧的心裏隻要有她柳千婳的一丁點位置,都不應該會容忍藍詠蓮在他的身邊。
可惜,他容忍了,還容忍了這麽多天。
柳千婳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将身心托付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上,可是自己呢?
除了中蠱毒的身體,還有孩子,這個孩子,是南無秧不想要的……
柳千婳想着,腦子忽然變得沉重,視線也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了,她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讓她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說,你……”楚辭接過柳千婳遞過來的手勢,打量了一眼,發現這個首飾比她之前自己設計的要更好看。
正想打趣柳千婳問她爲什麽藏私,不在店鋪裏出售,接過,一轉頭,就看到柳千婳咚地一聲,栽倒在地了。
“來人!”楚辭心慌不已,對外吩咐了一聲,杜痕聽到聲音直接沖了進來,看到柳千婳倒地不起,還有眼角處竟然流了血淚,心裏狠狠一沉。
莫不是蠱蟲,毒發了?杜痕心慌不已。
“我去找大夫!”楚辭見杜痕将柳千婳抱起,自己便起身想要去找大夫,結果被杜痕叫住了。
“不必了,小姐這樣是因爲毒發了。”杜痕深吸一口氣,喚來珊瑚,詢問珊瑚柳千婳的解藥。
楚辭瞪大了雙眼,怎麽,陰陽蠱這種江湖中的蠱毒,會出現在柳千婳這個安王妃的身上?
她可是皇室中人啊,這誰不要命了?敢對皇室下手,就不怕皇室的軍隊直接踏平他祖墳嗎?
“陰陽蠱有解藥爲什麽不早給她解了?”楚辭不解。
“這個解藥并不是真正的解藥。”珊瑚找将柳千婳的解藥找了出來,“這是醫仙研制出來的,隻能暫時壓制蠱毒。”
珊瑚将瓶子裏的解藥倒了一顆出來,喂進柳千婳的嘴裏。
吞下之後沒多久,珊瑚又将折好的幹淨的毛巾放進柳千婳的嘴裏。
“你這是做什麽?”楚辭看着珊瑚的動作,不過吃個解藥而已,還需要毛巾?
“這種藥是鬼醫在實驗階段研制出來的,副作用比較大,進入體内之後,蠱蟲會大鬧起來,所以,小姐會疼痛一段時間。”
“待藥效發揮作用,就沒事了,不過,小姐一般都是晚上才會吃藥,爲何這一次竟然會毒發。”珊瑚看着柳千婳,眼裏滿是擔憂之色。
楚辭還想在說什麽,柳千婳忽然像是抽筋一樣,抽了抽,“唔……”
她臉色漸漸地變蒼白,額頭上冷汗也不斷滑落,珊瑚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将柳千婳的手死死地壓住。
楚辭看着柳千婳的樣子,不由得擔憂起來,這些天和柳千婳一起同行,他竟然沒發現她中了蠱毒!
“陰陽蠱很可能和白氏有關,這個解藥撐得過三國祭嗎?要是撐得過,那我們就去白氏,說不定白氏會知道解蠱的方法。”楚辭說道。
“小姐和安王早就有想法要去白氏了,可不想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才将行程都耽擱了。”杜痕老實地說着,他的眼裏也充滿了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