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照顧柳千婳,隻是,心境不一樣了,現在,他面對的人是自己的妻子。
日後要與自己比肩生活的最親密的人,這一刻是他第一次直面她的脆弱。
“可是你還是要習慣,你是本王唯一的王妃,這樣的場面日後可隻多不少。”
“那……”柳千婳看着南無秧,“什麽時候,可以把王妃改成女人。”
看着她期待的小眼神,南無秧心情大好,“不會很久,明日,本王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明日再告訴你。”
柳千婳翻了翻白眼,剛想說話,車夫便在外頭報說安王府到了。
兩人便正身準備下車。南無秧率先跳下馬車,回身伸出手将柳千婳從車内牽出來。
同樣身着紅衣的新郎官抱着嫁衣如火的新娘,但周遭都是随行的侍衛和下人還有喜娘,甚至還有不少路人,柳千婳一下子就害羞了。
“娘子今日多有勞累,已經到了王府,這一小段路就讓爲夫代勞吧。”說完,也不理會柳千婳掐在腰間軟.肉的手,大步朝着王府走去。
“撒手,爲夫怕是被你掐得淤青了。”走到内院之後,南無秧笑眯眯地對懷裏的柳千婳說。
等柳千婳不情不願的松開手之後,對一旁跟着的侍女吩咐到:“去膳房命人速速準備些容易消化的膳食。”
侍女領命去了,南無秧便抱着柳千婳進了新房。
新房被精心裝修過,透着濃重的喜氣,柳千婳臉更紅了一點:“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大庭廣衆下被抱着走了那麽長一段路,她實在是羞窘的很。
南無秧也不逗她了,依言将她放在床上坐好。
柳千婳忍不住問他:“你爲什麽……”
“還有不少人覺得你我這段婚姻,很是古怪。”南無秧走到桌子邊倒酒,一邊說:“畢竟,你是柳尚書家的庶女,他們以爲皇兄這是要打我的臉,不讓你在尚書府出嫁,也是打柳尚書的臉。”
原來是這樣,柳千婳聽完就明白了,“一定是皇兄有事求你吧?”
“怎麽能說求?皇兄是本王的親兄弟,怎麽可以用求這個字。”南無秧雖然是這麽說的,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是很明顯。
很快喜娘們進門來說了一大片吉祥話,掀蓋頭這一步已經略過,但合卺酒是必須要喝的。
待喝完之後喜娘們離開新房,房中又剩下南無秧和柳千婳兩人。
柳千婳有點緊張,看着南無秧自顧自地脫下外袍,撩起衣袖親自将熱水端來還有點呆愣:“又要幹什麽?”
南無秧輕笑,吧熱水放在床前,傾身爲柳千婳解下沉重的頭冠和外袍,然後又蹲下幫她脫鞋。
柳千婳明白他的意思,驚得退到床中央縮起腳,“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聽話。”南無秧抓着她的退脖子将她扯出來繼續剛才的工作:“勞累了一整日,你的交一定比脖子累多了,泡泡熱水會好很多,不然明天你走路都難走。”
熱水很好地舒緩了雙腳的疲勞和酸痛,但南無秧的行徑比熱水更讓柳千婳暖心,誰能想到堂堂安王竟然如此貼心。
泡完腳之後,膳房上了些食物,南無秧沒讓人伺候,夫妻二人進食完畢之後已經很晚了。
柳千婳在下人的幫助下,泡了一次溫泉,原來安王府有溫泉,她都不知道!
這南無秧,還真是會享受……
柳千婳開心地想着。
回到院子,南無秧已經是沐浴好等着她了,看到她,南無秧的臉上是絲毫不掩飾的笑意。
室内一片春色。
翌日,兩人很早就醒來了。
“醒了?”南無秧起身,穿了衣服,而後,又朝着她走來。
“你今日還要上早朝嗎?”見南無秧身上穿的是威嚴的朝服。
喚了珊瑚進門伺候柳千婳洗漱,南無秧一邊喝着茶一邊說:“是的,你今日要進宮給皇兄皇嫂請安。”
換好了衣服,匆匆地吃了幾口早膳,南無秧便帶着柳千婳一起進宮。
然後,讓王府的下人帶着柳千婳去皇後的寝宮,而他,則是先去上朝。
柳千婳到了皇後的寝宮之後,皇後笑着賜坐看茶,兩人的談話一場融洽,這是柳千婳第二次見到皇後。
第一次,是皇上皇後想讓南無秧娶金雨顔的時候,叫她進宮,探口風的,當時皇後就挺爲她說話的,所以,她對皇後的第一印象不差。
兩人談了許久,便收到太監來說,安王求見,原來,他下了朝之後就和皇上一起直奔皇後的寝宮。
皇帝一邊走一邊調笑:“無秧昨日才新婚,怎麽今日有心情上朝?”
聞言,南無秧笑着回道:“今日臣弟與千婳要進宮給皇兄皇嫂請安,臣弟想着早早的進宮來也要等皇兄下朝,倒不如先上朝。”
“千婳已經在皇嫂那兒了。”南無秧笑眯眯地說道。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南無秧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輕快了不少。
“哈哈哈。”皇帝指着南無秧大笑道:“怪不得你小子走得這麽快了,原來是急着去見你的新婚妻子,看來這一次,朕的弟弟這是要收心了。”
“皇兄這說的什麽話,本王一直有沒有花心過,府上那些姬妾,不都是皇兄的傑作。”
兄弟倆放下成見,談的話也随意了不少。
皇帝一路上笑南無秧急着找柳千婳,到了皇後的寝宮之後面臨宮人的傳喚直接進去了。
皇後正好是正對着大門的,看到皇上,立馬起身請安,柳千婳也跟着起身請安:“皇兄聖安。”
皇帝笑呵呵地叫她起身,皇後自榻上起身走到皇帝身邊爲他更衣,說道:“方才,千婳提起了無秧,才知道無秧竟然也是早早就進宮,破天荒地去上朝了?”
說起這個皇帝點點頭,“可不是,這一溜煙地就離開皇城,終于回來了,還以要配千婳爲由,不願上朝。”
一邊說着一邊呆着皇後到上位坐下,指着南無秧說:“皇後不知道,才一下朝他就拉着朕來這,分明就是急着見千婳。”
“看來,無秧是相當喜歡千婳呢,千婳不過是在皇嫂這裏做了一會兒就來找了。”帝後的話直說得柳千婳臉色發紅,南無秧卻照單全收,一點兒不覺得不好意思。
請安過後帝後留飯,南無秧和柳千婳就在宮中用了午膳再回府。
安王府中,南無秧和柳千婳坐在正廳召集了王府所有下人,以及那些姬妾們。
柳千婳不明白南無秧召集所有人的用意何在。
管家站在南無秧面前彙報:“王爺,府中所有人都在這裏了。”
南無秧點點頭,揮退管家開口:“擡起頭來。”
然後在所有人擡起頭之後,嚴肅地說:“即日起,千婳便是安王府的女主人了,都見過王妃。”
說到姬妾,安王府的姬妾不多,能叫得上名字的,隻有金雨顔和藍側妃。
至于其他的,被皇上塞進來的侍妾,都沒名沒分,幾乎都被晾在後院。
南無秧根本不記得人家叫什麽。
南無秧話音落下,一群人都朝着柳千婳道:“見過王妃,王妃吉祥。”
這場面柳千婳始料未及,楞了一下才開口,“都起來吧。”
“老管家。”南無秧叫了一聲。
老管家在他面前低着頭等候吩咐,南無秧說:“今日便回去整理一下家中的事務交給王妃。”
老管家猶豫道:“今日嗎?”
南無秧看出老管家爲難,問他:“有何問題?”
“王府昨日才舉行完婚禮,諸多雜務恐怕會讓王妃更加繁忙。”
柳千婳受寵的消息,王府上下誰不知道啊?而且,柳千婳現在是有身孕的,這樣照顧起來,不會勞累嗎?
南無秧沒有說話,倒是柳千婳開口說道:“無妨,老管家盡管整理好交給我就可以了。”
老管家很有能力,很快就整理好内務交接給柳千婳,柳千婳表示要去親自看一下庫房還有人數這方面的數據。
南無秧見柳千婳忙起來之後邊說有事要外出,留下柳千婳在家忙活。
本來以爲,王府請的人都不會是閑人,柳千婳還以爲自己的工作會很簡單。
沒想到,在人力部署核查這一塊,讓她碰到了很大的一個釘子。
她皺着眉拿起一本人力部署的本子翻了翻,便看到那個負責管賬務的男子,柳千婳問了幾個問題。
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怕她,待被問到出了纰漏的地方反而反駁起來。
敢這樣明目張膽對王妃無禮的人,不是沒腦子就是有靠山,這個男人的靠山,柳千婳已經大概猜到是誰了。
這個男人,想必就是一個自以爲有靠山就可以一直作威作福的蠢貨吧。
柳千婳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張牙舞爪的男人,珊瑚會意,上前打了男人一巴掌:“放肆!見到王妃不行禮,竟然還敢出言不遜!”
珊瑚的力道其實不算太大,但男人似乎被打懵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怒瞪着珊瑚破口大罵:“你這個賤婢,竟然敢打我?”
珊瑚冷哼一聲:“打的就是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說着就想上前對珊瑚動手,被跟在柳千婳身邊一同查賬的侍女攔下踢了一腳。
“你是誰?”那侍女一腳才在男人的頭上狠狠地碾了碾,待聽到男人的慘叫之後冷冷地開口,“不就是王府的下人嗎,膽敢以下犯上口出狂言,你可知道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