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機會,推宮過血将蠱毒轉移到孩子的身上,現如今,夫人懷有身孕,也是天時地利人和。老夫翻閱多種醫書,方才找到這樣一個法子,王爺你怎麽看?”
南無秧的心狠狠地墜落到谷底,他閉上了雙眼,眉頭也皺地狠狠的,“容本王考慮一些時日,不會超過這一個月。”
柳千婳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考慮,那他南無秧就需要小于一個月的時間考慮,總會想到辦法的。
醫仙見南無秧如此,也是歎氣着搖頭,他不明白不就是一個選擇嗎?爲何這兩人,一個兩個都那麽難以抉擇呢?
不過就是一個孩子,沒了還是會有的。
隻是,醫仙不曾爲人父母,他并不知道一個孩子對于父母來說有多麽的重要。
是,孩子沒了确實可以再有,可是,沒了的那個孩子就是沒了,再有也不是原來那個了。
南無秧在書房裏忙了許久,下人來報柳千婳已經醒來。
南無秧聞言立刻扔下紙筆,朝着柳千婳的院子而去。此刻柳千婳正坐在梳妝鏡前梳妝。
婢女珊瑚正服侍着她,柳千婳看到他到的時候,笑了笑,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問道:“王爺,事情辦的如何了?”
南無秧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珊瑚說道:“珊瑚你下去布菜。”
“是。”珊瑚領命離開。
南無秧上前擁住了柳千婳,放柔了聲音,“這幾日工作繁忙,都沒能和你好好聊聊,回到安王府,可還習慣?”
“習慣,都挺好的。”柳千婳淡淡地回答。
她其實還是很不習慣的,她在安王府這裏沒有住的太久,她雖然很想将南無秧的家當成是她的家,可是,想到這個家裏有别的女人,她還是做不到。
隻是,她無權指責南無秧,也無權要求他如何做,因爲這個年代,這樣才是正常的……
南無秧并沒有發現柳千婳的情緒變得低落,不一會兒珊瑚便到來,“主子午膳已經備下,還需要些什麽嗎?”
南無秧聞言帶着柳千婳往飯廳而去,看了一眼菜色都是柳千婳喜歡且易于孕婦身體的菜肴,南無秧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舀了一勺蛋羹,放到柳千婳的碗裏。“千婳吃蛋羹。”
柳千婳點點頭,小小地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沒有雞蛋的腥味,這讓她倒是覺得很開胃,不由多吃了幾口。
見柳千婳碗裏的蛋羹吃的差不多了,南無秧又夾起一旁的魚,放進了柳千婳的碗裏。“千婳吃點魚,補充營養。”
這一頓飯下來,南無秧不是在忙着給柳千婳不菜,就是在忙着給柳千婳剔魚刺,幾乎都将珊瑚的工作給搶走了。
柳千婳心裏也挺開心的,畢竟,有哪個女人不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如此的疼愛自己呢?
還未來得及吃完午飯,守在門口的侍衛便來報告兩人,王妃白素月求見。
柳千婳手中的調羹一個不穩,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好幾節。
南無秧眉頭狠狠一皺,起身來到柳千婳身邊查看她的情況,見他沒有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他扭頭看着侍衛,冷冷地說道:“用膳時間,任何人不得打擾,可聽到了?”
南無秧的的語氣冰冷刺骨,讓侍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當侍衛将南無秧的意思傳達出來的時候,白素月的心都涼了。
侍衛離開之後,柳千婳已經沒有心思再吃東西了,南無秧對她太好了,好到她都忘記安王府還有那麽多侍妾。
或者,應該說,南無秧對她太好,好到她自動想逃避安王府這群女人的存在。
不過,這些人,不是她想逃避,就不存在的人,思來想去,柳千婳還是覺得她是應該抽時間去看看。
他和白素月之間雖然沒有什麽重大的仇恨,即便是之前白素月對原主的懲罰,那也隻是她和原主的恩怨,和她沒有多大的關系。
加之,這白素月是安王正妃,不論是身份還是資曆,他都不如白素月。
且從南城歸來之後,一直沒有去拜見她,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南無楊很不贊成柳千婳的想法,他想方設法的爲她擋掉那些麻煩,可柳千婳竟然要主動去找麻煩,南無秧表示不能理解。
柳千婳隻是這麽說了一句,“我隻是個妾。”
南無秧聞言,呼吸一滞,妾……
是啊,按照身份,柳千婳是個妾室,可是,他心裏對這個字很是不滿意,不滿意!
南無秧抿唇沉默,半晌,他才道:“如此,便讓護衛和你一起去。”
他還是很擔心柳千婳,畢竟,白素月是白氏的人,他如此寵愛一個侍妾,已經讓白素月的心有不滿了,要是能有機會整治柳千婳,白素月是不會放棄的。
柳千婳聞言,輕笑一聲,她也知道南無秧這是在關心她,開口道:“王爺,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沒有那麽多邪惡的事情,王妃的雙目已經失明,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很重大的打擊,她找我去,應該也是有别的事情要來找我。”
柳千婳頓了一下,想了想,又道:“王爺,不如,你現在先去看看顔夫人吧,聽說她找你好幾天了,都被擋掉了。”
她一提到金雨顔,南無秧的一樣的臉色立馬就變了,當初他想方設法的拒絕金雨顔,結果,還是被送來他的王府裏了。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皇上說了就算是爲國迎娶吧,反正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
加上他當時想要治柳千婳的蠱毒,所以不得不先暫時将金雨顔留在安王府,等柳千婳的蠱毒解除,他絕對不會對金雨顔手下留情!
這些日子一直和柳千婳在一起,南無秧漸漸地接觸到柳千婳的内心世界。
别看她那麽愛錢,但其實她想要的也不一定是榮華富貴,她要的很簡單,那就是唯一兩個字。
今生今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大概就是人世間最美好的願望吧。
柳千婳去見了白素月之後。他才知道白素月過得有多麽的艱難,一個王妃的别院,竟然如此破敗!
她記得,剛來這個世界被白素月罰跪的時候,這裏的擺設以及裝飾,是那麽的奢華,就這麽一點的時間,就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柳千婳下意識的看下了白素月。
白素月倒是沒有回答什麽,反而是她身邊的婢女流朱冷哼一聲,高傲地把臉面向柳千婳:“柳側妃你别假惺惺了,你敢說這一切沒有你的手筆嗎?”
“安王将安王府交給您,可不是讓您來欺負王妃的,如果你不能安排好王府,那就把權利交出來吧。”
流朱的無禮,讓柳千婳眉頭皺起,一直以來,白素月給她的感覺就是善妒,還有嬌蠻,很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
看來,最近的變化,倒是讓她看清了不少。
隻是,流朱的指責,柳千婳還是不太明白。
“抱歉,最近我不在府裏,我并不知道府裏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離開之前,已經将一切都交給老管家了,你們有什麽可以讓他來。”
言下之意,就是白素月爲什麽自己受這麽多的苦,也不願意去找老管家。
流朱冷哼一聲,“好了,我們的柳側妃,你還是别裝了,顔夫人掌管了府裏的一切,你難道不知道嗎?”
“顔夫人?”柳千婳眉頭一皺,“府裏有王妃,還有側妃,再不濟,還有别的夫人,什麽時候輪得到她來?”
金雨顔是異國公主,照料府中事務這種東西來說,絕對不會輪到金雨顔的,怎麽可能是她掌管府中一切?
“到底是怎麽回事?”柳千婳不解。
“柳……”
“好了!”
流朱還想在說什麽,被白素月制止了,“千婳妹妹,我叫你來,可沒有别的意思,我隻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柳千婳看着白素月,白素月的眼神并沒有落到她的身上,而後落在别處,眸光無神,确實是失明了。
“千婳不過就是安王的側妃,恐怕沒有能與王妃您合作的本事。”
柳千婳拒絕歸拒絕,并沒有将話說的太滿,她也想知道,白素月到底爲何忽然放低了姿态。
僅僅隻是因爲失明?
“你先下去。”白素月對身邊的流朱道。
“王妃,可是……”
“下去!”
流朱有些不情不願,擔心柳千婳欺負她家王妃,臨走時,還不忘警告地看了柳千婳一眼。
柳千婳涼飕飕地說道:“我可不是某些女人,表面上看溫柔大方,實際上缺惡毒至極。”
說的就是白素月,在南無秧面前表現的這麽溫柔大方,從前是怎麽整治前主的?
流朱被柳千婳賭得說不出話來,白素月聞言,也是輕笑一聲,沒有問責柳千婳的意思。
“千婳妹妹懷有身孕,别站太久了,坐吧。”白素月出聲道,她并不知道身旁還有哪裏有椅子坐,隻是這麽吩咐柳千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