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秧一愣,顯然沒想到柳千婳居然會和他的皇兄讨價還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雖然這一次,皇上是拉下臉來找他們,可是,那個聖旨已經是很厲害東西了,柳千婳還要提條件,這不太好。
皇上生氣,說不定會直接将他推到對立面,他不想好不容易争取的局面被打壞。
皇上也是沒想到,但是并沒有因此不悅,他倒是想聽聽看柳千婳的條件:“說說看是什麽條件?”
這可是其他人想要都要不到的,換到柳千婳身後就是得體條件才願意要,皇上忽然覺得有些搞笑。
柳千婳想了想,說:“我要全權負責這些店鋪,所有店鋪人手供我差遣,最後,也請皇上不要插手千婳的安排。”
她要掌握絕對的領導權:“當然,千婳會竭盡全力回報皇上,千婳隻需要皇上能從指縫漏一點分紅就好。”
皇上思考了一下,欣然同意:“這玉佩是唯一的,隻要是朕的店鋪,隻認玉佩不認人,在賦稅交不起的情況下,朕也是靠着這個信物度日的。”
皇上自嘲地笑了笑。
換言之,柳千婳将會是皇上産業的絕對掌權人,日後皇上也不會派除了柳千婳之外的擁有決策權的人下來,聖旨,也是一個保障。
南無秧目瞪口呆地看着柳千婳和皇兄談條件,最後還讓皇兄退讓了,兩人還相談甚歡的樣子,火速在他面前握手說合作愉快了……
現在柳千婳更充滿幹勁,想到自己手裏的商業帝國更大了,心裏已經開始磨刀霍霍,想大幹一場了,一點都沒有剛才猶豫不決的樣子。
不過礙于皇上正看着,她并沒有表現出來,淡淡定定地坐在書房。
皇上見談得差不多了,就對柳千婳說:“既然已經決定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朕讓人送你回去。”
柳千婳知道他們還有正事要談,自己不适合在繼續留在這裏,就順勢離開,出去之後和等在外面杜痕先離開。
當然一起離開的,還有一個女的……
據這個女的說,她是皇上送給她的安危侍女。
他走了之後,皇上看着柳千婳失笑地搖頭,“朕今天才知道你這個側妃的厲害。”
竟然能夠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地提條件,别說是一個女子,就算是男子都是極少數的存在。
南無秧嘿嘿笑了兩聲:“千婳是個有魄力的女子。”
簡直是太有魄力了!皇上見弟弟想着媳婦的傻樣,忍不住出聲,“好了,打起精神來,我們繼續。”
皇上不知道和南無秧聊了多久,隻知道,聊完之後,皇上動身回皇城了。
可是,走之前,皇上留了禦林軍駐紮在南城!
司徒元恺是到了第二天,以後才收到柳皇上離開還留下禦林軍的消息,匆忙讓手下人彙報南無秧的動向。
城主府裏,有幾個下人忽然暴斃,這讓司徒元恺氣得要死。
“沒用的東西。”司徒元恺冷聲留下這一句話,就命人快速将屍體處理掉,冷酷的行事方式與平日裏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們幾個去安王别莊打探一下,無論裏面是個什麽情況,都要立馬來回報我。”
“是。”司徒元恺的幾個侍衛打扮的人十分恭敬地回答,留下一人,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也是直到此時,司徒元恺才注意到幫着自己管理城主府的手下,正索索瑟瑟地等在一旁,“你們幾個,誰能跟我解釋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着,他便像是發洩不滿似的,随手不知抄起什麽東西就朝着幾人站着的方向砸過去。
一張俊臉竟還扭曲起來,連日來的郁悶與不滿,直接發洩在這幾個人的身上。
“媽的,你們幾個人,竟然讓安王對我起了疑心,我讓你們好好保密,好好保密,你們又是怎麽做的?”
那幾個下人被打得都不敢反抗,幾人的雙唇緊抿,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痛苦而悲傷的臉,讓司徒元恺看的更加憤怒。
“城主,我……”
“閉嘴!”不等侍衛說完,司徒元恺随手将桌上的茶杯砸了過去,茶杯落地應聲而碎。
“皇上已經離開,還留下禦林軍,臨行前下了聖旨,讓禦林軍聽安王命令行事,我想安王很快就回有動作。”留下的那個侍衛見司徒元恺不打人了,上前一步開口。
聽言,司徒元恺也冷靜下來,他的确沒有料到皇上會忽然來這麽一出,如今這種情況下,南無秧已經将所有事情告訴了皇上,否則,皇上絕對不會如此。
看來從今以後,他司徒元恺與南無秧兩人之間,是不能共存了。
就在此時,剛剛被派去打探的侍衛也趕了回來,“小姐,安王别莊裏的人都收拾東西走了,聽說是一大早就啓程離開。”
“什麽?你說什麽?難道南無秧沒有和皇上告禦狀?”司徒元恺驚訝地看着報告的侍衛。
侍衛沒有說話,司徒元恺眉頭一皺,忍不住有些頭疼扶額。
南無秧也算是個人物了,他來南城的這些日子,他也不知從何來如此大的勢力,竟然能在她眼皮下行事。
否則,他也不會冒險出各種損招陰兩人,就是想讓他們快點離開。
如今他突然抽身而去,估計是已經找到了人,而且很有可能已經盯上了城主府。
司徒元恺本以爲南無秧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所以他才敢直接出招。
可經由這幾日的發現,他哪裏還敢小看安王,如今木已成舟,他絕對不能将城主府也搭進去。
“我要你們在一個時辰之内,不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将整個城主府裏的東西都轉移,而後,上上下下全部打掃一遍,我會叫人暗中送些家具過來。”
送家具,隻是爲了将城主府裏一些蹤迹掩蓋掉。
城主府那麽大,恐怕至少也要花上一天的時間才能打掃幹淨。
“馬上按我說的做!”司徒元恺目光緩緩從所有在場之人身上掃過,冷酷的臉上,審視與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你們都是聰明人,今天的事情,我若是在外邊聽到一點不該聽的話,可别怪我不念往日之情,覆巢之下無完卵,你們也該明白這句話。”
話雖說的隐晦,可在場的人都不禁心中一驚,傷害柳千婳可能隻是司徒元恺一個人的主意,可他們既然是城主府的人就逃不開幹系,甚至還随時有可能被推出去落得謝老二那般死不瞑目的下場。
也沒了多少猶豫,在場之人皆紛紛行禮稱是。
再說司徒元恺對付南無秧與柳千婳的事情,如今皇帝已然親自出手調查,就算司徒元恺再聰明掩蓋,也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到時候司徒元恺自是不戰自敗,也不用她在費心收拾。
果不其然,就在柳千婳回别院休養不過兩日,就收到城主府全府一百二十口人全被收監入獄的消息。
得到這個消息時,柳千婳正坐在花園中曬太陽,而珊瑚則津津有味地跟她說着,這幾日查封城主府的官方告示和一些市井傳聞。
“也不知道城主府是不是流年不利,聽說是皇上親自下令,連夜查封了城主府,還在府中搜出了數十萬兩髒銀。”珊瑚一邊說着,一邊給柳千婳剝橘子:“不過,聽說城主府還出現了一些誤會事情,查封城主府時,解救了不少南城本地的居民,現如今,安王正在着手調查那些肮髒事。”
“聽起來你倒是很讨厭城主府。”柳千婳接過橘子嘗了一口,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轉而問道:“司徒元恺也被收押刑部了?”
“嗯,聽說司徒元恺當時還說,自己有皇上免死金牌,讓安王繞他一命。”
“免死金牌?呵呵呵呵……”柳千婳冷笑。
“側妃,您想說什麽?”珊瑚将剝好的橘子遞了一瓣過去,幹淨的小臉上有了些疑惑。
而柳千婳也沒打算跟她多解釋些什麽,搖了搖頭,從衣袖中抽出一份信來,“你幫我叫杜痕将這封信,送到安王的手上,這些日子,想來安王都會在府衙那邊過了。”
“官府那邊查了不少和南無秧 狼狽爲奸的人,恐怕有的忙,對了珊瑚,另外,幫我去這個店鋪,把老闆也一同叫來。再過兩個時辰,你也幫我把醫仙叫來吧,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醫仙,”柳千婳說完,又另外拿出一張紙,這是她說的店鋪的地址。
“是,奴婢這就去。”珊瑚接下信件轉身退下。
看着她快步離去的背影,柳千婳心中的擔子也算是卸下,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留下很多美好的事情,讓南無秧往後不再那麽寂寞。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解蠱的時候,也不知道幾年之後她是否還活着……
她害怕,怕南無秧會在她離開之後,随她而去。
她真的害怕。
沒多久,柳千婳想見的那個店鋪老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