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虧,現在是深秋,天氣涼,若先在是夏天,那蛇屍體的臭味肯定會熏死個人。
除了錦瑟和錦霧外,其他三人幾乎就是一夜未睡。
當南無秧和柳千婳用完早膳,精神十足走來時,就看到頂着黑眼圈,精神萎靡的三人。
雖然逍遙公子和無痕公子不是嬌生慣養的,可是也不曾這樣一夜未眠,南無秧這一出,不僅是身體上的折磨,還是心靈上的折磨。
看到南無秧,逍遙公子已經提不起脾氣了。“安王殿下。”
“安王。”無痕公子規規矩矩的行禮。
司徒元恺和錦霧則是冷哼了一聲,眼神不善,看樣子,南無秧這一次真是把人得罪慘了。
“本王命人準備了早膳和熱水,逍遙公子和無痕公子要沒什麽事的話,可以先去沐浴更衣。也就是南無秧敢把逍遙和無痕這兩個文人大儒這樣對待了。
“多謝安王。”關了人還能讓人說謝的,這也隻有南無秧了。
“司徒城主你呢?是留在裏陪錦大人,還是先去沐浴更衣?”
柳千婳倒是看得出來,南無秧這是要和錦霧談昨天的事情,他在問司徒元恺是選擇插手,還是選擇旁觀。
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南無秧敢把他們關在這裏,定是有勝算了,司徒元恺很不客氣的選擇了後者。
“來人,服侍司徒城主沐浴。”南無秧也不爲難司徒元恺,給足了司徒元恺面子,司徒元恺終于找回了一點自信。
昨天,可是被南無秧打擊的夠嗆,可是論身份,他也比不過南無秧,到最後,司徒元恺隻能打破牙齒活血吞。
司徒元恺走後,南無秧把侍衛也遣了下去:“錦大人,我們是這裏談,還是換個地方。”
一醒來就看到了柳千婳,南無秧心情大好,語氣難免客氣了一些,可錦霧卻把南無秧的客氣當好欺。
“談?南無秧要談什麽?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安王殿下,你現在才說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晚了?”
錦霧隻當南無秧什麽也沒有查出來,底氣不足,今天是來談和的,他受了一肚子氣,當然不能就這麽罷休了。
“錦大人,你以爲這裏隻是南城嗎?”南無秧嘲諷地看着錦霧。
“安王什麽意思?”錦霧雖然年紀大,雖然沖動,雖然自不量力,可是他并不是一個蠢蛋。
剛凝聚的勇氣,正在一點點消退……
利用狩獵場外圍的事情,拖了司徒元恺一天,已經足夠了,等到司徒元恺出去,一切都成了定局。
錦霧的利用價值就到裏了,南無秧也沒有興趣陪錦霧多說:“錦大人,昨天狩獵場外圍的人什麽都沒有招,而涉足此事的人,全部暴斃。”
也就是說,死無對證,南無秧忙了一晚,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錦霧先是一愣,随即得意的大笑,絲毫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笑得喘不過氣:“什麽都沒有招,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能耐,把我們關押一天,封場查人,結果你居然什麽都沒有查到,我看你如何收場。”
錦霧隻顧着高興,沒有發現南無秧說這話時,根本就沒有半分擔心與不安。
“多謝錦大人的關心,本王既然敢做,就有收場的本事,至少不會像錦大人你這樣,害人卻害己。”
南無秧沒有嘲諷的意思,隻是實話實說,可正是這樣才傷人。
如果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南無秧這是在強撐,可柳千婳卻明白,南無秧是大局在握,這個男人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善于利用突然發事件,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呵呵,老夫如何還不勞安王殿下關心,安王,無端囚禁,你不該給一個理由嗎?老夫可是有好幾個座城内的資源,若是你不給理由,那些商人寒了心,不交賦稅,那便與老夫無關了。”
錦霧面色潮紅,昨天勉強退了燒,這夥怕是又燒起來了,再加情緒起伏太大,錦霧此時不過是勉強支撐。
柳千婳坐在南無秧身邊,同情的看了錦霧一眼,高燒不退,免疫力下降,蛇毒複發,還要背黑鍋,可憐的錦霧啊。
“交待?本王需要給你什麽交待,反倒是你要給本王一個交待。本王不是無故囚禁你們,那條大蛇是錦家買通狩獵場外圍的侍衛放進來的,原本是想要吓一吓本王的側妃,結果弄巧成拙傷了錦瑟。”
南無秧這是給事情定調子,而不是尋問錦霧的意見,沒有十足的把握,南無秧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可是,偏偏錦霧不懂,也看不懂臉色,南無秧說完,直接反口嘲諷,“安王你魔怔了吧,這樣的話有誰信?證據呢?”
“本王不需要證據,有錦大人親口承認,就足夠了。”南無秧招了招手:“來人,把錦大人的供詞拿上來,讓錦大人落印。”
“安王殿下,我怎麽可能會承認這麽荒謬的事情,你以爲逼我落了印就有用嗎?我一出去就可以改口,說你以我的性命想逼,我才落印。”錦霧滿臉不屑。
南無秧并不生氣,等侍衛放下證詞退下後,才道:“錦大人放心,即使出了這,你也會說,那大蛇是你放進來的。”
“呵呵,多說無益,安王您就看吧。”錦霧不和南無秧争辯,他現在隻想出狩獵場外圍,出了狩獵場外圍什麽事都好辦。
拿過證詞,掃了一遍後,錦霧很幹脆的落了印。
“你要我落印是嗎?好,我落給你。”而後,錦瑟很利落地将自己的私印蓋在證詞上:“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放我們出去。”
“當然可以,腳長在錦大人的身上,本王什麽時候攔錦大人了。對了……聽聞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封錦瑟小姐爲公主,擇日嫁給北嶽的十七皇子做側妃。”
“什麽?”錦霧大驚,後退數步,跌坐在床上。
南無秧很滿意錦霧震驚、失神、呆愣的樣子,朝柳千婳招了招手:“千婳,我們走吧。”
魚餌已抛下,他等笨魚上鈎,柳千婳眼中閃着促狹的笑,朝南無秧調皮的眨眨眼。
“南無秧,你給我把事情說清楚。”錦霧回過神,慌忙沖上前,擋住了南無秧的去路。
南無秧本身就在等錦霧,不然錦霧哪裏攔得住他:“錦大人想聽什麽?事情就是本王所說的那般,對了,好像大婚的日子皇上也定好了,是一個月之後,還是讓錦瑟小姐好好地準備準備吧。”
南無秧很不厚道的在錦霧的傷口上灑鹽,他如珠如寶捧在手上的寶貝女兒錦瑟,轉身就被當成牲口一般,賣給一個暴虐成性的男人做小妾。
側妃說好聽點是側妃,說難聽帶你就是妾,隻不過比普通人家的妾室要好一點罷了。
這十七皇子是北嶽先皇的皇子,殘暴不仁,早就被現在的北嶽皇帝放棄,流放到邊地去了,雖然沒有剝奪他的榮華富貴與皇子的頭銜,但是已經成爲了皇室的棄子。
相傳,北嶽新帝最想殺的人就是這個十七弟了。
面對南無秧始終如一的冷臉,錦霧終于承認他輸了,從一開始就輸了,錦霧雙拳緊握,閉上眼人,低下頭:“南無秧,你要什麽。”
“本王什麽也不要,錦大人好自爲之,來人,送錦大人和錦瑟小姐回錦府。”南無秧推開錦霧,朝外走去。
錦霧心急,再次追上去,可沒走三步就讓湧進來的侍衛擋住了:“錦大人,請!”
錦霧這個時候終于明白,什麽叫我爲魚肉,人爲刀俎,看了一眼被南無秧随意放在桌上的供詞,錦霧暗自點了點頭。
司徒元恺,對不起了,爲了錦瑟,我隻好拖你下水了。
錦霧抱起錦瑟,腳步蹒跚,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這一刻,他才明白南無秧的狠。
他一招不僅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摘了出來,還破壞了他和司徒元恺的結盟,讓他們兩人心生間隙,日後别說成盟友了,不做敵人就是好的。
原本,司徒元恺還能在這件事情上讨一點好處,可是現在,昨天晚上的罪,他都白受了,而他,不敢說南無秧半句不是。
“千婳。”回到郊區别院之後,南無秧便一臉嚴肅地看着柳千婳。
柳千婳回過神來,看着南無秧的表情,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發生了什麽事?”
“皇上要來南城。”南無秧說道。
什麽?皇上?“他爲什麽要來?”柳千婳不明白,南城這裏發生了什麽,讓皇上不得不來。
“南城的事情,本王告知皇兄了,等真正爆發,本王不一定能壓得住,隻有皇兄,能調用周圍的軍隊,本王手中的兵符,隻能調用守邊将領。”
言下之意,南城不是别地,南無秧不是南無秧的地盤。
“皇兄借此次你與錦瑟比試之事爲由來的,畢竟,事關兩國比賽,你這一比,已經上升到國與國之間的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