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自然又是一夜春宵。
翌日,到了比賽的時候,雲靜初早早就在府衙侍衛的引領下來到了府衙後堂。
卻不想,司徒元恺也在這裏,兩人互問了一聲好,錦瑟也到了。
因爲南無秧要調查城主府的秘密,所以,這一次的比賽,他便沒有過來。
“司徒城主,柳側妃,兩位這是在說什麽,這麽高興?”
錦瑟一身粉紫色拖地長衫,明豔動人,如花的容顔笑得比向日葵還要燦爛,和昨天斯底裏歇的樣子完全不同。
不得不說,錦瑟是個堅強的人,不過一天的功夫,就從那般嚴重的打擊中回過神了。
柳千婳不着痕迹地後退一步,拉開自己與司徒元恺的距離,轉頭對錦瑟道:“原來是錦瑟小姐,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和司徒元恺正在說昨天比試的事情,正猜想錦瑟小姐今天會不會和昨天一樣輸不起。”
語落,還不忘附送一個大大的笑臉,存心是想要氣死錦瑟。
柳千婳還真是夠壞心的,司徒元恺笑着搖頭,眼中有着他自己也不曾發覺的寵溺,在錦瑟變臉前,司徒元恺柔聲開口:“好了,快去準備比試吧。”
“是,司徒城主。”柳千婳一本正經的行禮,俏皮的道。
錦瑟看着司徒元恺與柳千婳一唱一和,氣得臉都白了,可偏偏這兩人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可惡!
想到前一局,她被司徒元恺賣了的事情,她就氣不打一出來。
錦瑟握了握拳,閉上眼,不去看柳千婳那張讨人厭的臉,她倒要看看,沒有南無秧在,柳千婳拿什麽赢她。
司徒元恺可不是南無秧,南無秧敢放言,他就是徇私又怎樣,可司徒元恺不敢,司徒元恺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盯着,賣她一次絕對不敢有第二次,否則,她死都不會放過司徒元恺。
這麽一想,錦瑟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蓮步輕移,朝自己的位置走去,路過柳千婳身邊時,還不忘笑着看她一眼:“柳側妃,我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現,這三天的比試,柳側妃可是給了錦瑟一個又一個驚喜,希望今天柳側妃别讓錦瑟失望。”
确實,琴、棋、書三場比試中,柳千婳出奇制勝,她所做的一切,完全超乎衆人的想象,一次比一次驚豔。
錦瑟這話并不是諷刺,今天有很多人都盯着柳千婳,皇城外也有不少人在猜,柳千婳在畫畫在的比試上,又會做出什麽讓人驚豔的事情……
柳千婳一向奉行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的原則。
可偏偏老天爺就愛跟她作對,她越想低調,結果總是越高調,甚至一個不小心,就城了皇城的焦點人物,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好意還是壞意,總有人把她推到風口浪尖。
不過,對于這種情況,柳千婳也不願意一直縮在龜殼裏,既然高調了,那索性高調到底。
面對了錦瑟的挑釁,柳千婳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右手輕撫鬓角的碎絲,漫不經心地看着錦瑟,“錦瑟小姐你放心,本妃定不會讓你失望,一定讓你好好驚喜一番。”
即使柳千婳坐着,錦瑟站着,在氣勢上柳千婳也不輸錦瑟半分,柳千婳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自信與傲氣,不是錦家的女兒能壓得住的。
錦家說好點叫新貴,實際上不過是暴發戶罷了,不然,錦家的熱也不會任由錦瑟提出要與柳千婳比試這種荒謬的事情。
真正的世家名門,應該是那種,即使瞧不起人,也不會表現出來,見到讨厭的人,還能壓下一切一臉親切的招待。
“錦瑟拭目以待,柳側妃可别讓大家失望才好。”她錦瑟不過好,柳千婳也别想好過。
明明是兩個人的比試,憑什麽她要面對南無秧的威脅,而柳千婳卻能和南無秧相親相愛?
柳千婳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見錦瑟還想要說什麽,柳千婳很好心地指了指錦瑟身後:“錦瑟小姐,無痕公子來了。”
錦瑟身子一僵,臉色一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昨天無痕公子對她的評價,雖然錦家對其他身份不高的人下了禁口令,沒有流傳出去。
可清流圈中的人卻已知曉,那些大儒們對錦家這樣的新貴沒有什麽好印象,這下,因爲她,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甚至影響了錦家男子的名聲,無痕公子這種大儒,别說她了,就是錦家也得罪不起。
錦瑟不敢放肆,略略調整呼吸,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端莊優雅的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當她轉身時錦瑟特意側過臉,露出自己完美的側臉,正準備“驚訝”的看到無痕公子,順勢行禮,卻發現根本沒有無痕公子的影子。
“柳千婳你騙我。”錦瑟立馬拉下臉來,臉上的笑也維持不住了。
柳千婳噗嗤一笑,本想說“誰叫你好騙”,想了想還是不逗錦瑟了。
她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道:“錦瑟小姐,名門閨秀的哀與怒不能随心所欲,你這樣不好。”
幸虧現場隻有司徒元恺、柳千婳與錦瑟三人,不然錦瑟臉都會氣歪來。
柳千婳的話雖然不客氣,可卻沒有說錯,錦瑟高昂的鬥志因柳千婳這一句話給淡了下來,氣餒的坐在椅子上。
哪知剛坐下去,無痕公子一行人就真來了。
錦瑟被吓了一跳,差點就讓自己争強好勝的樣子,落到無痕公子眼中了。
錦瑟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和柳千婳一般見識,否則肯定會生事端。
見無痕公子已經進來,錦瑟連忙站了起來,也沒有讨好的心思,和往常一般行禮。
無痕公子是個剛正的人,雖然昨天說了錦瑟,可并沒有帶偏見來參加今天的評比,他對錦瑟的态度還是和之前一樣。
因爲昨天書法比試鬧出了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今天畫畫比試,已經是不允許外人觀看的了。
原本應該是南無秧坐在主位上的,畢竟評委中就是他身份最高了,可是因爲一些事情他沒能來到現場,所以,是司徒元恺坐在那個位置。
自然了,他不來,也可以評判,他已經說了,除非柳千婳沒有參與,否則,他怎麽都是選擇柳千婳,如此明顯的偏頗,錦家自然有意見,可是南無秧說了,錦霧若是可以選擇柳千婳,那他也可以不偏頗。
錦霧怎麽肯?雖然生氣,可是因爲南無秧的身份,他也無可奈何。
雖然南無秧沒有來,令得很多人都猜測他不來的原因,是不是因爲和柳千婳鬧了不愉快,可也隻有柳千婳知道,他是爲了調查城主府裏的事情。
随着司徒元恺宣布比試開始,柳千婳與錦瑟便起身,走到各自的畫桌前。
和之前的書法比試一樣,筆、紙、之類的東西都要自己準備。
今天沒人關心錦瑟拿出什麽名筆、名紙,大家更多的關心柳千婳會拿出什麽東西。
面對四周虎視眈眈的眼睛,柳千婳淡定地從竹籃裏取了紙和削尖了的炭筆,還有好幾根用一個人高的棍子包裹好的布。
那樣古怪點東西,似乎有十幾個這麽多,真不知道這用來是做什麽的。
錦瑟沒有急着動手,而是和大家一樣,看柳千婳拿什麽出來。
柳千婳每拿一樣畫具,錦瑟的震驚就多一分。
當柳千婳的竹籃取空時,錦瑟的眼睛更是睜得老大。
她沒有看錯吧,柳千婳就準備用這些東西畫畫?這柳千婳桌上根本沒有一樣是畫面用的工具。
不過,錦瑟吸取了昨天的教訓,即使好奇、震驚、不解也沒有問出來。
錦瑟默默地收回視線,将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桌面上。
逍遙公子看到柳千婳攤出的東西,好奇的追問了一句:“柳千婳,你就用這些東西做畫嗎?你似乎沒有畫紙哦。”
他很想問柳千婳那麽多花花綠綠的東西,是要用來做胭脂還是什麽?柳千婳沒有畫紙,要畫在哪裏?難不成畫在地上還是牆上?
要是柳千婳知道逍遙公子心裏想什麽,一定會說,老鐵,你真相了。
雖然,她和錦瑟比試畫畫沒有規定時間,可是,在同等質量下,先畫完的人肯定算優勝。
“對,我就用這些東西做畫,逍遙公子放心,柳側妃不會耽誤衆位用午膳的時間。”柳千婳一臉自信,黑眸流轉着醉人的神彩。
這個年代的畫,是中國傳統的繪畫,水墨畫,柳千婳是現代人,雖然很會畫畫,可是她不會用毛筆和墨水畫呀……
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這些顔色是用來作什麽的。
“我很期待。”逍遙公子回過神笑着道,
司徒元恺接話道:“本城主倒是很好奇,柳側妃你到底要畫什麽,不知柳側妃可否事先透露一二?”
這個時候說畫的主題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爲比試已經開始了,就算知道柳千婳畫什麽,錦瑟已經是事先準備好了,她也不會更改自己的題材。
可即便如此,柳千婳也不打算說,有些東西說出來,就少了神秘感了。
“司徒城主不用心急,柳側妃這就開始做畫,司徒城主很快就知道柳側妃畫的是什麽了。”柳千婳神秘一笑。
如此一來,反倒把衆人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錦霧也是好奇的,可是礙于老臉,他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