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公子這話隻說對了一半,千婳預備用這些東西寫字,而不是用血,割手還是挺疼的。”柳千婳說道。
雖然,這話聽上去幽默風趣,可是評委席上除了南無秧和錦霧之外的人,都笑不出來。
南無秧是因爲相信柳千婳,面無表情。
錦霧則是因爲嘲笑柳千婳,偷偷樂着。
至于其他人是不相信,隐隐有一種被柳千婳當猴耍的感覺,可是事情還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如何。
“怎麽可能,這碳怎麽能寫字?”不僅逍遙公子不信,其他人也是一臉不敢相信。
唯有南無秧神色不變,他終于明白柳千婳爲什麽一點也不擔與錦瑟的比試,原來她早有對策……
柳千婳的對策,和她下棋的路數一樣,詭異難測,想人不敢想。
“有什麽不可能,逍遙公子可不要小看這個炭,烏漆嘛黑不錯,可是用處大着呢。”
柳千婳戴上了一對讓珊瑚連夜趕制的黑絲綢手套,而後,拿起了碳看向逍遙公子。
因爲沒法做出現代那種膠手套,現在戴在手上的絲綢手套也很貼合手部,效果和膠手套也差不多。
“逍遙公子不相信,我能碳寫出一手好字嗎?”柳千婳笑着問道。
這個……逍遙公子有些糾結。
信還是不信呢?
這個問題好像不太好答,因爲吧,他肯定是不信的。
可看柳千婳的樣子,卻是十拿九穩,他現在說不信,柳千婳要用碳寫了一手好字,那他的面子往哪放?
說信,好像又有偏向柳千婳的意思,他現在可是評委。
評委,是要公正滴。
柳千婳也不等逍遙公子回答,自顧自的道:“錦瑟小姐能在絲綢上寫字,千婳當然也能用碳來寫字,書法比試可沒有規定,一定要在用筆在紙上寫。”
柳千婳這是鑽空子,任何規則都有漏洞可言,别說這種臨時的比試了,就是國家法律,也有漏洞可鑽。
“确實是沒有這個規定。”無痕公子點頭,這算是同意柳千婳在米上寫字了。
錦瑟皺了皺眉,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認爲,柳千婳這是在嘩衆取寵,可經過琴藝比賽和昨天對弈比賽,錦瑟知道柳千婳這個人奸詐的很,偏偏她也不能反駁柳千婳的話。
“柳側妃,你真要用碳寫字?你那隻有一張紙,不會一張紙上上隻寫一個字吧?”
錦瑟一臉好心,可卻掩不住她挖坑給柳千婳的跳的壞心思。
黑炭很大,若是平常人,那就很可能是一張紙一個字,不過,柳千婳可不是平常人。
在坐的都不是什麽蠢人,很清楚錦瑟的意思,柳千婳還沒有說話,逍遙公子就接道:“錦瑟小姐,這并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評判高低是由我們決定,再說了,隻寫一個字又如何?也是參加比賽了,你隻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逍遙的話剛落下,就感覺一股寒氣襲來,側臉望去,沒有意外正好與南無秧視線交彙,南無秧以眼神警告逍遙公子,柳千婳的事不需要他管。
逍遙公子擡了擡下額,正準備抛過挑釁的眼神過去,南無秧的警告瞬間變成殺意,逍遙公子身子一緊,随即若無其事的别開眼,一副我不屑和你計較的樣子。
哼……南無秧冷哼了一聲,連多看逍遙公子一眼都懶得。
死小子,拽什麽拽。逍遙公子面上不顯,可心裏卻把南無秧從頭罵到尾,最後把南無秧擁有能壓住他的氣場,歸功到他的血脈上,皇族中人嘛,誰沒一兩個氣勢?
兩個男人,相差十多歲,卻因一個女人而起争執,最主要他們居然不掩飾,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争鋒吃醋起來,還真是……有失份。
不過衆人也樂得看戲,柳千婳與錦瑟的比試,果然很有看頭,也很有愛。
柳千婳與錦瑟的比試誰勝誰負,衆人還不知,可南無秧與逍遙公子的較量,卻是出了結果,雖然看上去像是平局,可大家都知道,南無秧略勝一籌。
誰讓南無秧是柳千婳的男人?人家柳千婳可是挂着安王側妃的名頭呢。
錦瑟看柳千婳的眼神,也由輕視轉爲羨慕。
能讓南無秧和逍遙公子爲她争鋒吃醋,柳千婳雖敗猶榮,如果可以,她甯可和柳千婳換一個身份,哪怕是輸了,她也滿足,可惜……她隻能是錦瑟。
一喜一失落,錦瑟的情緒反倒平靜了下來,不再管柳千婳,專心研墨,她已經想到寫什麽了。
錦瑟讓侍女把椅子移開,閉眼,吸氣、呼氣,再次睜開眼,提筆、蘸墨、落筆……
柳千婳則坐在椅子上,用左手将碳對着桌子輕輕一拍,黑炭立刻被砸得四分五裂。
而後,她從碳裏挑選了一個用着順手的,拿來在紙上書寫。
逍遙公子看到這一幕,眼裏不禁閃過一絲錯愕與欣賞,是的,他怎麽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隻是,這碳寫字,終究不是什麽好辦法,他們向來都是毛筆寫字,他倒是曾經聽說西方國家的人會用怪異的筆來寫字。
不知這柳側妃用的是不是西方國家的辦法。
逍遙公子怎麽想,柳千婳并不知道,即便是知道,她也不準備給他解答,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讓她解答的。
南無秧看到她的動作的時候,也着實被驚訝了一把,這樣也可以寫字,而且,從他這個角度看柳千婳寫字,行雲流水一般……
這一次衆人就是把眼睛都瞪直了,雖然看不到柳千婳寫了什麽,但是不妨礙他們的好奇心。
沒多久,錦瑟就寫好了,衆人換了個方向看去,看到錦瑟寫了什麽了。
“甯靜緻遠”錦瑟在左側寫下這四個字,至于右側,衆人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淡泊明志”。
這八個字,明顯是讨好評判的人,無痕公子、逍遙公子,和另外三位書法家,自诩君子,而這個八個字便得君之子風。
至于南無秧和司徒元恺還有錦霧三人,錦瑟知道,南無秧她讨好不來,司徒元恺和錦霧兩人則不用讨好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所以,錦瑟認爲,隻要得到三位書法大家的認可,就赢了。
“橫輕豎重,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
“法度嚴峻、氣勢磅礴,不錯不錯。”
三位書法家,也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至于柳千婳……
除了南無秧的眼神還在她身上外,其他人的眼神都落到錦瑟身上。
沒辦法,柳千婳那裏實在沒有看點,最主要也沒有幾個人相信,柳千婳能用炭筆寫出什麽好字,雖然黑炭被弄得四分五裂的,可是,這黑炭怎麽寫?
抓都抓不住啊。
“甯靜緻遠,淡泊明志。”一柱香後,錦瑟收筆,等字迹幹了,就可以呈上去給評委看了。
錦瑟那裏沒事了,衆人又轉向柳千婳這邊,隻見柳千婳用黑炭寫字,一張紙上,七七八八的,都被寫了幾個大字。
她繼續埋頭苦幹,雖然嚴謹專注、一絲不苟,可完沒有書法家的氣度。
衆人看了兩眼,又無聊的收回眼神,等了許久,衆人終于等到了,此時,錦瑟的字幹了,可以送呈給評委看了。
而柳千婳也寫完了,柳千婳将紙張放在一旁的托盤上,而後,轉身示意身後的侍衛幫忙送上去。
侍衛上前,看到托盤裏的紙張,瞳孔狠狠一縮,瞪着眼看着柳千婳,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直到柳千婳出口提醒,他才回過神來,小心意意地捧着托盤,生怕讓紙張給風吹走了。
衆人不明白,柳千婳這是唱得哪出戲,可伸長了脖子,都看不到上面有什麽玄機,隻能按捺住性子,等評委先看。
在柳千婳将紙張放在托盤上時,錦瑟忽然就感覺到内心不安。
她擡頭望去,卻見柳千婳神色如常,隻是不停的眨眼睛。
其實,柳千婳隻是覺得眼睛累,畢竟很久沒有寫字了,突然這麽一下,她有些受不了。
最主要但是,黑炭的硬度本身就很低,她拿着黑炭雖然能寫出一手好字,可是要注意掌控的力度,要是一個用力,黑炭直接被寫碎了。
要是用力輕了,這寫出的字力度不夠是很難看的,爲了看着自己寫出的字,她眼睛從頭到尾一直看着紙上的字,眨都沒眨過。
所以,她累死了。
錦瑟的字自是不用說,衆人早早就看到了,也當得起一個好字。
除了南無秧外,其他六人都點了點頭,表示滿意,不過他們最期待的還是柳千婳的字。
沒辦法,柳千婳成功的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侍衛捧着托盤,在萬衆期待下,終于走到了評委台前。
可是……看着七雙“火辣辣”的眼神,侍衛忽然不知道要把托盤放在誰的面前。
南無秧咳了一聲,吓得侍衛差點把手中的托盤給砸了,三步并做兩步,将托盤捧到了南無秧的面前。
南無秧滿意的點頭,其他六人則惡狠狠地瞪向侍衛,侍衛吓得連忙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