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人沒有站在一起。其實,就算與錦瑟站在一起比較,柳千婳也不怕,她與錦瑟雖說穿同樣顔色的衣服,卻各有千秋。
錦瑟端莊華貴,她典雅嬌豔,各有各的美。
不過,柳千婳不想在衣服上面和錦瑟相比。
隻是,錦瑟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壓倒柳千婳的機會。
錦瑟入坐時,故意扶了扶發髻上,那鑲嵌了紅寶石的步搖,又丢給柳千婳一個挑釁的眼神,不經意在露出手腕上通體碧綠的玉镯子。
評委還沒有來,錦瑟也不擔心自己的孤傲,會給評委留下壞印象。
柳千婳見狀,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是不會與人在衣服和首飾上面攀比的,這不是清不清高,膚不膚淺的問題,而是完全沒法比的問題。
她是女孩子,當然喜歡漂亮的衣服和首飾,可她很清楚,在衣服和首飾方面,她絕對比得過錦瑟。
先不說别的,單說她是南無秧的側妃,能得到的東西,幾乎都是皇宮裏有的,她拿出的珠寶首飾,是錦瑟這輩子即便是買得起也沒有地方買的東西。
因爲,不管是在任何時代,極品的珠寶和玉飾什麽的,都是在權貴的手中。
真正的好東西都是代代相傳,絕不會流落在外,人家不缺錢不會賣出來,就算賣也不會賣給你。
權貴人脈廣,有什麽好東西,人家有權優先夠買權,好東西絕落不到錦瑟的手上。
暴發戶和貴族的區别就在此了。
暴發戶永遠隻能買市面上最貴最好的東西。
貴族拿出來的每一樣東西,不是名品,卻是精品,有曆史底蘊與深度。
所謂的低調奢華有内涵,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雖說,首飾和衣服并不是貴重的就是好的,但不得不說,貴重的珠寶做出來的首飾,就是要比廉價的珠寶做出來的好看。
衣服的面料,也決定了衣服好壞,同一款衣服用不同的面料,那價格絕對是天差地别,穿在身上的效果也完全不一樣,高仿衣服永遠比不上正品。
兩者不放在一起還好,可要放在一起,高下立見。
出席公共場合,盡量不要穿重複的衣服,這是一個常識。
她這幾天雖然穿的看上去普通,但實際上确實很有内涵,錦家這個大家換在現代來說,就是一暴發戶。
祖上三代的暴發戶,還遠遠達不到貴族的标準。
所以,她自認爲好的東西,柳千婳卻是司空見慣的,她方才如此一比,也在衆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像是用雞蛋碰石頭一樣,那些買錦瑟赢的人,心裏忽然大了鼓,錦瑟如此粗鄙,品味也如此低級,再看柳千婳比錦瑟要強上不少。
這樣,已然是高下立見,他們心裏對錦瑟打了個問号。
倒是柳千婳,她完全沒有想到錦瑟居然會在衣服這上面和她比個高低。
爲了赢她,甚至不顧面子,穿出和她同色的衣服,真不知錦瑟怎麽想的……
柳千婳壞心的想,如果她明天失禮的穿一件白衣,不知道錦瑟會不會也穿白色。
要知道她穿白色,還是很适合的,畢竟她是現代過來的人,白色的衣服也可以有很多款式的。
在古代就不一樣了,白色隻有吊唁用才穿的,要是錦瑟跟着穿了。
那場面……
不過,這個想法隻能擱在心裏,絕不能實施,在這個世界,除非守孝,一般是很忌諱穿白衣,在這些人眼中白色是很不讨喜的顔色,
一身白那是穿孝衣,而穿着孝衣就不适合出門。
款式再多都好,柳千婳質問不一定能拿出一件人人都喜歡的衣服。
畢竟,她和她的不是銀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歡。
就在柳千婳惡趣味的想,她和錦瑟要是同時穿一身白衣出來,會不會有人認爲,錦瑟家裏是不是出事了時,評委團出現了。
别人沒發現,可南無秧卻看到了柳千婳眼中的戲谑與笑意。
看柳千婳那樣子,南無秧就知道柳千婳肯定起了什麽壞心思,柳千婳每次惡作劇時都這樣,就好比昨晚……
一想到昨晚,南無秧的耳朵不争氣的紅了起來。
司徒元恺挑眉,有些詫異的看向南無秧,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柳千婳與錦瑟穿同色衣服外,沒有什麽異常,他忽然好奇南無秧的關切點到底在哪裏了。
其他人呢,不會關注這種小細節,所以,南無秧的表現,隻有司徒元恺記得。
因爲南無秧身份的問題,錦瑟和柳千婳兩人同時起身行禮,錦瑟看着南無秧時候,雙眸裏滿是愛慕之意。
隻可惜,南無秧的眼神從進來到現在,一直緊緊地黏着柳千婳,并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他對柳千婳道,“免禮。”
雖然看上去是治對柳千婳說的,但是行禮的是兩人,就算南無秧沒有看着錦瑟,也算是讓錦瑟起身的意思了。
剛落座,南無秧就示意身後的侍衛,可以開始,看南無秧的樣子,柳千婳明白,這是要速戰速決了。
“桌椅準備好了,兩位小姐請。”侍衛低沉的嗓音響起。
南無秧坐在中間,不怒自威,寒冰般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從柳千婳身上掃過時,平靜的黑眸才泛起一絲看不出來的漣漪。
柳千婳和她帶來的小童,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她要拿什麽寫字?
她不知道今天的比試,要自備筆墨紙硯的嗎?
又或者柳千婳準備放棄?
其實這也是比試不公平的地方,即使兩人書法水平不相上下,可在筆墨紙硯不平等的情況,也會有很大的差别,明顯得用好筆、好墨和好紙寫出來的字,會更勝一籌。
當然,所謂的比試看似公平,可實際上,這世間沒有一樣比試會有公平可言,這一點柳千婳很清楚,所以她一點也沒在不意比試的不公平,她也沒打算公平地和錦瑟比。
柳千婳和錦瑟同時起身,朝南無秧等人行了個禮後,就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錦瑟的侍女将筆墨紙硯一一放好,東西一擺出來,立刻引來了衆人的贊歎。
看熱鬧的人一言、我一語,讨論錦瑟擺出來的筆墨紙硯。
評委席上,那三位大書法家,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可眼中的狂熱,卻告訴錦瑟,他們對錦瑟拿出來的東西很喜歡。
錦家這次是下了血本,這些東西一擺出,就讓人明白,錦家也有屬于錦家的底蘊。
聽到衆人的贊譽和羨慕的眼光,饒是錦瑟盡力克制,也掩不住眼中的得意,她拿出來的這些東西,可是有錢也買不到。
就是無痕公子、逍遙公子和在看到龍毫筆時,神色也變了一下。
唯有南無秧,神色冷淡,根本不将她的東西看在眼裏,讓錦瑟頗爲氣餒。
将心中的不滿壓下,錦瑟看向柳千婳,她到要看看柳千婳能拿出什麽東西。
衆人驚歎完後,也随着錦瑟的目光,看向她對面的柳千婳,雖然衆人不認爲,柳千婳能拿出比錦瑟還要好的東西,可多少有些期待。
可看到柳千婳從袖子裏取出來的東西,衆人直接愣在當場,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呃……他們沒有看錯吧?
柳千婳居然帶這種東西來參加書法比試,柳千婳不知道今天要比什麽嗎?
她不準備筆墨紙硯就算了,可也不能準備這種東西吧?
别說圍觀的人,就是評委席上的評委,也伸長了脖子,一個個懷疑要麽是他們看錯了,要麽就是柳千婳瘋了。
錦瑟研墨的手一頓,随即又笑了出來,一如既往的端莊得體,她這個笑充滿了諷刺與輕蔑。
面對衆人不解、輕蔑、嘲笑、輕視的眼神,柳千婳隻淡淡一笑,絲毫不将這些放在眼中。
她根本就沒打算和錦瑟拼毛筆字,她今天是來投機取巧的,至于能不能赢,就要看運氣和南無秧夠不夠強勢了。
“柳千婳,如果你沒有帶筆墨紙硯,我讓人給你送一套。”
無痕公子的山羊胡一抽一抽,要不是他顧及面子,怕是會和逍遙公子一樣,身子往前傾,眼睛睜得像銅鈴一樣大,失了大儒的風度。
換做是平時的比賽,他絕對不會出口去幫一個比賽的學者,可是,這柳千婳一點沒準備的樣子,到底還是讓他不爽了。
“咳咳,我那也有一套不錯的筆墨紙硯。”逍遙公子回過神後,立馬坐正。
逍遙公子的心中哀歎,他和柳千婳估計真有孽緣,柳千婳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在外面失了形象的人,而且不止一次。
“多謝無痕公子和逍遙公子的厚愛,千婳用這個就好了。”柳千婳指了指桌上的東西,笑得雲淡風輕。
“桌上那些東西?連一支筆都沒有,你要怎麽寫?難不成用血寫字?”逍遙公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發現他真得看不懂柳千婳,之前是彈琴和下棋讓人一次比一次驚歎,可是現在,那那一堆碳做什麽?
柳千婳就不能正常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