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激昂,驚濤駭浪,那黑壓壓的海水,似乎要将蒼穹擊破,衆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時,咚的一聲,海浪落下,海平又回歸平靜,隻剩下幾朵小浪花随風拍打着海面。
就在衆人以爲結束想要睜開眼的時候,柳千婳忽然又一次掃過琴弦琴弦……
海浪聲再次入耳,待柳千婳放下手,海浪聲頓時消失。
随着柳千婳衣袖流動的水面也消失了……
一曲結束,衆人的心卻久久不能平複,睜開眼睛,他們看向柳千婳的眼神,也變了。
果然是小瞧了柳千婳!
柳千婳起身,朝逍遙公子所在方向作揖:“請安王、逍遙公子和錦先生點評。”
與錦瑟不同,柳千婳還提了錦霧這個人,要知道,雖然逍遙公子名滿天下,可是現場坐着的評委是有三個人,柳千婳如此提出便是代表希望評委不要徇私,這等于是在變相地提醒着錦霧。
“本王的女人,什麽都是優秀的,不是别的阿貓阿狗都能比得上的。”南無秧涼飕飕地說道,說完,他還看了錦瑟一眼。
這就等于在說錦瑟是比不上柳千婳的别的阿貓阿狗,氣得錦瑟差點沒當場發作。
可是,因爲南無秧的身份,她也中意南無秧,想在他面前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所以,她忍着沒有發作。
“這一曲,我怕不是評不出來,逍遙公子請。”錦霧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這個琴彈的實在太好,可是如果連他都說好,那豈不是代表錦瑟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開玩笑,錦瑟可是他的女兒,他才不想這樣對錦瑟。
“柳側妃,這一曲,是何人所作?”逍遙公子一臉興奮地看着柳千婳,他一定要拜會那個高人。
他激動不已,這麽多年來,這首曲子是唯一能打動他的曲子,他一定要找到譜曲之人。
“秘密。”柳千婳搖頭,無視逍遙公子眼中的急切與失望。
開玩笑,這是她現代學會的曲子,可不是古代流傳下來的,是現代人譜曲的,她怎麽給逍遙公子去找人?
再說了,她也隻會這首曲子,讓她彈其他的,她就不會了。
“那能否将琴譜告知在下?”逍遙公子的态度放的極低,也讓在場的人吃驚不已。
要知道逍遙公子是典型的恃才傲物,連皇室中人的招攬都不放在眼中的大佬!
“不能。”柳千婳拒絕得更幹脆,這是她的寶貝,她才不能随便找人。
逍遙公子有些氣餒,卻不肯放棄,見柳千婳一臉堅決,咬牙道:“那,我拜你爲師,你教我這首曲子可行?”
什麽?逍遙公子要拜柳千婳爲師?而且還是爲了學琴?逍遙公子本就是名滿天下的大琴師!她和柳千婳學琴?
逍遙公子什麽都沒有說,但這幾個問題卻将他的意見表達了出來。
柳千婳與錦瑟誰高誰低,不需要說在場的已明白。
幾家歡喜幾家愁,原本對柳千婳不抱希望的人,此時此刻真心爲柳千婳高興。
首戰告捷,在錦瑟最自信的琴技上赢了她,柳千婳這一局赢得實在漂亮。
錦瑟慘白着一張臉,雙眼微微凸出,一副要将柳千婳生吞活剝的樣子。
如果是之前,她還能說柳千婳使陰招,可現在呢?
逍遙公子開口說要拜柳千婳爲師,她還能說柳千婳的琴藝不好嗎?
到這個時候,錦瑟才想到逍遙公子隻說她琴技好,也就是說她光有技巧,沒有感情,她彈的曲子根本無法打動逍遙公子,她該怎麽辦?
南無秧站在柳千婳那邊,她這裏隻有錦霧而現在,逍遙公子又偏向柳千婳,錦瑟覺得自己的陌路要到了。
錦瑟的異常很明顯,可衆人隻當她輸不起,看了一眼就移開眼。
而後,靜靜地和逍遙公子一起,等着柳千婳的回答,他們要看柳千婳會不會同意收逍遙公子爲徒。
畢竟,逍遙公子可是名滿天下的琴師!
南無秧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以柳千婳爲傲,在琴藝上能讓逍遙公子折服的人,除了逍遙公子口中那個天下第一的人外,柳千婳是第二個。
當然,他更想知道柳千婳如何拒絕逍遙公子,别人不知南無秧卻是知曉。
柳千婳怕是隻會這首曲子,否則,他不會從來沒有聽柳千婳提起過會琴這一事的。
“逍遙公子,你在開玩笑吧?”柳千婳有些慶幸,自己今天是高貴、神秘、冷豔的女王,拒絕起來也理直氣壯,矜持冷傲。
“側妃,在下是認真的,在下真心想學,琴音的最高境界便是悅心,使人物我兩忘,側妃的琴音已達到登封造及境界。”逍遙公子毫不吝啬贊賞柳千婳的贊美語,一臉認真,隐含期盼。
治愈系的音樂,當然能悅心了。
“逍遙公子,我隻當你玩笑,這首曲子,恕本妃不能外傳。”柳千婳硬生生地拒絕。
逍遙公子難掩失望之色,“既然側妃不願,那本公子也不強人所難,還請側妃與安王能有機會到逍遙居賜教。”
嘩!
全場嘩然!這是逍遙公子第一次邀請人到他的逍遙居,要知道,就算是貴爲皇帝,也都難道逍遙公子的家裏去。
除了因爲身份原因,不能随意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另外則是因爲逍遙公子不願與皇室爲伍,這一次爲了柳千婳的琴技,竟然要求南無秧去了逍遙居!
這一次比賽結果,也已經是分明了,錦瑟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可是她也沒有辦法,這一局,是柳千婳赢了。
臨走前,她不忘狠狠地瞪了柳千婳一眼,“柳側妃,希望明日的棋局,你依舊能赢的這麽漂亮。”說完,錦瑟轉身離開。
柳千婳安心準備第二天的比試,接受前一天的教訓,柳千婳第二天的衣服也低調了不少。
一襲丁香色的長裙,嬌柔淡雅,舉手投足間盡顯難優雅與閑适,從容淡定,魅力渾然天成,讓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随她走。
錦瑟則剛好與她相反,寶藍色宮裝,端莊大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兩人在入口處遇上了,同時停了下來……
誰先進去,是個問題!
不過是先後.進去的問題,柳千婳并不在意,她有意落後一步,讓錦瑟先進去。
可偏偏錦瑟不依不饒,明明可以先一步進去,卻刻意站在入口處等她。
棋局還未開始,戰火卻已燃起。
“柳側妃。”錦瑟臉上帶着矜持的笑,看樣子是從昨天的打擊中恢複過來了,事實是怎樣隻有她自己明白。
看錦瑟這麽客氣的樣子,柳千婳有些好笑,微微點頭喚了一句:“錦小姐。”
“聽聞柳側妃休息不好,今天看柳側妃你神情氣爽,錦瑟總算放心了,錦瑟可真是怕柳側妃下棋時走神,那可就是勝之不武了。”
錦瑟話中濃濃的諷刺意味,她們身後的人都聽明白了,可偏偏柳千婳卻是一副沒聽出來的樣子。
錦瑟點了點頭:“多謝錦小姐的關心,本妃睡得極好,看錦小姐就是濃妝也掩不住憔悴的臉色,想必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還望錦小姐能放寬心,吃好睡好才能養足精神,到時候落錯棋子,還是本妃的不是了。”
柳千婳眉眼盡是笑意,一副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高興的樣子。
錦瑟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複自然:“柳側妃說笑了,錦瑟一夜好夢,怎麽可能憔悴,到是柳側妃看着像是瘦弱了許多。”
“錦小姐眼睛不太好,回頭記得找個大夫瞧瞧。”柳千婳懶得陪錦瑟在這裏浪費口水,揚了揚手:“來,錦小姐先請。”
“柳側妃客氣了,您身份貴重,怎麽可以讓錦瑟先進去?”
禮讓也是大家閨秀的禮儀之一,錦瑟是打定了主意要走在柳千婳的前面,但該有的禮儀她還是會做到。
可惜錦瑟忘了,柳千婳絕不是傳統的大家閨秀,美目一轉,正好看到有一行人朝這邊走來。
柳千婳微微一笑,當下後退三步,輕聲道:“錦小姐說的有理,你我都是客,客随主便,無痕公子請。”
無痕公子是逍遙公子的師兄,是名滿天下的棋手。
生胡子發白,一臉周正,身上是濃濃的書香氣,一看就是大學者的樣子,他朝錦瑟點了點頭後,轉頭看向柳千婳,“見過側妃,不知在下可有幸聽到側妃的琴音?”
“見過先生,先生過譽了,能爲先生彈琴,是千婳的幸運。”
“嗯,既然叫我一句先生,那就跟我走吧。”無痕公子朝門内走去,柳千婳一聽,擡腳就跟了過去。
柳千婳悠哉悠哉的跟在無痕公子的身後,不知情的人還以她是無痕公子的親傳弟子。
錦瑟走在後面,氣的嘴都歪了。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陪柳千婳在外面嘀咕了,白白浪費時間,本以爲能入無痕公子的眼,可偏偏無痕公子卻将她無視的徹底。
與無痕公子一同前來的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個二個上前與柳千婳搭話,把她丢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