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是什麽?不過就是一群後院女人在争奇鬥豔,有什麽好玩的?我也有了整個後山的奇花了,城主府後院的話還真沒法引起我的注意。”柳千婳悶悶地說道。
南無秧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也就你敢這麽說了。”這個千婳啊,真是太可愛了。
“确實是如此。”柳千婳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着:“王爺,關于柳潔,我還是挺好奇的,你知道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
南無秧問她:“很好奇?”
柳千婳搖頭道:“也不是好奇,我隻是想想知道,如果我不去,她會不會生氣。”要是有了隔閡就不好了,現在還不适合撕破臉。
“那我還真不知道。”南無秧老實地道,他又不認識柳潔,
“嗯,我知道了。”柳千婳說道。
南無秧見她似乎不是很想去,出言建議道:“你最好去。”
最好去?柳千婳面帶不解地看着南無秧。
南無秧說:“因爲,不管你去不去這個賞花宴,人家司徒元恺都會找你,所以,我覺得你還是以賞花宴的名義去比較好。”
确實如此,如果是司徒元恺要見柳千婳,她是肯定不會推辭的,畢竟她小心眼,還想報仇呢。
但是這樣一來,就會造成柳千婳明明推了賞花宴還要去城主府,到時候就會有人說她搖擺不定,還會說她厚臉皮。
如此一來,倒不如直接答應去城主府的賞花宴呢。
想到這裏,柳千婳頗爲無奈,“我可以不作詩嗎?太無趣了。”
她又不會作詩,指揮背詩,所以幹脆不要參與了吧。
南無秧聞言笑了笑,“當然可以,你身份最高,不高興了也不用客氣,直接甩臉色就好,秋後和司徒元恺算賬。”
勸好了柳千婳,南無秧當天晚上就出去了,并沒有說去做什麽,柳千婳以爲他像平時一樣去了城主府,也沒有多問。
三天後,賞花宴的日子到了,南無秧給柳千婳準備了一套漂亮的衣衫,“這是爲夫特意準備的,給夫人去賞花宴穿的。”
柳千婳看着這套衣衫,煞是喜歡,可是她疑惑了,“我穿這個會不會太誇張了?”這衣服是漂亮,就是太誇張。
“不會,換上吧。”柳千婳換上新衣之後,饒是這套衣裙是南無秧親自挑選的,但是真正看見柳千婳穿上的時候,他還是爲之驚豔。
與柳千婳平時素雅爲主的裝扮不同,南無秧挑選了淡雅卻不寡淡的銀色。
柳千婳一轉身,右邊後肩到後腰處,則有一枝栩栩如生的紅梅,三千青絲绾成一個松松的雲鬓,隻簡單地綴以繪銀挽帶,和紅玉簪子。
整個将柳千婳襯托得高貴無比,一雙燦然的星眸熠熠生輝。
南無秧滿臉驚訝地看着柳千婳看,久久不能回神,柳千婳被他看的不自在起來,柳眉蹙起,湊近南無秧擡手輕輕揮了揮:“不好看嗎?”
南無秧回過神來,輕咳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尴尬,“我的千婳很好看,很好看。”
被他直白地誇了,柳千婳卻又不好意思,雙頰染上了些許紅暈,“可是現在會不會有點晚了?”
“怎麽會?”南無秧好不謙虛:“我的千婳就應該壓軸出場。”
他就是要借這個機會,讓柳妃柳千婳的名号真正烙在某些人心上,并且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最有資格成爲他心愛女人的人,他意圖将這一切都傳回皇城裏。
南城過半數的名門貴女,貴婦都在此處言笑晏晏,盡皆打扮得花枝招展,當真是人比花嬌。
司徒元恺特意請來了一個女人,和南無秧有關的女人。
——錦瑟。
這一次賞花宴她特意比帖子上的時間遲了一刻鍾才姗姗來遲,爲的就是要再一次出風頭。
她帶着一個小跟班出現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将帖子遞交給守門的小厮,小厮認真查看的時候還矜持地笑着,高高低仰着頭。
“錦瑟小姐到。”随着小厮高聲念出帖子上的名字的時候,花園内的人半數都回頭看向入口,一身枚紅色長襲紗裙的錦瑟進來了。
無視了所有人或贊歎或妒忌的目光,直直地走向主位的柳潔,優雅地福身行禮:“錦瑟來遲,請城主夫人見諒。”
柳潔擡眼看一看她們,剛想叫起,入口處的小厮就又高聲唱道:“安王柳側妃駕到——”
這下子就連柳潔都向入口處張望了,隻見精心打扮過的柳千婳腰背挺直,不疾不徐地走進花園,她剛剛大病一場,整個人清減不少,略施粉黛之後顯得比之前更加精神。
她目不斜視的帶着紅月向最中間的柳潔走去。
一身貴氣和高雅的柳千婳一出現就将所有人的目光緊緊鎖住,驚豔一衆女眷,隻有錦瑟微微蹙起柳眉,似有些不服氣和憤懑。
柳千婳走到柳潔面前,柳潔趕忙給她行禮,“給柳妃請安。”
錦瑟低着頭站直,一言不發地退到一邊。
柳千婳看到這個女人,倒是沒有在意太多,還想找個地方呆着等司徒元恺找她。
柳潔卻先一步叫住了她:“柳妃過來,陪我喝杯茶如何?”
柳潔親自叫到,柳千婳當然不會推脫,走到她身邊坐下,柳潔身邊的婢女馬上給她倒了一杯茶。
喝完一杯茶之後,柳千婳不想再坐着了,于是找了個借口帶着雨竹走到了花園角落歇息。
城主府的花園中以桂花和海棠花最多,其中還有不少蝴蝶蘭,此時正好都是花開的時候。恨海棠無香。
柳千婳不知道在哪裏聽說過,若要找出海棠花的缺點,那就是海棠花沒有香氣了。
現在把海棠花和桂花種在一起,一種至美一種芬芳撲鼻,倒是相得益彰。
再加上蝴蝶蘭的高雅,怪不得能夠撐起這樣一場盛會。“柳妃也在這兒。”
嬌錦瑟在柳千婳轉身之後,施施然想柳千婳拜下,口氣清冷不卑不吭,再次見禮,“錦瑟見過柳妃。”
“不必多禮。”柳千婳叫了錦瑟起身之後,“請問你是。”
見過卻又一副不記得對方,對于内心戲很多的白蓮花而言是最屈辱的。
柳千婳把這一招學得爐火純青。
錦瑟在柳千婳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臉色一沉,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雖然極力笑臉相迎,但那語氣可當真不好:“小女子錦瑟,乃是南城富商,錦霧之女。”
看來這個錦瑟的功力尚淺,司徒元恺是白蓮花,她是個腦殘,柳千婳下了定論。
“哦。”柳千婳點點頭:“原來是錦家的七小姐”
錦瑟乃是庶出之女,柳千婳的這個稱呼對于錦瑟來說無疑就是提醒她,她的出身……
“柳妃柳妃真是貴人事忙。”柳千婳出嫁之前有才女之名,但鮮少有作品流出,嫁給安王之後就更沒有什麽消息了,所以錦瑟覺得說不清徒有其表也并不受寵,并不把柳千婳放在眼裏。
她冷笑着說道道:“錦瑟姐姐說柳妃彈得一手好琴,但是錦瑟孤陋寡聞,所以鬥膽請問柳妃,是否比我們城主夫人要優秀。”
“錦瑟不得無禮。”柳潔忽然出現了,在錦瑟說完之後出聲訓斥:“我隻是學了皮毛,比不得柳妃技藝精湛。”
說完之後,又對柳千婳說:“錦瑟年少莽撞,還請柳妃莫怪。”
她其實恨極了柳千婳今日搶了她的風頭,但是還懂得分寸,招仇恨的話都讓錦瑟說了,自己在假意訓斥,實則暗諷柳千婳的種種罪狀!
一說柳千婳隻一心鑽研旁門左道,所以琴藝高超;而二說千婳無端遲到;三說柳千婳從未出席過這種場面,竟然隆重打扮,嘩衆取寵!
而錦瑟這個腦殘,恐怕被當槍使了還在感激柳潔爲她出頭。
柳千婳如今的身份可是代表着南無秧,怎能夠忍氣吞聲,冷哼一聲就要出言,卻見雨竹朝這邊匆匆走來。
“柳妃。”雨竹走到她面前見禮:“奴婢見過柳妃。”
柳千婳便将蹦哒的錦瑟和柳潔放下,看向雨竹:“找我何事?”
“王爺請柳妃随屬下到城主的書房一見,還有,城主讓奴婢告訴夫人。”她看向柳潔,“今日安王府的人乃是貴客,夫人還是先去招待其他賓客的好。”
如此,等于是警告理解不要輕舉妄動!氣得柳潔差點沒直接把雨竹給撕了,可是她不能。
柳千婳跟着雨竹一路到了司徒元恺的書房。
此時南無秧正和司徒元恺在書房中似乎在商議什麽。
“王爺,柳妃來了。”雨竹大聲說道。
柳千婳本以爲要在這裏等一這陣子才會開門。
但是南無秧很快就有了回應:“進來。”
“見過王爺。”南無秧見到她來顯得心情很好:“來了?賞花宴好玩嗎?”
柳千婳被問得有點尴尬,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幹脆看了南無秧一眼,然後就笑笑不回答。
司徒元恺竟然将一樣玉盒交給了柳千婳,“這次請夫人來,是有事找你。”
“這是什麽?”柳千婳沒有接過,淡淡地看着司徒元恺,許久,直到南無秧點頭示意,柳千婳才敢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