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柳千婳幽幽轉醒,她第一眼就看到南無秧眼裏透着悲傷與擔憂。
心中一暖,柳千婳輕笑着安慰南無秧:“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可以堅持住。”
南無秧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麽,隻是手心裏的汗液預示他此刻的緊張與害怕。
醫仙回去之後便命心腹在南城中尋找藥方上的藥材,這藥材還算是普通,本以爲會很順利,沒想到卻當真碰到了釘子。
無法完成任務,無奈之下,醫仙隻好拿着不完整的藥材,去驿站給南無秧了。
“王爺,老夫可是走遍了南城大大小小的藥房醫館,都沒有找到無心花,每個醫館藥房給我的解釋是藥已售罄。”
南無秧聽了醫仙的彙報,心中一沉,爲什麽買不到的還偏偏是丹青解藥最重要的藥引部分,這分明就是知道了柳千婳的情況,故意不讓他們配出解藥,竟然有人要置柳千婳于死地!
南無秧動用全部人手去查,買空整個南城的無心花的動靜不小,很快就被查出來了。
“司徒元恺!”南無秧看到查出來的結果,差點沒直接殺去城主府!
整件事都是司徒元恺操縱的,他分明就沒有想放過柳千婳。
那麽,就是說司徒元恺不但和江湖中旁門左道的門派合作,還知道了聖令的事情,但是這些如今都不是南無秧最在意的。
他現在最在意的是被司徒元恺收起來的無心花,是柳千婳就命的關鍵藥引!
無心花被司徒元恺買空,南無秧急得上火也毫無辦法,眼看着柳千婳越來越虛弱,再派人去其他地方購買藥材肯定已經來不及了。
他差點想要殺去城主府,可忍住了,現在還不能去,還不能!
就怕他們設下天羅地網等着他。
可是柳千婳已經……
南無秧不敢想象,如果柳千婳的病惡化下去會變得喊誰呢麽樣。
“王爺。”柳千婳現在又醫仙幫她調理,精神倒是好了很多,現在坐在床上看到南無秧暴躁的樣子,忍不住叫住他。
南無秧馬上到柳千婳身邊,緊張地看着她:“怎麽了,有什麽不舒服嗎?”
柳千婳笑着拿下臉上的大手:“沒有不舒服,但是看你這麽不冷靜,忍不住想叫叫你。”
“我怎麽能冷靜下來!”南無秧痛苦地看着柳千婳:“司徒元恺的是想要你的命啊!我現在恨不得去殺了他!”
看到他爲自己如此暴怒失常,柳千婳的内心,震撼又感動。
“我喜歡看你像以前一樣冷靜,自信,又不可一世的樣子。”
她依稀記得,在見過南無秧戎裝凱旋時候的模樣,雖然隻是側面和背影,但,那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啊!
南無秧何嘗不想像以前一樣,一邊談笑風生一邊運籌帷幄,但是眼看着柳千婳的身體每況愈下,聽到冷靜自持和自信就全部都丢光了。
“王爺,我……”柳千婳笑着還想說什麽,卻突然說不出接下來的話,再一次在南無秧面前失去意識。
南無秧目呲欲裂,慌忙接住柳千婳輕飄飄的身體:“千婳!千婳!來人,叫醫仙,叫醫仙!”
柳千婳這一次毒發來勢洶洶,她體内的毒性像是被壓抑的太久,如今爆發起來愈發的吓人,她的頭發肉眼可見地變白。
南無秧将她的變化看在眼裏,心中仿佛被千刀萬剮。
醫仙把參片放進柳千婳嘴裏讓她含着,南無秧雖然輸了内力給柳千婳,可是,依舊無法延緩她變老的趨勢。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南無秧從白天守到黑夜,柳千婳才終于轉醒,南無秧看知道她的雙眼一顫一顫的睜開,絲毫沒有發覺自己連說話聲音都帶着哭腔。
“醫仙。千婳醒了,你快過來看看!”南無秧抱着柳千婳,對醫仙說道。
醫仙聞言,忙過去幫說不清把脈,許久之後臉色凝重:“王爺,王妃這一次醒來就沒事了,要是下一次如果再這樣,那……”
醫仙沒有把話說完,南無秧也很清楚醫仙接下來的話是什麽,他想說的是柳千婳很快就要撐不下去了。
再沒有解藥,柳千婳隻能等死了,隻是,解藥的藥引,被司徒元恺買空了。
南無秧想了又想,站起來走出房間,一邊說道:“你立即着手去煎藥,本王這就去将藥引取來!”
醫仙明白,南無秧這是要去司徒元恺的府中搶藥了,他相信南無秧說得出做得到,所以,他照着南無秧的吩咐開始煎藥。
轉身的時候見柳千婳看着他,便笑着說:“老夫相信王爺會成功的,所以王妃您一定會痊愈的,王妃也不用太擔心。”
南無秧剛走出柳千婳的房間,杜痕就将他攔住了,“王爺,我去,我可以偷偷去,即便被抓住也不怕,我和他有點交情,他不會讓我死的。”
“你?”南無秧看着杜痕,見他眼中堅定的樣子,他同意了,柳千婳需要他照顧。
司徒元恺心情不爽到了極緻,他從手下那邊聽到了,醫仙被南無秧請走了!
要知道,他也求過醫仙,可是不論他怎麽求,醫仙就是不理他,現在,南無秧一句話,一個腰牌,就讓他乖乖聽話了!
他既憤怒又想殺人!雖然他爲了止損,把最重要的藥引子買空,可不代表南無秧沒有其他辦法。
他想不出辦法,将自己關在房中喝酒,府中沒有一個人敢去惹他。
這一次綁架柳千婳的事情,他也折進去不少人,城主府中,可用的人手也越來越少了。
杜痕很了解城主府的布局,守衛對杜痕來說,就像是兒戲。
他趁着夜色潛進了城主府府,在裏面費了一番功夫避開巡邏找到庫房。
進到了庫房裏,杜痕順利拿到了無心花,正想返回,巡邏的人卻發現庫房有黑影閃過,以爲是刺客,當即大喊:“有刺客!”
城主府的平靜瞬間就被這一聲大喊給擾亂了,護衛馬上層層包圍住了庫房。
可因爲庫房是城主府重地,護衛沒有人敢貿貿然闖進去,爲首的立馬派人去請示司徒元恺。
所以,杜痕就這樣被困在了庫房之中,他躲在庫房之中打算伺機而動。
去找司徒元恺要彙報這件事的人,正好就聽到了司徒元恺發脾氣摔碎東西的聲音,頓住了上前的腳步,。
司徒元恺已經醉了,在書房裏發起酒瘋來,将書桌上的所有東西推到在地上,狠狠地砸着桌椅,一直砸到稀巴爛。
可是想起統領交代的事情,那個小厮硬着頭皮也要進去,卻不想,遇到了司徒元恺的謀士。
“怎麽了?”
“侍衛剛才懷疑庫房裏有刺客,隻是,那是庫房重地,所以弟兄們沒敢闖進去,隻好圍了起來,先來請示城主。”
庫房有刺客?謀士想到的事前幾天司徒元恺突然把全京城的無心花買空的事情。
刺客’去了庫房,必是爲了無心花。
想到這裏,謀士内心冷笑,“原來如此,正好我找城主還有事,城主在生氣你進去會被波及,我找城主有事,要不我……”
他沒有把話說完,侍衛也聽明白了,對他感激地說道:“那就煩勞您幫轉告了。”說完,侍衛逃命似的離開了此地。
那個謀士等侍衛走遠了之後,便慢悠悠地走到後花園,扯開嗓子大喊:“有刺客!來人啊!有刺客!”
圍着庫房的侍衛們聽到聲響,還以爲刺客已經跑到那邊了,都趕去了後花園。
杜痕見人都跑了,便趁機立刻離開了庫房,回到驿站時,醫仙也正好煎好了藥,及時讓柳千婳服下解藥。
柳千婳喝完藥之後,醫仙确認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
她臉上的皺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皮膚重新變得光滑細膩,雖然還是蒼白的,但是已經好了很多。
南無秧喜不自勝,握着柳千婳的手說不出話,但是柳千婳現在依然虛弱,才醒來很快就又沉沉睡去。
于是醫仙就在一邊交代:“解藥已經服下,接下來再好好調養,就可以将失去的精力慢慢補回來了。”
南無秧深情地看着沉睡的柳千婳,說道:“她身體無礙才是最重要的。”
醫仙嗯了一聲,開口解釋道:“柳妃的容顔都恢複的差不多了,說明毒素已經驅散不少,如此,身體自然也是恢複了的,所以,王爺也不必太過擔憂。”
“隻是,夫人中的蠱毒,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大膽種的?”醫仙看向了南無秧。
南無秧冷笑,忽然冷冷地看着醫仙,“還不是你那個師弟!陰陽蠱是他研制出來的,被他送了一個女人,還來害了本王的女人,醫仙,你說我要不要過河拆橋?”
“他是和我說蠱毒是白氏的,可别以爲我不知道,鬼醫也是出自白氏!呵呵,不想打草驚蛇罷了,後來金煜王謀反,他也不知所蹤了。”
醫仙一聽,縮了縮脖子,“王爺還是不要過河拆橋了,師弟那邊,我會想辦法,咳咳,不知他告訴過王爺如何抑制蠱毒。”
“滾吧!”南無秧低吼道,他就是過河拆橋怎麽了。
柳千婳沉沉地睡了一個晚上,南無秧也守了她一個晚上。
南無秧既怕柳千婳會有什麽事,也怕柳千婳會醒過來需要照料,整晚守在柳千婳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