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雨顔卻還以爲他是聽進了自己的話,更加賣力地裝起柔弱來。
“王爺,那日初見王爺,雨顔便傾心于你,那柳千婳自昨夜起就與金楓走得頗近,剛剛更是丢下我,還連同你的正妃一同離去,也不知這三人是不是做了什麽苟且之事,雨顔實在是替王爺生氣,若是,若是王爺不嫌棄,我願意向皇帝陛下言明,嫁于你,以交兩國百年之好。”
“說完了嗎?”南無秧的聲音依舊很冷,俊朗的臉上蒙上一層寒霜,“若本王沒猜錯,北嶽皇帝應是想讓你嫁于我皇叔和皇侄才是,如今你又來與我說這些,北嶽公主可知廉恥二字怎寫。”
“我,我沒有……”金雨顔臉色煞白,想要解釋些什麽。
南無秧卻沒給她這個機會,接着上前一步凝視着她的眼睛,渾身帶着一股壓迫感,“再有,千婳是本王的側妃,白素月也是名義上的正妃,若以後再讓本王聽見你對她們有任何不敬之言,本王可不會管你是什麽公主。”
“來人!送客。”留下最後四個字,南無秧轉身離去,随候在旁的小厮上前,擡手對金雨顔做了個“請”的動作。
金雨顔何時受過如此待遇,滿心羞憤之下轉身快步跑了出去,沒跑幾步卻不想遇上了前來赴宴的金嶽與金煜王。
金嶽一眼便看見了金雨顔,見她眼眶紅紅,迎上前一步道:“這是怎麽了,快來見過殿下,有什麽事就跟殿下說說。”
他這話明顯是想要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金雨顔聽得明白,心中卻更加羞憤起來,頓時大喊出聲,“都怪你!”
說完,擡腿便小跑而出。金嶽被她吼得莫名其妙,又擔心她如此沖出去會有危險,連忙跟金煜王緻歉,“殿下,我先告退一步,也請殿下仔細思慮我剛才所言。”
“無妨,雨顔公主的安全要緊。”金煜王點頭讓他離去,嚴肅的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老管家是跟随着金雨顔走到府門前的,他年紀大了,跟不上金雨顔的腳步,等他走近時就隻能看見金嶽追出去的背影,和站在府門前的金煜王。
“參見金煜王,不知金煜王登門所謂何事。”
“本王找無秧。”金煜王說完,自行挪步走進王府之内。
老管家卻無奈地擦了擦汗,今天也不知是怎麽了,王府裏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一個比一個身份貴重。
南無秧徑直去了書房,果然一推門就看見柳千婳正坐在書桌前拿着張紙似乎在思慮些什麽,金楓正坐在一旁喝茶。
見他進來,柳千婳也是一驚,随即便反應過來,将手中的紙張遞了過去,“王爺,這是我與長楓簽訂的合約,你看看。”
金楓對她的行爲有些吃驚,但很快也釋然開來,“早聽聞安王爺與柳妃情深義重,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楓将軍說笑了。”南無秧接過合約看了眼,劍眉微蹙,“如此看來,楓将軍此次随本王回來的目的,就是這個了。”
“是。”金楓很是直接地說着,“素來聽聞安柳妃經商有道,而我北嶽近些年經濟确實不景氣,無奈之下隻得來求安柳妃,給我北嶽帶去點經濟活力。”
“既然如此,本王以茶代酒,先祝我們合作愉快。”南無秧将合約緩緩放在桌上。
他既然已将決策權全權交于柳千婳,那他也隻需相信她的眼光就好。
聽言,柳千婳釋然一笑,也端起茶杯道:“合作愉快。”
“什麽合作愉快,也說來給本王聽聽。”金煜王的聲音從屋外傳來,三人擡眼一看,隻見金煜王已經走進了門。
三人齊齊站起身,金楓并沒有與金煜王有多少交集,此時亦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特使不必多禮。”金煜王說着,自己找了張椅子便坐下。
柳千婳見狀 趕緊将桌上的合約收了起來,金煜王不是善類,對南無秧還抱有敵意,她不能讓他看見這麽秘密的東西。
“怎麽,金煜王您都都快成北嶽的女婿了,還有空來我安王府閑逛?我可聽說,北嶽皇帝極其寵愛這個女兒。”柳千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金煜王。
她可沒有給金煜王遞拜帖,這人怎麽厚臉皮就來了?
“還有心說笑,倒不如幫我想想如何應對。”金煜王此時心裏也是煩躁,金雨顔驕橫跋扈,被誰娶了回去都是個禍害。
他這一次來,是想柳千婳幫忙的,可不是來聽她冷嘲熱諷的。
“之前還以爲皇上是屬意無秧,沒想到竟讓北嶽弄了這樣一出,委實氣人。”
見他明顯惱怒的模樣,柳千婳隻覺沒來由的竊喜,之前她憂心時,金煜王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如今還真是應了一句老話,叫做風水輪流轉。
“如此說來,我國和親的人選,竟是定了殿下。”金楓突然插入一言,臉上仍舊一片淡然,“不過,殿下也不過太過憂慮,這朵桃花要落在您身上,還有一番周折。”
他倒是不知道金煜王和南無秧的恩怨,隻是聽聞這金煜王不争不搶的,對皇位無心,還以爲和南無秧也是一起的。
“此話怎講。”金煜王的目光移動到金楓身上。
“北嶽此次是送上公主以求和親,其位份無論如何都應是正妃,否則北嶽臉面上又如何過得去,殿下已有了妃,就算是北嶽願意拉下臉來,您可是儲君,将要繼承大統之人,到時候他國公主成了您後宮之主,無論哪朝都沒有這個先例。”
“你的意思是說,将北嶽的心思禀告皇上,屆時就算本王不出手幹預,皇上也不會允準?”金煜王大喜,他都沒想到這一層。
“那你覺得,若是無非成爲和親的人選,那又會是誰呢?”
“這,自然是要尊重雨顔公主的意願。”金楓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柳千婳臉色猛地一沉,她現在可不可以把合約一撕,直接将人仍出王府,順道再踩上幾腳洩憤。
一旁的金煜王無奈搖頭,就算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這轉得也太快了些。
“楓将軍分析時事果真獨到,本王甚感欽佩。”
“言重了,我不過是如實說來而已。隻是柳妃也不必擔憂,就算是北嶽公主有意,這不也得看貴國皇帝陛下的意思,若他皇帝陛下不同意,就算十個金雨顔鬧起來,也是無用。”
金楓已然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低了不少,連忙解釋着,可若說,柳千婳一臉陰沉的看着他,還可以理解。
可是,一旁的南無秧又是爲何黑着一張臉,而且看模樣似乎完全是針對他這個人而來。
躊躇了好一會兒,正當金楓準備開口說些什麽之時,南無秧卻搶先一步說道:“既然皇叔與長楓兄都已經無事,不如就回去歇着吧。”
竟然直接開口逐客!金楓和金煜王錯愕地看着他,不過,主人家發了話,他們也沒了待下去的理由,連忙起身告退,随着金楓一同離去。
一時間,書房中就隻剩下南無秧與柳千婳二人。
“千婳,爲何這麽稱呼他。”南無秧沒來由的一句話突然傳來,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些怨氣。
被他這樣一說,柳千婳也愣住了,回想一下剛剛的事,她好像也沒有做些什麽事惹他生氣,“誰?”
“金楓!”南無秧冷聲提醒道:“你爲何稱他爲金楓?”
“他叫金楓不稱呼他金楓稱呼什麽?”柳千婳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想了想,心頭一喜。
“王爺,你這是吃醋了嗎?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叫他金将軍?”
“那是自然。”南無秧面色不善地看着金楓遠去的背影。
“不要。”輕輕兩個字從她貝齒間吐出,也如願讓南無秧臉色猛地黑了下來。
“等等!”眼看着南無秧要和她打鬧,她趕緊叫停。
“這次與金楓簽約,我打算親自前往北嶽。”柳千婳說道。
“什麽?”南無秧眉頭狠狠皺起,“北嶽路途遙遠,雖我大勝,北嶽也求和,可兩國之間局勢還不算穩,貿然前去,太過危險。”
他不會告訴柳千婳,他不想給她走的原因,是因爲怕她逃離。
“是嗎?我……”
“王爺,皇上急召您與柳妃即刻入宮,不得延誤!”屋外老管家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柳千婳與南無秧對視一眼,随即起身,快步走到屋門外。
“可知何事?”
“回柳妃,宮中傳來消息,說是北嶽國君突然駕崩。”
什麽?柳千婳驚愕不已,怎麽就駕崩了!?
“快去準備馬車,本王與柳妃馬上到。”南無秧吩咐着。
柳千婳上了馬車才發現,這種事不應該是白素月出面嗎?這皇上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即便要打擊白氏,也不該如此落他們的臉吧?
這樣,可不是大有與白氏老死不相往來 意思嗎?這麽想着,兩人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往皇宮。
等他們到時,金楓已然站在殿内,正在想皇帝說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