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南無秧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冷遇,他表示自己很無辜,宴會之上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可柳千婳的話,卻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誰讓你長這樣的!”柳千婳說完之後,便将他拒之門外。
南無秧扶額歎息,難道這個年頭帥氣也是一種錯嗎?
第二日清晨,當柳千婳從睡夢中醒來時,枕邊一如往常般留了一張紙條。
“金楓别有目的,小心爲上,本王先走一步,不引蝶,千婳你也莫招楓。”
看着最後一句,柳千婳忍不住輕笑出聲。
她在愛情方面也不過是個小女人心性,若南無秧真對她有心,願意遣散他的後院,她便生死相依。
屋外此時陽光正好,她也沒了睡意,叫了雨竹進屋便開始梳洗起來。
金楓是個守時之人,約好的時間未到他的名帖就已經遞了進來,柳千婳前往正廳相迎,交談不過數語,金雨顔也随之到來。
可是,金嶽卻遲遲不到,柳千婳有些不解。
“王爺呢?爲什麽隻有你和這個女人?他怎麽不在!”金雨顔跟着兩人在後花園繞了一圈,終是忍不住,指着白素月問了起來。
柳千婳冷笑,也停下了腳步,“王爺有事出去了,再說,邀請二位入府的是我,自然應該是我來作陪,若是公主覺得不妥,大可自行離去。”
“柳千婳,你别太過分!我可是公主。”金雨顔也不傻,自然聽出她言語間的逐客之意。
隻是,她今日本來就是拉下臉想要見南無秧一面,沒想到,人沒見到,還被如此搶白一番。
可柳千婳又哪裏是一個公主就能吓唬住的人,她是公主,自己還是安王側妃呢!
白素月終于繃不住了,上前一步道:“你是公主不錯,但如今在我的王府中,你也該稱我一聲王妃才是。現在花也賞了,就請自便吧”
“你又是誰?”金雨顔怒目瞪着白素月,怎麽有一個柳千婳又來另外一個女人,這安王府怎麽那麽多女人啊?
“我已經說了,你該稱我一聲王妃,你說我是誰?公主,你不過就是他國公主,來我們這兒,不遵守禮儀尊我一聲王妃,還如此刁蠻任性,看來北嶽皇帝的家教,也不過如此。”
白氏原就是北嶽的,他們自然對皇室沒有好感,這會子能落金雨顔的面子,她當然不會放過。
白素月和柳千婳,也不再看金雨顔一眼,轉身便邁開步子離去,隻給她留了個背影。
一旁的金楓見狀,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随即擡手向金雨顔示意,也跟着柳千婳一同離開,
雖然他是北嶽使臣,可他沒有義務夾在兩個女人之間做炮灰這種事情,他可沒興趣摻和。
“你!混賬!”金雨顔徒留在原地,隻覺眉目間滿是怒氣,卻又無處可發。
轉身看到身旁的花朵開的顔色燦爛,十分刺眼,一腳踏了上去,直将周邊的花叢全部踏碎才肯罷休。
另一邊,柳千婳本來就不喜歡金雨顔,之前在宴會之上礙于面子她還能容忍,如今到了安王府竟然還明目張膽地向她詢問南無秧,簡直就是找罵。
好在昨夜南無秧告知于她,說驿館的探子傳來消息,北嶽陛下竟是有意要将金雨顔嫁于金煜王,這桃花運落不到南無秧的身上,如此她才算是寬心了不少。
快步走了一會兒之後,柳千婳停下腳步,猛地一下轉身,卻讓金楓吓了一跳,差點迎面撞上去。
“貴使,若有話可直說。”她冷聲說着,從金楓昨晚主動提議前來拜會之時,她便猜到他另有用意。
而後南無秧還特意提醒她了,加之,他一路跟随,心中更是确定了。
金楓也知此時的柳千婳心中不快,也不再打啞謎,直言道:“柳妃慧眼,我今日前來是想與你商議通商一事。”
“通商?”柳千婳明顯有些詫異。
她猜想過許多目的,唯獨這個确實出乎她的意料,她下意識凝視着金楓的眼睛,裏面全是一眼便能看得出的坦然。
一旁的白素月見狀,冷笑一聲,“這位特使可真是可愛,通商之事不找本國皇上,卻來找安王側妃,這未免太本末倒置了。”
可惜,她的話,沒打斷兩人的交談,反而被無視掉了。
“早就聽聞柳妃經商方面天賦極高,所以此次特來邀請,希望柳妃也能去北嶽做點買賣。”
“若是如此,那貴使請移步說話。”柳千婳說着,轉身朝着書房的方向而去,金楓随即跟上。
爲了防止白素月跟上,白素月一聽,氣得差點沒直接讓人把柳千婳攔下,可想想最近南無秧對柳千婳的保護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加上,書房是南無秧的禁地,除了柳千婳,沒人能進,即便是打掃,也都是南無秧的心腹去。
她從未被允許進入過,如果貿然前去,恐怕會引起南無秧的不滿。
一進書房,柳千婳便先行走到桌子旁請他坐下,順手倒了兩杯茶,“早就聽聞特使你才智無雙,若是想要做生意大可自己動手,又何須大老遠請我呢?”
金楓輕笑,接過茶盞回答道:“此言不錯,可自己動手在家門前做生意格局始終太小,金楓不才,想要做點大生意,自然就要來尋求可靠的盟友了。”
“兩國的戰事剛停,特使這句盟友倒是讓我吃不準含義。”柳千婳小心地說着,眼前這個人她還看不透。
金楓聽言面不改色,“安柳妃切莫多心,北嶽戰事乃是政治決策,今日你我商談的乃是實業經濟,若他日有幸與柳妃合作,稱一聲盟友也是理所應當。”
果然是滴水不漏,柳千婳暗中腹俳,知道在言語上試探不出什麽,她幹脆直言道:“既然是做生意,那麽北嶽又能給我什麽好處。”
“降低稅款,讓利百分之二十。”金楓等的就是這句,臉上仍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柳妃覺得這樣可好。”
“不好。”柳千婳冷聲回絕,目光掃過果然看見他吃驚的臉,頓了頓才接着說道:“至少百分之三十。”
金楓第一次覺得說話大喘氣的毛病真的很考驗心髒,“行,就百分之三十。”
見他答應地如此爽快,柳千婳此時心情也好了不少,她的想法其實也同金楓有些相似,她早有想法去北嶽了,隻不過,因爲南無秧的原因,一直不得離開。
在本國做買賣固然安全,但卻根本無法做大。
這次既然金楓主動開了口,先不論他目的何在,但光是從商業上來說,她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現如今,可能會是她離開的後盾,“不知你可能保障我的安危。”
“當然,我手下有一名殺手出身的暗衛,送給柳妃你了。”金楓笑着道,“他雖已經金盆洗手,但威名還在。”
“行,既然貴使如此爽快,那我們今日就将合約簽下,如此可好。”柳千婳根本不擔憂這個殺手會要她的性命。
畢竟,大老遠來找她商談生意,還直接點名是殺手,她才不擔心。
她起身朝着書桌走去,随手拿出一張紙便開始認真寫了起來,而金楓則在一旁細看,不時還提些合約要求。
兩人談合作很開心,可花園中的金雨顔就沒有這樣的好心情,将怒發全發洩在身旁的花束中還不夠,竟又想對不遠處的幾盆菊花動手。
王府下人見狀,連忙上前阻攔,“公主不可,這幾盆秋菊都是柳妃親手栽種培育,萬萬不能傷了!”
“混賬東西!你有幾顆腦袋也敢攔我,今日我就是要砸了這些花!”
金雨顔一聽是柳千婳看重之物,怒氣更盛,伸手就将其中一盆舉起用力往下砸,可她才剛舉起手,手腕卻猛地被人抓住,手中菊花也被搶奪而去。
“什麽人?安,安王……”金雨顔話剛說到一半便猛地收了回來,擡眼隻見南無秧此時正面色深沉地将花抱在懷中,一雙深邃的黑眸裏滿是寒意。
“出去。”冷冷兩個字從南無秧口中吐出,幾乎不帶一點溫度。
金雨顔眼看着他懷抱花盆擦身而過,又小心将花放回原地,眼裏更是沒有她的一點影子。
今日她好不容易才見到南無秧,自然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連忙跟上去急切地說道:“等等,王爺,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聽我解釋。”
“老管家,送客!以後不要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本王可沒有餘糧喂養。”
南無秧根本就不想聽她說話,尤其是當他看見花園中的一片花草已是一片狼藉後,他心中怒氣橫生,不動手是因爲兩國邦交和他的良好教養。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太生氣了!明明是柳千婳邀請我入府賞花,卻自己和金楓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将我一個人丢在花園中不管。”
金雨顔說着,眼眸中竟不知何時憋出了不少淚光來,看起來尤爲可憐,“我是太生氣了,又替王爺感到不值,才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