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煜王,這一點誠意都沒有。”柳千婳面色有些不太和善。
可是,金煜王卻不理會,而是繼續說了下去。
“當初荔城的劉家,可是全國有名望的首富,隻是不知爲何,劉家一夜之間敗落了,時至今日成如今這模樣,想來也隻能說是世事無常。”
柳千婳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她終于明白爲什麽金煜王敢如此直接地上門來跟她借錢了。
雖說南無秧的姨媽和劉家有過聯姻并不算什麽大事。
但如今劉家卻突然出了個世代相傳的藏寶圖,而這藏寶圖如今又莫名其妙出現在了南無秧的身上。
若是一般人家也就算了,可這是在皇家!任何一點逾矩的行爲都會被放大,任何一點點的流言蜚語也都會爲其招來殺身之禍。
雖然皇上當日審問之時并沒有出言說什麽,但是,南無秧是以赈災的名義離開皇城的,且回來時帶了份藏寶圖。
藏寶圖出處與他的母家有姻親關系,這無論如何都會讓人猜忌,更何況是最難測的帝王之心。
柳千婳有些頭疼,好不容易和皇上打好的關系,難不成,真要再堕入冰點嗎?她下意識地看向了南無秧。
見他臉上還是那麽沉着,一絲慌亂都沒有,心裏忽然就安定下來了。
大廳又一次沉默了下去,金煜王緊盯着柳千婳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一定能想得出這件事的關鍵點與要緊性,否則他也不會費如此大的周折,來促成這筆交易。
見柳千婳仍是一言不發,金煜王決定再往上加一劑猛藥。
“千婳如此聰慧自然能想到這件往事的要緊。不過也請千婳莫怪,本王之前也确實是不知情,否則也不會一時興起跟皇上說了這件往事,若是給無秧帶來了什麽麻煩,倒是爲兄的不是了。”
柳千婳明顯能感覺到一旁南無秧身邊的氣壓低了很多,原來之前在皇上面前嚼舌根的人竟然就是金煜王。
“去吧。”南無秧淡淡地說道,“反正本王與皇上的關系已經降到冰點,再來金煜王你這一點也沒有什麽。”
金煜王瞳孔一縮,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他完全沒想到南無秧會是這樣的回應。
“自然了,若是金煜王不逼迫本王,那麽本王作爲一個晚輩,可能可以保持中立,若是将本王逼的不行,那,休怪本王不客氣。”
“你……”金煜王成功變了臉。
多年以來,他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人,此刻被南無秧三言兩語就成功激怒了。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帶着如此的誠意來了,這對夫婦還要如此。
“既然你們已經想好了,那本王離開便是。”金煜王冷冷地起身,正想要離開,柳千婳忽然叫住了他。
柳千婳自然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急躁,依舊不慌不忙道:“千婳是個商人,且兩萬兩銀子真的不是小數,就算要湊也是需要時間的,最主要的是,我付出這兩萬兩,将會得到什麽。”
“千婳這是不放心本王了。”金煜王臉色又冷了些,一雙丹鳳眼看着柳千婳,淡漠如斯。
可不知道爲什麽,柳千婳總能從金煜王的眼中讀到生吞活剝的感覺。
大廳又再次陷入了一陣沉默,兩人仿佛正在進行一場拉鋸戰,比的就是誰先耐不住脾氣。
沉默良久之後,隻聽金煜王冷哼了一聲,随即便站起身來道:“三日之内,你們将會得到皇兄的金書一封。”
金書!
柳千婳瞳孔一縮,沒想到給她這麽一詐,竟然詐出了金書。
金書是什麽,那是無限次的免死金牌,加上和當今聖上提三次皇上能做到的要求。
金煜王竟然……
“若失皇叔你能做到,那麽,三日之後,兩萬兩白銀,分文不少必會送至金煜王府。”
而後,柳千婳對着金煜王行了個禮,“今日招待不周,金煜王爺慢走,來人送金煜王爺出府。”
“不必!”金煜王語調中帶着些怒氣,還沒等柳千婳把話說完便直接轉身出了王府。
他确實是小瞧這個女人了!竟也不是個吃虧的主兒。
見金煜王的身影終于從自家大廳消失,柳千婳一直壓在心口的怒氣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也不知怎麽的手中的杯子猛地一下便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太可恨了!”柳千婳恨恨地叫出聲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南無秧溫和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千婳,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爲何會如此生氣。”
話音落地,柳千婳不自覺地愣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爲什麽,難道是因爲愛上了南無秧這個男人?
柳千婳張了張嘴,卻又無聲地閉上,她不能說。可是,她到底是現代來的人類啊,即便皮囊換了,可内裏還是個二十一世紀的人。
她實在沒有辦法放下一切,無視掉那個男人身邊的女人和他在一起。
南無秧能夠感受到柳千婳無意之間流露出的悲傷,他不知道她的心底到底藏了什麽秘密,可既然她不想讓自己知道,那麽他就不問了。
“千婳,你待在我身邊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絕不負你。”南無秧說道。
柳千婳終究是沒有答應他,他所說的不負,僅僅隻是不負,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不負。
金煜王一回到他的王府,便直接将所有能觸碰的東西砸了個粉碎。
吓得整個府裏的下人丫鬟誰都不敢靠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
那個女人爲什麽不能爲他所用?一想到那個女人曾經喜歡的是安子淵,他就氣得想要将安子淵從他的王府裏拉出來打死。
他當時怎麽就培養了這樣一個廢物,現如今,因爲那個安子淵,害他資金不足不說,在朝堂上也被保皇黨的人壓制。
雖說他用一個劉展宵勉強陰了南無秧,可這不是長久之計。
不知柳千婳和當今皇上說了什麽,讓皇上對南無秧的芥蒂少了不少。
若是南無秧和柳千婳真的一直沉着性子安分守己,說不定真的就能打消皇帝心中的疑慮,那他如此費盡周折就完全是白下功夫了。
他今日匆忙前往安王府,無非就是因爲皇上和南無秧之間存在的芥蒂,想要撈上一筆,來解資金短缺問題。
可沒想到柳千婳竟然如此的能言善道,非要逼着他将這件事情解決才肯出銀子。
而南無秧就是個看戲的主,任由柳千婳在外做主,自己倒是當起個富貴閑人來。
不過他可沒真想過要幫他們解決這個麻煩,銀子他要,至于藏寶圖的事情,他可隻想再往上面點一把火。
想着,金煜王冷笑一聲,高聲道:“來人!”
而後,他随手從懷中抽出一份信件來,“按照上面的地址,把信送過去。”
“奴才遵命!”小厮雙手有些發抖地接過信,轉身小跑離開去送信了。
可金煜王看着小厮将信送了出去,當下心情卻也好了不少,精明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辣。
“這次,看你們如何與本王鬥!”
翌日,柳千婳還迷迷糊糊地睡,南無秧卻已經來到了她的房裏叫她起床。
“千婳,快些起身,我們去别院了。”
柳千婳起身,迷迷糊糊地換衣服,根本沒發現南無秧還在身邊。
他火辣辣的眼神一直盯着她,而她,正在想要叫雨竹過來幫她梳妝時,南無秧卻搶先一步拉着她坐了下來。
她吓得一個激靈,無措地看向南無秧,他怎麽在這裏,剛剛她在換衣服,讓他看光了?
“本王來幫千婳梳妝可好。”南無秧出聲道。
不等柳千婳回答,南無秧拿了木梳輕輕開始爲她梳起一頭長發,兩人都保持着沉默,享受這難得的甯靜。
梳洗打理好,兩人前往莊園。
莊園呢,是因爲裏邊有天然溫泉,南無秧也是先帝寵愛的小兒子,他便将溫泉賜給了南無秧。
兩人出了城門,頓時想到那天韋治的事情,柳千婳就氣憤不已。
“千婳,你還在生氣呢?”南無秧問道。
“當然生氣了,藏寶圖被皇上拿走,我還想着靠那藏寶圖多賺些銀子呢!”
“不必心急,這事是我們疏忽,才讓人有機可乘。”
“不過,若是千婳喜歡,那藏寶圖倒也不是不可能拿回來。”
“你有辦法?”柳千婳眼前一亮,雙眼充滿希冀地看着南無秧。
“現在還不行,皇上如今對我還有防備,我們隻能暗中調查,等這件事過去了再說。”
“說了跟沒說一樣。”柳千婳别過頭去嘟囔起來。
不過,這件事真不能急,因爲,皇帝現在是什麽意思她還吃不準,加上金煜王又在一旁虎視眈眈。
他們想要從這件事中全身而退,恐怕是很難很難了。
“不過,金煜王昨日那樣大張旗鼓地來跟做交易,王爺你覺得他是真的缺錢花了嗎?還是說,他有什麽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