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婳眉頭狠狠一皺,心裏忽然想到聊什麽,“王爺,那藏寶圖會不會就是個圈套。”
誣陷南無秧的罪名可不小,他今日敢直接将二人帶入皇宮面聖,恐怕那藏寶圖真的就是所謂的失寶。
隻是柳千婳怎麽都想不通,這藏寶圖明明是劉展宵在荔城交于他們的,怎麽就成了宮裏的失寶了。
“千婳放寬心就好,等會兒見了皇上,實話實說就好,這韋統領也是職責所在,别爲難了他。”南無秧淡淡地說道,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柳千婳挑了挑眉,到底是南無秧,唯一能和當今聖上叫闆的人,想了想,她還是放心了。
王祿很快就從殿内出來,隻見他朝着南無秧行了個禮,“三位,請進殿内稍等,聖上很快便到。”
“藏寶圖乃是金煜王獻于聖上,于王妃離去那日丢失,皇上吩咐,萬事見機行事。”
王公公用隻能兩人聽見的聲音快速地說完後,便又恢複了往常模樣,仿佛剛剛并未發過一言。
柳千婳心中一驚,皇上如此交代,可是因爲金煜王已經……
“放心,我們能應付。”柳千婳悄聲說着,如今既然知道了他們的陰謀,她自然不會那麽傻地往下跳了。
隻是,她十分不爽,兩人聰明一世,竟還被劉展宵陰了一把。
很快,三人便在王公公的帶路下去到了禦書房,而此時的皇上正拿着那本藏寶圖翻閱着,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皇上,人都帶到了。”王公公徑直走到一旁,小聲地提醒了下。
南無秧依舊沒有行禮,這是先帝給的特權,柳千婳也被他拉着不讓行李,至于韋治,他可沒有這麽好的爹讓他有特權不跪。
良久,皇帝随手将那藏寶圖扔在書桌上,目光在三人身上掃了一下,無盡地威嚴,很意外的,他這次并沒有對南無秧的不行禮有一絲一毫的動怒。
最後,皇上将眼神落在南無秧的身上,“說吧,這是怎麽回事。”
“回禀皇上!”韋治當做沒有看到皇上最後的眼神,直接進言。
“臣奉旨捉拿盜賊,嚴查進出皇城之人,今日不負皇恩,在城門處尋獲失寶,并當場拿住盜賊。”說完,韋治還有意朝南無秧與柳千婳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麽安王和柳妃也跟着來了。”皇帝坐在上方冷冷地問着,當做不知道韋治的意思。
“回皇上,臣正是從安王殿下的行李中,尋獲失……”
“大膽!”韋治還沒有說完,皇上怒吼了一聲,明顯動怒的聲音。
就連王公公都跪于一旁,慌忙說着,“皇上息怒!小心龍體啊。”
可皇帝卻完全沒有理會,語氣反而更加嚴厲起來,“安王是朕的兄弟,千婳也是朕欽點的安王側妃,他二人爲朝廷遠赴荔城赈災,功高勞苦,豈容你一個小小統領如此誣蔑。”
“可是,皇上,臣、臣所言樣樣屬實,并無任何欺瞞啊!”韋治根本沒想到皇帝會如此維護于二人,慌亂的不敢擡頭。
而就在這時,柳千婳也看準了機會,立馬便出言道:“請皇上息怒,可否聽臣婦一言。”
“柳側妃,你想說什麽。”皇帝任然高坐于上,目光中帶着些審視的意味,也沒有一點要讓他們起身的意思。
柳千婳自然明白皇帝雖然有求于南無秧,但也并非是一味地護短。
“皇上切莫動怒,韋統領所言的确屬實,這藏寶圖是從我與王爺的行李中找出的,今日在城門口之人皆是見證,臣婦不敢辯駁。”
見柳千婳如此坦率地承認,坐在上方的皇帝也不禁有些迷惑地眯了眯眼。
“柳側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皇帝的聲音放輕了些,卻依舊讓人無法放松。
他心裏也有些怒氣,自從和南無秧對立以後,這是他第一次想要維護南無秧,卻不想,他竟然不領情!
“皇上,臣婦知道,還請皇上容臣婦把話說完。”柳千婳說完後,見皇帝并沒有阻止後,才接着說了起來。
“三日前,我與王爺奉旨回皇城,還未進城就聽說了宮中丢失了寶物,韋統領要求檢查我二人的行李,王爺不想爲難韋統領,也因身正不怕影子斜,便讓韋統領檢查了,誰知韋統領竟從行李中找出一本書來說是失寶,臣婦也想知這是爲何。”
柳千婳說着,眼眶也漸漸有些泛紅,模樣看起來十分委屈,這一下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韋治的身上了。
“這書,千婳看起來就隻是一本普通的書而已,怎麽都沒想到會是宮中的寶物,也不知它是如何出現在行李之中。”
一番話說完,柳千婳便又朝着皇帝的方向行了個禮道:“皇上,韋統領也是恪盡職守,請千萬不要怪罪于他,臣婦懇求詳查此事。”
話音落地,禦書房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南無秧饒有興趣地看着柳千婳,如果沒有柳千婳,他正面對上皇上,這一次如論如何都要掉點肉。
可現在看來,還不一定。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皇帝才緩緩開口道:“嗯,安王的爲人,朕是知道的,這事還有待調查,韋統領恪盡職守,尋回失寶,待會兒下去領賞吧。”
韋治還想說什麽,可是皇上已經發貨了,他一個小小的統領也無法幹涉什麽,隻得憤憤不平地謝恩離開了,臨走前,還狠狠地瞪了柳千婳與南無秧一眼。
“你們坐吧,這些日子赈災,你們也辛苦了。”
南無秧卻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皇上,那藏寶圖是臣弟放進行李裏的。”
“什麽?”皇帝被他這樣一說,也忍不住露出一抹驚訝,“你的意思是,是你盜竊了這藏寶圖?”
“臣弟沒有盜竊藏寶圖。”南無秧的聲音淡淡的,将身子立得筆直。
“臣弟奉旨前往荔城赈災,結果臣弟卻意外地所住的驿站之中發現了一條密道,那密道直通一間石室,而裏面放着的便是這藏寶圖。”
南無秧說到這裏時頓了頓,随後才接着說道:“而後調查得知,此乃藏寶圖後,臣弟不曾告知千婳,唯恐因此會帶來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會私自放在行李中,想要帶回皇城獻于皇上,沒想到一進皇城便被韋統領發現了。”
南無秧的話,說得半真半假,柳千婳估摸着可能是不想打草驚蛇,同樣也不想引起皇上更多的懷疑。
如果,他們将劉展宵的事情如實禀報,萬一到時候被反咬一口,就真是中了金煜王的奸計。
皇上沒有說話,許久,他忽然輕笑,“見安王你和府裏妻妾和睦,朕也十分欣慰,這次赈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兩人告退了,柳千婳臉上的擔憂越來越重。
“皇上這次沒有怪罪我們,可是依我看,藏寶圖一事,始終會是個心病。”
“心病需心藥,你有藥?”南無秧輕聲回問。
柳千婳搖了搖頭,“既然金煜王爲了陷害我下了那麽大一盤棋,我們當然也不能讓他失望。還有,那藏寶圖也可能真的跟劉展宵有點關系,我們可以從他那裏下手調查,我就不信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迹。”
“那這事交給本王就好,千婳可安心等消息。”
兩人回府,休息了一晚上,柳千婳本想去看看白素月的,畢竟這個年代該死的規矩。
但是,南無秧攔着不讓,說什麽“本王早已有令,你要去就是違抗本王命令,本王可将你移交官府。”
柳千婳翻了個白眼,當她想去啊,可以不去自然是好的,她就怕白素月會将這些事情記到她頭上。
“千婳,你拿着這個。”南無秧說着便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遞給了她,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家藥鋪的地契。
“地契?”柳千婳看着手中的地契又恢複了些精神,“這也是你名下的産業嗎?”
她還以爲,他名下的産業都已經交給她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的。
“不是,本王隻想讓你明日前去看看便好。”南無秧淡淡地說完,将眼神移往窗外。
“這家藥鋪有什麽問題嗎?”柳千婳仔細地看了看地契,這個地段的藥鋪,她好像路過過一兩回,沒什麽特别的地方啊。
“你去查過便知,有無問題記得回來禀告本王,今日之事,你權當不存在,另外,重要的鋪子你已經交給皇上,那邊不要再去過問,你在王府裏做一些日常的開支賬目就好。”
“這個我明白,王爺你也得小心。”
“本王去上朝,你好生休息,也可出府置換衣物,王妃那兒,本王會交代她的。”
柳千婳點了點頭,在南無秧出去不久之後,柳千婳便帶着雨竹出了王府。
明面上重要的鋪子已經交給皇上了,就連暗地裏的一兩處,也被她交了。
剩下的一些鋪子,生意都挺重要,柳千婳去查看了一眼,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