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秧臉色微微一變,這,怕是有預謀!
看來柳千婳說對了。
他臉上露出了殺氣,迅速将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而後,将東西往柳千婳懷裏一塞。
“沒事了,我們走吧。”南無秧随手理了理衣衫,柔聲道,仿佛剛剛渾身殺氣的人不是他。
“慢着!”一聲粗狂的聲音卻突然冒出來,阻擋了兩人。
随着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铠甲的男人朝着兩人走了過來。
守城士兵見狀,立刻恭敬地叫道:“韋統領!”
“我當是誰,原來是安王殿下與柳妃啊!在下,韋治,是這城門的守衛的統領。”韋治給柳千婳的感覺是,他雖然知道南無秧和她是誰,但是,他似乎并不尊重他倆。
話剛說完,那韋治也沒等柳千婳二人說話,轉而便朝着城門處那幾個守衛大聲地問道:“你們幾個,剛剛發生什麽事了,竟然如此吵鬧!”
“這……”沒什麽吵鬧的吧?守城的侍衛爲難地看了南無秧和柳千婳一眼,見兩人神色如常,他便對着韋治搖了搖頭。
“嗯。”韋治臉色依舊嚴肅,可語氣中卻分明帶着些輕蔑的意味,“我還以爲……”
“你以爲什麽!”柳千婳看着那韋治明顯一臉來着不善的樣子,心裏不免也有些不爽。
“既然韋統領知道王爺的身份,按照律法,說話之前,你應先行禮才是。”
柳千婳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周邊的人都能聽得清楚,當着衆人的面,韋治的臉瞬間黑了下去,滿臉的怒氣卻又無法發洩出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見他憋着一口氣,十分僵硬地擡手行了禮,“王妃說得是,臣見過安王殿下,見過柳妃。”
見他低了頭,可柳千婳卻根本沒有放過他意思,她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的。
這個韋治,一開始就不敬他們,這說明他很可能是站在南無秧對立面的人。
所以,她也不必給他臉色。
“身爲統領,就應該以身作則,既然做錯了,安王罰你在此面壁一個時辰,你可有異議。”柳千婳冷笑一聲,不管是不是南無秧的意思,都讓南無秧擔了。
反正南無秧也不會反對,話說到此處,韋治的臉色更是難看起來,看着柳千婳的眼神裏,像是帶來刀刃一般的憤恨。
“臣,不敢。”三個字幾乎是被韋治咬着牙說出的,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更說說明了他此刻的怒意。
柳千婳拉着南無秧準備離去,不想,韋治不死心,竟然跨上前一步,直接擋住了兩人的去路“等等。”
“放肆!王爺的路,你也敢攔!”柳千婳佯裝發怒地說道。
韋治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她必須演下去。
“回禀王爺,臣是奉旨在此嚴守城門,所有進出皇城之人都必須接受檢查!”
“也包括本王嗎?”一直站在一旁的南無秧冷聲說着,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寒意,不怒自威。
“所有進出城門之人!”韋治高聲回答着,并沒一絲的退讓,“按照律法,抗旨不準乃是大罪!”
即便是有聖旨在手,一般人都不會檢查皇親國戚,雖然安王和皇上不合,但是最近幾日不知怎麽回事,皇上還力挺安王,這也讓朝野的皇子們人人自危。
若皇上善待與安王,讓安王與他們有了一争的本事,那他們還有立足之地嗎?
所以,今日韋治在此,柳千婳和南無秧心裏早有懷疑,要麽是金煜王,要麽就是那些皇子,在皇城裏鬧了事。
看韋治那模樣明顯就是沖着兩人而來,場面一時間更是僵持不下。
氣氛變得越來越僵,而城門口處圍觀的百姓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若是一直這樣僵持下去,還不知道明天會流出什麽樣的流言來。
就在柳千婳打算說些什麽時,南無秧卻随手一揚便将手中的包袱扔了過去,黑眸深邃,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韋治一把接過包袱,毫不掩飾地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冷笑,反正場面已經僵持至此,他也沒什麽好避諱的了,一拿到包袱便當衆扯開。
藏寶圖也順着包袱的打開,出現在了衆人眼前。“這是什麽!”
韋治惡狠狠地說着,一把便将藏寶圖拿了出來,包袱也被他順手扔在地上。
“來人,把安王和王妃二人給我押起來!”
“放肆!韋治你大膽!”柳千婳怒容滿面,她還真沒想到這韋治竟會如此狂妄。
韋治并沒有因爲柳千婳的怒吼而有一星半點的退縮,反而還冷笑了幾聲。
“憑什麽?就憑你們二人盜竊宮中寶物!這個就是宮中失竊的寶物。”說着他将手中的藏寶圖揚了揚,臉上滿是兇狠。
“你放肆!膽敢污蔑安王和本妃!”
“是不是污蔑,等到了皇宮,見了聖上便知!”韋治也是毫不示弱,擺明了是絕不會讓他們輕易離去的。
“你……”柳千婳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南無秧攔住了。
“既然韋統領堅持,那本王與王妃就跟你去面聖。隻是到時,韋統領可得想好,如何跟本王賠罪。”
最後賠罪二字,南無秧說得很輕卻也很冷,滿滿的都是威脅的口吻,可說的人卻依舊淺笑安然,直教人心底發冷。
韋治還以爲有聖旨在手,南無秧至少不會如此傲慢,沒想到這南無秧竟然這麽有氣魄。
可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當下也隻得穩了穩心緒道,“話不要說得太早,王爺這邊請吧!”
很快,柳千婳與南無秧便在一幫守衛的“護送”下進來皇宮,雖說韋治一口咬定就是兩人盜走宮中财物,但是礙于兩人的身份,韋治也不敢真對他們做什麽。
一路上他們也還算是循規蹈矩,沒有讓他們難做,他也沒有爲難他們。
一到皇宮,韋治便立馬說明了來意,聲稱自己已經抓住了盜竊寶物的賊人,要求面見聖上。
柳千婳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這個韋治……
“事情都還沒查清楚,你便如此,可是想殺了安王與我?”柳千婳冷聲道。
可韋治卻根本不理會柳千婳,一言不發地帶着兩人便直接朝着宮内而去。
“王爺,我看這件事情不簡單。”柳千婳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南無秧頗有些擔憂地說道,“可能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顯然,南無秧也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他輕輕地朝柳千婳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緊張。
“千婳放心,本王自有辦法。”
“可……”柳千婳還想說些什麽,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擡眼看去,隻見一個太監打扮的公公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柳千婳曾在宮中見過那人,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王祿。
“這不是韋統領嘛,今日怎麽有空進宮了。”王公公笑眯眯地看着韋治。
“王公公,臣有要事,來求見聖上,還請代爲通傳一聲。”
“哎呦,那可真不湊巧!聖上此刻正在批閱奏折,吩咐了,不得打攪。”
王公公語氣中帶着點無奈,頓了頓後才又接着道:“若韋統領不是什麽急事,便改日再來吧。”
聽言,韋治當下也不禁皺起了眉頭,腳步卻并沒有移動,“還勞公公通傳一聲,臣是真的有要事要禀報皇上。”
“這……”王公公還有點猶豫,看起來一時間還有點拿不定主意。
“王公公還是去辦韋統領通報一聲吧,不然今晚本王可能就要去統領府委屈一晚了!”南無秧的聲音傳了過來。
“安王殿下,您什麽時候回來了?”王公公一見南無秧便笑開了花,連忙上前行禮,仿佛是才剛注意到南無秧也在一般。
隻是,王祿的姿态,讓兩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王祿是當今聖上的人,代表的等于是皇上,他如今這樣……
南無秧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莫不是皇上出事了?
“這回啊,皇上可要高興了。”王祿全然不知南無秧心裏的想法,還是笑眯眯地說着。
“不必多禮。”南無秧微微揚了揚手示意,随後才接着說道,“王公公也知道,本王奉旨辦事,這好不容易把赈災的事辦好了,還想着要不要帶着千婳找個地方休休假,沒想到才進城門,就被韋統領搶走了行李,還給押了過來。”
“這……”王公公在這宮中數十年,自然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就聽出了其中厲害。
韋治見他們一人一語,此時臉色也沉了下來,“安王莫要耍嘴,臣隻是奉旨而行,等到了聖上面前,是非自然會有論斷。”
說着,韋治便将剛剛從包袱中拿走的藏寶圖拿了出來,遞給了王祿,“臣從安王的行李中找到了宮中丢失的寶物,請公公代爲禀告皇上。”
王祿目光從藏寶圖上掃過,又擡眼看了看南無秧,而後,接過了藏寶圖,“三位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