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一看,原是荔城的大小官員前來迎接他們的。
“起來吧。”
金煜王雖然是異姓王,雖然不争不鬥,但是他算是長輩,在這些小事方面,南無秧都會讓他發話。
此時,爲首一位官員才敢躬身上前,“啓禀金煜王,安王殿下,劉城主此時正監督工地上的工人們災後重建進程,不能親自來迎,特讓微臣前來接駕,還望金煜王贖罪。”
“災後建設重要,無妨。”金煜王點頭,也并未責怪劉城主的失禮。
“謝金煜王,敢問金煜王是否先進城中歇息片刻?”
“不必了,本王與安王住驿站便可。”如此一句,便等于是讓南無秧從城主府中退出來了,南無秧也沒有任何的異議,默認了。
左右他也不想住城主府,之前住也隻是因爲瘟疫越來越嚴重,現如今,瘟疫一斤得到有效控制,出來還落的方便。
“是!”兩人很是官方地說了幾句,接着那位爲首的官員便迅速地安排人去接收清點物資,并安排随行人員吃住。
一行人在那名官員的帶領下很快便到了驿站,由于衆人都已勞累多日,吃過晚飯後便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柳千婳自然是跟南無秧去了他之前住的房間,金煜王另有更好的安排,也不必擔心。
不過跟着南無秧回到房間的柳千婳卻并未顯得有多勞累,可能是路上睡了一覺,以至此刻沒了睡意。
“怎麽還不休息?”南無秧見柳千婳進屋後便在桌邊坐下。
柳千婳臉色一紅,“你,你怎麽,怎麽和,和我,一個,一個房間……”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這男人怎麽這樣啊?趁人之危!怎麽不讓人另外準備一間房啊?
“怎麽,本王與本王王妃住同一間房,有什麽問題嗎?”
“王妃?”柳千婳詫異地看着南無秧,“我隻是一個側妃,叫我王妃不是折煞我嗎?”
“在本王眼裏,你就是王妃。”南無秧難得說了一句情話。
隻可惜,柳千婳完全不在意地笑了笑,“王爺,别鬧了,傳出去可是想讓别人說你寵妾滅妻?”
南無秧沒有回答,隻是道:“不管你是王妃還是側妃,都是本王的女人,你不和本王一間房,你想和哪個男人一間房?”
聲音似乎帶着些許的愠怒,柳千婳全然不知,開口道:“王爺,我們聊一下這一路上我的發現吧。”
見她有心轉移話題,南無秧也不再說話,靜靜地等待着她的下文,說不定她這一次來,會有什麽好主意幫助他。
“王爺,我這一路上也了解了不少災民的情況,大緻歸結下來有幾個問題。”
“食物問題,疾病問題,住宿問題,銀錢問題,這些問題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若是處理不好,時間一長也容易引起恐慌暴亂。”
“嗯,确實如此。”南無秧聽言也贊同似的點了點頭.
他這幾日也在苦惱這個問題,災民太多,災後重建工作又實在需要時間,朝廷一直這樣撥款赈災也确實不是辦法。
說着,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柳千婳的身上,“那依你所言,該如何處理?”
柳千婳等的就是南無秧的這句話,笑了笑,“我們可以救濟他們。”
“救濟?”南無秧詫異地看着柳千婳,這個辦法算什麽辦法?朝廷撥下的救濟不就是救濟嗎?
不能長此以往都靠朝廷啊,“這不是個好辦法。”
“不,不是這個意思。”柳千婳打斷了南無秧,“我說的救濟,不是靠朝廷的赈災款。”
“我們成立一個部門,類似于衙門這種,隻不過這個專門用來救濟窮人的,在這個機構裏邊,存放或購買些其他地區的糧食,用以救助災民,并且配備醫生藥材,需要救助的百姓都可以過來,然後,是最重要的一點了。”
“我們可以做賭坊。”柳千婳看着南無秧眼睛裏忽然有種光芒。
南無秧大爲詫異,竟然跳到賭坊?“你可以說一下眼前的問題嗎?”
“我說的就是眼前的問題,我們可以開設一個賭坊,但是我說的賭坊和你想的不一樣,我說的賭坊……”
柳千婳說了一個模式出來,便是現代彩票的雛形,也是購買數字,一注隻要五十文。三十七選七加一個特别好嗎,亦或者是别的數字。
“确實不錯。”南無秧聽着她的話點了點頭,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也開口。
“可是,賭坊和你說的救濟,有何關系?”南無秧眉頭皺起。
“我們可以這樣,五十文錢裏,拿出三十文來救助這些災民,或者投建私塾,亦或者拿去做别的好事,我相信,一定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做這樣的事情,既有名頭,又可能會中頭獎,自然了,必須要有專人管理這個賬,層層把控,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南無秧聽完,眼前一亮,“千婳,你真是本王的福星啊!”
柳千婳笑了笑,沒有說什麽,“至于後邊的,我們還可以将前來請求救助,卻并未傷病的災民聘請到救濟坊來做工,這樣我既有了人手,災民也有了收入,如此便可以更快地解決災民的生計問題。”
“千婳,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南無秧此時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止不住,心中更是滿滿的自豪感,如此佳人竟是他的人!
柳千婳見他又跟自己耍皮嘴,隻能嬌嗔地瞪了他一眼,“說正事呢,這個救濟坊我也是臨時有的想法,還有很多地方沒有考慮好,你看這人手和建造成本問題,現在災害那麽嚴重,怎麽騰地出人力物力來建設呢?”
南無秧看着她俏眉輕蹙的模樣,卻是輕輕一笑,“我記得千婳可是經商的好手,怎麽不想想把救濟坊當個生意來做,若不是災期時,朝廷提供方便,那商戶……”
“可以拉周邊商戶投資,若不是災期可以做倉庫,也可以售賣貨物,還可以提供住宿當商戶專享客棧,以防劫匪!還有……”
二人是越說越起勁,建立救濟坊的許多問題在兩人合力下也漸漸明了起來,而天色也見了些白亮……
天已經大亮了,由于有皇親入住,所以驿站并沒有什麽人進出,除了侍衛便隻有些專門服侍的丫頭。
金煜王一大早便起了,卻發現自家侄子難得地賴了床,想着這許多天趕路辛苦,兩人又是小别夫妻,便沒讓人去叫,卻不想他這一個不忍心竟等到了正午。
而另一邊,柳千婳幾乎是被有些刺眼的陽光弄醒的。
昨夜她與南無秧商量救濟坊的事,一不小心竟忘了時辰,連自己是怎麽上床的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什麽時辰了?
她幾乎是從床上彈起來,也不管枕邊人是否還睡着,當下便連拉帶拽地問,“你怎麽也不叫我一聲啊!都什麽時辰了!”
南無秧完全是被她搖醒過來了,深邃的黑眸微睜卻還帶着些睡意,隻嘟囔着翻身抱住剛要起身的人兒,“沒事的,再睡會兒。”
忽而,柳千婳的身體狠狠一僵,自己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了?她錯愕地看着南無秧抱着自己的手。
“放開我!”說着,柳千婳用力掙紮,逃離開他的禁锢。
“都快正午了,皇叔肯定已經起了!我要走了。”柳千婳話落,連忙下床開始更衣。
而床上的南無秧眼神幽深地看着柳千婳的背影,手裏空蕩蕩的感覺真不好。
其實,他早就醒來過一次,隻是見她還睡得香甜,加之,他很喜歡這樣靠近她的感覺,所以,沒有叫她。
等二人洗漱好出了房門,外面的太陽已經很是充足了,而前來伺候的丫頭開口便說午膳已經備好,問是否前去用膳,兩人點頭同意。
兩人在帶領下很快便到了餐廳,卻不想一進門便看見金煜王正坐在裏面喝茶。
而金煜王顯然也是看見了兩人,随即放下茶杯輕笑道,“看來無秧,侄媳在驿站休息得甚好呀,本王本來還擔心無秧和侄媳會不習慣。”
這樣明顯的打趣讓柳千婳再也繃不住,瞬間便紅了臉,本想解釋一下,卻又不知道改如何說起,不管怎麽解釋都是越描越黑。
“謝皇叔關心,昨夜與千婳休息得甚好。”南無秧依舊淺笑如風,
“倒是皇叔身體貴重,在這小小驿站可千萬注意。”說完後,南無秧倒是十分自然地拉着柳千婳入了座。
“皇叔,也别喝茶了,一起吃飯吧。”
“你這小子。”金煜王真是覺得,他的無秧自從跟柳千婳成婚後變得比以前更快開朗了。
以前小時候的南無秧都挺悶的,他曾經打算要開解南無秧,結果因爲戰事耽擱了,後來,南無秧被他帶入軍中,從小兵爬到元帥。
南無秧的成長他看在眼裏,終于到他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可是他似乎還是那種淡淡的感覺,對什麽都不上心。
金煜王還以爲,南無秧的性子可能真是那麽别扭,畢竟,小時候的南無秧,曾經經曆過那一場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