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小船于滾滾江流中激蕩沉浮,漁翁輕輕哼唱着漁歌,撒下了昨晚補好的漁網,抹了抹額角淌落的汗水。
挺直腰杆,漁翁反手錘了錘酸痛的脊背,目光不經意間瞥過前方,忽地神色一滞。
不遠處的蘆葦叢中憑空多出了十幾個人影,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漁翁眨了眨眼睛,又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擡頭望去,地上的人影沒有消失,依舊還在。
“我滴勒個親娘,原來不是眼花,這是白日......白日見鬼了啊這是!”
漁翁艱澀的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喃喃輕語。
他這一撒網的功夫,地上憑空多出了十幾個人影,這不是白日見鬼了還能是什麽?
内心驚慌之下,漁翁哪裏還敢繼續停留?連忙調轉船頭,正要離開這裏,恰逢此時,躺在地上的一個人影緩緩坐了起來。
這人一身華麗血袍,面容俊美,雌雄莫辨,一手輕揉額頭,餘下一隻手中指内屈,彈出了一道鋒銳指勁。
指勁呼嘯穿空,眨眼間橫渡十丈距離,擊穿了漁翁的咽喉。
“嗚嗚......”
漁翁眼眸圓瞪,雙手緊捂咽喉,但粘稠滾燙的鮮血不斷自手掌縫隙間溢出,體溫連同生機一點一滴的逐漸從這身體中抽離出去。
搖晃了兩下之後,漁翁滿臉不甘的仰面倒下,落入水中,濺起了一道水柱,随之又被倒灌回來的江水淹沒,暈開了一團鮮紅。
地上再次有人醒轉,陸陸續續,又有五道人影坐了起來。
這些人皆是身穿血紅衣袍,制式花紋大緻相似,跟飓風隊各式各樣的服裝款式不同,予人一種職業選手的趕腳。
“主神這家夥,每次傳送都要躺地上,還弄得人七葷八素的,遊戲體驗感真他媽差!”
吊兒郎當的嗓音徐徐響起,透露着極端不滿之色,說話之人發型誇張,雙耳綴滿了耳釘,鼻子上同樣打了一個鼻環,殺馬特的造型瞧上去,像極了一個社會不良青年。
“哎呀呀,現在不是抱怨這個的時候啦,這次的任務模式可是三團死戰哦,咦,我們對手之中竟然會有神魔七隊?死啦,死啦,嗚嗚嗚,這回死定啦,小夕還沒有冰結師二轉呢,還不想死啦。”
一個梳了雙馬尾的嬌俏少女瞧清了任務列表上的内容,頓時哭喪起了一張小臉,語氣頹喪的嘀咕着,雙手雙腿平伸,直挺挺的又躺了下去,露出一對跟年齡外貌極不相符的偉岸。
猩紅小隊中的遠程狙擊手淩飛羽悠悠一歎:“這一回,我們猩紅隊要從獵食者變成了獵物了嗎?”
淩飛羽強化了暗夜精靈血統,陰影潛行之術,以及山字經,忍辱神功,傷心箭決這三大武學,曾經一些跟猩紅隊交手的人連他在哪兒都沒摸清,就被神出鬼沒的利箭奪走了性命。
輕歎之後,淩飛羽複又開口道:“根據我們收集到的信息,上一次跟神魔七隊交戰的瀚海隊結局是全軍覆滅!”
猩紅隊曾經跟瀚海隊交過手,雙方互有傷亡,整體實力上半斤八兩,換而言之,單獨遇上神魔七隊,他們十之八九會步上瀚海隊的後塵,集體唱一出涼涼。
“獵人跟獵物之間的關系非是一成不變的,這種情況,以某之見,當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殺馬特青年闆起臉,故作穩重嚴肅之色,手指輕輕摩挲下巴,謹慎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好吧,前面半句話還算中聽,不過,下半句話又是個什麽鬼?
猩紅小隊之中,一位滿臉刀疤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道:“狗屁,老子雖然沒有讀過什麽書,也知道這個時候該聯弱抗強,三國時期,孫權不就是跟劉備結盟,對抗最強的曹操嗎?”
“飓風隊能跟咱們結盟嗎?”一個體型壯碩,但腦子似乎不怎麽好使的壯漢摸了摸毛發稀疏的頭頂,疑惑道。
疤面男子雙手環胸,嗤笑道:“相信飓風隊之中但凡還有一個聰明人,都會做出聰明的選擇,不跟咱們結盟,單憑他們一個小隊,又拿什麽跟神魔七隊對抗?運氣嗎?”
殺馬特青年惡趣味的一笑:“也有可能是腳氣。”
“張帥,這個時候少開玩笑,隊長......需要主動聯系飓風隊嗎?”背負長弓箭囊的淩飛羽側身望向了最先醒轉過來的俊美青年。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望向了俊美青年,也就是猩紅隊隊長的韓秋雨。
整個猩紅隊,可以說是韓秋雨的一言堂。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共計兩個。
一,韓秋雨的強大實力,二,淩飛羽,嬌俏少女小夕兩人皆是韓秋雨的忠實擁趸者。
當第一強的韓秋雨出言,第二,第三強的小夕,淩飛羽兩人附和時,其他人的意見已經不重要了。
故而他們争論來,争論去,實際上沒什麽卵用,最終怎麽做,還是韓秋雨一句話的事兒。
狹長的眼眸微微阖起,韓秋雨雌雄莫辨的俊臉上平靜異常,辨不出喜怒之色。
“我們隊的綜合實力評價雖然比飓風隊高,但想要戰勝神魔七隊,正如疤臉說的,聯合飓風隊必不可免。”
“主動聯系他們吧,适當的降低一下姿态,顯示出我們結盟的誠意,不要給我們的盟友太大壓力,消除一下他們的戒心,這更利于我們對抗最強的神魔七隊!”
嬌俏少女小夕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嘻嘻笑道:“這樣的話,自隊長大大嘴裏說出來,還真是讓人覺得違和呢!”
“違和麽?”
韓秋雨喃喃一語,随即不可置否的一笑:“或許吧,相比于弱者之間聯合,進而對抗強者,我更希望自己是強者,再以貓戲老鼠遊戲心态去獵狩弱者!”
“對了,想必你們也已經感應到了吧?”
淩飛羽颔首點了點頭:“嗯,一進入‘倩女幽魂’世界,就瞬間感應到了飓風隊的位置。”
“還算不錯,距離我們不算太遠,東南方,一百五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