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漸漸彙聚到了一起,老天師慢慢走到之前的低矮木台上,面含笑容,語調平緩道:“各位辛苦了,今日,第一輪比試圓滿結束,獲勝者三十二人,接下的比試将以一對一的的形式進行,請諸位逐一上前,自紙箱中抽取你們下一輪的對手。”
跟最開始的時候一樣,沒人敢喧嘩插隊,老老實實的排成一條長列,自老天師身畔的紙箱中抽取紙條。
“風莎燕?!”
瞧見紙條上的名字,趙東庭微微一怔,自己與風家還真是緣分不淺啊,教訓了老弟,現今老姐又幹巴巴的湊上來了?
日暮西山,天色已晚,羅天大醮的第二輪比試定在了明日,因此,抽簽完畢之後,很快就有龍虎山的道士引領比賽選手,觀衆,前往已經安排好了的客舍。
趙東庭婉言謝絕了龍虎山道士的好意。
這次羅天大醮算上參選者,觀戰者,近乎兩三千人,毫無疑問,一人一室是别妄想了,基本上像一些簡陋的工廠宿舍,幾個人甚至十幾個人擠在一個房間裏面。
相比于此,趙東庭更願意多走兩步路,到山下的旅館落腳歇息。
時空城旅遊團中的女同胞們也是如此,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最近這十天裏,享受到了現代種種設施的方便快捷,自然沒人願意擠在一個簡陋的房間裏遭罪。
至于住旅館需要身份證?嘿,私人旅館,哪來這麽麻煩?再不濟直接給老闆施加一個幻術就行了。
目送趙東庭一行人離開,一個面容稚嫩,瞧上去年齡還不滿十歲,頭戴帽子的藍發小孩兒說道:“青,剛才離開的幾個人好像是這次大會奪魁的熱門,一個個都很厲害的樣子耶。”
藍發小孩兒身邊站了一位面容俊美,雙眼眯起,嘴角自然噙着一抹微笑的西裝青年。
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武侯派當代傳人,諸葛青。
此刻,諸葛青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些,眸光閃爍,悠悠歎道:“是啊,一直待在家裏,都快成井底之蛙了,這龍虎山上果真如靈玉真人所言,卧虎藏龍啊。”
藍發小孩兒問道:“假如你遇上了他們幾個,能不能打得過啊?青?”
“這個......應該問題不大吧。”
諸葛青言辭模拟兩可,應該,而非是一定......實際上,他的心裏也有點懸啊!
但又考慮到自己作爲兄長,不能在弟弟面前洩氣,這逼......還是繼續裝下去。
......
“這樣啊,是這樣啊,連張靈玉那貨都已經不是處男了,”
一間床鋪排列整齊的客舍中,剩下的人已經沉沉睡去,唯獨張楚岚頭枕雙臂,望着梁頂,語氣哀婉的喃喃輕語。
想起極雲道長對于陰五雷的描述,知道真相的張楚岚忍不住一行清淚從眼眶裏滾落了下來。
“張楚岚,你哭毛線?堅強些!那個sb是不是雛兒跟你有毛關系?”
門“吱呀”一下開了,夜風灌進屋裏,吹散了空中的怨氣,馮寶寶單手抄兜,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外。
“張楚岚,出來,跟我走!”
張楚岚怔了一下,出于畏懼寶兒姐阿威十八式的心理,乖乖的穿上鞋,出門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剛剛出了院子,便撞見了不遠處徐徐走來的兩個人,一人戴了副眼鏡兒,面容俊朗,像極了一位精英白領,一人嘴裏叼了根香煙,白發卷毛,痞裏痞氣。
“寶寶?楚岚?”
張楚岚停下腳步,借月色瞧清了兩人的相貌,不由疑惑道:“徐三,徐四哥?這大晚上的,你們不睡覺?出來瞎晃悠啥呢?”
“呃,我們找你說點事兒。”徐四淡淡開口。
你們還真會選時間啊,放着白天不說,偏偏要挑晚上......張楚岚内心狠狠的譴責了兩句。
“什麽事兒?”
徐三向上撫了撫眼鏡兒,說道:“白天的比賽你都看了吧?情況不容樂觀啊,西部賈家村的賈正亮,十二把斬仙飛刀出神入化,遠遠勝過了他哥賈正瑜,但這人還不是最棘手的,龍虎山靈玉真人,武侯派諸葛青兩人皆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而最讓人捉摸不透的還是另外四個人。”
“三哥指得是趙東庭,阿星,曉夢,少司命這四人?”
張楚岚眉頭緊緊皺起,假如他沒能大會奪魁,不僅無法得知當年的真相,連寶兒姐的身世也将無從查起。
徐四撣了下煙灰,歎道:“我們向公司裏的人查詢了一下,準備找出這四人的資料,參考參考,孫子兵法不是說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
“結果你猜怎麽着?公司的檔案之中連這四人最基本的身份信息也沒有,你小子以前雖然藏得深,但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大學間的檔案資料至少清楚明朗,而這四人連毛都沒落一根,幹淨的很......”
徐三語氣沉重道:“公司一向緻力于平衡異人界的勢力,對于新出現的團隊組織都會派人接觸一下,假如危險性高,足以打破平衡的話,就......”
張楚岚挑了挑眉:“人道毀滅?”
微微颔首點頭,徐三繼續說道:“可以這麽說,剛才我将這些情況向老天師,陸老他們說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了你們,順便提一下。”
徐四忽地嘿嘿怪笑道:“他還忘了跟你說一件事兒,公司高層對這些人起了興趣,讓我們配合華東大區的負責人,摸摸他們的底,這些事兒,按照規矩該是由臨時工完成,不過,寶兒的情況你也知道,所以......”
“所以,這個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我的頭上,是不是?”
張楚岚嘴角抽搐,一臉嘩了狗的表情,尼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能不能給處男留一條活路了?
“哎呀,别這麽悲觀嘛,僅僅是讓你去摸底,如果對方無毒無公害,大家自然是和平相處啦......又不是讓你趕赴刑場,何況又不急于一時,還有華東的臨時工配合你啊,再者,倘若情況緊急,你四哥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徐四語氣輕松,仿佛隻是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任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