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還饞,都吃成兩隻貓了知不知道。”
沁心抱起貓來蹭蹭,每次蒸好鳗魚都會給它留一段。大林一日三餐頓頓鳗魚,沒幾天就吃膩了,想着去情人那裏改善一下夥食。
曼缇說做了好東東給大林,讓下人去拿,原來就是鳗魚飯。大林看到就想吐。
“來,大林,這鳗魚可好吃啦!”
曼缇還親自淋上油醋汁,拿起筷子拌好鳗魚飯,送到他面前。
大林一看桌上不是鳗魚,就是章魚炒韭菜,咽了口水,有點心慌。曼缇還說:
“吃點,吃得飽飽的。”
大林點楊小嘴,問她:
“最近胃口又大了不是?”
“不大。”
曼缇突然問起沁心近來怎麽樣,畢業了有半年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沒有,還有她和鐵明的婚禮什麽時候辦。
大林剛吃完鳗魚,油醋的味道在嘴裏彌漫開,一股子酸味,女兒和情人天天晚上兩人打電話,多黏糊:
“關不住的女兒,一顆心早跑出去了。”
“你這個當爹的還吃醋了?”
曼缇打趣大林,她喜歡沁心這一點,她知道是沁心主動追的鐵明。鐵明心裏喜歡卻不敢說,沁心就很勇敢,大膽追求心中所愛,莫要等。
曼缇想到這就很矛盾,想做好人,又不甘心好人的寂寞,想做壞人,又不忍心壞人的狠毒。她多希望有一個如鐵明這樣的男子深愛着自己,或者就把鐵明從沁心身邊搶過來。她試過了,不成功。
吃完晚飯,大林就泛起了食困,催促曼缇早點歇息,不要聽歌跳舞了。
“早上四點起床沒問題的,隻要夜裏八點就睡,晚上四點睡就不行,哪怕白天八點才起來。”
“你先去洗澡吧,我還要扭幾下,晚上不運動我睡不着。”
大林就先去洗澡,洗好後一頭鑽進卧室,喊曼缇不理,摸上床,滑溜溜一手,被窩裏躺着一條雌鳗,張大尖尖的嘴,向自己撲來。
曼缇叫聲動聽,綿軟酥骨,大林累死,起來點煙:
“讓我歇歇,再有精力都被你吸幹了。”曼缇生氣,側卧枕頭不理,大林哄,按她肩,曼缇一抖肩,大林就訴苦開了:
“你夫君都這把年紀的人了,怎麽比得了年輕小夥子,你也不體諒。”
“不體諒,就不體諒。”
“好了好了,别委屈了,我再接再厲。”
楊伸開手,委屈巴巴:
“抱。”
大林伸手,曼缇自己跳上來,大林不小心閃了腰,眼淚一下就出來了,曼缇慌張地問他:
“怎麽啦?嚴重不?”
大林使勁把腰卡正,隻聽到一聲清脆的“咯哒”聲,骨頭正回去了,便說道:
“曼缇,你該減肥了,差點閃了我的腰。”
曼缇用拳頭捶他,賭氣睡去。
第二天一早,曼缇早早起床,坐在梳妝台前勻臉,捧着鏡子說:
“自己都憔悴了,年華不饒人啊。”
大林拿開鏡子說:
“是鏡子憔悴了,我的美人還是美人。”
曼缇做面膜,臉上扣上伊麗莎白圈,先滾嫩雞蛋,再嫩豆腐擦臉,最後貼玫瑰花瓣。大林嫌她浪費,說道:
“雞蛋、豆腐都是吃的,你全拿來糟蹋。”
曼缇不理會他,傭人又拿來牛奶給曼缇刷臉。
其實曼缇還想再試試,自己還年輕,不信就懷不上孩子。一次次的,曼缇備至了許許多多小孩衣服,有時會呆呆地看上一天。
大林節欲,一日一次,一周一次,一月一次,養精蓄銳,就如涓涓溪流,細水才能長留。楊罵他小氣,不肯給她,你不給我,我怎麽給你生孩子。
這天,小菊突然來拜訪,原是沁心讓她來接大林回家,說是有事情要商量。
大林在歇晌,曼缇正在梳妝台前梳妝,斜披睡衣,香肩半露。一頭蓬松的大波浪卷散開纏在脖子上,更顯脖子玲珑白膩,更添秀發婉轉柔情。
曼缇接待菊,她一身浮光錦旗袍,蔥綠草綠深綠淺綠明滅閃耀,一般美女腰細但欠長,胸挺屁股翹是不錯,但就像一個立起來的蝴蝶結一樣,中間卡進去了一節,并不多美觀。
但是這鳗魚精,她的腰線就長多了,尤其穿着旗袍,那細細長長的腰,顯得整個人更修長,更窈窕,更妖媚。
呵呵,一條站起來走路的鳗魚,而且你看她腰下的腿,腿下的腳,線條流暢,那一抹風情順流而下,直拖到地上,盛開一地紅蓮花。
一頭蓬松的小波浪卷長發,鬓邊簪上一朵嬌豔欲滴的大紅花,耳墜子搖啊搖,金光燦燦。那媚眼一眨,紅唇一啓,藏也藏不住的風情。倒上玫瑰茶,菊喝一口。
曼缇打量菊,驚覺她的上圍比自己還豐滿,我像她這年紀,還不及她一半呢,圓圓的翹翹的像兩隻兔子,說道:
“多少年沒見了,我印象中你還是一個小女孩,現在看來,大了不少啊。”
曼缇手指撩過菊的胸,繼續說道:
“處子幽香,沾了男人之後隻剩脂粉氣。”
小菊下意識一躲。曼缇拉了她的手笑,卻發覺菊的手很糙,皮屑層層翻起就像魚鱗,曼吃驚:
“你家小姐讓你幹粗活嗎?”
“不是的,小姐種了一園子的杜鵑花,平時都是小菊來侍弄,地毒一沾手,皮膚就不好了。”
曼缇自己去護膚品收藏間找出一瓶蛤蜊油,給小菊擦,小菊一開始放不開,知道小姐讨厭她,但後來曼拉着她說啊說啊,倆人的距離慢慢走近了,其實她這個人并不壞,反而很好相處,爲什麽就是和小姐就是合不來。
曼缇拉着菊的手說,找個好人好好疼你,女人一定要找個好歸宿。
菊就像一顆荔枝,瑩潤如珠,渾身透着嬌韻的女子氣,尤其是那對眸子,透着湖水,泛着星光,曼缇很羨慕,而自己的眼珠就像死魚眼珠,再怎麽打扮,那股少女的輕巧靈動,純潔明亮之感一絲兒也尋不到。
曼缇不知不覺又将眼光看向小菊的胸:
“這真是讓人挪不開眼啊。男人都喜歡。”
“爲什麽男人都喜歡?”
楊捂嘴撲哧一笑:
“因爲他們沒有啊。”菊也笑了。
大林醒來後,就和小菊一起回了家,家裏請了山人看房子風水。道士說:
“一盞燈是一個人,頂心燈代表屋主人,燈亮人行運。”
大林問還可以行幾年。
“運數還長。”
大林以爲自己長命百歲,一直旺下去。山人提醒大林亮極必暗,這燈要好好保養。
大林問能不能在屋裏多挂幾盞燈,山人說不行,會搶走頂心燈的亮度,搶走主人的運勢。術士要他小心繞燈飛蛾,不可放飛随它去,徒增心頭之患。
大林以爲手下中有人會變心。
山人看到沁心,一下明白了,原來因在此。
沁心是鬼節出生。
古書有雲,五星者,是日月之靈根,天胎之五藏,天地賴以綜氣,日月系之而明。
山人給了沁心幾句話:
“小姐記着這兩句話,日後逢兇化吉。潮頭風光好,一入大江看不見。”
沁心問:
“這什麽意思呀,我聽不明白。”相師笑:
“小姐日後會悟出的。”
送走了山人,沁心又纏着大林不讓他去找曼缇,大林隻好依了女兒,父女倆就在客廳裏翻看舊時相冊。
下了班,鐵明與阿志在飯店吃飯,正巧碰到沁心帶着朋友來。朋友起哄,要鐵明請吃飯:
“先生們加入我們吧,一起吃飯。”
沁心讓朋友先去找位子做。阿志卻說:
“我該走了。”
宋站起拉住他:
“别走,一起阿志。”
阿志苦笑,看了沁心一眼:
“該去的是你們。”
“那我也不去。”
沁心看着宋,眼裏滿是委屈——原來自己的鐵明哥是個兄弟情比愛情重的男人!
阿志覺得難受要先走:
“哎呀,你們去吧。”
一甩手自己先走了。鐵明對沁心說聲抱歉,抱了她的肩頭一下,就去追志,留下沁心在當地一臉錯愕的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沁心隻好自己上來,朋友們失望,問他倆怎麽不來。沁心說:
“他們還有應酬要去,給大家請客賠罪。”
“好耶,就要他這句話,他不來都無所謂。”
邵艾提醒此女說話,看沁心神色不太好。沁心卻裝作開心:
“大家吃什麽,一人一盅佛跳牆,怎麽樣?”
上菜後,沁心呆呆地擺弄了湯勺子,托腮沉思——兄弟和愛人之間孰輕孰重,鐵明哥不清楚嗎?究竟他愛我幾分,又爲什麽會拒絕我。他不覺得他會傷我的心嗎!
夜裏,鐵明打電話給沁,沁心憋在自己房裏畫畫,玫瑰花香插靜谧幽遠,沁心的心卻是不靜的。
小菊推門說宋先生電話,沁心不想接。鐵明說一會再打,沁心接了。
“不願聽我的電話嗎?”
“你不是也不願和我吃飯嗎?”
鐵明歎氣:
“沁心,你要聽我怎麽說呢,所有事裏頭,我第一個拿起的肯定是你的事。”
“可是人家說,最先拿起的往往是最先被丢下的。”
“這誰說的。”
“a bird told me 。”
“哪隻鳥,快讓你的fifi抓住它。”
沁心被逗樂了,挂了電話,突然感覺不對勁,我怎麽就對他笑了呀?我應該很生氣才對,怎麽被他一句話就哄好了,我再打電話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