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碗面,湯頭濃郁,面條油亮筋道,牛肉香蔥香菜堆了滿滿一碗,看着就讓人口水直流,那香氣霸道地籠罩住整張桌子,把各色菜肴都比下去了。
曼缇就要拾筷撈面,大林坐在一旁,脖子挺起長長的,鼻子避得遠遠的,那股子牛肉味兒讓他惡心,扇扇手,說了一句:
“我一來你就吃牛肉面,這牛肉味兒真惡心。”
“叮——”一聲,曼缇手裏的那副筷子就打到了碗沿上,聲音清脆又幹脆。
“說什麽呢你,人家在吃面呢,你才惡心。”
“好好,曼缇,我不說了,咱去外頭吃吧,去你喜歡的那家‘東北館’,要個炖大笨鵝。”
曼缇仍舊埋頭吃面,搖擺了兩下腦袋,厭惡起來,說道:
“我不要出門,擠得跟柿餅一樣。”
大林笑将起來,“擠得跟柿餅一樣”,原來扁扁的柿餅就是把圓柿子擠扁了,想想就有趣。大林笑過兩聲,灰狼一般的目光爬到曼缇花領子旗袍上,舌頭一舔:那兩隻柿子,甜蜜柔軟,擠扁了可不好。
“你這是什麽眼神,要吃人呐?”
曼缇剛吸溜進一口面條,被大林的眼神吓了一跳,他這是餓了?呀,都忘了問他有沒有吃過飯。曼缇就讓女仆盛一碗米飯上來,再拿一瓶洋酒過來。大林明白了她的意思,讓女仆不用忙了,嘻嘻笑着,看着曼缇說道:
“不用叫她們忙,我陪客戶吃過飯才來的。”
大林邊說邊向曼缇靠攏,像條毛毛蟲一樣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曼缇下意識地往外一躲。大林盯着她衣裳那精工細繡的一隻小天鵝,一臉淫相,說道:
“冬天了呢,曼缇,你說吃柿子的季節是不是過去了?”
大林整個腦袋就要倒進曼缇懷裏,眼珠子直接黏在了她衣服上。曼缇“嘩”一下打開了扇子,“嘣”一下站起,手插在腰上,想要罵大林,隻是礙着這麽多女仆的面,隻好忿忿地搖了兩下扇子,走到客廳去。
“曼缇,你吃飽了?還有那麽多牛肉呢,你不吃光它?”
“誰吃得下,對着你,胃口都倒掉了。”
哎呀,自己的情人就愛怼自己,小嘴片子利索爽快,罵得老子心頭舒服。大林就喜歡這種個性十足,潑辣嗆人的女子,這一天不挨情人的罵,渾身不痛快。越多刺的玫瑰,越勾人,越辣的菜,越饞人,明明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紮傷,被辣哭,就是把持不住自己要去挑逗曼缇,生活頓時充滿了趣味。
“一天不被你罵兩句,渾身不舒坦。”
大林涎皮賴臉地粘過來,曼缇把手裏的小扇子搖得飛快,屁股往裏一蹭,大林一追,曼缇又往裏一蹭。
“去!”
曼缇“呼”一下站起,吼了大林一聲,大林嘻嘻笑着學了她一聲,并不生氣。曼缇搖擺了一下細長的脖子,嬌嗔地罵了他一句:
“死相。”
說完她就扭擺着楊柳般的腰肢走進屋裏去,吩咐女仆準備洗澡水,還不忘扭頭對大林抛一個媚眼。這風騷娘,真恨不得一口吃了她,大林心口摟着火,趕上去說:
“一起。”
“和你?”
曼缇一翻白眼,推了他一下,說道:
“越洗越髒——臭男人。”
大林不服氣地嘟起了嘴巴子,曼缇“噗嗤”一聲笑了,拿扇子擋了一下嘴巴,纖手在大林肩膀和脖子處遊走,安慰他說:
“就等一會嘛,乖,别嘟着嘴了。”
就像第一天上學的小孩子和母親在校門口分别,大林依依不舍,一屋子的仆人早就笑成了一團。
淡紫色浪漫溫馨的浴室裏,一大缸熱水靜靜地蒸騰着仙氣,白煙袅袅轉轉。一個女仆抱着一籃子玫瑰花瓣均勻地抛灑在水裏,從大紅到粉紅到香槟到再白色,裝點浴缸的斑斓色澤。
撒完花瓣後,女仆又來撒檸檬片,撒完檸檬片後,又是滴薰衣草精油,一小滴就香氣芬芳,留在皮膚上久久不散。女人的好皮膚是怎麽保養出來的,全靠花呀,這花養女人,女人愛花。
“夫人,都弄好了,您請洗吧!”
曼缇在倆女仆的伺候下,一件件褪去了衣服,走到浴缸邊,先慢慢地放下一隻腳試試水溫,感覺可以了,才跳進浴缸裏。
“唔——真舒服啊。”
曼缇兩手抓着一塊小毛巾,放到胸口的位置,閉眼仰頭,享受這花瓣精油澡,水波蕩漾,拂過肌膚的感覺好舒服。一個女仆走過來,說給曼缇按摩按摩頭,曼缇應了一聲,舒服地閉上了眼。澡洗好了,整個人就好像吸收了洗澡水的全部精華,渾身香噴噴的,皮膚更加油緻光亮,好極了。
“夫人,您挑一件睡衣吧。”
女仆手裏捧着一疊睡衣,那都是上好的料子。曼缇翻檢了一下,指了指一件薔薇色的,女仆伺候曼缇穿上。
“我洗好了,叫老爺來洗澡吧。”
曼缇輕撩了一下滿頭的小卷,系好腰帶出去。
大林随後來到了浴室。滿屋花香馥郁,人一聞就酥軟了。再一看浴缸裏頭的花瓣随水波流來散去,煞是美豔。浴缸一邊各站着一個女仆——這女人洗個澡陣仗真大,大林暗想着。
“這洗澡水不用換了,我就用這個洗了。”
倆女仆聽大林一聲命令,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還以爲自己聽岔了呢!大林已經脫了衣服跳進了水裏,掬起滿滿一手心的花瓣精油洗澡水,深深一嗅:啊,這花香精油香女人香,真香!
大林就在這曼缇的洗澡水裏泡了一個鍾,出浴後,擦着浴巾想着:這下曼缇不會嫌我臭了吧。
進了睡房,大林低聲喚着“大寶貝、大寶貝”,曼缇隻藏在被子裏不應他,等他坐到了床沿上,猛地扯開床簾子,老虎一般從裏頭蹦出來,爪子勾住大林的脖子将他掼倒。
“哎呦,好調皮啊你。”
大林一頭倒在曼缇軟軟的大腿上,被她藤蔓一般柔韌的膀子箍住了脖子,動彈不得,擡頭一看,隻見兩隻圓圓的“柿子”在薔薇色的睡袍下若隐若現,撲撲跳動。
“服不服?”
曼缇像個女戰士一樣,質問大林一聲。大林壞笑着,翹起手指頭就朝那兩隻柿子戳去,慌得曼缇一下松了手。電光火石間,大林鯉魚一挺,坐起在床,大手一拍曼缇的後背就将她撲倒在自己腿上,“啪啪”打了兩下屁股,将她一句:
“服不服?”
曼缇不服氣被大林一招反擊,雙手一撐要起,怎奈大林手肘死死地抵住了她的後背,如來佛的五指山那麽沉。這老家夥,氣力還有的嘛,女人再有勁也敵不過男人,曼缇乖乖地聽話了,求饒開了:
“爸爸,别打了。”
一句話觸動了大林,當真想起了沁心,女兒可舍不得打。曼缇坐起,揉了揉屁股,眼裏帶着責備。大林要去摟她,問她:
“打疼了沒有?”
“沒有呢,爸爸!”
曼缇大笑一聲,抱住了大林的脖子,将柔軟的身體貼到他背上。這個女兒奴,叫他一聲“爸爸”這麽靈。曼缇心裏苦兮兮的,酸不溜丢。
“爸爸,爸爸,你是我的好爸爸。”
曼缇叫喚過兩聲,沖大林的臉頰“啵”了一口,撒起嬌來。大林拍着她的手,笑了,說道:
“來,讓我聞聞你的手——唔,好香啊,大香包曼啊,拉的屎都是香的。”
“去,惡心!”
曼缇一拍大林的後背,轉了個背不理他。大林就來哄她,捏一把曼缇的臉蛋兒,兩手抱住曼缇的胳膊,下巴就磕在了她肩窩裏,乖順的像個對母親承認錯誤的小孩。
情人就吃這一套,大林懂。
他倆彼此都在彼此身上找尋慰藉,一個是女兒奴,一個是孩子狂。撇開這個死穴不論,單就曼缇的美貌身段與大林的财力地位,他倆都是絕配,不過要說對于這個人本身,有多少愛意在裏頭,恐怕就少得可憐了。
“爸爸呀,冬天了呢!”
大林會意一笑,知道曼缇是爲什麽,說道:
“你不提醒我,一季也給你新添一箱衣服。等等,我給你拿來。”
曼缇興奮起來,彈動着屁股,揮着手,說道:
“快拿來快拿來,什麽好東西呀!”
大林跳下床,找出那件CELINE紅裙子,捧在手裏,抓住衣領子一抖,就像鬥牛士一樣左晃晃右搖搖,向曼缇炫耀這條時髦的裙子,炫耀自己的眼光。
這片烈紅色的就像朝霞一片燦爛奪目,又像開在山間的紅色小花,妖豔性感,最能襯托出曼缇玲珑的身段,迷人的女人味。大林今天在逛商場的時候一眼就瞅中了這件裙子,喜滋滋地買下來,托在手裏就好像抱着美人的腰一樣。
“就這?
曼缇冷笑一聲,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凍住了,這不是小女孩的式樣嘛!大林被裙子擋住了眼睛,看不見她的表情,察覺不到她的失望與不屑,三步并兩步竄到床上,讓曼缇仔細看看這條裙子,這可是自己特特意意去商場選的。
“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