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林雨甜被判入獄服刑七年,她已經在裏面服刑了四年半的時間,這四年時間裏,她表現得都還算不錯,從來沒有惹是生非過。
再過兩年多時間,她就能刑滿釋放了,她沒道理會忍不住這最後的兩年半時間。
韓淼看過視頻後仍不相信這是真的。
她也不睡覺了,連夜收拾好衣服,帶着黎傲一起趕去機場,搭乘最快的一趟航班飛回了國内。回國後,黎傲陪着她去了一趟林雨甜的家。
他站在林雨甜家的電梯廳裏,沒跟着韓淼去敲林雨甜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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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淼敲了敲門,靜等着林母來開門。
等候的時間裏,韓淼在腦海裏整理着林雨甜家人這幾年的變化。林雨甜的外婆在去年去世了,老人家一身的毛病,去年在醫院裏醫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最終還是撒手人寰了。
韓淼不确定林雨甜是否知道她外婆去世的消息。
另一方面,因爲有一個殺人犯女兒,林母在公司也很難做人。她不僅弄丢了主管的位置,在公司裏還遭受到了昔日下屬跟同行們的冷言冷語。在林雨甜入獄半年後,林母終是因爲壓力太大離職了。
離職後,林母開了一家網店,在網上做直播賣水果,這些年收入也還算可觀。
這些,都是韓淼從宋瓷口中聽說的。
林雨甜入獄後,宋瓷一直有在關注林雨甜家庭的變化,剛開始得知林母辭職時,送出是想幫林母一把的。但那個女人也要強,她拒絕了宋瓷的幫助,選擇了自己創業。
韓淼想這事,面前緊閉的門終于是打開了。
林母站在門縫裏問:“是哪位?”
韓淼說:“林阿姨,是我,淼淼。”
幾年過去,韓淼也長大了,聲音不再像少女時代那樣的清脆,聽上去有種妩媚的感覺,聲色很像是她的母親宋瓷。
林母謹慎地拉開門,隔着一條門縫,打量着韓淼。
她打量韓淼的時候,韓淼也在打量着她。
盡管生活過得還算順坦,可林母還是變得滄桑了許多,倒不是說容貌滄桑了,而是眼神。以前林母的眼神是充滿了鬥志的,可女兒殺人入獄後,林母對生活失去了奮鬥地目标,眼神也就沒有了那份光彩。
她現在如此努力的工作,也是想要給獨女存一筆錢。女兒有命案在身,即便将來出獄了,想要找一份好工作那也是癡人說夢。
存點錢,給女兒創業做個小生意,大概就是林母現在生活下去的動力。
林母盯着落得亭亭玉立的妙齡女子,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用一種驚訝而小心翼翼的語氣問道:“你真的是...淼淼嗎?”
韓淼點了點頭,拉住林母的手,喊了聲:“林阿姨,是我,好多年沒見了,我來看你了。”這幾年裏,韓淼從沒有來見過林母。
她是韓家的千金,又是年少成名的鋼琴家,韓淼擔心林阿姨看到過得風光的自己,會想到被關在監獄裏的甜寶,會更加悲傷難過,所以就沒來看過對方。
聽到韓淼這話,林母彎唇笑了下,但笑容總有種說不出的愁苦。“淼淼,阿姨聽說你去漢諾威音樂學院讀書了,阿姨上回還在網上看到了你的表演視頻。你可真給你爸媽争氣。”
韓淼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林母的話,她除了禮貌的笑,還是笑。
“快,進屋來好好聊聊。”林母拉着韓淼進屋。
房子還是原來那套房,林母沒有搬家。
這些年林母賺了點錢,把房子的按揭款全部付清了。她想着,即便将來自己老了,掙不了錢了,女兒好歹還有一個居所,不至于颠沛流離。
韓淼熟悉這屋子裏的每一處,畢竟以前她常來找甜寶玩。
客廳電視櫃上還擺着林雨甜高一入學時期跟林母一起拍的照片,照片上,消瘦的林雨甜穿着望東一中的校服,跟林母一起站在行政樓前,笑容滿面,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
韓淼盯着那張照片,陷入了沉默。
林母端着茶杯走過來,見韓淼在打量那張照片,她勉強一笑,說道:“當年拍這張照片的時候,怎麽都沒想到,那會是我們母親倆的最後一張合照。”
韓淼聽到‘最後’這個形容詞,心裏一陣不安。她擔憂地看向林母,瞧見林母那黯然的眼神,不禁感到心慌。
韓淼趕緊握住林母的手背。
林母手裏還握着水杯,雙手突然被韓淼握住,林母多少有些吃驚。她詫異地擡頭,對上韓淼充滿了關懷的眼神,讀懂韓淼眼裏裝滿了對自己的關懷,林母不禁感到悲傷。
韓淼眯着雙眸,小心翼翼地問林母:“林阿姨,你還好嗎?”林阿姨給韓淼一種她會做傻事的感覺。
林阿姨掙脫開韓淼的手,她将水杯放在茶桌上,對韓淼說:“淼淼,坐吧,喝口水。”
“好。”
韓淼坐下後,端起水杯小小地喝了一口,聽到林母說:“淼淼,甜寶越獄了,這事你知道吧?出了這種事,我怎麽好得起來。這幾天警察來找我問過話,一直追問我知不知道甜寶的下落,可我哪知道啊?我還是從他們口中才得知甜寶越獄的事!”
“我們甜寶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乖孩子,我不信她會越獄!”
韓淼跟林母一樣,都不肯相信甜寶會越獄。可韓淼看過那段視頻,也認得視頻中那個女孩子就是甜寶本人,她必須得承認這件荒唐的事是真的。
“阿姨,那甜寶出來後,就沒有聯系過你嗎?”
林母搖頭,“沒有。”
韓淼與林母又說了些話,确認林母也沒有見過甜寶,韓淼這才離開林家。
她走後,林母也起身,走到客廳小陽台的窗戶邊站着。她瞧見韓淼跟黎傲兩從大樓走了出來,朝着小區大門外離開了,不禁松了口氣。
這時,林母的身後響起了一道輕輕的腳步聲的。
林母身子抖了抖,接着,緩緩地轉過身來,望着身後的人。
林母的身後站着一個身穿白色衛衣的女孩兒,女孩子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營養不良的消瘦,手腕細的好似輕輕一捏就能掐斷。
明明就站在室内,女孩兒卻戴着一副黑墨鏡,墨鏡下那張臉頰蒼白的像是刷了一層石灰,毫無血色。
林母盯着突然出現的女兒,她下意識抓住身後的窗簾,嘴唇顫抖地對女孩子說:“甜、甜寶,淼淼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