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雨甜罵是畜生,周珩并沒有氣急敗壞。他呵呵地笑了兩聲,露出更加令人惡心的嘴臉來,“我這個畜生,能夠拿捏你們一家的生死。”
林雨甜被周珩惡心的說不話來。“周珩,罵你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你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什麽東西都不是!
周珩表情陰沉下來,他捏緊林雨甜的手腕,低聲警告她:“林雨甜,如果有人調查這件事,找到了你,跟你問起視頻中的事。隻要你乖乖承認,你跟我那時候是情侶,視頻隻是我們拍着玩的,我就放過你跟你母親。”
“你做夢!”
林雨甜是不可能會屈服周珩的。
明明被欺負的人是她,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幫周珩做僞證,包庇周珩。
見林雨甜不肯妥協,周珩對林雨甜最後一絲心軟也沒了。他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對林雨甜說:“你母親的上司,是我表哥的好兄弟,隻要我一個電話撥過去,你母親就能丢掉工作。”
“一旦你母親沒了工作,你們家庭就完蛋了!”
周珩搖了搖手機,笑意吟吟地問她:“林雨甜,你現在肯乖了嗎?”
林雨甜死死盯着通訊錄裏面的那個号碼,她知道周珩是動真格的,周珩也有那個能力。她咬着唇,整個人面無血色,羸弱地身軀搖搖晃晃着,像是随時都能倒下去。
周珩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這個聽話懂事的女孩,是不舍得連累她母親的。周珩按住林雨甜的肩膀,威脅似的用力拍了拍,“等你好消息,女朋友。”周珩拉開鐵門,背影翩翩地離開了。
林雨甜盯着他嚣張的背影,一股恨意跟不甘在她心裏攪得翻天覆地!
周珩欺人太甚!
他傷害了她,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要求他陪他演戲,撒謊維護他的名聲跟清白!
他憑什麽這麽欺負她!
她是個人啊!
不是一隻弱小的螞蟻!
林雨甜突然拔腿跑進病房,從她隔壁床的床頭櫃上搶走水果刀,追着周珩的背影就跑了過去。
那病床上的病人被吓壞了,驚得坐了起來,朝林雨甜背影大喊道:“小女娃,你搶我的水果刀做什麽!”
那病人一嗓子,直接将韓淼跟黎傲吵醒了。兩人揉着眼睛擡頭,那隔壁床的病人見他們醒了,趕緊對他們說:“你們那同學剛才搶走了我的水果刀!怕是要做傻事!”
聞言,韓淼跟黎傲拔腿就沖出了病房,朝電梯大廳那邊跑了過去。
周珩站在電梯大廳等電梯,電梯還在12樓停着,一時半會兒下不來。周珩轉動着手指,心道林雨甜這小姑娘還真是好欺負,三言兩語就給吓唬住了。
成功地解決掉了一隻煩人的蒼蠅,周珩心情還不錯。
他打開手機微信,想要叫朋友們翹課出去潇灑。他剛将語音發送出去,便聽到身旁的人大聲喧嘩起來,好像是在吼着‘刀’、‘神經病’等話。
周珩迷茫地轉過身去。
他還沒有看清楚被人稱作‘神經病’的人究竟是誰,腹部便是一陣劇痛。周珩疼的跪倒在地,他仰着頭,看着滿面恨意的少女,臉上跟眼睛裏都布滿了不可思議和恐懼。
“啊!”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吓呆了。回過神來,他們尖叫着跑開,沒有人敢上前去阻止林雨甜的暴行!
韓淼跟黎傲聽到尖叫聲趕到電梯前,看到的就是周珩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林雨甜跟魔怔了一般繼續傷害周珩的可怖畫面!
怒氣沖到天靈蓋,林雨甜已經氣紅了眼,徹底失控。“周珩你個畜生!你傷害我!欺負我!你竟然還要欺負我的母親!你這種混球,就該給我下地獄去!”
韓淼被眼前這驚魂一幕吓得腿軟,她差點就倒了下去,是黎傲既是扶住了她。韓淼靠在黎傲的懷中,對林雨甜大喊:“甜寶!甜寶住手!周珩已經死了!”
周珩死了!
這四個字傳到林雨甜的腦海中,她如大夢初醒一般,渾渾噩噩的精神頓時變得清明許多。
林雨甜盯着周珩,怔愣了好片刻,才咧開嘴,瘋瘋癫癫地笑了起來。她回頭沖韓淼大笑,說:“哈哈哈!淼仔!淼仔你看到了嗎,他死了,他以後再也别想欺負我了!”林雨甜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聽韓淼的話,沒乖乖地離周珩那個畜生遠點兒,傻乎乎的去喜歡去相信一個魔鬼。
韓淼不住的搖頭,淚水打濕了她瓷白美麗的臉頰,“甜寶...”
高二下學期這年,韓淼最好的朋友用最慘痛的代價爲她上了一堂課。讓她明白,暗戀是霧裏看花的一場幻想盛宴,剝開濃霧,你看到的不一定是姹紫嫣紅,也可能是一片泥濘。
青春歲月裏,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犯下了,得賠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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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沒了。
林雨甜當天便被警察從醫院帶到了派出所,等韓淼找韓湛疏通關系去看林雨甜的時候,林雨甜已經被關在了看守所。
她已滿16未滿18歲,不出意外的話,将會被判故意殺人罪,入獄服刑。因爲是未成年,法官也許會爲她減輕處罰,但她是免不了牢獄之災的。
才兩個月不見,再見林雨甜,韓淼差點沒認出她來。
本來就隻有八十幾斤的她,現在更瘦了,瘦如幹柴這四個字放在她的身上再妥帖不過。
林雨甜與韓淼隔着玻璃窗默默對視,半晌後,林雨甜的眼裏噙滿了淚水。韓淼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她托看守人員送進去給林雨甜嘗嘗。
林雨甜嘴裏含着大白兔,她一邊落淚,一邊将那顆糖抿化。吃了一顆糖,林雨甜才拿起傳話筒,她喊道:“淼仔。”
韓淼聽到這聲淼仔,終于崩潰地哭了出來。她哭,林雨甜也哭。
哭了好一會兒後,林雨甜才哽咽地開口,說:“淼仔,快期中考試了吧,别爲了我的事分心,考個好成績。”
韓淼擦掉眼淚,對她說:“已經考試了,昨天剛考完。”
林雨甜問她:“你預感成績怎麽樣?”
“可能會及格吧。”
林雨甜破涕爲笑,“學渣!”
韓淼也笑了。
笑過之後,兩人突然無話可說了。半晌後,韓淼才說:“明天就是一審了。”
林雨甜點了點頭,她說:“我知道。”
“你媽媽去過我家幾趟,求我媽幫你找找關系打點一下,還帶了很多禮物。我媽沒收禮物,但是答應了她,不會看着周家人使絆子。”
“淼仔,你别擔心,你進去後,周家人也不敢真的亂來。有我家的人在盯着呢。就是苦了你,要被關幾年。”
林雨甜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說:“替我謝謝伯伯伯母。”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沒有什麽事是應該的。”林雨甜這兩個月成熟了很多,笑起來沒有了曾經的那份天真跟純粹,想來,她這兩個月在看守所裏也學會了很多東西。
“甜寶,你好傻。”韓淼現在回想起醫院裏那天發生的事,都會爲林雨甜感到不值。林雨甜成績好,她要是照常上學的話,以後肯定上個重本大學,将來畢業了也會有大出息的。
可她的人生,全都搭在了周珩的身上。
周家失去了他們最寶貝的小兒子,肯定記恨死了林雨甜一家。林雨甜母親的工作絕對保不住了,林雨甜出獄後,也别想擁有一個大好前程。
而宋瓷願意答應林母保護林雨甜在裏面不受傷害,就是仁至義盡了,韓家不可能再給林母一份體面的工作,給林雨甜一個錦繡前程。
可以說,林雨甜一家,就這麽毀了。
林雨甜何嘗不知道自己傻,可是她已經走到了絕路,沒有法子了。“淼仔,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喜歡錯了人,信任錯了人。”
“我以爲周珩頂多隻是花心些,我以爲我會是他的那個特殊。是我自己傻白甜,把自己推入了絕境。淼仔,我早該聽你的。”
早在韓淼将周珩讓别的女孩子懷孕流産的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就該删掉周珩的微信,從心裏拔掉周珩的身影。
歸根結底,都怪她傻白甜。
“淼仔,聽我一句話。”
韓淼點頭,“你說。”
林雨甜說:“愛人之前,必先自愛。”好好愛自己的人,才會遇到真愛你的人。
韓淼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
探訪時間到了,韓淼與林雨甜的見面結束了。
宋瓷的車停在看守所外面,韓淼眼眶紅紅地看守所裏走出來,見到宋瓷後,韓淼一把抱住了宋瓷。
宋瓷輕輕拍着她的背部,告訴她:“淼淼,這是甜寶自己選的路,誰也沒法替她更換。自己犯的錯,隻能自己去承擔。”
韓淼緊緊抱住宋瓷,她說:“媽媽,謝謝你和爸爸給了我們一個遮風避雨的家。”因爲這個家足夠結實強悍,所以他們三個孩子從小就接受着最好的教育,在愛的包圍中長大,在青春少年時期,也能少犯一些錯,少走一些彎路。
能從韓淼口中聽到這番感恩,宋瓷感慨不已。“你長大了。”
“哪裏,我一輩子都是你們的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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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林雨甜是未成年,且殺害的又是侮辱了他的弓雖奸犯,林雨甜最後被判入獄服刑7年。
林雨甜被關進了望東城青年看守所,暑假的時候韓淼去看過她,但林雨甜拒絕見她,隻是托獄警帶給韓淼一句話——
【好好彈琴,等我出來,去聽你的演奏會。】
韓淼聽到這話,她站在監獄大門外沉默了很久,這才轉身離開。
那個暑假,韓淼沒再玩物喪志,她大多數時間都呆在家裏彈琴,黎傲整個暑假都住在他們家。
宋瓷他們眼睛不瞎,早就看穿黎傲跟韓淼在談戀愛的事。
黎傲是他們看着長大知根知底的孩子。他是青年畫家,父親是宙斯國際的二老闆,母親是好萊塢知名編劇,黎傲無論是本身地才華還是外貌,亦或是家境,都與韓淼匹配。
韓淼要跟黎傲談戀愛,宋瓷他們并不反對。
隻有一點,宋瓷擔心韓淼會太早跟黎傲發生關系,爲此,她特意在八月酷暑的一個晚上,将韓淼跟韓珺叫到了泳池裏遊泳。
一邊遊泳,宋瓷一邊跟兩個女兒聊天,她們像是知心朋友一樣談論自己喜歡的男人,喜歡的其他東西。
話題被宋瓷有意引導了‘性行爲’上面。
韓淼跟韓珺都猜到了宋瓷的真實目的,不等宋瓷發表長篇大論,韓珺便說:“我跟徐骞打算20歲結婚,25歲要孩子。結婚之前,不會同房。”
這就是韓珺,說話從來不知道拐彎。
韓淼雙腳踩着水,浮在水面上,她說:“我跟黎傲沒确定婚約之前,也不會胡來,這是我們做過的約定。”
宋瓷聽到孩子們的回複,頗爲欣慰。“你們明白就好。”
韓淼與韓珺快滿十八歲了,韓淼的身材發育的很好,跟宋瓷有的一拼,韓珺是女王範,身材沒有韓淼那麽傲人,但也有幾分小性感。
三個美麗的女人聚在一起遊泳,是非常養眼的。
韓湛下班回來,看到女兒們陪着老婆在遊泳,沒多看,就進了屋。女兒們大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也該避嫌。
天氣熱,韓湛也要去遊泳。
他穿着一身寬松T恤跟及膝短褲來到室内泳池,他站在泳池邊,手指勾起T恤的衣擺剛要脫,就聽到水裏嘩啦一聲響。
韓湛朝水聲傳來出看去,看到韓诤從水裏鑽了出來。
韓诤初三畢業了,高中準備去京都讀書,跟他幹爹周報國住一塊兒。周報國想要把韓诤培養成自己的繼承人,從高中時期開始,韓诤的日子就不會很輕松。
所以這個暑假,是韓诤最後的狂歡。
韓诤摘下臉上的護目鏡,抹了把水,視線清楚後,便看到岸上站着一個體格壯碩的男人。韓湛這些年一直沒有落下訓練,一身肌肉依然很漂亮,一米八九的韓湛站在岸邊像是珠穆拉瑪峰,韓诤得仰望他。
“爸!”
韓诤朝韓湛炫耀了下他的胳膊,說:“你看,我有肌肉了。”
韓湛輕嗤一聲,随意地挽起左臂,頓時,胳膊上跟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将韓诤胳膊上那雞腿一般大小的兩塊肌肉給打敗。
韓诤翻了個白眼,“等着吧,等我長大了,身材肯定比你更好。”
韓湛就當是聽到韓诤放了個屁。
開學前兩天,韓诤得啓程出發去京都了,韓珺美其名曰送弟弟去京都,實則是跑去京都見男朋友去了。
韓诤跟着韓珺一起去見徐骞,讓徐骞請他吃了一頓飯,才去了周報國的住處。
徐骞拎着韓珺回家。
徐骞知道韓珺還會過來,早就給她準備了拖鞋,一雙冬季穿的,一雙夏季穿得。徐骞喜歡黑白色,給韓珺買的是一雙黑色的涼拖鞋,白色的毛絨棉拖鞋。
韓珺換上黑拖鞋,跟徐骞說:“有什麽冰飲嗎?我想喝。”
徐骞記得廚房裏還有小金桔跟蜂蜜,他走過去打開冰箱,拿着蜂蜜罐子問韓珺:“蜂蜜金桔水,喝不喝?”
“冰的嗎?”
“有冰水。”
“那可以。”
徐骞拿着細長的水果刀将金桔切成了四瓣,他專心準備冰飲,沒去注意韓珺的小動作。
韓珺跑去了客房,發現客房的床單沒有鋪上,她走到廚房門前,問徐骞:“哥哥,知道我要來,你那客房沒鋪床單,是想請我去主卧住嗎?”
徐骞用小勺子将蜂蜜滴進杯子裏,他從冰箱裏取出一瓶礦泉水倒進杯子裏,這才端着那杯冰飲來到韓珺面前。
徐骞将冰飲遞給韓珺,看着韓珺喝下,他才問:“你是想跟我一起睡,還是想單獨住一間?”
韓珺:“那就要看你有沒有給我備床呢。”
“跟我來。”
徐骞拉着韓珺去了客房,他打開儲物櫃裏,指着櫃子裏折疊整齊的床品,告訴韓珺:“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顔色,什麽款式的床品。索性買了二十幾套,你喜歡哪套,我就給你鋪哪一套。”
所以客房床上空着,是因爲徐骞不知道該用哪一套床單比較好。
韓珺意識到是自己想多了,還有些失望。
還以爲能跟徐骞拼床呢。
韓珺指了一床淺綠色真絲四件套,“就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