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骞察覺到韓珺的緊張,也意識到這個動作太欲了,他趕緊将手拿開,神情看似自然的在韓珺身旁坐下。
韓珺偷偷咬了下發燙的嘴唇,覺得有必要說點兒什麽。
她偏過頭來盯着徐骞,語氣嚴肅的開口,說:“你以後不要這樣對我,我會認爲你是在勾引我。”覺得這話沒有震懾力,又道:“你勾引未成年,若被我留下證據,我随時可以把你告了去坐牢。”
徐骞好怕坐牢哦~
徐骞舉起雙手道歉,“抱歉,我剛才唐突了。”但很快他又說:“可你得學着接受跟适應,畢竟以後我會對你做的可遠不止于此。”
韓珺耳朵更紅了。
靜坐了片刻,韓珺臉上的熱度終于褪去了。
晚上要跟韓湛吃飯,意味着徐骞今晚不能值班了。
徐骞拿出手機,給同事打電話調班。
挂了電話,他盯着手機自帶的屏幕圖片,心裏一動,突然說:“我們來自拍一張吧。”
徐骞讀書的時候住的是學校宿舍,宿舍裏的兄弟們談戀愛了,都會被他們的女朋友要挾着拍合照做手機屏保。
徐骞沒談過戀愛,但他有觀察過别人談戀愛的細節。
他認爲,用情侶合照當手機屏保是戀愛必須有的環節。
“好。”韓珺心裏特别開心,但臉上依然沒有笑容,看着冷豔無雙。
徐骞長臂從韓珺肩後繞過,單手摟住她的肩膀,兩人對着鏡頭拍了一張很嚴肅的照片。他打開相冊,盯着照片打量了片刻,偏頭對韓珺說:“你拍照都沒笑。”
韓珺扯了扯嘴角,露出八顆潔白的貝齒,完全是被迫營業。
徐骞盯着韓珺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再度搖頭失笑,“好了,别笑了,笑起來會吓哭小孩子。”
韓珺生活中并不是一個愛笑的人,她好像天生缺乏笑神經。
韓珺收起假笑,又是那副高貴冷豔的模樣。“走吧,音樂會快開始了。”雙方攤牌了,徐骞也沒有避着韓湛的必要。
徐骞點了點頭,“走吧。”
兩人一同起身離開,走到玄關櫃前,徐骞停下來,從一隻裝飾小狗的肚子裏掏出車鑰匙。
他見韓珺安靜乖巧地站在身旁,指尖微動,探過去拉住了韓珺的手腕。
韓珺穿着長袖毛衣,手腕被毛衣擋住,徐骞拉的是她的衣袖。
韓珺告訴她:“你可以牽我手。”
徐骞眼裏閃過笑意,他眼神促狹地看着韓珺,突然問:“小朋友,牽未成年的手,會不會被你送去坐牢?”
韓珺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甩開徐骞的手,拉開門就往外走。
徐骞快步跟上,從後面拉住韓珺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韓珺常年捏筆捏槍,手指上難免有繭子。徐骞從小練劍,他的手心其實也有手繭子。兩隻手握在一起,觸感有些糙,各自身上的溫度通過手指傳到對方的身上,暧昧而又溫情。
從徐骞家到音樂廳距離很遠,開車得要一個鍾頭。
韓珺坐在副駕駛上,腦袋随着車身颠簸搖晃,漸漸地打起了瞌睡。
冬日午後的暖陽穿過車窗玻璃落在韓珺臉頰上,她沒戴眼鏡,陽光将她長長的睫翼拉成一片濃密的扇形,投影在那張瓷白美麗的臉頰上。
她像是做起了夢,睫毛在輕輕地抖動,臉上的陰影也跟着在晃動。
韓珺的确在做夢。
夢裏,她獨自一人跪在地上啃要着一隻還在撲騰翅膀的烏鴉,烏鴉的骨頭被她那口鋒利的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遮天蔽日的濃霧将韓珺藏在黑暗中,很難引起人注意。
一陣腳步聲響起,踩着腐爛的骨頭跟枯葉,越來越近,終于驚擾了正在進食的韓珺。
韓珺愕然回首,看到身後站着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男子。韓珺生活的地方是灰不溜秋的,沒有任何豔麗的色彩,那是她第一次看見白色。
男子長身玉立,隐約可見他背負一把長劍。
男子站在昏暗的荒原之上,濃得散不開的霧氣将那人的模樣籠罩着,她看不清對方的鼻子眼睛,隻聽到他的聲音:“哪裏來的小怪物?”男人的音色冰冷,沒有感情。
韓珺戒備地看着那個人,她朝對方低吼了一聲,又轉回身去,抱着手裏的烏鴉繼續啃咬。
那烏鴉一股子血腥味,她啃的滿嘴是血,但她也不嫌棄,啃得非常快,生怕身後的闖入者會搶走她手裏的烏鴉。
忽然,一隻白皙如玉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來,那人細長的食指跟中指間夾着一塊淺褐色的餅。
韓珺盯着那餅看了片刻,嘴裏咀嚼的動作越來越慢。
她吞下嘴裏那口肉,仰起頭來,盯着濃霧背後男子霞姿月韻的身形,嘴裏又發出了一聲警惕的低吼。
那聲音像是野獸。
她不會說話,從她誕生之日開始,就沒有遇到過活着的人類,她連低吼都是跟着誤闖入極惡之地的野獸學的。
男子突然彎下腰來,衣袂落在灰黑色的土壤之上,與這片世界格格不入。
他将餅遞到韓珺的嘴前,對她說:“吃。”
韓珺嘴裏持續發出低吼聲,她朝男子龇牙咧嘴,作出想要攻擊的姿勢。但男子的手始終放在她面前,不抖,也沒收回,一點也不懼怕她。
沒在男子的身上察覺到殺意跟危險,韓珺躬起的後背逐漸放松下來。
她丢掉手裏捧着的那隻被啃得隻剩下半邊翅膀的烏鴉,張開滴血的唇,慢慢地靠近男子的手。
準确的說,是男子手中的餅
她是第一次與人接觸,沒控制好自己的力道,鋒利的牙齒割傷了對方的手指,流下了一些血液來。
在惡靈之地誕生長大的她天生有一股獸性。比起餅,韓珺更喜歡鮮血。
她喜歡吃生肉飲熱血,面前這男子的血液對她有着極大的吸引力。
聞到男人血液裏的那股誘人的味道,韓珺控制不住想要喝掉男子鮮血的欲望。
她盯着那鮮血,喉嚨悄悄地吞咽起來。
注意到韓珺的動作,那男子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像是鄙夷,又像是憐憫。
韓珺大膽地伸出殷紅的舌頭舔走男子手指冒出來的血液。
男子指尖動了動,竟沒有收回去。
韓珺大膽地抱着男子的手喝了一口溫熱的血液,體内獸性的一面陡然蘇醒,她眼神變得兇殘起來,張嘴下意識想要咬掉對方的手指。
這時,男子的手指突然變化成一條筷子般粗細的小金蛇,那小金蛇張開嘴,兩顆鋒利的小尖牙頓時咬住了韓珺的舌尖。
“吼!”韓珺發出了一聲驚恐地叫聲,趕緊松開了嘴,驚慌失措地朝身後倒退。
那條小蛇再度變成了男人的手指。
男子站了起來,隔着那層濃霧盯着韓珺的身影看了片刻,突然歎道:“你這樣的小怪物,不應該出世的。”
說完,他驟然拔起背後的長劍。
黑色劍身一現世,整片荒原驟然間狂風大作,漂浮在空中的惡靈們都發出尖銳絕望的叫聲。韓珺聽到那些叫喊聲,她猛地捂住耳朵,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長劍從空中揮下,劈開了濃霧。
極惡之地是傲勝大陸最黑暗的地方,這片地域數萬年不見陽光,終日被濃霧藏于其中。那把黑劍斬斷濃霧,一縷陽光從天空中鑽了進來。
這是韓珺從出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光明。
刺眼的光線刺激的韓珺雙眼劇痛,韓珺趕緊閉上眼睛。
韓珺以爲自己會被男子一劍給劈死,但意料中的痛苦遲遲并未到來。
韓珺抖了抖睫毛,緩緩地睜開眼睛。
她不敢直視光線,用手遮住眼睛擋住刺眼的光線,這才看清自己的額頭前面抵着一把黑色長劍。
持劍的人,穿着白色的衣裳,胸襟跟廣袖上面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紋路。
那人的臉正對着太陽,韓珺看不清他的模樣。
她盯着近在咫尺的劍尖,産生了本能的恐懼與屈服。
小怪物徹底暴露在陽光下,男子這才認真地打量起面前的小怪物的模樣來。
小怪物沒穿衣服,她誕生在這極惡之地,沒有人教過她何爲羞恥,何爲善惡。
小怪物身上灰不溜秋的,頭發一溜溜地搭在腦袋上,髒兮兮的,裏面也許長滿了小蟲子。
可那小怪物卻生了一雙非常澄澈的藍眼睛,藍汪汪的,像是被雪水洗涮過的藍寶石。
男子失了神。
韓珺有着堪比獸類的警覺性,她敏銳的察覺到男子對自己的殺意減輕了。她小心翼翼地跪了起來,避過那劍尖,匍匐在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烏鴉肉。
韓珺雙手舉着烏鴉,将烏鴉遞向男子,眼裏迸射出了求生跟讨好的意志。“吼!”給你吃!
男子盯着韓珺手裏的烏鴉,一時間沉默下來。
那是小怪物唯一的食物...
男子收回長劍,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一瞬間,方圓十裏的惡靈都停止了咆哮,都恢複了安靜。
整個世界都變得寂靜起來,暖陽照在韓珺的身上,她聽見那男子說:“罷了,你以後就跟着我吧。長得黑不溜秋的,你就叫阿秋吧。”
韓珺聽不懂對方的話,依然捧着烏鴉,讨好地盯着男子,等着男子拿走烏鴉。
男子用劍将烏鴉肉挑到地上,更着劍身。敲了敲阿秋的腦袋,告訴她:“我叫瞿驚鴻,它叫歸一,阿秋,跟我走。”說完,男子将歸一劍插入劍鞘中。
一瞬間,這片極惡之地又恢複了黑暗,陽光轉瞬即逝。
但它出現過,韓珺看到過摸到過,就再也忘不了陽光的溫暖。
瞿驚鴻越走越遠,漸漸地隻留給韓珺一個模糊的背影。
韓珺在原地呆跪了片刻,默默地撿起那隻烏鴉和地上的餅,站起身赤腳跑進迷霧裏,朝那道挺拔的身影追逐去。
“...”
徐骞聽到韓珺嘴裏在說什麽,他偏頭朝韓珺看過去,見韓珺眉頭輕蹙,紅唇一下一下地動着,像是在說什麽。
徐骞減慢車速,腦袋朝韓珺探去,離得近了,聽見韓珺在低聲地喊:“瞿驚鴻...”她的聲音飽滿痛苦跟思念。
徐骞眉頭輕蹙。
瞿驚鴻?
這像是個男人的名字。
一路上,韓珺都深陷在夢境裏無法蘇醒。
徐骞将車停在音樂廳外的露天停車場。
車内很安靜,徐骞聽到身旁的小姑娘一聲聲地念着另一個陌生人的名字,還是個男人。
徐骞表情高深莫測,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就在這時,韓珺的手機響了。
刺耳的鈴聲驚擾了韓珺的夢境,韓珺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地喘氣。她發現自己是在做夢,下意識松了口氣。
還好隻是個夢。
韓珺心有餘悸地接了電話,就聽到韓湛問:“珺珺,你們到了嗎?”
韓珺朝窗外看了眼,瞧見了音樂大廈,回複韓湛:“爸爸,我們在停車場,馬上過來。”
“嗯。”
挂了電話,韓珺問徐骞:“我睡着了嗎?你怎麽不叫醒我啊。”
徐骞說:“你剛才是在做夢嗎?我聽見你說夢話了。”
韓珺放下手機,扭頭看着徐骞,她比徐骞還要懵。“我說夢話了嗎?我說什麽了?”
徐骞:“你的夢,你問我做什麽?我還想知道,你究竟夢見了什麽呢。”
韓珺仔細回憶那個夢境,卻發夢裏的情景都變得模糊起來。她隻記得夢裏有個男人,照例穿着一身白衣,背着一把很長的劍。
夢中那個男人用劍,徐骞也用劍,還都是一把黑色的劍。
徐骞跟夢裏的男人有什麽聯系?
韓珺偏頭打量徐骞,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徐骞的眼睛。
徐骞愣了下,很快便認可了韓珺的放肆。
韓珺望着徐骞的眼睛,越看,精神越恍惚,最後連眼神都變得迷茫起來。她失神的呢喃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徐骞猛地擡眸去看她。
發現韓珺的靈魂狀态不對,徐骞右手撚了一個訣,食指放在韓珺眉心用力地一推。
韓珺的腦子頓時變得清明許多,她目光逐漸恢複光彩。
看到徐骞的手放在自己額頭,韓珺下意識往後退,用手捂住額頭,對徐骞說:“不許彈我額頭!”
這一刻,韓珺又恢複了少女神态,仿佛剛才的經曆隻是一場幻覺。
徐骞收回手,說:“不彈你。”他對韓珺的那個夢好奇極了,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小朋友,你剛才夢見了什麽?”
韓珺蹙眉說:“記不清了,好像夢見了上輩子的事。”
徐骞挑眉,“是嗎?”
韓珺解開安全帶下車,低着頭說:“我估計孟婆忘記給我喝孟婆湯了,我懷疑還擁有着上一世的記憶。”
徐骞笑了笑,故意問道:“那我是你上一世的戀人嗎?”
韓珺正要回答,徐骞又提醒她:“想好了再回答,答錯了是要被親的。”
韓珺索性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徐骞還想逗逗韓珺,視線瞥見一道高大挺拔的男影從音樂大廈那邊走了過來。認出那人的身份後,徐骞趕緊站直了,下意識将外套整理好。
待韓湛走近,徐骞忙對他颔首恭敬地喊道:“韓先生,您好。”
韓珺回頭,看到父親站在自己身後,她有些心虛,便悄咪咪地站到了韓湛的後方。
徐骞注意到韓珺的逃避行爲,在心裏罵她是小鴕鳥。
韓湛盯着徐骞,打量起徐家這位少主的外形來。
身高過關,模樣過關,23歲就是帝都大學附屬醫院心外科的副主任了,也算是大有作爲。
哪兒都好,就是不該相中他家的寶貝,還想要勾搭走他家的寶貝。
“徐少主。”韓湛垂眸掃了眼身旁的小丫頭,語重心長地提醒徐骞:“我叫孩子還是未成年,徐少主做任何事之前,煩請三思。”
徐骞還沒開口辯解呢,一旁的韓珺忙開口維護徐骞,“爸爸,我們沒做不該做的。”
韓湛:!
“沒讓你說話!”
因爲自家女兒胳膊肘朝外拐,原本還能以氣勢壓到徐骞的韓湛,這會兒反倒不好再擺高姿态了。
徐骞朝韓珺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随即神色一正,對韓湛承諾道:“韓先生放心,我會尊重愛護韓珺的。”
“哼!”輪得到你尊重愛護嗎?
韓湛将韓珺的胳膊一提,說:“走了,你媽媽還在等我們。”
韓珺被韓湛拉着往音樂廳走,她把手藏在背後沖徐骞招了招,示意徐骞快些跟上。
徐骞默默地跟在韓湛父女倆身後,姿态謙卑,沒有半點徐家少主的霸氣。
今天是韓淼跟第一交響樂團第一次合作的日子,也是她在國内最大舞台的首秀,對韓淼來說意義非凡。
宋瓷很看重今天的演出,她打扮的有些隆重,穿一件深藍色U領口長袖連衣裙,肩披一件白色人造皮草。
雖是人造皮,質感卻不輸真皮,毛茸茸的皮草襯得宋瓷嬌美貴氣。
宋瓷對徐骞沒有韓湛那麽大的敵意,她心裏明白,若韓珺對徐骞有好感,那徐骞十有八九會是韓家的二女婿。
對女婿,丈母娘總是和藹的,就希望将來女兒跟女婿結婚了,女婿能尊重愛戴自己的女兒。
宋瓷寶貝韓珺,也會跟着寶貝徐骞。
徐骞見到宋瓷,态度比見到韓湛要更加有禮貌,也更尊敬。因爲他很清楚,韓先生最寶貝的就是他老婆。
讨好嶽父不如讨好嶽母,徐骞深谙其道,所以一見面,就把自己調整成爲‘蜜罐狀态’。
徐骞恭敬地跟宋瓷彎了彎腰,稱贊道:“韓夫人,多年不見,您跟我記憶裏兒時見過的模樣一模一樣,像是仙女。”
宋瓷被徐骞誇得笑靥如花,“你這孩子,小時候就愛吃糖,現在嘴巴可真甜。看來多吃糖也是有好處的。”
韓湛冷眼瞧着宋瓷笑眯了眼睛的模樣,不禁感到好笑。
他别有深意地掃了眼徐骞,陰陽怪氣地說道:“我早聽說過徐少主本事了得,是徐家近百年最出色的天師,倒是沒想到徐少主口才也了得。”
他懷疑徐骞捉鬼靠的不是一身本事,而是那抹了蜜一樣甜的嘴。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不過如此了。
徐骞不會蠢到跟嶽父鬥嘴。
他裝聾作啞,用沉默回應韓湛的挑釁。
見徐骞沉得住氣,韓湛惱怒的同時又感到贊賞。
沉得住氣的,總比浮躁的毛頭小子好。
四人手持的是VIP票,在第二排的位置,是連在一起的。
按照座位順序,宋瓷應該坐在最左邊,韓湛在左起第二位,第三位是韓珺,第四位則是徐骞。
徐骞跟韓珺剛要坐下,韓湛突然拉着韓珺的手臂,對她說:“珺珺,坐你媽身邊去。”
韓珺撅起屁股都要坐下了,硬生生被父親給拽了起來,她也不敢說什麽,老老實實的去了左邊第一個位置坐下。
于是,原本的座位被韓湛打散了,成了韓珺坐在左起第一位,宋瓷在第二位,韓湛第三位,徐骞第四位。
鑒定完畢,韓先生就是那打死鴛鴦的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