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能說會道會哄人的男孩子,就是會讨人歡心。想他當年跟妻子談戀愛結婚那會兒,見到了老丈人臉紅的就跟喝醉了似的,說話結結巴巴的,嗓門都不敢放大了,哪裏像江臻這麽能說會道啊。
張叔撤走闆凳,說:“行吧行吧,進去了!”
江臻帶着伴郎團就沖了進去,跟韓躍雲擦肩而過時,停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誇韓躍雲:“爸,你今天這發型真精神!”
能不精神麽,韓躍雲早上起來特意用發膠抓過的,哪跟頭發朝哪邊倒,都是他用梳子精心打理過的。
韓躍雲嘴皮子勾了勾,說:“還沒敬茶呢,就改口了。”
今天是人生大喜之日,饒是江臻這等性格冷淡的人,笑容也是藏不住的。他指了指樓上,坦蕩蕩地說:“等會兒我就跟旺旺一起給您二老敬茶!”說完,江臻便帶着伴郎團跑樓上接新娘去了。
韓躍雲嘀咕道:“二老?”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頭發,不服氣地說:“哪裏老!”
江臻一行人來到新娘房門外,他将手放在門把上擰了擰,發現擰不動,猜到裏面被鎖死了,他敲了敲門,對裏面的人說:“旺旺,我來了。”
韓旺旺請的伴娘是她高中時候的同學,叫李德音。李德音穿着一件淡藍色禮服裙,外面套着一件毛呢大衣,她站在房門後,對門外的江臻說:“新郎官,規矩你懂啊!”
江臻沒有猶豫,當場彎腰從門縫燈裏面塞了一張支票進去。
李德音撿起那張價值九萬九的支票,吃了一驚,都不好意思再繼續捉弄江臻了。直接将門打開,紅着臉對江臻說:“有錢大佬,你随便進。”
沒有什麽是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你錢砸的錢不夠多。
江臻大步走進房間,瞧見韓旺旺身上穿着一套龍鳳裙褂,上面展滿金銀線刺繡,幾乎見不到紅底,是真真正正的褂皇。
從确定婚期開始的第二周,林嬌娥便請來了全國最有名的裙褂制作大師,爲韓旺旺量身定制了這身裙褂,裙褂一針一線都是手工制作,不僅是婚服,更是藝術品。
此刻,韓旺旺就坐在床尾,頭上蓋着一塊半透明紅蓋頭擋住了她的臉。她渾身上下,隻有一對纖細皓腕露在外衣外,精心保養過的十指細長如蔥,指尖修剪得整齊,塗了一層淡淡的櫻紅。
江臻看到韓旺旺,一瞬間以爲自己穿越到了古時候,看到了王侯貴胄的千金,不禁有些發呆。
韓旺旺察覺到了江臻的視線,她微微側身,目光穿過半透明的紅蓋頭,盯着江臻。
江臻穿着高級定制的西裝禮服,顔色韓旺旺分辨不清,但剪裁出來的版型非常襯江臻的身材。
江臻這半年時間一直有在健身,身體精壯了許多,再也沒有了從前身爲江碧時的那份羸弱。
江臻手裏拿着一把紅色圓面蘇繡團扇,上面沒有花裏胡哨的鮮花跟金飾,隻有一對鴛鴦刺繡,跟一個囍字。
這是林嬌娥提前托人帶給江臻的,讓他迎親那天不要捧鮮花,就帶上這團扇來迎親新娘。
那時江臻便猜測韓旺旺的出門婚紗應該是中式風。
江臻拿着那把團扇走到韓旺旺面前單膝跪下,他将團扇遞給韓旺旺,說:“旺旺,我來娶你了。”
韓旺旺接過團扇,聽到江臻問:“我可以掀起你的紅蓋頭嗎?”
韓旺旺那扇子拍了拍他的手,“不許亂來,我媽說了,這紅蓋頭要等到出了門上了車才能掀。”
江臻抿唇笑了笑,才說:“那行,我先不掀了。”他說:“走吧,還得去給爸媽敬茶呢。”
韓旺旺搖了搖一雙纖細的腿兒,提醒江臻:“江臻,我沒穿鞋。”
江臻忙問:“在哪兒,我給你穿。”
這時,伴娘李德音說:“藏起來了哦,新郎官,你必須找到鞋子親自給新娘子穿上,才能将新娘子抱下樓!”
江臻看過許多結婚的視頻,知道有這個環節,剛才是見到了韓旺旺心裏太高興,就給忘了。
“行,我找!”
江臻起身直奔伴娘而去,不顧伴娘的反抗打開了伴娘背後的雙肩包,但沒有發現鞋子。
伴娘抱着包得意一笑,說:“我可不會把鞋子藏到這麽容易就被發現的地方。”說完,伴娘露出看好戲的笑容來。
江臻在房間一頓翻箱倒櫃,但還是沒有找到鞋子。
江臻有些着急了,他朝韓旺旺看去,想讓韓旺旺給個提示,但韓旺旺戴着紅蓋頭,低着頭在打量手中的團扇,根本就沒有接到江臻的暗示
伴娘提醒江臻:“快點兒哦,你們還得去給叔叔阿姨敬茶呢,再耽擱下去,可就過晌午了。”
舜臣市這邊的習俗是,男方迎娶新娘子出們的時候,不能超過當天十二點,超過了就不好。
江臻看了眼腕間手表,見都快十一點了,也有些着急。
公司的副總·鬼才科技研發小天才·萬年單身狗麥昆是江臻的伴郎之一,他見江臻遲遲找不到鞋子,也跟着着急。
麥昆盯着屋子環顧了一圈,忽然指了指房間的吊燈,說:“老大,你看你頭頂上...”
江臻擡起頭朝那吊燈看去,發現那水晶吊燈的上面,藏着一雙銀色高跟鞋。江臻扶額,問伴娘:“誰藏那上面去的?”真是太敬業了。
伴娘忍着笑說:“是韓總。”
那就是韓湛了。
江臻沒說什麽,迅速對麥昆吩咐道:“麥昆,去給我找個樓梯來!”
麥昆下樓去找了一圈,沒找到。
注意到之前攔門的那五張高闆凳還放在院子裏,麥昆趕緊将站在遠處看熱鬧的黑美人麥莺歌叫了過來,“莺歌,幫我搬兩張凳子上去。”
按照望東城那邊的習俗,迎親時,新郎必須帶着兩名未婚女子去新娘家迎親,負責攙扶新娘,給新娘開車門。
江臻沒有妹妹,就把這迎親姑娘的機會給了麥莺歌和他的一名女助理。
麥莺歌二話不說,扛着凳子就往樓上跑,生怕跑慢了耽誤了老大的終身大事。麥昆也扛着兩張凳子,跟在麥莺歌身後。
四張高闆凳疊在一起,高度勉強夠了。江臻扶着麥昆的肩膀踩到凳子上,踮起腳,這才将吊燈上面的高跟鞋成功取下來。
“這鞋藏的,我不得不服。”江臻吐槽了一句,才半跪着爲韓旺旺穿上鞋。
一番忙碌後,江臻抱着韓旺旺終于成功地抱到了新娘,将帶着新娘朝樓下走。
一樓大廳裏,韓躍雲跟妻子林嬌娥坐在一張八仙桌的兩旁,在和客人們聊天
韓棟梁老爺子跟老婦人則坐在韓躍雲的右手邊,精心打扮過的韓軍軍則老老實實站在爺爺奶奶的身後。
韓老夫人有些老年癡呆了,她整理了下胸前的禮花,笑眯眯地對看熱鬧的那些親戚說:“今天是我兒躍雲的新婚之喜!我兒要娶的是林家的女兒,叫林嬌娥。那姑娘我見過,長得好看,人也賢良...”
韓棟梁和韓躍雲兩口聽到這話都哭笑不得,韓躍雲對他媽說:“媽,你說的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今天不是兒結婚,是您孫女要出嫁啦!”
韓奶奶閉上嘴巴,安靜了片刻,又歪過頭去,盯着韓躍雲問:“躍雲啊,你有女兒了?”
韓躍雲想自閉了。
韓軍軍趕緊将一杯熱茶遞給喊奶奶,“奶奶,今兒是個喜日子,您說的也口幹舌燥了吧,來,喝口熱茶潤潤肺。”
韓奶奶看着韓軍軍,眼前一亮,沒接茶,直接握住了韓軍軍的左手,目光灼灼地看着韓軍軍,像是在看一塊上等的五花肉。
韓軍軍被看得有些發毛。
奶奶問他:“小夥子,你哪家的啊?今年多大了?娶妻沒?喜歡什麽樣的姑娘,你跟我說說,我幫你找個漂亮媳婦。”
韓軍軍忙朝爺爺遞去求助的眼神,韓棟梁扶額,對妻子說:“老婆子,這是你孫子軍軍,韓澈!你仔細看看!”
韓奶奶聽到這話,倒是沒再看韓軍軍了,而是偏頭盯着韓棟梁看,那眼神非常的陌生。
韓棟梁直覺不好,果然,下一秒就聽到老婆子說:“老家夥哪兒來的?我老公帥得很,看你長得歪瓜裂棗那樣兒,還好意思冒充我男人!”
韓棟梁:“...”
韓軍軍忍不住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宋瓷與韓湛坐在韓棟梁跟妻子的對面,兩口子将舅舅舅媽的對話停在耳朵裏,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
舅媽的癡呆症是越來越嚴重了。
這時,有人喊道:“新郎新娘子下來了!”
聞言,韓躍雲跟林嬌娥下意識動手将各自的衣服整理了一番,整理了衣服又去整理發型。
婚禮有兩名攝影師,一個圍着新郎新娘在拍,一個圍着家中親戚長輩在拍。注意到韓躍雲兩口子的動作,攝影師默默地将爲人父母緊張的一面拍攝了下來。
很快,江臻抱着韓旺旺下樓來了。
韓旺旺被江臻放在韓躍雲兩口子的前面,他也轉過身來,面對着韓躍雲夫婦。
韓躍雲與林嬌娥打量着并肩站在他們身前的一對璧人,忍不住感慨:時間怎麽就過得快呢?
轉眼間,當年那個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小丫頭,怎的就結婚了呢?
“韓澈,上茶!”有人在旁邊提醒韓軍軍。
韓軍軍收回打量他姐姐的眼神,趕緊端起提前準備好的茶,将茶分别遞給江臻和韓旺旺。
“姐,姐夫,該敬茶了!”
江臻與韓旺旺雙手接住茶盞,緩緩地跪了下來。
韓旺旺透過紅蓋頭,盯着面前的雙親,她想到圍繞着父母膝下笑鬧的無憂歲月,心裏特别不是滋味,既難受,又不舍。
“爸...媽!請喝茶!”韓旺旺喊了一聲爸,就破了音,頓時哽咽地哭了出來。
明明出嫁結婚是個令人高興的事,彼此家庭條件也都優渥,婚後想回家了她随時都可以回來。但這一刻,面臨着離别,韓旺旺還是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
本來韓躍雲跟林嬌娥就一直繃着情緒不敢哭,怕驚擾了這一刻的熱鬧與美好。可在聽到韓旺旺啜泣的聲音後,林嬌娥瞧着亭亭玉立的女兒,頓時也哭了出來。
就連情緒輕易不會外漏的韓躍雲,也跟着紅了雙眼。
一旁,爺爺跟宋瓷他們心裏都不好受,都低下頭去擦眼淚,隻有癡呆了的韓奶奶在笑眯眯地說:“這新郎官長得好看,就跟我家那男人一樣帥。”
韓棟梁聽到老婆子的話,難過的心情頓時就變好了。他問老婆子:“我年輕時候很帥?”
韓奶奶回頭看了韓棟梁一眼,一撇嘴,又嫌棄地說:“你沒我老公好看,不及我老公一根小腳指頭。”
韓棟梁心情複雜。
一些旁觀敬茶的親戚聽到老爺子跟老夫人拌嘴的内容,頓時都笑了起來。他們這一笑,林嬌娥跟韓躍雲也跟着笑了起來。
看見嶽父母笑了,江臻這才雙手奉上茶盞,恭恭敬敬又謙遜地說道:“爸媽,請喝茶。”
韓躍雲跟林嬌娥都擦了擦眼睛,将淚意憋了回去,這才伸手接住茶水。喝了茶,兩口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給江臻跟韓旺旺,說:“婚姻美滿,順順當當。”
“謝爸媽。”
敬茶結束後,江臻就可以帶韓旺旺走了。
韓旺旺戴着紅蓋頭,由麥莺歌跟江臻女助理牽着手走出了韓家的大門。
站在大門口,韓旺旺跟江臻聽到總管司儀高聲喊道:“今日親朋好友齊坐一堂,喜慶韓家嬌女出嫁!新郎新娘,回首叩拜!”
聞言,韓旺旺與江臻同時停下步伐,轉過身來,面對着韓家大門的方向。
司儀高聲喊道:“一叩首!感念父母生育養育之恩!”
兩口子一起彎下腰,深深地一叩首。他們同頻率直起身來,又聽到司儀喊道:“二叩首,感念祖父母陪伴之恩!”
夫妻倆再次叩首。
“三叩首!感念親朋好友幫扶之恩!”
這一次,夫妻倆對着聚滿了親朋好友的院子,在東南西北四面都拜了一下。
都拜了,才聽到司儀高喊道:“禮成!”這個時候,屋外響起一陣陣的電子炮,司儀朗聲喊道:“新郎接新娘子啦!”
聽到這話,就代表着新郎可以帶新娘子走了。
江臻走在前面,麥莺歌跟女助理扶着韓旺旺走在後面。她們邁過院子,走到院門口,這時韓軍軍趕緊走到韓旺旺的身前,彎下了腰。
他低着頭說:“姐,不管你嫁哪兒,你都是我姐,咱家永遠在這兒,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
韓旺旺聽見了這話,頓時又紅了眼睛。
韓旺旺趴在韓軍軍的背上,韓軍軍背着她,穩穩當當地用右腳跨出了韓家大院的門檻。這時,司儀站在門口大聲喊道:“韓家嬌女韓熙出嫁啦!祝新郎新娘往後夫妻和睦,兒孫滿堂,事業順坦,平平安安!”
站在門外看熱鬧的左鄰右舍紛紛說出祝福的話,看着韓軍軍将韓旺旺送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車暫時還不會啓動,韓躍雲的部下張叔還要跟江臻帶來的管家一起核對陪嫁品,确認數量沒錯,才能啓程出發。
韓旺旺坐在車裏抹淚,過了十多分鍾,江臻才回了車。見韓旺旺在擦眼淚,他握住了韓旺旺的手,問她:“還在哭鼻子呢?”
韓旺旺反握住江臻的手,她說:“我從前誇下海口,說我以後結婚絕對不會哭,要高高興興的。如今倒好,哭得跟狗一樣。”
江臻:“嗯,旺旺狗。”
韓旺旺立馬警告江臻:“我警告你啊,不許叫我旺旺狗!”
江臻捏了捏韓旺旺微冷的手指,低聲喊道:“小熙。”
韓旺旺耳根一紅,低聲嘟哝道:“你喊我什麽?”
江臻重複一遍:“小熙。”
韓旺旺低下了頭。
江臻猜到韓旺旺也餓了,将早就準備好放在車裏的西多士拿出來,遞給韓旺旺吃。見紅蓋頭礙事,就問:“這頭紗還不可以摘嗎?”
韓旺旺點了點頭,說:“可以摘掉了,但得你親手給我摘。”
江臻伸手就要摘下蓋頭,想到車裏還有司機這個電燈泡,他又停了下來。邁巴赫汽車的後車廂跟駕駛區之間有隔闆,江臻直接将隔闆升了起來,這才親手掀開韓旺旺的紅蓋頭。
紅蓋頭下,韓旺旺哭過,眼妝有些花了,卻并不影響她的美貌。韓旺旺有些不好意思,她羞赧一笑,問江臻:“妝是不是都哭花了?”
江臻說:“沒關系,你滿眼糊眼屎的樣子我都見過。”
前頭,司機聽到這話特别想笑,又不敢,就一直憋着。
早些年,江臻扮成了江碧,與韓旺旺經常同床入眠。都是女生,韓旺旺對江臻就很随意,有時候早上睡醒,眼睛上挂着眼屎她也不以爲然。
韓旺旺想到了那些黑曆史,頓時覺得沒臉。她拿起一塊西多士堵住江臻的嘴,說:“不會說話就閉嘴。”
江臻嚼着西多士,大言不慚地說:“會接吻就行了。”
韓旺旺:!
她偏頭去打量江臻。
這人平時不是挺冷漠的嗎,今兒說話怎麽這麽騷?
大佬你崩人設了!
韓旺旺問江臻:“你今天說話爲什麽這麽...”她想了想,才小聲地補充道:“浪。”
江臻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道:“你是我媳婦兒了,咱們上個月就領證了,我總得把我真實的一面展露出來。”這是破罐子破摔,人弄到手了,也不怕對方會跑了,所以就在崩人設的道路上越奔越遠了。
江臻這個回答,韓旺旺心服口服,她幽幽地問了句:“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江臻眼神倏然淩厲下來,“說什麽?”
韓旺旺拿着西多士朝他笑了笑,溫溫柔柔地說:“我說你好甜,就像這口西多士。”她一口咬下半個西多士,又說:“我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江臻認爲韓旺旺是在開黃腔。
但韓旺旺一直都不是個乖乖女,以前把他當江碧的時候,韓旺旺就經常拉着他聊些十八禁的話題。後來知道他是男人,覺得不好意思,韓旺旺這才收斂了些。
江臻盯着韓旺旺咀嚼食物時不停鼓動的腮幫子,覺得自己不能被韓旺旺給欺負了,他摸了摸領帶,眼神落在韓旺旺的身上,有些露骨,他說:“我希望你能一口吞得下。”
這個吞,是動詞。韓旺旺想象到某些畫面,又低頭看手裏的食物。手中這塊四四方方的西多士她都沒法一口吞下,更何況是...
韓旺旺紅了耳垂,假裝扭頭看車外,以此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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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躍雲身份特殊,嫁女不易鋪張浪費,這次江臻開了十二輛車去迎親。除了婚車是黑色的邁巴赫,其他車都是奧迪。
【領紅包】現金or點币紅包已經發放到你的賬戶!微信關注公.衆.号【書友大本營】領取!
回去的時候,車内載着韓家派來的送親隊伍,其中就有韓湛一家人,跟韓躍雲的一些部下。
但車隊後面,還跟着兩輛大卡車,那裏面裝的全都是韓家給韓旺旺準備的陪嫁品,電器首飾床品全都有。
舜臣市與望東城之間距離有些遠,真開車過去,走高速也得要十二個小時,三年前宋瓷就曾親身嘗試過。所以江臻決定讓所以客人坐飛機去望東城,讓司機開車走高速回去。
江臻直接包機,将所有人都帶回了望東城。
回到望東城,下榻酒店,已是傍晚五點鍾。晚上有宴席,韓湛他們代表着娘家人的身份坐在娘家人席位上,韓旺旺則呆在酒店的房間,明天婚禮儀式才能登場。
宋瓷知道韓旺旺無聊,吃過晚飯後,就帶着宋翡跟南煙煙,還有麥莺歌一起去韓旺旺的房間打牌。
韓旺旺已經脫了裙褂,換上了毛衣跟毛呢裙,踩着一雙毛茸茸的拖鞋。她打開門,瞧見宋瓷把麥莺歌也帶來了,有些好奇地問了麥莺歌一句:“莺歌,你會打牌嗎?”
麥莺歌說:“鬥地主,鬥牛,詐金花,麻将,橋牌,我都會。”全世界的撲克牌都長一個樣,可比中文字好認多了。
韓旺旺佩服至極,“厲害厲害。”
五個女人在地毯上席地而坐,玩了幾局,發現韓旺旺跟宋翡這兩個孫子竟然會算牌,其他三個笨蛋頓時覺得玩牌沒意思了。
“不打了!”宋瓷反悔了,将撲克牌一丢,說:“我們來聊天看電影吧,打牌多沒情趣啊。”
宋翡拆穿宋瓷的謊言,“輸不起就直說。”
宋瓷露出了王之蔑笑,她說:“我堂堂宙斯國際的老闆娘,能沒錢?”宋瓷拿出包裏的各種鑽石卡,放在大家面前壓搖了搖,說:“看到沒,我最不缺錢。”
宋翡激她:“那繼續啊!”
宋瓷默默地将卡收了回去,嘀咕道:“那不行,我家韓湛掙錢也不容易,我不能這麽揮霍。”
“瞧你那點兒出息!”
韓旺旺打開了電影,将水果洗幹淨端過來,幾人一邊看電影,一邊吃水果聊天。
開始她們的聊天話題還圍繞着女人們都愛的那些化妝品、包包、鞋子衣服跟明星在聊,但不知怎的就聊到了男女之間那點事。
韓旺旺問南煙煙:“煙煙嬸子,你跟阿讓叔叔晚上的時候和諧嗎?阿讓叔叔看着挺不正經的,他是不是特别愛玩啊?”
南煙煙嘴裏嚼着口香糖,露出狡猾的笑容,她将這個問題像皮球一樣踢回給韓旺旺:“你呢?江臻以前不是女性身份麽,他突然轉變成了男性身份,你們和諧嗎?”
三雙眼睛都盯着韓旺旺,尤其是麥莺歌特别的好奇。
韓旺旺紅了一張老臉,吞吞吐吐地說:“還、還沒呢。”
聞言,其他三人都睜大了眼睛。
“還沒?”宋瓷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韓旺旺:“你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了,還沒有過?”
韓旺旺點了點頭,“嗯,他說,想留在明晚。”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随後,她們聽到南煙煙聲音涼涼地說:“靠,我跟阿讓認識才幾個月就滾床單了,這麽一看,我太不矜持了。”
宋瓷沒說話。
她沒臉說話。
她跟韓湛滾床單的速度,那才是真的迅速。
跟南煙煙和韓旺旺一對比,宋瓷頓時覺得自己不自愛,是個沒臉沒皮的浪蕩貨了。
宋翡比宋瓷更加沉默。
她跟顔江,是她主動求的婚,而且還喜歡刺激的玩法。誰都不敢相信,看起來冷冰冰的宋翡,其實有着那樣的怪癖。
宋翡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面前這四個女人,頓時覺得自己靈魂肮髒,不配和他們做朋友。
衆人心情複雜,都不再說話了。
幾個女人打打鬧鬧玩到了十一點鍾才回屋睡去。宋瓷回到房間,發現韓湛已經睡了,她伸出腳踢了踢韓湛的小腿。
韓湛被踢醒了,一把将她扯到床上,翻身摟住她腰,好笑地說:“你還知道回來,我以爲你們幾個要在旺旺屋子裏睡一宿。”
宋瓷問他:“孩子們幾點鍾睡的?”
“快十點才睡着,看了兩集小豬佩奇。”韓湛說:“我睡覺的時候還夢見我是豬爸爸,你是豬媽媽了。”
宋瓷湊過去親了親韓湛的臉頰,才說:“晚安,豬爸爸。”
韓湛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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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儀式十點鍾就要舉辦,不到八點鍾,韓旺旺就已經準備好了。宋瓷給她準備了些甜品,細心地将甜品切成了一小塊小塊的,這樣不會弄髒了韓旺旺的口紅。
韓淼跟韓珺今天是婚禮上的花童,黎傲前段時間跟着蘇蓓蓓出去旅行了,沒找到合适的男童,最後韓旺旺決定讓韓珺扮一次男孩。
今天,韓珺穿着定制的黑色小西裝,及肩長發用一頂黑色帽子藏住,看着還挺英俊。韓淼穿着一件打底肉色毛衣,外面套着一條白色蓬蓬裙,瘦下來許多的她這樣一大般,也嬌憨可愛。
姐妹倆在韓旺旺的房間裏玩耍,在她的床上爬來爬去,爬累了就找韓旺旺要紅包。
韓旺旺給了她們幾個紅包,兩個小家夥拿到錢包,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樓下買東西。無奈,宴清修隻能帶着韓珺跟韓淼去酒店對面的超市買棒棒糖。
回來時,三人在電梯裏遇見了徐岩父子。
父子倆都背着劍,不過一人是桃木劍,一人是歸一劍。他們也是來參加江臻跟韓旺旺的婚禮的。
徐岩一般是不輕易參加宴會的,但上次江臻給的錢多,徐岩又想要跟江臻達成長期合作,讓他多介紹點生意,這才徐尊降貴地來參加他的婚禮。
韓珺手裏拿着一隻腳掌形狀的棒棒糖,正要拆開了吃掉它,看到了徐骞後,她下意識停下了拆糖的動作。
宴清修牽着他們進了電梯,他看到徐骞背後那把歸一劍,眼睛眯了起來。他盯着徐骞的側臉,想要算一算這個人的命數,卻發現這人無命可算。
怪哉!
徐骞頗有些詫異的看着韓珺那一身男童打扮的西裝,納悶她爲什麽要這麽穿。一旁,韓淼伸出小舌頭在舔棒棒糖,而韓珺在糾結了片刻後,默默地将葡萄味的棒棒糖舉了起來,給了徐骞。
徐骞盯着那棒棒糖,聽到韓珺說:“這個酸酸甜甜,給你吃。”
徐骞沒做聲,徐岩卻詫異地低下頭來。
他問徐骞:“認識?”
徐骞眨了眨眼睛,介紹道:“這是韓家的二女兒,韓珺。”
徐岩問:“給你棒棒糖的這個女孩子?”
徐骞點了點頭。
徐岩盯着韓珺打量了幾眼,覺得這丫頭長大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他朝兒子給了一個機靈點的眼神,說:“接住啊!”
徐骞搖頭,“不要。”
韓珺問:“爲什麽?我沒吃,很幹淨。”
徐骞表情非常的嚴肅,他說:“小朋友才吃棒棒糖,我已經長大了,不吃這個,你自己吃吧。”
聞言,韓珺這才把棒棒糖塞進嘴裏。
走出電梯後,宴清修帶着孩子們走在前面,徐岩跟徐骞落後幾步。
徐岩突然笑了一聲,徐骞聽見了,有些莫名其妙。他擡頭問父親:“父親,你笑什麽?”
徐骞表情似笑非笑,他說:“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葡萄味的零食了,你前幾天才下單了一盒葡萄味的軟糖,今兒也該到昆侖了吧。撒什麽慌啊,直接承認你是想讓那個小女娃自己留着吃就是了。”
“你說你虛不虛僞。”
徐骞腳步一頓,擡頭說:“父親說過,要疼媳婦。”
徐岩愣了愣,待明白徐骞的潛台詞後,不禁搖頭失笑,“所以你就開始把她當媳婦兒疼了?”
徐骞糾正徐岩:“未來的媳婦。”
徐岩樂呵,問他:“你知道媳婦是什麽嗎?”
徐骞正色道:“不知道,但我會學,我學什麽都快。”
徐岩則露出一種蛋疼的表情,呢喃道:“如何做一個合格的老公,是這世界上最玄乎的一門學問,比咱們修習還難。因爲女人的心,是海底針,你永遠都無法讓她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