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還有一件珍品要拍賣,那是一枚扳指,據說是九百年前洛王朝開國皇帝獨孤雨生前所佩戴的扳指。
六十多年前,考古學家發現了獨孤大帝的皇陵,卻發現皇陵早就被洗劫一空,裏面的珍寶所剩無幾。
而這枚扳指,則是盜墓賊從獨孤雨的棺材裏取走的。
一代帝王佩戴過的陪葬品,那價格高的離譜,大家都争先恐後的舉牌,好似拍下了那枚物件,就能稱王稱帝。
宋瓷偏頭與韓湛低語,問他:“這是你祖宗的物件,你不拍?”
韓湛搖頭,眼神淡然,說:“都是身外之物,随他們吧。”
那件扳指,最後被一位隐形富豪斥資三千萬拍走。而這東西是盜墓賊委托給泰隆拍賣行進行拍賣的,泰隆拍賣行隻拿分成也能賺一筆不小的錢。
拍賣結束後,宋瓷歎道:“怪不得他們說東方家有錢,這錢來的比大風刮過的速度還要快。”
韓湛搖頭失笑,起身說:“走吧,去取東西。”
一家四口在樓下坐了會兒才上三樓去領取他們的拍賣品。
三樓設計的非常隐蔽,交易區被設計成無數的小隔間,每個隔間都有直達電梯去地下車庫,還配有兩名專業的保镖爲顧客保駕護航。
這樣做,是杜絕買主在拍賣行内遺失物品。但出了這拍賣行,東西是留還是被偷,都與拍賣行無關了。
宋瓷與韓湛到了三樓,登了記,在服務員的帶領下,繞過了一段曲折走廊,停在了12号隔間門口。
“韓先生,韓夫人,你們的寶物就在裏面。”
韓湛與宋瓷進了屋,刷了卡,這才取走了那枚胸針跟珍珠項鏈,還有韓湛拍的一件冷兵器。
他們拍的并不是什麽貴重的物品,也不擔心有人搶劫。想到宴清修還在一樓,就沒坐直達電梯去車庫,選擇原路返回。
一家四口從隔間裏走出來,巧合的遇見了昆侖徐家的人。
徐骞已經拿到了那把黑色長劍,那劍很長,約莫到他下巴高。他小身闆捏着那把劍,頗有些違和。
徐骞看到韓湛一家人,主動停了下來,再次對他們抱拳道謝。“韓先生,韓夫人,讓你們割愛了。”
韓湛抱着韓珺,盯着徐骞懷中那把劍,拿出對待同齡人的态度,對徐骞說:“其實我們對這把劍并不感興趣,是我女兒一眼就看上了。我女兒很少遇到喜歡的東西,難得瞧上了眼,所以才會跟着競拍。”
“但我想,這把劍跟着徐小公子,肯定比跟着我們珺珺更合适。”徐骞是昆侖徐家的人,小小年紀就跟着父親外出伏魔捉鬼超度,正需要一把劍。
聽到韓湛的話,徐骞朝他懷裏的小女孩看了一眼。韓珺眼巴巴地看着徐骞懷裏的劍,她實在是喜歡那把劍,舍不得就這麽讓徐骞拿走了。
她不懂什麽叫做冒昧,心中想什麽,就直接說了出來。“我想摸摸它。”韓珺想着,能摸一摸也滿足了。
韓湛立馬冷了聲,半警告半提醒地對韓珺說:“珺珺,不可無禮。”
韓珺都不知道自己哪裏無禮了,但她還是閉上了嘴巴,收回伸出去的手,改爲抱着韓湛的脖子。
徐骞沉吟片刻,卻舉起了右手,将那把劍遞到韓湛跟韓珺的身前。他對韓珺說:“給你摸一摸。”
韓珺立馬從韓湛懷裏滑了下來。
她個子還沒那把劍高,她小心翼翼地抱住那把劍,發現劍鞘非常的冰冷,她哆嗦了一下,卻舍不得松開手。
徐骞告訴她:“這把劍很冰。”就像是剛從冰箱裏取出來一樣。
韓珺眨了眨眼睛,小手握住劍柄,問徐骞:“我可以看看裏面嗎?”她想看裏面的劍身。
徐骞蹙眉說:“你不行,這把劍根本無法出...”
徐骞的話沒說完,就看到韓珺捏着那劍柄,咬着牙費力地朝上一抽!頓時,一道血光閃過,一截如血般妖異的玄鐵劍劍身出了鞘!
徐骞瞳孔微縮。
身後,韓湛宋瓷也都詫異地看着韓珺。
韓珺力氣小,那劍拔了一截就沒力了。她小手一松,那把劍頓時朝地面砸去,就要砸到韓珺的一對小腳。
徐骞猛地伸出雙手接住劍身。他抱着那把劍,看韓珺的表情頗爲複雜。
韓珺被徐骞看得莫名其妙。
徐骞将劍豎抱在懷裏,盯着韓珺巴掌小臉看了片刻,突然問她:“你叫什麽?”
韓珺:“珺珺。”
韓湛告訴徐骞,“她是我的二女兒,名叫韓珺。”
徐骞深深地看了韓珺一眼,這才颔首對韓湛他們說道:“韓先生,先告辭了。”
徐骞抱着劍就要走,韓湛沖他背影說道:“代我向令尊問好,家族祠堂已經建好,本想請令尊來捧個場,但令尊事務繁忙,我就不給他添煩了。”
徐骞腳步微頓,微微側身,問了句:“何日開祠堂?”
韓湛應道:“臘月十二。”
“我會轉告給父親的。”
徐骞帶着侍從走了,宋瓷盯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對韓湛說:“這小家夥才幾歲啊?說話怎麽跟個大人一樣,還挺有意思。”
韓湛說:“不要把他當做小孩子對待,這孩子不一般。”
宋瓷自然知道徐骞不一般,就是覺得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太成熟了,少了些孩子氣,不可愛了。
“走吧,早些回去休息,旺旺婚期在即,明天我得去問問倉庫總管,我們給她準備的嫁妝都湊齊沒。”
韓旺旺之前一直都是韓家的小公主,是天之驕女,直到後來韓淼跟韓珺出生,局面這才有所改變。
韓湛雖然隻是韓旺旺的小表叔,卻跟親叔叔沒二樣。韓旺旺要出嫁,韓湛這個做叔叔的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夫妻倆一合計,決定給韓旺旺準備一份豐厚嫁妝。
“那行,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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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徐骞抱着歸一劍上了車,保镖對他頻頻側目,像是有話要說。又清楚小少爺不是個愛說話的人,見他也有些困了,就一路忍着。
回到酒店,徐骞走進房間,看到了他的父親徐岩。
平日裏出去接活,徐岩總是穿着棉麻衫,背着一把桃木劍,那樣顯得他像是個道行高深的大師。
但此刻酒店沒外人在,徐岩就恢複了本性,穿着四角褲衩,外面裹着一件浴袍。酒店有暖氣,他沒系浴袍的腰帶,就那麽大敞着靠坐在床尾的地毯上,正在看電視。
聽到徐骞進屋的動靜,徐岩頭也不擡地問:“東西拍到了沒?”
徐骞嗯了一聲,随後脫掉了厚外套,穿着針織毛衣,走到差桌旁喝了一口熱茶。
他放下茶杯,回頭看了眼電視機裏的畫面,瞧見父親又在看《外星人E.T》,他忍不住說:“外星人不長這樣。”
徐岩翻了個白眼,問兒子:“你見過外星人?你說說,外星人長什麽樣?”
徐骞不做聲。
徐岩又道:“爸爸小時候最喜歡看這片了,但你爺爺不許我看,說是看片耽誤我修習。好家夥,如今我掌管徐家了,你爺爺終于不管我了。怎的,我還要受你的管教?”
徐骞聽到父親的話,悟出了一個道理,孩子小時候不能打壓的太狠了,否則長大後反彈起來很厲害。
他父親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徐骞去洗澡,洗完澡後,穿着他自己的長袖長褲睡衣上了床。他乖巧地躺在床上,關了房間裏的燈,聽到徐岩說:“打開燈啊,關着燈看電視傷眼睛!”
徐骞:“開着燈睡覺容易早熟,你好歹爲你兒子着想下。”
徐岩懷疑徐骞是在騙他,他說:“你這又是聽誰說的道理,是不是诳我的?”
徐骞說:“我小時候怕黑想要開燈睡覺,你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徐岩:“有嗎?”
徐骞懶得搭理他。
徐岩沒再堅持開燈,就眯着眼睛,像個電視瘾患者,眼巴巴地盯着電視機。看到感人的情節,還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徐骞聽到父親抽紙揩鼻涕的動靜,他有些睡不着,就睜着眼睛,說:“父親,韓家祠堂已經建成,臘月十二正式開祠堂,想邀請你過去賞個臉,吃個飯。”
徐岩聽了,不假思索追問一句:“有錢嗎?”有錢就去,沒錢不去,昆侖徐家就是如此的勢利眼。
徐骞被噎得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了半晌,他才說:“韓家那位二女兒,今天打開了歸一劍。”
徐岩猛地回頭,盯着睡姿乖巧的兒子,驚疑不定地問道:“你說真的?”
徐骞點頭。
徐岩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歸一劍其實是昆侖徐家的傳家寶劍,它是有靈性的,是認主的。六百年前,昆侖徐家的開山老祖臨死前曾定下過規矩,若遇見能成功令歸一劍出鞘的女人,就要娶那名女子做徐家的女主人。
老祖宗一輩子沒結婚,因爲他到死都沒能遇到那樣一個女人。
事實上,開山老祖臨終前立下的規矩,早就沒有人當回事了。因爲這個世界上,真正使用過歸一劍的人,也隻有開山老祖。
當年開山老祖臨終前曾将歸一劍贈與了自己唯一的弟子,也就是第二代家主。但那位家主并未得到歸一劍的認可,他根本就無法令歸一劍出鞘。
這也就是爲何史書上在提到二代老祖的時候,總提到他外出時會背着一把劍,卻從來沒有拔過劍的原因。那時候人們還紛紛猜測,說那劍不出鞘則以,若出鞘了,那天下都要倒大黴了。
但真相其實很簡單,非二代家主不輕易拔劍,實在是他根本無法拔劍!
二代家主在西域伏魔時橫遭意外去世,歸一劍也就跟着下落不明了。是以,六百年過去,徐家人都不把這條規矩當回事了。
所以徐岩在聽到徐骞這話後,第一反應就是驚訝。
他見徐骞點了頭,頓時驚呼道:“我靠!這麽說,除了咱們的老祖宗,還真的有人能成功拔出歸一劍啊!”
“兒子,你能将這劍拔出來嗎?”徐岩起身捧起那把劍,遞到床上,讓徐骞給他表演現場拔劍。
“無聊。”徐骞非常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随後坐了起來,接過那把劍,沒費多少力氣就将它給拔出來了。
血紅色的細長劍身一現身,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像是變得幹燥稀薄起來。
那把劍有些邪門,似乎能吸走空氣中的熱量。
徐骞也察覺到了,他将歸一劍重新合上,然後丢給徐岩,說:“你自己試試。”徐骞認爲每個徐家的家主跟繼承人都能拔開歸一劍。
徐岩抱着虔誠之心,右手握住了劍柄,朝外一拉。
嗯?
毫無動靜!
徐岩不信邪,又試了一遍,這次那歸一劍依然沒有反應。
徐岩紅了臉。
徐骞也露出了怪異的表情,他懷疑地看着父親,覺得徐岩是在故弄玄虛。徐骞不禁問道:“父親,你是在故意在逗我嗎?”
徐岩搖了搖頭,赤紅了一張英俊的大叔臉,非常頹廢地說道:“這東西果然是個認人的,他認你,不認我。”說完,徐岩心裏一陣發酸,嘟哝道:“沒見過這麽沒眼力的,都認了兒子,爲何不認老子?”
徐骞覺得這事非常邪門。
他坐了起來,抱着歸一劍,若有所思地說:“開山老祖宗能打開歸一劍,但二代家主卻不行。我能打開歸一劍,但父親卻不行...”
徐岩期待兒子能猜出這歸一劍區别待人的真相,他好奇問道:“那你覺得,這歸一劍爲什麽要區别待人?”
徐骞手指在劍身上摸了摸,才一本正經地得出了結論,說:“可能歸一劍認主的條件看的不是能力,而是人品吧。”
徐岩:“...”
有這麽拐彎抹角罵親爹的嗎?
徐骞提醒徐岩:“記得臘月十二去韓家吃飯。”
徐岩沒回過神來,嫌棄地嘟哝道:“知道我時間多值錢嗎?我按秒算錢的!”
徐骞提醒他:“祖訓不可不聽,韓家,是你未來的親家。”徐骞告訴他爹:“你如今在親家面前擺譜,将來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你就得跪着給人家當孫子了。”
徐岩抽了抽嘴皮子,“你個小娃娃說這些也不害臊。”
徐骞不吭聲。
說實在的,他也不過才八歲,對感情還沒開竅,對韓珺也沒有别的心思,單純隻是覺得開山老祖是個神人,老祖的祖訓就該聽。
那麽,從現在開始,韓家的二小姐就是他的童養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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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岩見兒子如此草率的就定下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心說你可真是老祖宗的腦殘粉。他不禁好奇問道:“韓家那二小姐長得好看嗎?”
徐骞腦海裏浮出韓珺的模樣,說:“忘了她長什麽模樣了,但魔方玩的挺厲害的。”
聽到這話,徐岩就覺得這世界不公平。
徐骞連對方女娃娃長什麽樣都不記得,隻記得對方會玩魔方,這一看就是注孤生的命。但老天爺偏愛他,還給他分了個媳婦。
徐岩想到自己當年追求徐骞他媽的辛苦歲月,不禁心酸滿滿。
同根同姓不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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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來越冷,轉眼便進入到臘月。
到了臘月,韓家的氣氛都變得喜氣洋洋。
韓躍雲要嫁女兒的事,早就傳開了,又适逢韓躍雲高升的調任令下來了,他年後就得啓程去京都,将要在京都大展宏圖。
雙喜臨門,韓家能不熱鬧嗎?
韓旺旺跟江臻的婚禮定在臘月初六,韓旺旺算是遠嫁,所以這嫁女兒的喜宴初五就得辦。
按照舜臣市這邊嫁女兒的習俗,韓家初五嫁女兒,那初四的晚上就要開始布置宴席了。初五上午,男方迎親隊伍就得抵達女方家,将新娘子接走,如此才算是嫁女兒。
韓湛跟宋瓷兩頭都得送禮,初四一大早,一家人便抵達了舜臣市出席喜宴。這天,韓躍雲跟林嬌娥都穿得頗爲隆重。
韓躍雲穿上了爲他量身定制的煙灰色三件式西裝,馬甲襯衫打底,胸口佩戴着一枚禮花。淡色系西裝将他嚴肅鐵血的一面掩藏住幾分,流露出一些柔和之意來。
在女兒出嫁這天,再嚴厲不苟的父親,心裏也是不舍的。
林嬌娥穿着一條淺藍色連衣裙,裙外套了一件純白色禦寒毛呢大衣,胸口配着一朵紅色禮花,着裝隆重,逢人就給笑臉,喜氣洋洋。
頭天晚上的晚宴,韓旺旺作爲準新娘需要出來見客人,還得爲每一位前來參加出嫁宴的貴客奉上茶水,算是對娘家親戚與叔伯們這些年對她的栽培關心和照顧。
奉完茶後,客人們會在喝茶的杯子裏放一些寓意好的東西,小孩子放顆花生就代表着新娘早生貴子,放朵花就代表着新娘一直貌美如花。
成年人大多都會放一些不算貴重的禮物,比如耳環手鏈或是紅包。
奉完茶後,等了十多分鍾,韓旺旺就得出來收走茶杯。無論大家在茶杯裏放的是什麽,隻要是寓意好的東西,她都會說聲謝謝。
收到宋瓷那一桌,韓旺旺在宋瓷的杯子上面看到了一隻長禮盒,盒子裏裝的正是前些時日宋瓷在拍賣會上拍得的那條珍珠項鏈。
韓湛的杯子裏,則擺着兩塊金條。
韓旺旺看着那些東西,哭笑不得,又感動不已。“小表叔,小表嬸,我愛你們!”還沒到出嫁的時候,韓旺旺就忍不住流淚了。
韓湛聽到韓旺旺哽咽的聲音,想到将來自己的女兒也要嫁人,心裏一酸,跟着就紅了眼睛。
但很快韓湛就恢複了情緒,對韓旺旺說:“去招呼别人吧,我們是一家人,你用不着客氣。”
“嗯。”
宋瓷盯着韓旺旺忙碌的身影,歎道:“現在我還清晰的記得第一次遇見旺旺的場景,她留着滿頭的小髒辮,穿着夜店嘻哈風的外套,渾身上下都寫着‘我很叛逆’四個字。轉眼家,小姑娘都嫁人了。”
韓湛想到更有意思的,笑了起來,說:“你那時還把旺旺當成了我的暧昧對象,記得嗎?”
宋瓷被韓湛鬧紅了臉,“可别說了。”
吃過晚宴,韓湛帶宋瓷去拜訪了陳述老爺子。老爺子那年中風後,被莫家的莫鳳英給醫治好了,如今保養的好,身體恢複的不錯。
在老爺子家裏待到了九點鍾,他們這才回了酒店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宋瓷跟韓湛早早起床,抱着孩子去了韓躍雲家。
親戚幾乎都到了,都在吃早餐。
吃過早餐,沒等多久,就接到電話,說是迎親隊已經抵達了舜臣市,正在往韓家這邊趕。
聽說新郎要來了,一群親戚頓時忙了起來,有人忙着準備攔門的闆凳,有人開始準備刁難江臻的道具。
韓旺旺呆在房間裏,穿着出門紗,聽到樓下的動靜,就問宋瓷:“小表嬸,你說他們若是刁難的太厲害了,江臻扭頭就回去了,那我豈不是成了笑話?”
韓旺旺這是婚前緊張了,開始胡思亂想,一會兒覺得江臻會悔婚,一會兒又覺得這是在做夢。
宋瓷被韓旺旺的話逗笑,她打趣韓旺旺:“要真的回去了,那我就跑去望東城揍他一頓,再給你介紹個更帥的!你看看,咱們總統先生怎麽樣,他現在還單着呢。”
韓旺旺趕緊呸呸兩聲,“小表嬸,你就閉嘴吧。”
宋瓷見韓旺旺又氣急敗壞起來,才低聲笑了起來。
她走到韓旺旺身旁坐下,握住韓旺旺的手,告訴她:“婚前緊張是正常的。旺旺,江臻是個好男人,你也是個好姑娘,你們是因爲愛情而結婚,這可比那些單純聯姻過一輩子的夫妻強多了。”
“我知道,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一夜之間變做人婦,這的确是一件讓人無法适應的事。但你隻要想着,往後一輩子,你都能跟你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這些不适跟緊張,都會消失的。”
韓旺旺被宋瓷說準了心事,她反握住宋瓷的手,說:“我就是,就是有些怕。若每一對夫妻都像是你跟小表叔這樣就好了。可我也怕,我是律師,每天都有夫妻來找我們打離婚官司,了解之後就會發現,許多如今強烈要求離婚的夫妻,曾經也是轟轟烈烈海誓山盟過的情侶。你看黎離和蘇蓓蓓。”
宋瓷點了點韓旺旺的鼻子,說:“又瞎想!蓓蓓跟黎離離婚,那是因爲黎阿姨在從中作梗。你嫁給了江臻,以後就是江家的女主人了,凡事都由你做主,能有什麽變故?”
“你長得就是個有福氣的模樣,這輩子都能順順利利的,感情順,事業也順。”
韓旺旺聽了宋瓷的話,這才安心了幾分。
兩人說着話,就聽到門外電子鞭炮聲響起。
如今全國禁煙花爆竹,這機關大院更是不能帶頭違規,所以結婚這樣的大日子,也隻能用電子鞭炮代替。
韓旺旺下意識就要起身朝去窗戶那邊,被宋瓷一把拉住。“你是新娘子,你矜持點兒!”
韓旺旺這會兒腳下穿着襪子跟棉鞋,高跟鞋被宋瓷給藏了起來,等會兒得讓江臻找。她跺了跺腳底的棉鞋,急不可耐地說:“我這好幾天沒見他,我就在窗口瞄他一眼。”
“不行!”
宋瓷拉住韓旺旺,她說:“我幫你去瞄一眼。”
宋瓷走到窗口,用手機拍了一段視頻給韓旺旺看。韓旺旺看着視頻,見江臻跟伴郎團被親朋好友們攔在門外刁難,他被其他人擋住,根本就瞧不清楚模樣。
“算了,我不看了。”
韓旺旺放下手機,安靜的等着江臻來迎娶她。
樓下,江臻跟伴郎都被攔在了們外。
韓家的大門口攔着五根長闆凳,是那種老式的實木闆凳,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找來的。
韓躍雲的部下對江臻說:“小江啊,你面前這五根闆凳呢,就是我們給你設置的關卡。你每通關一次,我們就撤走一根闆凳。”
“诶,通關失敗,耽誤了迎娶新娘子的吉時,那可就不怪我了。”
江臻就知道迎親沒這麽容易。
他朝樓上瞧了一眼,瞧見韓旺旺的窗戶是開着的,但看不到韓旺旺的人,這才低頭說:“行吧張叔,有什麽問題,你們盡管提。”
張叔看了看腕表,對江臻說:“什麽恐龍的背上有背帆?”
江臻:“?”
啥?
啥玩意兒?
江臻小時候日子過得凄慘,連口飽飯都吃不上,他從沒有機會看過一本恐龍相關的書本,或是動畫片。
後來長大了,他忙着開公司賺錢,忙着報仇雪恨,對恐龍這種生物徹底不感興趣。
因此,聽到這個對小朋友們來說非常簡單的問題,江臻硬是說不出答案來。
江臻身後的伴郎團正要開口,就聽到張叔說:“诶!不能提醒啊,提醒了這闆凳我們就不撤了。”
江臻直接認輸,說:“張叔,這我真不知道,要不,你給我來點兒懲罰,把這闆凳撤了?”
見江臻态度誠懇,張叔點頭答應了。
旁邊一群看熱鬧的小男孩這才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對江臻說:“新郎官真傻!是棘龍啊!”
被一群小屁孩嘲笑‘傻’,江臻也有些臉紅。
“來,喝杯水。”張叔将一杯早就準備好的水遞給江臻。
江臻一接過水杯,就聞到了杯子裏那股酸味兒。他抿了一口,頓時被酸的打了個機靈。
這玩意兒....
江臻面色詭異地問張叔:“張叔,這個是...檸檬汁?”
張叔哈哈一笑,爽快地承認啊,“是啊,六個檸檬才擠出這麽一杯水,小江啊,想要我們撤闆凳,你可得拿出誠意來啊。”
江臻做足了心理準備,随後閉上眼睛猛灌下那杯檸檬汁。
見到他說喝就喝,身後的伴郎們都龇牙咧嘴起來,覺得整個口腔都在發酸。江臻放下杯子,眉頭鼻子都在皺。
他站在原地,緩了會兒才活過來。江臻嘴巴裏已經酸的發苦了,卻還得笑吟吟地對張叔他們說:“張叔,麻煩撤下闆凳。”
張叔說:“小江,日後待熙丫頭好點兒,你讓她受委屈,辜負她,她心裏就跟你喝的檸檬汁一樣,酸的沒邊兒。”
江臻懂了張叔的意思,他承諾道:“張叔你放心,往後,酸的苦的我吃,甜的香的給她。”
後面一個婦人笑道:“嘴巴倒是甜。”
江臻昧着良心說:“是檸檬甜。”
衆人:“...”
甜個錘子!
張叔撤走闆凳,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哪三種動物疊加在一起最高?”
江臻:“...”
這都是些什麽問題?
江臻想了想,遲疑地問道:“長頸鹿?”
張叔:“錯了!”
江臻不恥下問:“正确答案是什麽?”
張叔:“豬、母狼、馬蜂!”
江臻:“...”
神他媽的珠穆朗瑪峰!
“我認輸。”
張叔又讓旁邊的大娘提前準備好的脫毛貼,對江臻說:“褲腿提起來!”
江臻老老實實提起褲腿,張叔将那脫毛貼往江臻腿上一貼,随後無情地一撕!
江臻又是一個哆嗦。
“第三個問題,你丈母娘身體哪裏最大?”這是一個坑,很多人容易答錯。
江臻這次答得很快:“胸襟寬大!”
張叔頗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後哼了聲:“腦子還算靈光。”
“第四個問題,你老丈人哪裏最黑!”
這兩個問題連在一起,遇到那腦子笨拙的,可能張口就會答上一句:心最黑!但江臻腦子是個清楚的,他不假思索地說:“頭發最黑!”
站在人群後方的韓躍雲下意識摸了摸滿頭青黑色的發,心說這染發膏的确不錯,染了之後特别自然。
“第五個問題,你丈母娘跟;媳婦兒同時掉到了水裏,你救誰?”
江臻繼續無語。
他躲過了你媽和你媳婦兒同時掉水裏你救誰的問題,卻沒有躲過你丈母娘和你媳婦兒同時掉水裏會救誰的問題。
張叔問完,頗有些得意的看着江臻。
這個問題,根本就沒人答得上來。
怎麽答,都是個錯。
可江臻在沉默數秒後,卻說:“我媳婦兒。”
張叔眯着眼睛看他,意味深長的威脅道:“小子,可想清楚了?說錯話了,小心遭打啊。”
江臻露出了智慧的笑容,他說:“我老丈人身體硬朗,會開飛機會潛水,丈母娘根本沒我救的份兒。”
張叔:“...”
不愧是做生意的,這馬屁就是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