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手機給我,我得看看這對敗類父女被遣送回國的照片。”雖說落井下石不好,但宋瓷就喜歡看伊莉莎倒黴的樣子。
韓旺旺說:“我把鏈接發給你。”
宋瓷打開韓旺旺分享的新聞鏈接,瞧見了那對父女被遣送回國的照片。照片中,伊德瑞斯跟伊莉莎都用手擋着臉,低着頭,哪怕看不見模樣也知曉他們定是神情頹廢,如喪家之犬。
宋瓷默默地在報道評論那裏點了個贊,才放下手機,問韓旺旺:“你小表叔在做什麽?”宋瓷醒來有好一會兒了,沒見着韓湛,還覺得奇怪。
“孩子出生的時間比預料的早了許多,小表叔出去給孩子買東西了。阿翡姨想着再過兩個多月他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就帶着顔江小叔叔一起去取經了。”
宋瓷聽到這話,直扶額。“旺旺,你就比我們小一歲,張口閉口阿翡姨,顔江小叔叔,我聽着咋怎麽違和呢?”
韓旺旺吐吐舌頭,摸了摸鼻子,可可愛愛地笑着,說:“我輩分小嘛,還有年長的管年小的喊叔叔呢,我這不算最誇張的。”
宋瓷搖頭失笑。
“我餓了。”
聽宋瓷說餓了,韓旺旺趕緊站起來,說:“醫生說你這兩天最好飲食清淡,等幾天再補身體,阿翡姨走之前給你做了蛋羹,我去給你端來。”
韓旺旺說着就跑下樓去,将溫熱的蛋羹端上樓來。宋瓷餓得能吞下一頭牛了,看到那蛋羹,一頓猛吃。
她吃了點東西,這才覺得胃裏暖洋洋的。
嬰兒床還沒買回來,孩子暫時跟宋瓷睡在同一張床上,小家夥臉蛋依然皺巴巴的,但沒有昨晚那般紅了,看着總算是像個人了。
韓旺旺坐在床邊逗弄小家夥,不時笑着說:“小弟弟,叫姐姐,叫姐姐我就給你吃糖糖。”
宋瓷看了忍不住笑,她打趣韓旺旺,“這麽喜歡小孩兒,跟你家江臻生一個呗。”
韓旺旺頓時紅了臉。
她怪不好意思的,屁股在椅子上挪了挪,小聲地說:“我們還小呢,不着急。”
知道她臉皮薄,宋瓷換了個輕松話題,“婚禮籌備的怎麽樣了?”
韓旺旺說:“家裏那邊都是我媽在籌備,望東城這邊也有婚慶公司,都沒有需要我盯着的地方。”
“婚紗照呢?拍了嗎?”
“婚紗照倒是拍了,但成品還沒出來。”韓旺旺記得宋瓷跟韓湛他們結婚時是沒有拍婚紗照的,她問宋瓷:“小表嬸,你跟小表叔結婚的時候,怎麽沒拍婚紗照啊?”
宋瓷跟韓湛同居領證就像趕鴨子上架,哪有時間拍婚紗照啊。宋瓷自然不能将真相告訴韓旺旺,就說:“那時候覺得婚紗照沒什麽意思,等我瘦下來了,可以再補拍婚紗照。”
又覺得婚紗照這個詞不妥切,宋瓷改了個說法,“是拍全家福。”
韓旺旺安慰她,“全家福也可以穿婚紗嘛。”
韓旺旺對婚禮沒什麽經驗,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便坐在床邊跟宋瓷取經。宋瓷自己結過婚,也幫阿讓操持過婚禮,以前也爲别人做過伴娘,對婚禮那點事她太清楚了。
韓旺旺問她算是問對人了。
兩人聊了會兒,就聽到敲門聲響。
宋瓷擡頭朝房門望去,瞧見了依着門框的蘇蓓蓓。
蘇蓓蓓臉上略施薄妝,顯得氣色非常紅潤,她穿一條黑色A字款修身長裙,脖子上搭配一條黑色蕾絲鎖骨鏈,哥特風的打扮非常适合她。
韓旺旺知道蘇蓓蓓跟宋瓷有話要說,她借口說要去跟江臻打電話,便離開了。
等韓旺旺走後,蘇蓓蓓才走進房間,站在床尾打量着宋瓷的氣色。昨晚産子,宋瓷挨了一刀,遭了大罪,這會兒臉色看起來還很蒼白。
蘇蓓蓓坐在宋瓷的床邊,握住她的手,心疼地問道:“宋宋,感覺還好嗎?”
宋瓷答道:“感覺還行,就是刀口有些疼。”想到蘇蓓蓓一個多月前也經曆了剖腹之痛,她問蘇蓓蓓:“你傷口恢複的怎麽樣了?其實你不該來的,跟着他們跑一趟,也太辛苦了。”宋瓷擔心蘇蓓蓓身體吃不消。
蘇蓓蓓則說:“不累,我答應過會出席你的奪冠之夜,就不會食言。”宋瓷出發去比利時的那天,蘇蓓蓓也從醫院出院了,家裏阿姨細心地照顧了她一個月,她身體恢複得相當不錯。
宋瓷又問她:“那你後來跟黎離見過面嗎?”
“我們有一個孩子,總有見面的機會。而且我覺得他對我還沒死心,不肯放手,總是找機會來我面前刷存在感。”
蘇蓓蓓提起黎離,表情頗有些複雜。
宋瓷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問道:“蓓蓓,你是不是還想跟他複婚啊?”
蘇蓓蓓聽到這問題,沉默了半晌,才說:“黎離之于我,就像是腳底闆上的一顆癢癢痘,撓了痛,不撓又癢。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割掉了那顆癢癢痘,我甯願腳底留個疤慢慢痊愈,也不願意讓那顆癢癢痘重新長回去。”
她捏着宋瓷的手放在腿上錘了錘,歎道:“人得往前看。”
宋瓷皺起眉頭,問她:“那麽這道疤,得花多長時間才能痊愈呢?”
“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一年不行,就兩年,疤痕麽,總有能痊愈的那一天。”蘇蓓蓓朝宋瓷釋然一笑,她說:“趁Neil還小,我打算等我身體恢複好了,就帶着Neil出去旅遊一段時間,等Neil開始讀書了,我們再安定下來。”
“也好。”出去散散心,對心理療傷有着不錯的效果。“那以後你打算做什麽?繼續寫小說,寫劇本?”
蘇蓓蓓說:“我打算成立一個工作室,養一批才華橫溢的新人編劇,一起追夢。”
閨蜜倆說了會兒貼心話,便聽到樓下有車聲響起。蘇蓓蓓說:“肯定是韓先生他們回來了。”
蘇蓓蓓起身走到窗戶邊,朝樓下的車庫望去,正好看見韓湛從車上下來,走去後備箱拎東西。
“是你家韓先生回來了。”蘇蓓蓓轉過身來,看着宋瓷,對她說:“Neil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今天回去,等會兒就去機場了。宋宋,你照顧好自己。”
“這麽急嗎?”
“嗯,我跟黎離剛離婚,那孩子心裏敏感,離開久了怕他胡思亂想。”
“那好,我讓司機送你去。”
“好。”
原本隻有蘇蓓蓓一個人計劃走,但韓旺旺聽說蘇蓓蓓要回國,她也決定跟蘇蓓蓓一起。她這次過來是跟單位請的假,時間也緊,就決定跟蘇蓓蓓一起結伴回國。
午飯時候,韓湛将洗過并烘幹了的寶寶衣服都拿到房間來,準備給小寶寶洗澡。養過兩個孩子了,做起這些事來韓湛算是有經驗。
他脫了風衣外套,将襯衫袖子推到手肘關節處,拿着浴巾就去浴室放水去了。宋瓷今天傷口痛得厲害,沒法下地,她偏頭望着韓湛在浴室裏忙碌,覺得韓湛隻是放個水,也帥氣迷人。
是不是老男人做任何事都有魅力?
韓湛将水放好了,走到床邊對宋瓷說:“我抱他去洗澡了。”
“好。”
昨晚宋瓷說生就生了,都沒來得及給孩子準備衣服,孩子出生了,護士給他穿上了韓湛的貼身保暖衫。
韓湛年紀上來了,又注重養生,一到深秋天就會忘衣服裏面套保暖内衣。若不然,孩子就隻能裹着浴巾了。
韓湛脫掉孩子身上的衣服,拉開孩子的尿不濕,瞧見尿不濕内兜着黑色的胎便。他眉頭一皺,非常嫌棄,“這小子拉粑粑了。”
宋瓷笑話他:“沒尿你一臉就算仁慈。”
她話剛落,韓湛就看到小家夥的小東西跳了跳,随後,一股彎曲的溫熱的尿液就那麽噴到了韓湛的臉上。
韓湛:“...”
有那麽一瞬間,韓湛有些生無可戀。
宋瓷愣了下,随後開始悶笑,實在忍不住了,就放肆大笑,“哎喲韓湛,你兒子真的太神了,這是天老爺派來治你的!”
“哈哈哈!”
宋瓷笑得太厲害,傷口都開始疼了,她輕輕地摸了摸刀口附近,“哎喲哎喲,我刀口痛。”
韓湛一把捂住宋瓷的嘴,“别笑。”
宋瓷想停下來,可一看到韓湛臉上滾落的尿液,就忍不住想笑。
韓湛直接将孩子抱去了浴室,任由宋瓷取笑不停。
等韓湛轉過身去,看不到他的臉了,宋瓷反倒不笑了。
韓湛将孩子放在腿上,給小家夥洗了屁股,這才把他放在浴缸裏。
韓湛用寬大的左手托住孩子的小腦袋跟肩膀,大拇指跟無名指按着孩子的耳朵,防止溫水進入他的耳朵。
他用打濕了的右手擦了把臉,這才用僅有的三根手指頭拿起毛巾,細心地給孩子洗澡。
小家夥還算乖,沒有哭鬧。
洗完澡,韓湛還得給孩子抹撫觸油做嬰兒操,但這活兒他不會,全程都在宋瓷的指導下完成。
做完撫觸,韓湛給孩子穿好尿不濕和衣服,将他輕輕地放在了宋瓷身邊。
小家夥餓了,眯着眼睛哭,哭聲像小貓咪一樣輕。韓湛聽到哭聲又父愛泛濫了,他提醒宋瓷:“孩子餓了,要吃奶了,瓷寶,快喂奶。”
宋瓷聽到這話就頭大,“我又不是奶牛。”說是這麽說,但她還是翻過身來,解開扣子給孩子喂奶。
韓湛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給孩子疊衣服,邊幹活,他邊說:“孩子名字就叫韓诤,你看怎麽樣?”這是他們早就想好了的。
宋瓷沒意見,“挺好的。”姐弟三人,名字都是兩個字,就該整整齊齊。
“外公給他賜字淩宇,是希望這孩子将來能淩駕在他之上。”韓湛輕笑了一聲,說:“不過超越我外公是沒機會了。”
宋瓷說了個大話,“說不定你兒子将來做總統了呢。”
韓湛挑眉,盯着小家夥,聽到小家夥吃奶時喉嚨裏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他冷笑道:“就他?小弱雞一個,還做總統,我看飯桶還差不多。”
宋瓷:“...”
“有你這麽說孩子的嗎?”
韓湛閉上嘴巴。
那泡尿成功的斬斷了韓湛對小崽子的憐愛之心,他想到韓淼跟韓珺剛生下那會兒的場景,不由得歎道:“淼淼跟珺珺那會兒哪有他這麽能吃,看他,幹啥啥不行,吃東西第一名。”
宋瓷聽到韓湛這話,已經能預見到将來他們父子拌嘴的場面了。
12月8号是頒獎儀式,在頒獎前一天,組委會在INS官網上發布了一條公告,宣布将取消Y國選手伊莉莎的參賽資格,并且永遠将伊莉莎拉入黑名單。伊莉莎今年25歲,這意味着她也無法參加四年後的比賽。
宋瓷因爲生産身體未恢複好,頒獎儀式上,她未能親自到場。
所以當主持人宣布宋瓷是大賽總冠軍時,坐在觀衆席上的沈渝北站了起來。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下,沈渝北走上舞台。
沈渝北19歲那年就獲得過這個獎,再一次站在舞台上卻是爲自己的乖徒弟領獎,他自己都覺得挺有意思。
沈渝北拿過話筒,解釋道:“我們的冠軍因爲身體原因,遺憾不能親臨現場,隻能委托我這個當老師的來領獎了。”
聽到這個解釋,大家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沈渝北是宋瓷的老師?
宋瓷之前爲何沒有透露過這個消息?
主持人同樣心存疑慮,不禁問道:“沈先生,您是宋瓷的老師?爲何在此之前,你們都沒透露過這個消息?”
沈渝北微微一笑,他的回答耐人尋味,“因爲宋瓷需要的是大家認可她的能力,而不是她是誰的徒弟。”
聽到沈渝北這話,大家不禁想到了伊莉莎,伊莉莎不管參加什麽比賽,都會将她父親伊德瑞斯的名字拉出來顯擺顯擺。将伊莉莎與宋瓷拉在一起做一番對比,真是高下立見。
主持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沈渝北的回答,“沈先生說的沒錯,那麽現在宋瓷獲得了冠軍,沈先生是不是很爲她驕傲?”
沈渝北點了點頭,“當然,她一直都是我的驕傲,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從宋瓷在三年前決定重新拿起小提琴在他家門前長跪不起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成了沈渝北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爲獲獎者頒獎的嘉賓是主辦方,也就是這個國家的女王。
女王陛下也是一名小提琴愛好者,但樂器這東西,不是你喜愛你肯努力,就能将它玩到最高境界的,它也是要拼天賦的。
女王陛下的音樂天賦不如沈渝北,是以,她在音樂界并未取得驕傲的成績,但這不妨礙她欣賞并贊助這些音樂愛好者追夢。
沈渝北19歲那年站在台上領獎時,爲他頒獎的也是這位女王,那時候女王陛下還不到三十歲。如今,女王鬓角已微白,眼尾也長出了兩三條皺紋。
穿一條藍色連衣裙的女王陛下,高貴優雅更勝年輕時候。
見到沈渝北,女王陛下也生出感慨來,她說:“親愛的渝北,我很榮幸能再一次爲你頒獎。誰能想到呢,時隔三十年,我們竟然又在同一個舞台上見面了,這可真是一個奇迹。”
沈渝北捧住寫着二十五萬歐元的頒獎牌,沖女王微微一笑,道:“尊敬的女王陛下,如今是年輕人的天下,我爲能夠站在這裏代年輕的後生領獎而感到榮幸。”
“你的徒弟非常的優秀,我看過她的每一場演出。不得不說,她是一位比你還要有天賦與潛力的音樂人。我相信,在這群年輕人的帶領下,音樂必将生生不息,源遠流長。”
“是的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站在沈渝北的身旁,與所有獲獎選手一起拍照。
頒獎儀式結束後,沈渝北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宋瓷,告知她獲得冠軍的消息。
宋瓷可興奮了,她大聲沖在工作的韓湛喊道:“韓湛,我是冠軍!”
韓湛離開辦公桌,走到床邊,伸出左手揉了揉宋瓷的雞窩頭,彎着唇說:“恭喜你啊,世界冠軍。”
“謝謝!”宋瓷一邊給手機解鎖,一邊對韓湛說:“我現在獲得冠軍啦,我決定把我微博的認證資料修改一下。”
宋瓷的個人認證那裏寫的是‘電影《樂癡》女主角’跟時尚博主,而她的個人簡介上面寫的則是‘宙斯國際老闆娘宋瓷’!
宋瓷如今成了世界冠軍,再看之前的資料就覺得沒檔次,她自然得修改下。
宋瓷将個人資料那裏改成了——
伊麗莎白女王國際音樂小提琴比賽冠軍宋瓷。
改完,宋瓷朝韓湛笑得彎起了眼睛,“韓湛,我終于是小提琴演奏家啦!”成爲小提琴演奏家,是宋瓷真正的夢想,如今夢想達成,宋瓷笑得比花兒還燦爛招人愛。
韓湛看着她的小笑臉,眼神都跟着變得柔軟起來。“嗯,你很厲害啦。”
宋瓷朝韓湛伸出手。
韓湛做出不解的樣子。“做什麽?”
宋瓷歪着頭問他:“韓湛,我的賀禮呢?”
韓湛笑着從兜裏掏出一張支票遞到宋瓷手裏,大言不慚地說:“你什麽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麽才好,那就俗氣粗暴點,直接送你支票吧。”
宋瓷低頭看了看支票上面的數目,一、一千萬!
宋瓷打量着支票上的簽名樣式跟印鑒,若有所思地問道:“韓湛,這簽名是真的吧,别是假的...”
韓湛忍不住朝宋瓷動了家暴,拿起枕頭對着她腦袋一陣錘,動作卻很輕。
捶完,韓湛抱着枕頭罵她:“小沒良心的!”
這一番操作,不像是三十五歲的成功人士,倒像是個氣急敗壞的毛頭小子。
宋瓷确認支票是真的了,心裏開心的像是放了幾捆煙花。宋瓷将支票疊成了心形,将它貼在距離胸口最近的地方,呢喃道:“我第一次收到這麽大額度的支票,我得好好感受下。”
“出息!”
宋瓷抱着那支票睡着了,半夜孩子餓了将宋瓷給吵醒了。她讓韓湛打開壁燈,她坐起來迷迷糊糊的給孩子喂奶。
實在是困得不行,宋瓷擔心自己會睡着,怕孩子會嗆奶窒息,便将韓湛喊醒了。“韓湛你看着孩子,我實在是困了。”
宋瓷閉着眼睛,奶孩子的過程中真的睡着了。
等孩子吃飽後,韓湛輕手輕腳地将孩子抱回嬰兒床,動靜不大,卻吵醒了宋瓷。
宋瓷揉了揉眼睛,說:“我真的睡着了?”
“嗯,你太累了。”
宋瓷是真的累。她說:“那我睡了。”宋瓷這一覺睡到了天亮。
韓湛不在房間,留了張紙條,說是送宋翡他們去機場了。
都是有工作的人,他們都得回國了。
宋瓷起床去廁所,洗完手擡頭時,瞥見鏡中那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頓時吓清醒!
她可是宋瓷!
她怎麽能這麽毫無形象!
瞧瞧那雞窩頭,那憔悴的臉,她這幾天一直都在用這幅面貌示人嗎?
韓湛昨晚還親了她,怎麽下得去嘴?
宋瓷被吓得不輕,趕緊拿起洗面奶将臉洗了一遍,然後抹上各種昂貴的護膚品。
宋瓷又請醫生幫她洗了個頭發,一番折騰後,宋瓷這才滿意。
她回到床上躺下,将頭壓在枕頭上蹭了蹭,這才察覺到枕頭下面有個硬東西。
什麽東西?
宋瓷好奇地拿開枕頭,看到枕頭下面藏着一個禮品袋。
韓湛給她準備的嗎?
宋瓷打開禮品袋,看到裏面有一張紙條,上面有一行筆走龍蛇的字迹——
贈給冠軍的賀禮——湛。
宋瓷藏着一份期待之心打開裏小禮盒,她以爲盒子裏面會是古董首飾,可令她意外的是,盒子裏面竟然裝着一封信。
宋瓷說不出是該失望還是該驚訝。
這摳門玩意兒,一封信算什麽賀禮?
當然,如果是情書的話,她還是樂意收下的。
宋瓷抱着看情書的心情将信封打開。
鋪開信紙,宋瓷看到了韓湛的字迹。他的字迹非常好認,是用鋼筆寫的楷體,每一道筆畫都充滿了韓湛的個人風格,像是冰刃一樣鋒利。
上面寫着——
宋瓷,我心裏有個秘密,今天我決定說給你聽。
在莫族,我不止想起了六百年前的前一世,我還想起了一些别的東西。
你從沒有告訴過我,在你與程子昂成婚的那一世裏,你與我不僅認識,更是莫逆之交。你更沒告訴過我,你臨死前曾要求醫生将你的眼角膜捐給了我。
宋瓷,你一定不知道,我強烈的想要恢複視力的原因,隻是想要看一看你。
當手術成功,我終于重見光明時,卻得知你已經死去,而你的眼睛成了我的眼睛,我心裏有多痛苦。
我甯願眼盲一生,也想要你活着。
你死後,我與顔江聯手摧毀了朝陽公司跟川東國際。我讓穆秋爲你殉葬,讓程硯墨破産,讓程子昂死無葬身之地!可我真正想要的,隻有你。
我還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但我想親口告訴你。
...
宋瓷看完這封信,滿面驚訝。
韓湛竟然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他竟然一直瞞着她,竟從沒有透露過!這人嘴巴是蚌殼做的嗎?
臨近中午,宋瓷聽到韓湛回家的動靜。
她慢吞吞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趴着窗台,沖樓下院子裏的韓湛喊道:“韓湛!”
韓湛正在跟保镖說話,聽到宋瓷的聲音,他擡頭朝宋瓷看來。
韓湛還不知道宋瓷已經看到了那封信,他朝宋瓷招了招手,說:“餓了沒?我馬上給你送飯上來。”
宋瓷凝望着他,眼神無比複雜。
見宋瓷不答話,韓湛眉頭一皺,大聲問道:“你怎麽了?”
他作勢要進屋上樓,卻聽到宋瓷說:“你是不是有個秘密還沒有告訴我?”重生後,從見到韓湛的那一刻開始,宋瓷就在揣測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麽。
但那時的韓湛對上一世根本一無所知,所以宋瓷就沒有問。
如今機會來了,宋瓷哪裏肯錯過。
韓湛聽到她的話,很明顯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
他明白宋瓷是已經看過那封信了,他在院子的草地上站定,單手插在褲兜裏,仰着頭,用那雙灰藍色的眼眸深情地凝視着宋瓷。
那眼神非常的貪婪認真,像是一個盲人恢複光明,第一看到他心愛的女人。
“那個秘密就是...”韓湛躊躇了下,竟紅了耳朵,聲音很輕地說:“宋小姐,宙斯國際還缺個老闆娘,你願不願意成爲我的老闆娘?”
宋瓷像是沒聽清,故意提高嗓門,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
神他媽的風太大!
韓湛豁了出去,面子裏子都不要了。他雙手放在唇前,做喇叭狀,沖樓上大聲地問道:“宋小姐,宙斯國際還缺個老闆娘,你願不願成爲我的老闆娘!”
這就是上一世韓湛對宋瓷藏着的那個秘密。
他想要宋瓷當他的老闆娘。
宋瓷這次聽清了。
她沒吃糖,卻滿嘴都是蜜糖的味兒,甜的她自己都受不了。
“行啊,我當你老闆娘。”
聽到宋瓷的回複,韓湛臉上終是有了笑容。他細細看着宋瓷的模樣,輕聲地說:“老闆娘,你長得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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