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望東城頗有些熱鬧,大家談論最多的便是江家與京都盛家的聯姻。江家本就是有錢的大家庭,這跟珠寶大商盛家聯姻了,強強聯手,将來更是不容小觑。
江盛兩家的訂婚宴請帖已經發到了親朋好友跟世交家庭手裏了。
韓家與江家本無密切來往,也沒有商業合作,但因家裏的孩子韓旺旺與江家的孩子江臻交好,不久前江家也曾來參加過韓讓與南煙煙的婚姻,兩家也算是沾了點兒關系。
朱秀蘭在派發訂婚宴邀請函的時候,鬥膽也給宋瓷送了一份。
宋瓷還不知道江偉民對江臻兄妹做的那些畜生行爲,她想到那個慘死的江碧,便想要多多幫襯着些江家,便讓蔡管家給江家回話,就說她會去參加江盛兩家的訂婚宴。
朱秀蘭接到了蔡管家的電話,确認宋瓷将會來參加宴會,心裏不免有些得意。
她挂了電話後,對江偉民說:“韓夫人代表的可是韓先生的臉面,她能來參加顧川的訂婚宴,是給足了我們的面子。”
韓湛如今在望東城的名聲與地位,要數第一,他的夫人要來參加江顧川的訂婚宴,江偉民也是開心的。
江偉民說:“我聽說那韓夫人尤其讨厭香菜,你記得跟廚子說一聲,她那一桌的菜,切記不要放香菜。”如今這望東城,人人都想要跟宋瓷搞好關系,江偉民也想要在宋瓷跟前留個好印象,日後跟韓湛也好打交道。
“好好好,我這就跟酒店的經理交代一遍。”
訂婚宴并不是婚宴,送禮無需太貴重,宋瓷便挑選了一對天鵝擺件算作禮物。
晚上韓湛回家後,宋瓷跟她說起了江盛兩家明日舉辦訂婚宴這事。“我給他們挑選了一對天鵝擺件,就是上次托歡顔從意大利給我寄回來的那對。”
韓湛站在床邊脫衣服,準備去洗澡,聞言他點了點頭,說:“那東西送給小兩口也挺好,寓意好。”
“嗯,那明天我就一個人去參加訂婚宴了。”韓湛爲了騰出時間陪宋瓷去意大利玩,最近一直都在加班,宋瓷也心疼韓湛,自然不會鬧着讓韓湛陪她去。
韓湛想了想,說:“我讓阿讓陪着你去吧,你一個孕婦,去那種人多的地方我不放心。”
宋瓷本想拒絕的,但一想到韓湛如今處在高位,肯定有人眼紅嫉妒他。有些藏在陰溝裏的人時時刻刻想要陰他一把,無法接近韓湛,指不定就會打上她的注意。
特殊時期,還是謹慎些比較好。宋瓷想了想,便答應了,“也行,既然阿讓也去的話,那就再叫上煙煙吧。我一個嫂嫂,單獨跟一個成年小叔子去參加宴會也不好,總要避嫌。”
聞言,韓湛眸含笑意地掃了她一眼,“你倒是想的周到。”
“不想周到些,會被人捏住把柄的。”
“我明白。”
韓湛一邊打呵欠一邊往浴室裏走,他有些累,沖了個澡連頭發都沒吹,便倒在了床上。
宋瓷拿來電吹風,她坐在床邊,拍了拍白皙的大腿,跟韓湛說:“趴我腿上來,我給你把頭發吹幹。”
“好咧。”
韓湛趴在宋瓷腿上,殘缺的右手放在宋瓷隆起的小腹上,他想着月份也到了,孩子應該也會胎動了,就問宋瓷:“孩子開始胎動沒?”
“有,他暫時還小,動作比較輕,你現在還感覺不到。”
韓湛閉着眼睛說:“你懷頭胎的時候,我那時候特别亢奮,每天晚上都跟個變态一樣,要摸着你的肚子才能安心入睡。現在懷二胎,倒是沒有了頭一胎的緊張跟欣喜。”
“我這樣不行,會顯得我太冷淡。”爲了表達對二胎弟弟的喜愛,韓湛特意親了親宋瓷的肚子。“好了,狗崽子,爹還是愛你的。”
宋瓷被他逗笑,“有你這麽罵孩子的嗎?孩子是狗崽子,你我是什麽?”
韓湛自然不會傻到承認他是狗。
摸了把頭發,瞧着頭發已經幹了,韓湛這才翻身躺在枕頭上。宋瓷起身去将電吹風收好,一回到床邊,就被韓湛扯着胳膊拉入了懷裏。
宋瓷察覺到了韓湛蠢蠢欲動的念頭,她不禁問道:“你不是很累嗎?”四個多月的胎兒已經很穩了,兩人禁欲很長一段時間了,難免都會有想法。
韓湛說:“你要同意,我可以一晚上不睡。”
對性這事,宋瓷一向是樂意配合韓湛的。她一聽到韓湛這話,便來了興緻。她坐了起來,說:“我前幾天買了幾套性感的衣服,特别好看,我穿給你看?”
韓湛也醒了瞌睡,跟打雞血似的坐了起來。“在哪兒呢?瓷寶,你說你一個孕婦,怎麽這麽壞呢?”韓湛一邊嫌棄宋瓷胡來,一邊催促宋瓷快些去把衣服換上。
宋瓷赤腳下了床,去了衣帽間。
她有一個私密的衣帽間,裏面收藏着她從各個地方淘來的精品内衣跟睡衣,件件都是藝術品。這個衣帽間,韓湛是不被準許進去的。
宋瓷換了衣服從衣帽間裏走出來。
那是一件粉色的兔子裝,哪怕已經懷了孕,也絲毫不影響宋瓷的性感。
宋瓷站在衣帽間門口,凹了一個妖豔賤貨的造型,朝韓湛眨了眨眼睛,故作嬌媚地說:“哥哥,春宵苦短,切莫虛度光陰啊。”
韓湛盯着她頭上粉紅色的兔子耳朵,又瞧着她腰後那個毛茸茸的小尾巴,頓時手癢、心癢、哪哪兒都癢。
他忍着笑大步跑過去打橫抱起宋瓷,将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兔子耳朵,韓湛好奇問道:“哪裏買的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宋瓷告訴他:“歡顔閑來無事,創辦了一個線上全球通的購物商城,專門在裏面賣她設計的情趣裝,生意好到爆。她現在月純利潤高達一千多萬,你說是不是很厲害?”
蘇歡顔是學服裝設計的,和賽西裏奧破鏡重圓後,蘇歡顔重新撿起了她的專業,當了一名設計師。不過不是服裝設計師,而是情趣内衣設計師。
她現在在歐美那邊名氣特别響,她設計的每一套衣服都是爆款,斷貨款。
韓湛不禁問道:“網站叫什麽?”他得收藏起來,以後多多購買。
宋瓷假裝羞赧的在韓湛胸口抓了一把,然後細着嗓音矯揉造作地說道:“你好壞啊,不告訴你。”
“裝什麽!”韓湛直接堵住了宋瓷的嘴,弓着腰身去迎合宋瓷,小心翼翼避開了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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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臻臨走前,曾叮囑過韓旺旺,讓她務必去參加江盛兩家今天的訂婚宴,說是有好戲要開場,萬萬不能錯過。所以昨天韓旺旺便請了假,打算今天去參加訂婚宴。
因爲不清楚江臻到底打算在訂婚宴上做什麽,韓旺旺起床後一直提心吊膽着,化妝的時候因爲無法專心,總沒法将眼線畫好。
最後她索性卸了妝,直接拎着化妝品去了外面的造型屋,讓專業化妝師給她化了個妝。
她磨磨蹭蹭地趕到酒店,見其他賓客開的都是保時捷賓利等豪車,她都不好意思讓門童幫忙停車,便自己将車開進了地下車庫。
韓旺旺停好了車,便坐在車裏給江臻發短信。
韓旺旺:【寶,你在哪兒?回望東了沒?】見消息沒法出去,韓旺旺才發現地下車庫沒信息。她将手機塞進包裏,拎着包走向電梯口,搭乘電梯去六樓。
捷達國際酒店是韓湛名下的産業,如今望東城那些真正的有錢人,都願意在這裏舉辦各種宴會。
江家的訂婚宴,在酒店的五樓。電梯到一樓時停了下來,韓旺旺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其他賓客走進電梯。
今天來參加訂婚宴的,多是江盛兩家的親朋好友,也有一部分上流社會交好的世家先生跟貴婦來參加。
所有的賓客,無一不打扮得精緻華貴。電梯裏,一時間充斥着各種不同氣味的高檔香水味。
韓旺旺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電梯在五樓停下,韓旺旺等其他人都出了電梯,這才走了出去。
她今天穿着一條橙紅色的珍珠吊帶裙,黑色卷發紮成了慵懶風格的丸子頭,頭上别了一枚與吊帶裙同色的白色珍珠發夾。
她手裏拎着一隻手工珍珠小挎包,腳下是一雙淺色系的低跟涼鞋。行走在衣香鬓影的宴廳裏,倒顯得清雅動人。
“旺旺!”
突然,韓旺旺聽到了宋瓷的聲音。
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旺旺!這邊!”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韓旺旺詫異地回頭,瞧見宋瓷與南煙煙正站在一張大桌子旁邊,妯娌倆正在同享一盤美味的抹茶蛋糕。
“小表嬸!”
韓旺旺眼裏難掩驚訝。
她拎着挎包小步地朝着宋瓷跟南煙煙跑過去。
今日宋瓷穿着一件鵝黃色高腰抹胸蕾絲裙,掐高腰的設計,完美遮擋住她已經顯懷的腹部。她把卷發綁成了低馬尾,渾身上下并無過多首飾點綴,隻有耳朵上戴了一對款式簡約的珍珠項鏈。
二十歲的宋瓷,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野玫瑰。二十五歲的宋瓷,則是一朵已經盛開,露出妍麗姿态的紅玫瑰。
随便往哪一站,那裏便是驕陽天。
她身旁,同樣身材高挑的南煙煙則穿了一條白色圓領體恤,搭配一條南瓜色寬腰帶真絲過膝裙,她穿了高跟鞋,看着要比穿平底單鞋的宋瓷更高挑一些。
韓旺旺站在這兩位大美人身前,乖巧地喊道:“小表嬸,煙煙嬸子。”
南煙煙放下了叉子,她跟韓旺旺說:“你一個人來的嗎?江碧呢?”南煙煙與阿讓的婚禮上,江臻和韓旺旺是迎親的少女,南煙煙對江碧的印象很深。
這兩人好的跟穿了一條褲子是的,是以今天沒在現場看到江臻,南煙煙心裏是感到奇怪的。
宋瓷說:“江家今天是主人家,江碧可能是在忙吧。”
韓旺旺欲言又止地望着宋瓷,想說點什麽,但又顧及到這邊人多,沒說。韓旺旺瞧見韓讓在飲品區閑逛,便問宋瓷:“我看到阿讓叔叔,怎麽沒看到小表叔?”
“你小表叔今天在上班。”
“小表叔好可憐。”韓旺旺盯着宋瓷手上那塊抹茶點心,她說:“小表嬸以前不是不喜歡吃抹茶的糕點嗎?”
南煙煙笑道:“可能是懷孕口味變了?”
宋瓷點了點頭,也道:“真的是口味變了。是不是懷男孩了都這樣啊?我以前聞到香菜味就想吐,最近竟然有些愛上了那味道,你說奇不奇怪?”
“這我哪裏知道。我又沒懷孕,按理來說懷女孩比較多變吧,不都說咱們女人變臉如翻書嗎?”
南煙煙這話說出來,韓旺旺便笑着擠兌她:“煙煙嬸子也抓緊了,趕緊給我也生個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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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煙和阿讓剛結婚不久,還沒打算要孩子呢,被韓旺旺這麽一打趣,頗有些不好意思。
她偏頭朝遠處的韓讓望過去,假裝沒聽到韓旺旺的話。
韓讓端着葡萄酒走了過來,他給南煙煙遞了一杯,這才問韓旺旺:“你跟煙煙嬸子說什麽了?我看到她臉都紅了。”
韓旺旺說:“我讓她抓緊時間和你生個小baby。”
聞言,韓讓也跟着臉紅。
宋瓷笑眯眯地看着韓讓他們兩口子,跟韓旺旺眨了眨眼睛,“旺旺,别取笑他們了,他們臉皮薄。”
真是稀奇,阿讓這貨竟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兩人正說着呢,韓旺旺突然聽見阿然說:“旺旺,你那好閨蜜來了。”‘好閨蜜’是韓讓調戲江臻的稱呼。
韓旺旺趕緊回頭朝宴廳大門口看去,果然看見了江臻。
江臻的裝束很奇怪,這大夏天,他竟然穿了一條淺咖色的薄風衣外套,披着一頭過肩的長發。江臻從門口走進來,因爲過于厚實的裝束,吸走了許多賓客的關注。
韓旺旺再也無心跟宋瓷他們聊天了,她踩着高跟鞋急切地跑向江臻。韓旺旺一口氣跑到江臻面前,因爲沒刹住腳步,直接裝進了江臻懷中。
江臻将她抱了個滿懷。
大庭廣衆之下,兩個女子摟摟抱抱,哪怕關系再好,那也是會引人側目的。
南煙煙瞧着韓旺旺與江臻的擁抱,突然笑了起來,她說:“嫂子,你看江碧跟旺旺,像不像是一對?如果江碧不是女孩,我都要以爲他們在談戀愛了。”
聞言,宋瓷笑容有些尴尬,韓讓則是玩味地挑起了眉梢。
周邊已經有人開始在對江臻跟韓旺旺的行爲指指點點的,都覺得江臻跟韓旺旺的關系太暧昧了些,遠超過了普通的朋友。
江臻餘光瞥到那些人在竊竊私語,他這才推開了韓旺旺,用清冷的女音問她:“慌裏慌張的,做什麽?”
韓旺旺雙眼裏布滿了關切。
她緊緊地捏着江臻的手臂,滿肚子的話想要問,但場合不對,又不能問出口。
江臻知道她在想什麽,在擔心什麽,又在害怕什麽。他輕輕地拍了拍韓旺旺的背,說了三個字:“我沒事。”
韓旺旺依然緊繃着嬌軀,沒有放松下來。
江臻又道:“旺旺,我真的沒事,信我。”
韓旺旺這才說服自己去相信江臻的話,慢慢地平靜下來了。江臻牽着她的手,邊走邊說,“走,今天你就跟我一起,坐在我的家人席位。”
韓旺旺點了點頭,乖乖地跟着在江臻身後。
江偉民聽到了議論聲,這才注意到江臻來了。
他和朱秀蘭轉過身來,便瞧見江臻拉着韓旺旺的手走了過來。女孩子關系好,拉拉手倒是不奇怪,江偉民并沒有胡思亂想。
但當他看到江臻拉着韓旺旺在家人席上坐下時,這才不贊同地皺了下眉頭。可一想到韓旺旺是韓家的姑娘,便又覺得韓旺旺坐在那裏沒什麽不妥。
“你在忙什麽,怎麽這麽晚才來?”江偉民一直都以爲江臻這幾天在忙他事務所的事,并不知道江臻其實早就去了南星市,更不知道‘江臻出現在南星市’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局!
江臻撒了一張網,各種妖魔鬼怪都在那張網裏現出原形。
江臻不慌不忙地給韓旺旺倒了一杯葡萄酒,他将葡萄酒遞到韓旺旺面前,與她說:“沒可樂,你委屈下,就喝這個。”
上流社會都覺得宴會席上出現可樂是很丢身價的事,擺在桌上的酒,最便宜也都是四位數的售價。
韓旺旺心裏牽挂着江臻等會兒要做的事,對飲料着實不挑剔。她端着葡萄酒抿了一口,說:“還湊合。”
江臻笑了。
他這才站起身來,走到江偉民身旁,喊了一聲爸。“今天有事耽擱了,來得遲了些,但又不是我訂婚,就是遲到了,也沒什麽關系。”
江臻的聲音不算小,圍着江偉民在說話的那些人都聽見了江臻這話。發現這兩父女之間的關系并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和睦,大家對視了一眼,都默契地離開了。
江偉民忍着怒火低聲斥責江臻:“你一定要在這種場合跟我擡杠?你以爲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便彰顯出了你的聰明不凡?那你可大錯特錯了,這隻會讓别人看我們父女倆的笑話!”
江臻目光仍是很冷淡,他告訴江偉民,“想要我聽話,那就别惹我。”說完,江臻便在韓旺旺的身旁坐下來,不再吭聲。
江偉民早已看穿了江臻的真面目,他這女兒可不是一朵柔弱無依的莬絲花,那是一朵霸王花,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江偉民不想在江顧川的訂婚宴上跟女兒吵架,便帶着朱秀蘭走了。
韓旺旺旁聽到江臻剛才跟江偉民的對話,等江偉民離開後,韓旺旺在桌底下握住江臻的手,偏頭跟江臻說:“你不怕得罪他?”
“不怕。”
開始上菜了。
江臻拿起筷子,給韓旺旺夾了許多菜。
韓旺旺見碗裏都快堆滿了,都有些臉紅,“你别總給我夾菜了,我也吃不了多少,再說,我自己會夾。”
“聽我的,先吃飽,不然等會兒就沒心思吃飯了。”
?
這話又是什麽道理?
韓旺旺拿起筷子老老實實地吃東西,剛吃了點東西,便看到江家與盛家的父母在主持人的介紹下,登上了台。
今天是訂婚宴,雙方父母穿得都還算是應景。
江偉民穿一身黑色三件套西裝,朱秀蘭則穿了一條暗紫色掐腰長裙,裙身上刺着繁美精細的花紋,華貴而大氣,不失氣場。
盛京穿了一套白色的英倫風西裝,盛夫人則穿着月白色的旗袍,胸口戴着一枚鑽石紅寶石月亮胸針。
這胸針,是她女兒盛清雅在今年夏季推出的新作品,暢銷到斷貨。
韓旺旺盯着台上那四名家長,又看了一眼并肩坐在台下的江顧川與盛清雅,她挨着江臻說:“你這嫂子長得還挺漂亮的。”
“沒你漂亮。”
韓旺旺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蛋,得意洋洋地說:“那自然沒有。”
雙方家長對孩子們表達了祝福之意,接着便下了台,輪到新人登台了。新人在禮台上交換了訂婚信物,也就是訂婚戒指。
訂婚信物交換結束後,盛清雅和江顧川一起彈了一首鋼琴曲《緻愛麗絲》。
新人表演結束後,這訂婚宴算是圓滿完成了,接下來便是新人的朋友們上台去緻辭,說些祝福的話。
盛清雅那邊上台說話的是她的好閨蜜,她閨蜜是一名高中教授,說話非常讨巧,幾句話便感動的盛清雅紅了眼睛,坐在台下默默地流淚。
新娘那邊的人緻詞結束後,接着便輪到新郎的代表好友上台。
厲鋒将要以江顧川最好朋友的身份上台,這兩人年齡差距不大,又是一所大學畢業的,關系自然要好。
厲鋒站了起來,朝着主持人的方向走去。他正要伸手去拿話筒,卻橫空生出來一條長臂,粗魯而無禮地奪走了主持人手裏的二号話筒。
厲鋒一愣。
他順着那條手臂擡眸看去,便瞧見了一張冷豔漂亮的臉。
厲鋒笑了,“江小姐,你要上台講話的話,怎麽也應該提前給你哥哥打聲招呼。那樣的話,他也不至于邀我上台去講話啊。”
江臻神色倨傲地瞥了他一眼,随後一言不發,轉身便上了舞台。
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
厲鋒也不好跟一個女孩子鬧脾氣,他趕緊去找江顧川。江顧川正和盛清雅一起在女方親戚席敬酒,并沒有注意到江臻的舉動。
手臂被厲鋒一把拽住,江顧川詫異回頭,瞧見臉色不妙的厲鋒,他下意識說:“厲鋒,你怎麽在這裏?你這會兒不是應該...”
“你妹妹上去了。”
“啊?”
江顧川擡頭往舞台那邊望去,與此同時,江臻已經打開了話筒,開始了他的演講——
“大家好。”
有賓客好奇地擡頭朝舞台看了一眼,瞧見上台的事江家那個穿得嚴嚴實實的女兒,都專注地看了起來。
江偉民看到台上站着講話的人是江臻,頓時蹙眉,下意識問朱秀蘭:“碧兒怎麽跑上去了,不應該是厲鋒上去緻詞嗎?”
朱秀蘭也是一臉迷茫,“的确是該厲鋒上去緻詞的啊,顧川之前還跟厲鋒溝通過緻詞的順序...”
兩口子朝江顧川與厲鋒那邊望過去,果然發現江顧川此刻也正盯着舞台上面,露出了陰沉的表情。
兩口子都察覺到了不妙。
盡管意識到江臻是上去搗亂的,但江臻已經上了舞台,他們總不能當着所有賓客的面将江臻拉下來吧!
韓旺旺看着舞台上的江臻,眼皮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來了!
來了來了!
“想必很多人還不認識我,那我來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吧。”江臻嘴邊勾起一抹動人的笑意,他笑得有多迷人,說出來的話便有多傷人:“我是新人江先生養父與發妻藍若雲女士的孩子!”
2聞言,所有人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
衆所周知,江顧川隻是江偉民的養子。江偉民今天爲養子大辦了一場訂婚宴,顯然是認可了這個養子在家中的地位。江偉民将川東藥業總裁的位置交給了江顧川,也是對他能力的認可。
但江碧卻在這種場合下,公然提到他的母親,這不是在挑釁江顧川嗎?
盛京盯着江臻,臉色也有些難看。
這丫頭,怎麽這麽熊呢?
江顧川如今成了他的準女婿,江臻說這種話,自然是在掃江顧川的臉面,盛京不生氣才怪。
盛清雅心中有些生氣,她朝江顧川看了一眼,見江顧川眼裏布滿了陰翳之色,就知道這人心裏有多生氣了。盛清雅握住了江顧川的手臂,“顧川,穩住。”
江顧川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按捺下心裏的怒火。
他倒要看看江碧這丫頭到底要做什麽!
所有人都在關注江臻,竟是無人發現有一批人身穿西裝的男人趁機鑽進了宴廳,将每一個出口都給堵死了。
江臻注意到出口已被堵死,才又繼續開口道:“想必在場許多叔叔阿姨都還記得,二十年前,江家曾丢失過一對龍鳳胎,沒錯,我就是丢失中的一個。”
江臻臉上露出了悲傷之色,他歎道:“可憐我們的母親,爲了找我們,瘋了、癫了,最後精神錯亂跳樓自殺了。她到死,都沒能看到孩子長大後的模樣...”
“不過!”江臻這抑揚頓挫的講述方式,把每個人的心髒都抓得緊緊的。
聽到他這聲‘不過’,大家都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想聽聽他下面的話。
江臻臉上的悲痛被笑容取代,他笑眯眯地說:“不過我們的父親比較堅強,在丢失了一對孩子,又經曆了中年喪妻之痛後,很快便重振雄風,娶了漂亮又能幹的女下屬當妻子!還得了一個懂事又能幹的便宜兒子!”
“爸!我給你點個贊!”
“各位,都請爲我堅強樂觀的父親鼓個掌!”
誰敢鼓掌!
誰他媽都不敢鼓掌啊!
大家都錯愕地看着台上那個大放厥詞的年輕人,心裏的八卦之火已經燃燒起了千丈火焰。
江偉民猛地從宴席桌上站了起來,沖台上的江臻怒吼道:“混賬東西!給我下來!”
“诶!别這麽生氣嘛!”江臻索性下台去端了一把椅子,他将椅子放在台中間,坐在椅子上疊着腿,毫無淑女之姿。
“各位,我敢發誓,今天這場訂婚宴,絕對會是你們有生以來參加過的最精彩的一場宴會!大家今天送的禮物,随的份子錢,絕對沒白花!”
“接下來,我要爲大家講述一個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
江偉民都不敢想江臻接下來會說出多麽狂悖的狠話,他想沖上台去将人拉下來,剛邁開步子,宴廳後面便沖上來兩個人,将江偉民給按在了桌子上。
“你們做什麽!”江偉民怒吼道:“放開我!”
這一變故,讓全場嘩然。
江顧川作勢就要沖過去解救江偉民,卻又有兩名魁梧黑衣人沖過來,将江顧川也給按住了。
“江碧!你這是做什麽!”盛京氣得臉色都變紅了,他指着台子上的江臻,怒道:“江碧,快放了你父親!”
江臻站在高頭上,低頭望着盛京,眼神是那麽的悲傷凄涼。
盛京被這孩子的眼神看得心肝兒一顫。
盛京下意識說道:“孩子,你...”
江臻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扯了扯嘴角,他說:“盛伯伯,你難道就不好奇,我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嗎?你就不想聽聽,我們兄妹當年被綁架的真相嗎?”
聞言,盛京表情大變。
他盯着江臻看了片刻,才領悟到了什麽,然後難以置信地朝江偉民看了過去。“這...”
江臻說:“盛伯伯,如果你真的把我母親當做家人,如果你真的想要爲我母親讨個公道,想要給我們兄妹讨個公道,就請你安靜地坐下,安靜地聽我講個故事...”
盛京猶豫再三,才拉着夫人一起坐了下來。
盛清雅見父親竟然真的坐下了,不管江叔叔與江顧川了,忍不住急切地叫了聲:“爸!”
盛京連盛清雅也一起拉了下來。“給我坐下!不許說話!”
盛清雅吓了一跳,隻能乖乖地跟爸爸坐在一起,焦急地望着江顧川。
江顧川跟江偉民都被魁梧大漢押着,動也動不得,一要說話嘴巴就被膠帶給貼住了。
宴廳裏,百來号人就眼睜睜地看着江臻胡作非爲,竟然無人站出來爲江偉民說句好話。
當年江家那對孩子失蹤的蹊跷,關于這失蹤的原因,大家都猜測過許多個版本。有人說是遭仇家綁架撕票後掩埋了,有人說是人販子做的。
後來随着藍若雲跳樓自殺,江偉民又娶了朱秀蘭,還将江顧川培養成了繼承人。再有人提起江家那對可憐的龍鳳胎,便有人懷疑那對孩子的失蹤,是江偉民的手筆。
但這種猜測太大膽了,沒有人肯信,也沒人敢信。
畢竟江偉民一直都是個備受好評的男人,還是個慈善家,希望小學都捐辦了好幾所了。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江偉民就更不會做那種事了。
而且這江家小姐是個律師,若不是真抓到了江偉民的把柄,她又怎敢大張旗鼓地搞着非法綁架人的事?
江臻今天做出這麽大的動作來,顯然是有底氣的。比起讓江臻放開江偉民和江顧川,大家更想聽一聽江臻接下來要說的東西。
宋瓷從江臻上台提到他的亡母藍若雲開始,便猜透了江家這對龍鳳胎當年失蹤的真相了。
她蹙眉望着那江偉民,心裏一陣反胃。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這江偉民還真是罪該萬死。
江臻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也沒有人吵着鬧着要他放人了,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江臻跟後台的音樂老師說:“音樂老師,麻煩來首催人淚下的純音樂。”
那音樂老師懵了幾秒,然後給放了一曲《Kiss-The-Rain》。伴随着輕緩而憂傷的鋼琴音樂聲,江臻開始講述起他的故事來——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孩叫江狗,女孩叫藍美人。”
“噗嗤!”
宋瓷着實沒忍住,笑了起來。南煙煙趕緊拍了她胳膊一下,“嫂嫂,憋住。”韓讓笑眯眯地看了眼宋瓷,也跟着咧嘴笑了。
宋瓷趕緊往嘴裏塞了一塊水果,嚼着水果,這才憋住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