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咬住蒼白的唇,淚眼婆娑地盯着肖烨,聲音不是很清晰的問道:“你昨天就已經收到了這份視頻,是不是?”
“是啊。”肖烨臉上露出惡意的笑,他俯下身來,雙手按住陸青青的手臂,将她一雙手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陸青青。我是不是還得多謝韓讓?若不是他将視頻發給我,我還不知道,我早就被你戴了綠帽子?”肖烨與陸青青交往了六年,到底還是有感情的,突然得知跟自己交往六年的女友劈腿了自己,肖烨怎麽能不憤怒呢?
陸青青繼續狡辯,“我跟他,沒有感情的,我們隻是玩玩。”
“玩玩...”肖烨想到他劈腿南煙煙的時候,面對南煙煙的指責,無話可說的他,當時也隻能幹巴巴的解釋一句,他們是‘玩玩’。
“你跟安嘉耀,來往多久了?”
陸青青說:“...兩個月”
陸青青早已看清楚了肖烨這個人。肖烨也許愛她,但不夠深愛。若真的深愛,早就把她娶回家了。
意識到肖烨對自己感情薄涼,陸青青傷了心,那時候恰逢安嘉耀在一場聚會上闖進她的生活裏。一個有意勾搭,一個想要放縱,兩人自然就滾到一起去了。
第一次跟安嘉耀開房,次日在陌生男人的身旁醒來,陸青青也曾感到罪惡。但肖烨的冷淡跟無視,将陸青青越推越遠,陸青青跟安嘉耀便斷斷續續地又開了幾次房。
她和安嘉耀,是典型的走腎不走心。
她愛的,始終都是肖烨。
“這算不算是報應?”肖烨突然說。
陸青青先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繼而聯想到什麽,也跟着笑了。“是啊,你看,你跟南煙煙談了五六年的戀愛,最後你跟我勾搭到一起,劈腿了她。如今,倒真的是風水輪流轉。”
陸青青許是已經猜到肖烨接下來要做什麽了,一顆心徹底死了,說話也變得咄咄逼人口無遮攔起來。“肖烨,是你活該。聽過一句話嗎?綠人者,終将被綠。”
肖烨聽到陸青青的話,一張俊臉徹底陰沉下來。
“分手吧。”肖烨直起身來,冷漠地睨着病榻上的人,“咱們這樣,繼續處下去也沒意思了。陸青青,分手吧。”
盡管猜到肖烨會提出分手,但真聽到這聲分手,陸青青的表情還是跟着扭曲起來。
“肖烨,在我剛從死神手裏逃回來,還不能下床的時候,你要跟我提分手?”陸青青的語氣有些激動,雙眼深處藏着一抹瘋狂。
肖烨卻沒有看到那抹瘋狂。
“你知道嗎?你的母親一直都看不起我,但今天,她竟然破天荒的拉住我的手,求着讓我多陪陪你。”肖烨突然提到另一件不相幹的事。
陸青青愣了一下,不理解他突然說這事是要表達什麽。“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肖烨擡眸,朝着門外看了一眼,隐隐約約可以瞧見陸夫人在外面走來走去的背影。
肖烨撇了撇嘴,他說:“知道她爲什麽突然對我變了态度嗎?因爲她知道,她的女兒即将名聲盡毀。她很清楚,一旦你陸青青名譽受損,到時候别說是嫁給我肖烨,就是随便嫁給一個家世清白的男孩子,都是難事。”
“我是一個很不錯的接盤俠,不是嗎?”
肖烨臉上依然有了愠怒之色,看陸青青的眼神,也變得鄙夷起來,“陸青青,你玩男人就玩男人,你拍什麽視頻啊?你是不知道,你父親現在有多焦急如焚。韓讓手裏捏着那段視頻,就等于是捏着一顆定時炸彈!陸青青,你的那些醜事被曝光,陸台長跟陸夫人也臉上無光,以後走出門都沒臉擡頭!”
“我要是陸台長,我真恨不得沒有你這個女兒才好!”陸台長爲人還算磊落正直,身上并沒有那股仗勢欺人高高在上的傲氣,對肖烨也都還算和氣。
但他那樣謙遜有禮的男人,卻養出了陸青青這樣一個胡作非爲的女兒,也是家門不幸。
“你們陸家這趟渾水,我沒興趣淌,青青,咱們好聚好散。”肖烨說完,擡步就要走。
可就在這時,陸青青卻莫名其妙地低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聽見便讓人毛骨悚然。
肖烨腳步微頓。
“你笑什麽?”他側身低頭,盯着陸青青臉上那抹扭曲惡劣的笑容,他心裏感到不安。
“就算我的錄像被公開,我成爲千夫所指的蕩婦,名譽盡損,但那又如何?我能掉塊肉嗎?”陸青青高揚起頭,劉海朝兩邊散開,露出一雙惡意滿滿的雙目。
肖烨皺眉,又聽見陸青青說:“但你呢?肖烨,若你開車超速撞死人且肇事逃逸的消息被警方知道了,你不僅會聲譽受損,你還得去坐牢!”
陸青青越笑越瘋狂。
“肖烨,你能想象你是殺人犯的事被全網公開後的下場嗎?你會被你的粉絲唾棄,被數億網民讨伐!你的合作商都會取消與你之間的合作,你在乎的電競團隊也會因爲你的存在受到污點,...”
陸青青想到肖烨身敗名裂的場面,便覺得暢快!
他先不仁,就比怪她不義!
“肖烨,你在乎的一切,都會失去。待你刑滿釋放出來,你父母已經老了,你年紀也大了,你沒錢,沒勢,還有兩名老人需要贍養...”
“肖烨,你這輩子,都完了!”
此時此刻,陸青青的表情宛如一個魔鬼,眼神邪惡的讓肖烨不敢直視。
肖烨額頭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他雙手緊握住拽住床尾的圍欄,隔空與陸青青互相瞪視,眼裏迸射着殺人的光芒。
你見過狗咬狗?
這就是狗咬狗的最佳現場!
“你想怎樣?”肖烨到底還是怕了。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跟自己擁有的一切去和陸青青賭!
陸青青得逞地笑了。
“我要你,娶我。”
肖烨眸色陰沉,冷笑着說:“陸青青,你夠賤。”
“我就是這麽賤啊,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啊。當年我勾引你,你不回應我,不就阿彌陀佛呢?”
肖烨将床圍欄捏得咯吱咯吱地響,卻也拿陸青青沒有一點辦法。
陸青青是一條螞蟥,吸附在人的身上便摘不下來。是他當時有眼無珠,錯把螞蟥當化蝶,偏要伸手去摸。
如她所說,是他咎由自取。
-
明天便要舉行婚禮了,南煙煙今天開始休假。
大早上,她晨練結束,便去了一家宋瓷推薦給她的美容院。她今天要做新娘美容跟染發,爲明天的婚禮做準備。南煙煙決定将頭發染成蜜糖茶色,将卷發重新再做一遍。
燙發染發是個非常耗時間的活,她直接在躺椅上睡着了。
再次被理發師叫醒,已是下午兩點鍾。“南小姐,先去洗個頭發,把藥水沖幹淨。”
“好。”
南煙煙洗完頭發回來,便看到宋瓷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了進來。
宋瓷在南煙煙身旁的位置上坐下,南煙煙這才知道,那是宋瓷的專屬寶座,别人都不能坐的。
宋瓷一坐下,總監艾倫便從樓上下來了。“宋宋。”艾倫走到宋瓷身後,直接将兩根食指按在宋瓷的太陽穴上,替她輕輕地按着。
宋瓷微眯着眸子,聞到了艾倫身上的香水味,她笑了一聲,說:“艾倫,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艾倫故作嬌羞地哎喲了一聲,“哎呀,宋宋這次你可猜錯了,這香水是我自己研發的,正在試用中。噴在身上,是想要收集一下客人們對這款香水的評價。”
“宋宋,你覺得這香水氣味怎麽樣?”
宋瓷是個懂香水的人,這香水氣味聞着就很高級。她笑眯眯地望着鏡子裏的艾倫,說:“給我一瓶呗。”
“好,你到時候記得給我做推廣。”
“給廣告費麽?”讓宋瓷打廣告,那廣告費可不便宜。
“死鬼,咱倆什麽關系,還要什麽廣告費!”艾倫在宋瓷肩膀上捶了一拳,才說:“咱倆關系這麽好,你打個折吧。”
宋瓷:“行啊。”
艾倫又說:“就打個一折。”
宋瓷被噎得沒了言語。“你怎麽這麽摳?回頭送我一瓶,我免費給你推廣。”
“這還差不多。”艾倫撩起宋瓷的一撮頭發,問她:“是要剪頭發還是要做頭發?”
“修剪一下就可以了。”
“好。”
南煙煙聽到這兩人的對話,被艾倫那故作嬌氣的語氣給吓到了,她偏頭盯着艾倫多看了幾眼。
艾倫是個個子很高挑的男士,穿着一套紅色西裝,西裝裏面好像都沒穿打底襯衫,那叫一個騷。
但艾倫長得非常英俊,是那種陰美的長相,一雙眼睛恰似狐狸,像極了南煙煙少女時候粉過的一名韓國偶像鼻祖。
艾倫特别愛翹蘭花指,神情舉止頗顯媚态,叫南煙煙一個女人都自歎不如。不知道得是怎樣的猛女,才敢跟這樣嬌媚的男人談戀愛。
艾倫上樓去拿剪發工具去了,宋瓷瞧見南煙煙盯着艾倫的背影在看,她不得不提醒南煙煙:“别小瞧艾倫,艾倫可是全國青年散打冠軍。”
南煙煙張大了嘴巴。
“他?”南煙煙隻覺得不可思議,“可他看上去很...”
“很娘是不是?”宋瓷突然笑了起來,她說:“艾倫高中那會兒,是望東高校區的大哥大,那時候走到哪裏都要被人喊一聲大哥。你别見他現在愛挽蘭花指,他哪天要是不挽蘭花指了,那事情就大條了。”
聽宋瓷這麽一說,南煙煙頓時有了一個印象,她說:“這個艾倫,他該不會是南朝吧?”
宋瓷嗯了一聲。
南煙煙吃驚不已。
南朝,早些年在望東城稱霸的高校老大,全國散打武術冠軍,年輕的時候号稱炮哥。那時候,‘炮’還是炮仗的意思,跟約,炮沒有任何關系。
南朝此人,性格火爆,據說他患有躁狂症。
這人是真的有病。
當時其他高校的老大都挺看不慣南朝的作風,爲了扳倒南朝,望東城九所高校的校霸結盟起來一起對付南朝,卻被南朝赤手空拳給擺平了。
自那以後,一中南朝的威名就成了高校兇神的代表。
南煙煙那時候已經沒讀書了,但她弟弟是南朝的迷弟,經常跟南煙煙科普南朝的豐功偉績。
了解艾倫曾經的曆史,南煙煙就很難将如今這個穿得騷包還愛挽蘭花指的男人,跟傳說中那個以一敵十的高校校霸聯系到一起。
總覺得違和。
南煙煙說:“這可不得了,我弟弟可是他的迷弟。韓夫人,能把艾倫微信給我麽,我回頭跟官官炫耀去。”
“都一家人了,當然可以。”宋瓷當即将艾倫的名片發給南煙煙。
艾倫拿着工具走下來,見宋瓷與南煙煙交談甚歡,他笑道:“這兩日微博上可熱鬧了,我也看到了一些熱鬧,才知道你們兩位竟然成了妯娌。”
打量了南煙煙幾眼,艾倫才說:“是個美人。”
宋瓷問艾倫:“你明天有事嗎?”
艾倫:“本造型師日理萬機,日進鬥升。”頓了頓,他故意朝宋瓷頭發吹了口氣,調皮地說:“不過宋宋有請的話,我也可以視金錢爲糞土。”
宋瓷忍着笑點了點頭,這才說:“明天煙煙跟我們家阿讓就要結婚了,想請你做煙煙的造型師。”
“哇喔,能爲電競女神做造型師,是我的榮幸。”
見艾倫一口應下,宋瓷朝南煙煙眨了眨眼睛。
南煙煙用唇語對她說了一聲謝。
聊完,南煙煙打開微信,找到南官官的微信,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南煙煙:【猜猜我見到了誰。】
南官官:【伏地魔?】
南煙煙咬牙切齒地打了兩個字:【南朝。】
南官官:【...】
南官官花了近二十秒鍾的時間,才想起來南朝是誰。
南官官:【卧槽!南煙煙,你竟然見到了南朝!在哪裏見到的?】
南煙煙:【在一家美容院,他現在成了一名造型師,剪得一手好頭發,跟韓夫人是非常好的朋友關系。對了,他答應明天做我婚禮上的造型師了。】
南煙煙:【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南官官意外到想要從後根煙壓壓驚。
南官官:【他竟然做了造型師...】誰都想不到,曾經赤手空拳闖天下的望東高校一霸,竟然跑去做了理發造型師。
到底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南官官:【對了,你看微博了麽,你前男友要跟陸青青結婚了,那對渣男賤女最終還是結了婚,這可真是...老天開眼啊!】
壞東西就該跟壞東西在一起,禍害彼此去。
南煙煙着實吃了一驚。
她以爲發生了昨天那些事後,這兩人會分手的。沒想到,他們的感情反倒更堅固了,竟然都決定結婚了。
不過,那也跟她沒關系了。
南煙煙連微博都懶得打開。
宋瓷剪好了頭發,她一邊對着鏡子清理臉上的小碎發,一邊跟南煙煙說:“我搞好了,就先走了啊,煙煙,期待見到你明天穿婚紗的樣子。”
“好。”
宋瓷離開理發店後,駕駛着翺宇一号去了蘇蓓蓓家裏。阿讓婚禮上的花童,最終敲定了韓淼跟黎傲,宋瓷是來給黎傲送禮服的。
她路過一家商場,下車去給黎傲買了一架飛機玩具,拎着玩具一起去了蘇蓓蓓家。
蘇蓓蓓最近轉行當編劇了,在專攻電影劇本。
知道宋瓷要來,蘇蓓蓓特意提前煮好了咖啡,在家裏等着她。
聽到門鈴聲,蘇蓓蓓拉開門,瞧見宋瓷手裏又是禮服又是玩具,便笑話起她來。“你每次來都給孩子帶禮物,怪不得黎傲那麽喜歡你。”
“嗨,我家淼淼可說了,以後要娶了你們家黎傲,我這不是提前在養我的幹兒子麽。”
韓淼以前看電視的時候,正巧看到了結婚的情節,就放下厥詞說長大了要娶了黎叔叔家裏的黎傲。
黎傲知道這事,都被吓哭了。黎離問黎傲哭什麽,黎傲說他不喜歡小胖子,才不要嫁給韓淼。
這事被黎離當做笑話講出來給韓湛聽,韓湛本來沒打算告訴韓淼的,但有一次韓淼偷吃甜品被韓湛發現了,韓湛這才将黎傲不喜歡小胖子的事告訴韓淼。
韓淼聽到這個消息後,可難過了。難過之後,就決定再偷吃一塊甜點安慰她自己。
總之因爲那件事,韓淼跟黎傲結下了梁子,兩個小家夥後來見面都不跟對方玩。
蘇蓓蓓聽到宋瓷這話,頓時扶額大笑,“真要娶,也得是我家黎傲娶你家淼淼啊!”
蘇蓓蓓笑了一陣,想起兩個小家夥之間還在鬧别扭,她憂心忡忡地說:“這兩個家夥還在生對方的氣,明天讓他們當花童,不會鬧出事吧?”
“嗨,小孩子生氣很快就和好了,不會有事的。”
“但願。”
宋瓷将玩具和禮服放在空沙發上,她和蘇蓓蓓直接在客廳的地毯上坐下。
蘇蓓蓓打開一罐夏威夷果遞給宋瓷,告訴她:“你現在不是有孕在身嗎,适當吃點兒幹果對身體好。”
“我這胎特别乖,我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始孕吐。”宋瓷回想起懷韓淼跟韓珺時候的痛苦,便覺得現在的日子真是賽神仙。
“我聽說,在肚子裏越是乖橋的孩子啊,生下來就越調皮。”蘇蓓蓓幸災樂禍地盯着宋瓷的肚子,“小心這次生個皮猴兒。”
“切。”
宋瓷剝開一顆果子丢進嘴裏,滿嘴的奶香味讓她胃部略感不适。她吞下果子,說:“這東西太香了,我吃了還是有點不舒服。”
“那就不吃了,我去給你切點水果。”
蘇蓓蓓切水果的時候,宋瓷也跟着走了進去。她靠着櫥台,問蘇蓓蓓:“你婆婆那邊,現在還是不要你去嗎?”
“不讓。”蘇蓓蓓已經開看了,她說:“黎離從來不跟我說他媽在醫院的那些事,但我暗地裏打聽過。聽說黎離他媽在醫院,逢人就說自己兒媳婦不孝順,從來不去照顧她。但這事黎離聽到了,暗地裏說過他媽幾次。”
關注公衆号:書友大本營,關注即送現金、點币!
所以蘇蓓蓓現在對于修複婆媳關系這件事,已經不抱希望。
宋瓷聽了,稍微放下心來。“你們黎離還是挺好,從不在你面前說她媽的不是,在她媽面前也不說你的不是,還知道維護你。這事若擱在其他男人身上,家裏早就亂成一團了。”
“嗯。”
蘇蓓蓓說:“雖然跟婆婆關系僵了些,但嫁給黎離,我沒嫁錯。”
正說着話,保姆抱着黎傲回來了。
黎傲瞧見宋瓷在家裏,頓時眼前一亮,喊道:“伯母!”他大步跑向宋瓷,不抱他媽,先抱上了宋瓷的腿。
宋瓷抱起黎傲,她故意逗他,說:“黎傲明天要跟淼淼一起當花童,開不開心?”
黎傲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
他默默地朝媽媽伸出雙臂,“媽媽,抱抱!”
蘇蓓蓓接過黎傲,脖子便被黎傲緊緊抱住。黎傲在蘇蓓蓓耳旁小聲地說:“我不要嫁給淼淼。”黎傲以爲他媽明天就要把他嫁給韓淼。
蘇蓓蓓哭笑不得,花了幾分鍾時間跟黎傲解釋當花童到底是怎麽回事。黎傲明白明天不是他和韓淼要結婚,頓時放了心。
黎傲試穿了禮服,宋瓷見禮服很合身,這才放心。
“我大哥跟歡顔他們這會兒該到機場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見啊,蓓蓓。”
“好。”
阿讓結婚,賽西裏奧百忙中抽空,戴着蘇歡顔與女兒蘇清嘉,以及程序一起來了望東城。
程硯墨想要見孩子,他決定去接機,宋瓷便直接回家去了。
程硯墨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将費雯叫進了辦公室。
費雯走進來,見程硯墨在收拾公文包,她不記得程硯墨今天下午有外出的行程安排,便問道:“Boss,你是要提前下班嗎?”
聞言,程硯墨擡頭看了她一眼。
費雯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色的襯衫,黑色闊腿西裝長褲,平底白色單鞋,站在那裏便有種不輸超模的女王氣場。
程硯墨問她:“我讓你給我定的禮物,到了沒?”
費曼點了點頭,“在我辦公桌下。”
“那好,你拿着禮物,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好。”
費雯沒問去哪裏,要去做什麽,去見什麽人,拎着禮物便跟程硯墨一起去了地下車庫。
程硯墨坐在車子的後排,費雯坐在副駕駛,司機負責開車。
安靜的車廂裏,驟然響起程硯墨的聲音:“費雯是望東城人?”
程硯墨非工作時間,一般都很寡言。
費雯從程硯墨口中聽到非工作相關的問題,是有些吃驚的。好像最近幾個月裏,Boss總會問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她記得上次,她陪Boss外出參加飯局,結束後她準備回家,Boss問她去深巷吃過飯沒。她說了句沒有,程硯墨便拉着她去了。
費雯問程硯墨爲什麽明明剛吃過飯,還要去深巷吃飯。
程硯墨說:因爲你沒吃過。
費雯當時滿頭霧水,最後把程硯墨的反複無常,歸結爲Boss錢多沒處花。
此刻,費雯回頭看了程硯墨一眼。端詳着程硯墨的表情,猜不透他問起這個問題的意義,才答道:“嗯,我在望東城出生。”
程硯墨又道:“你大學選了複旦,爲什麽不留在望東讀大學?”
費雯是複旦大學畢業的,這些都記載在費雯的入職表上,費雯不意外程硯墨會一清二楚。
費雯搖了搖頭,才解釋道:“我一直在國外念書,16歲那年我父母離婚,我随母親搬去上海,繼續在那邊念高中。大學也就選了離我家更近一些的複旦大學。”
費雯的母親前些年去世,是因爲癌症,費雯留在傷害,也是方便探望母親。
“原來如此。”
程硯墨手中拿着一支鋼筆,回想着一些事。在他所夢到的那個上一世裏面,他與穆秋也曾争吵過幾次,争吵的原因是穆秋認爲他和助手費雯有一腿。
程硯墨覺得莫名其妙,認爲穆秋是在無理取鬧,穆秋便質問他,若是沒有一腿,費雯爲什麽會放棄華爾街X公司朝她抛來的橄榄枝,也要留在他的身邊,甘心當一名助理?
費雯不僅能力出衆,她同樣長得非常漂亮,這樣美麗又有手段的女人,一直陪着程硯墨,不結婚,也不跳槽,的确很奇怪。
程硯墨後來去查過,發現費雯的确拒絕了那家公司的邀請。但他沒去問原因,因爲有些事一旦戳破了,那麽就無法再回到原點。
但這一刻,程硯墨突然想要問費雯一句:【這麽多年,一直陪着我,你究竟想要什麽?】
程硯墨卻仍然不敢問。
“你初中,念的是哪所學校?”程硯墨想,費雯這麽優秀,在M國念書的時候,說不定他們還曾在一些大型的學術競賽場所見過面。
費雯刻意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尚英國際學校。”
程硯墨難得失神了一下。
尚英國際學校,那是M國一所高等學府,每學期單學費差不多就要三十萬,這還沒有算上夥食費、校服跟學雜費,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額外費用。
在十多年前,能将孩子送去尚英國際學校讀書的,都是真正的有錢人。程硯墨從小就被當做川東集團的繼承人培養,他自小就在國外長大,接受國外的精英教育。
而他就讀的學校,正是尚英國際學校。
程硯墨沒料到費雯竟然跟他是同校生,他繼而問道:“你是哪一屆,哪個班的?”
但這一次,費雯卻不說話了。
程硯墨眯起了眸子。
她爲什麽不肯說實話?
“你不說,反倒勾引起我的好奇心,讓我忍不住去查...”程硯墨承認,他就是在威脅費雯。
費雯咬了咬唇,表情糾結。
車子駛出了郊區,已經能遙遙望見遠處的望江山機場了。這時,程硯墨突然聽到費雯說:“父母離婚後,我便随母親改了姓,我原本姓李。”
費雯,原名李雯。
李雯...
程硯墨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他盯着費雯的臉,想要将費雯跟自己記憶中的老同學聯系起來,但卻無法從記憶裏找到熟悉的面孔。
他是在哪裏見過李雯呢?
到了機場,程硯墨接到了蘇歡顔他們一家。
程序有些天沒跟程硯墨視頻電話了,見到程硯墨來接自己,他與蘇清嘉都很開心。姐弟倆一起挂在程硯墨的身上,爸爸爸爸喊個不停。
蘇歡顔見程硯墨這次竟然把費雯也帶在身邊,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程硯墨一眼,這才跟費雯主動打招呼:“好久不見,費助理。”
費雯禮貌地應道:“蘇小姐,聽說您跟克隆尼先生已經領證了,恭喜。”
蘇歡顔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蘇歡顔與賽西裏奧剛領證不久,婚期未定。
程硯墨想要帶蘇歡顔他們回家去吃飯,蘇歡顔卻說:“我們今晚要去韓湛家裏住,直接去他家吃完飯,硯墨,你和我們一起吧。”
程硯墨本是不肯的,但架不住蘇清嘉跟程序一直撒嬌,程硯墨最後也跟着去了禦龍莊園。不僅他去了,費雯也被一道載了過去。
蘇歡顔他們一下車,便瞧見韓湛夫婦和韓讓,帶着淼淼珺珺站在莊園門口親自迎接他們。
司機幫賽西裏奧他們将行李搬下來,蔡管家趕緊叫人将他們的行李送去房間。
韓湛跟賽西裏奧點頭便算是打了招呼,宋瓷則走上前去,跟賽西裏奧抱了一下,“大哥。”
“嗯。”
注意到宋翡不在,賽西裏奧問宋瓷:“宋翡呢?”
“她跟顔江去美國了,也許明年,你又要當舅舅了。”
賽西裏奧有些欣喜,“他們打算要個孩子了?”
“嗯。”
韓湛跟程硯墨有段時間沒見了,程硯墨走到韓湛身旁,與他并肩站定。
程硯墨說:“我可聽說了,市政已經将大學城那個項目交給宙斯房地産公司了。昨日那通文件公布出來,現在不少房地産公司都要遭殃了。你們宙斯房地産能在這個時候站穩雙腳,韓先生,你真的讓人佩服。”
從昨日那份嚴打工程質量問題的文件公布出來後,大家都在坐看那幾家以房地産發家的大公司的笑話。但唯獨在提到韓湛的時候,衆人都要真心稱贊一聲了不起。
聽到程硯墨的稱贊,韓湛說:“自古,能讓商人真正站住雙腳的,隻有誠信二字。”你縱然有才略學識,但不講誠信二字,始終是站不穩的。
即便站穩了一時,也站不穩一世。
“韓先生說的是。”
聽到幾個小孩子講話的聲音,程硯墨垂眸掃了眼韓湛家的兩個小孩子,目光從那胖嘟嘟的韓淼身上掃過時,他腦海裏閃過一個胖碩的影子。
程硯墨瞳孔微微放大,他倏然回頭,盯着身後的費雯。
費雯感應到程硯墨的目光,她擡頭望了過去,并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怎麽了,Boss?”
程硯墨故意落後衆人幾步,對費雯說:“吃完飯,我送你回去,不許先走。”有些事,他得求證。
阿讓覺得太陽大,便鑽到了宋瓷的遮陽傘下面。
宋瓷幹脆将傘給了他,她和蘇歡顔撐一把遮陽傘。
賽西裏奧皺眉望着韓讓頭頂那把花傘,不禁嘲笑起他來。“我看你是越混越回去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現在連太陽光都怕?是不是下次見面,連你老婆都怕了?”
賽西裏奧就看不起阿讓這幅不求上進的樣子。跟他一起去意大利,兄弟稱霸西西裏島不好嗎?
阿讓不服氣,反過來質問賽西裏奧:“你難道不怕老婆?”
“笑話?我怕老婆做什麽?顔顔對我言聽計從。”賽西裏奧這話說的非常硬氣。
恰好在這時,蘇歡顔抱不動程序了,順手就将包遞給了賽西裏奧,賽西裏奧立馬雙手接住。蘇歡顔又回頭看他,“裏奧,走點兒啊,磨磨蹭蹭的,太陽好曬的。”
賽西裏奧:“來了顔顔。”邊說着,他邊大步追上前去。
阿讓目睹這一幕的發現,差點被氣笑。
這還叫不怕老婆?
就差沒把‘妻奴’兩個字寫在腦門了上。
一群怕老婆的慫蛋,丢他們男人的臉!